第7章
不知道是自己道行太淺還是對方太過魔性,總之與何以鯤過三句話就能翻起驚濤駭浪。 “你,不會生氣了吧,我和你開玩笑的,你們這些律師怎么都一個樣,這么嚴肅,冷冰冰的沒意思?!?/br> 何以鯤百無聊賴地又向后靠過去,眼睛一閉挺舒服。 莫尋靜靜地盯著他。 他不相信何以鯤不怕坐牢,也不相信他真的這么坦然,他篤定何以鯤隱瞞了好多事,到底什么事能讓寧愿坐15年的牢都不肯說出口? 莫尋越來越好奇了。 不是想拿他消遣嗎?也不是不行。 莫尋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 “好,給你講講我的悲慘世界,不過大丈夫一言九鼎,咱們交換?!?/br> “好呀!早說嘛?!?/br> 何以鯤立馬睜眼了,表現(xiàn)得相當歡樂。 ? 第4章 莫尋糟心事兒太多了,自從高三那年父親出事,他的生活就沒快樂過一天。 為了快點講完,他將父親的事簡明扼要說了個大概。 “高三那年,我爸被告上法庭,貪污,還牽扯了命案,案子審了很久,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說我爸有罪,但也沒證據證明他無罪,所以一直拖著?!?/br> 莫尋干咽了下喉嚨,垂在兩腿間的手指使勁攥了攥。 “離高考不到一百天的時候,我放棄了藝考,為了我爸報考了政法大學,文改理,學得很辛苦,但我考上了……” “可當我領了入學通知書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我家的房子換了主人……我媽她,偷偷賣了房子,跑了。” 時隔七年,這些話莫尋從沒和任何人提起過,今天居然說出來了,而且很平靜,沒有想象中那么痛苦,他慶幸時間真的可以治愈一切。 會見室的兩個人都沉默了,莫尋低垂著眼眸,悶悶的不說話。 何以鯤愣神盯對方,好一會兒才問,“那,后來呢?你都沒住的地方,該怎么辦?你去找她了沒?找著了么?對了,你爸呢?你爸他后來怎么樣了?” 莫尋回過神,抬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該你了,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要聽每一個細節(jié)。” 何以鯤的情緒又不對了,臉色rou眼可見地沉下來。 “大丈夫一言九鼎。”莫尋追問。 “咱們交換的是糟心事兒,至于什么糟心事兒,我說了才算?!?/br> 說完還沖他鬼魅地一笑,莫尋突然意識到又他媽被耍了。 莫尋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時間尚早,他準備去一趟何氏集團總部。 他決定自己查出事情的真相,不為打贏官司,就為摘掉花瓶的桂冠。 這幾天翻看卷宗,基本沒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一點比較奇怪,就是卷宗里從始到終沒提到何嚴。 就連霍文麗這個后媽都出庭作證,說何以鯤與人為善,是個孝順父母的好孩子,聽著就是鬼扯,但起碼說明她在裝模作樣贏得法官的同情,爭取為何以鯤減刑。 而作為親爹的何嚴裝都不裝,干脆不露面。 莫尋很費解,就算兒子真給他丟臉了,作為何家長子出了這么大事兒,親爹能不管嗎? 所以他想會會何嚴。 何氏集團總部在建寧中央廣場旁邊,跟津門律所那幢寫字樓緊挨著。 到了目的地,與前臺說明來意,服務人員登記完會客信息,就將他帶到休息區(qū)。 莫尋坐在沙發(fā)上,足足等了十幾分鐘,才見一個妖嬈的女人攏著披肩卷發(fā)一步三搖走過來,告訴他董事長很忙,沒空見他。 居然又被拒了。 開庭不出席,一審敗訴作為父親何嚴不上訴,現(xiàn)在連兒子的律師都不見,擺明了在躲。 他正要離開,又被女人叫住了,“莫律師能加個微信嗎?” 長這么大同他搭訕甚至表白的女孩子太多了,可他沒一個看上的。 眼前這位就更別提了,一張屠龍刀削過的蛇精臉,嘴唇涂得就跟萬圣節(jié)女巫,渾身的風塵味,是他最討厭的類型。 莫尋正想拒絕,對方遞過來一張名片。 “您下次來的話可以提前預約,這是我的名片,我叫小惠,是董事長的秘書?!?/br> 居然是何嚴的秘書,莫尋疑惑,何氏集團僅在建寧就有上百家公司,還不算北上廣的分公司,總之門檻高到讓人高攀不起,可是這秘書…… 真的不敢恭維。 莫尋收起名片,“那就改天再來拜訪?!?/br> 沒見著人,莫尋的時間就很多,于是直奔公安局檔案館,調取死者的尸檢報告。 快到晚飯的時間,莫尋餓得肚子咕咕直響,才想起來中午都沒吃飯,正好路過一家咖啡店,他想都沒想就進去了。 莫尋吃飯從不挑食,方便就行,他經常吃西餐并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西餐不容易吃得渾身是味兒,他喜歡干凈。 上了二樓,莫尋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點了一份意面就開始看尸檢報告了。 因為報告太專業(yè),他只能一邊用手機上網查證,一邊對照著研究……正看得入迷,突然發(fā)覺周邊不太對勁。 剛進來的時候,不大的餐廳除了他還有幾桌散客,三三兩兩的離hela得不遠,有一對小情侶還時不時說笑打鬧著,可現(xiàn)在除了自己一個人都沒了。 這個點正是上人的時間,他緩緩起身,想搞清楚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