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回首萬里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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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之后,杜文鈞又看向云萬里?。 “阿父還說,叫姑爺寬心,”做大哥的,放緩了聲音,“他會去爭取?!?/br> “可到底怎么樣,不還得看官家么。”杜菀姝說完,就覺得希望渺茫。 她知道父親不會放棄,只是早在自己的婚事上,就能看出來?官家對父親已?厭惡到了骨子里?。 歲幣的主意是高承貴提的,官家亦交給了他來?辦,這節(jié)骨眼上…… 最好的辦法是父親別去討這個嫌,免得官家因厭煩而?更不聽勸。可西戎都打破關(guān)了,戰(zhàn)事吃緊,容不得推遲猶豫。 更遑論,杜守甫是當(dāng)朝御史?啊。 他若不能直言百官錯過,不向官家諫言,偌大的朝堂,還有誰能? 杜文鈞見?云萬里?不言,沉重?地?fù)u了搖頭。 話帶到了,他也?不打算久留,只是又叮囑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待到送走杜文鈞后,杜菀姝回到正廳,云萬里?還坐在原地。 他手中?握著茶杯,深邃五官緊緊繃起?,咬緊的下頜幾乎是叫雙頰勒出了線條,凸顯出迥然殺機(jī)。 在這肅殺憤怒之下,云萬里?右臉處的傷疤也?跟著臉面發(fā)生扭轉(zhuǎn),比平日看得更為兇惡 瘆人。 杜菀姝憂慮道:“夫君,你——” 后面的話,在陶瓷清脆的破裂聲后戛然而?止。 云萬里?竟然是徒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潔白瓷器崩裂成了碎片,破片炸開?,落在云萬里?的手上。幾乎是瞬間他寬大的手掌就見?了血,殷紅痕跡與?茶水一同滴滴答答墜落在地。 一旁的李義和觀星都是嚇了一跳,后者更是嚇得尖叫出聲。 杜菀姝咬緊了嘴唇。 幸而?這杯水,云萬里?已?握在手中?許久,茶水已?轉(zhuǎn)溫變涼。她輕輕上前,抽出了手中?的帕子,轉(zhuǎn)身囑咐李義:“管事,勞煩拿藥過來??!?/br> 不用?杜菀姝多說第二句,李義轉(zhuǎn)身就走。 觀星也?勉強(qiáng)回神,驚魂不定道:“夫人,我去,去端盆熱水?!?/br> 杜菀姝:“去吧。” 仆人紛紛離去,正廳之內(nèi),只余她與?云萬里?二人。 “夫君,”杜菀姝溫聲道,“我來?為夫君擦手。” 云萬里?這才抬眼。 他深邃眼眸看過來?時,連杜菀姝都被其中?殺氣嚇得心中?一突。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姿挺拔、肌rou緊繃,面孔中?寫滿了警醒。若非這云府的裝潢精致又大方,說他是隨時準(zhǔn)備提起?戟刀,出本就直入戰(zhàn)場也?沒甚兩樣。 那雙眼是看向敵人的。 出于本能,杜菀姝是第一次對云萬里?產(chǎn)生了真正意義上的“恐懼”。 但他鷹隼般的目光觸及到杜菀姝時,其中?憎惡在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猶如馬上要出手的野獸,聽到了主人的呼喚。 人高馬大的武人,任由杜菀姝牽起?了自己的手。 白皙的指尖覆蓋在他微黑的皮膚上,杜菀姝用?自己的帕子,拭去血水與?茶水。 李義和觀星迅速帶著傷藥熱水折返。 清理?傷口、進(jìn)行止血,再上藥包扎,那茶杯碎片劃破的口子鮮血淋漓,可云萬里?自始至終都沒吭上一聲。 杜菀姝也?不知道自己能為云萬里?做些什么。 肅州是他的家鄉(xiāng)呀。 他本該去捍衛(wèi)自己的家,把西戎的騎兵趕出去。但現(xiàn)在,沒有官家的命令,云萬里?只能在京城駐守。 甚至是,官家都不打算出兵。 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替云萬里?包扎完傷口,杜菀姝深思?熟慮,最終伸出了雙手。 她命仆從悉數(shù)退下,主動地坐到云萬里?的膝頭。 當(dāng)杜菀姝的雙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時,男人明顯愣了愣。 但隨即云萬里?就將主動靠過來?的杜菀姝擁入懷中?。 他抱得是那么緊,恨不得要將杜菀姝錮在懷里?,牢牢抓著她腰肢與?脊背的手按到杜菀姝覺得有點疼。 可當(dāng)云萬里?近乎痛苦的呼吸響徹耳畔時,杜菀姝……只覺得心尖尖上的痛楚更勝一籌。 她不知道自己能為云萬里?做什么。 杜菀姝不會武功,更不會打仗,也?沒辦法說服官家更改主意。 但她知道,幼時難過,母親、大嫂,乃至二哥,都會向杜菀姝張開?雙手。 沒什么比親近之人的擁抱更能撫慰憤怒與?痛苦了。 “有三娘在?!?/br> 杜菀姝輕輕愛()撫著云萬里?的后頸與?結(jié)實脊背,溫聲道:“三娘會一直陪著你?!?/br> ………… …… 同一時間,程國公府。 陸昭在管事的引領(lǐng)下進(jìn)門,一進(jìn)大廳,程國公就吃了一驚。 “昭兒,”程國公程牧直接開?口,“怎幾日不見?,瘦成這樣?” “有嗎?”陸昭摸了摸自己的臉,笑了幾聲,“可能是近日跑馬跑多了些,活動太多?!?/br> “習(xí)武是好事,但也?得注意身體。”程牧叮囑道。 “謝舅舅關(guān)懷,不說這個,”陸昭無所謂地略過問候,桃花眼底閃過幾分晦澀,“舅舅喊我來?,可是壽州來?了消息?” 第37章 程牧聞言, 神情變得異常肅穆。 “確是壽州來了消息,明兒個就?要?遞到官家手里,”程國公將手中的信箋遞給陸昭, “昭兒自己看看。” 陸昭見狀, 心中一沉。 他接過信箋, 三行并做兩行, 迅速掃了一眼, 而后身形劇震。 “這——”陸昭愕然抬頭。 兩年前?壽州舞弊一案, 重啟之后, 又查了整整五個月。 那禮部尚書都在牢里關(guān)?了四個多月了, 如?今壽州終于有了消息——信箋中寫著的, 分明是壽州林家牽頭,用當(dāng)?shù)厝嗣}向知州施壓, 又用重金賄賂監(jiān)視官,讓整個壽州的科舉, 變成了林家組織的一場兒戲! 要?知道,這林家可是壽州大家族, 連京城的林家也不過是其中分支。 線報內(nèi)所言,壽州的考生?,要?想出名堂,就?必須拜林家的山頭。這,這已不是泄露考題這么簡單了, 林家儼然成為了壽州的土皇帝。 若是真的,那大半朝堂都要?因林家而牽連其中。 “昭兒為何這么說?”程牧問。 “京城林府, ”陸昭的臉色極其難看, “也是和高?丞相唱反調(diào)的那一派?!?/br> 而且兩年前?查案的時候,分明是咬出了高?承貴。 如?今案子重啟, 高?承貴卻像是從中隱身一樣……他分明也是從壽州科舉上來的,怎就?能撇得如?此干凈。 陸昭越往深里想,越覺得不對勁:“我記得,杜夫人也是京城林氏人,這,這定然是高?承貴的手筆!” 明日?消息送到皇兄那里,京城林家定然是要?倒大霉。 那杜守甫杜大人,說不得也要?牽連其中! “現(xiàn)今朝中,也就?只有杜大人敢直言皇兄不是了,”陸昭又道,“舅舅,可有辦法保上一保?” 程牧卻只是深深地看了陸昭一眼。 他背過手,意味深長開?口?:“朝中無?人明諫,對昭兒也不是什么壞事。” 陸昭抿緊嘴唇:“但杜大人一生?清正,不管林家有沒有事,他肯定是無?辜的。若深知杜大人無?罪而袖手旁觀,這與……皇兄又有什么區(qū)別?” 話到最后,陸昭的聲線壓得極低。 道出這番話的少?年郎君,身姿挺拔、面容清雋,他近日?確實清減了不少?,可一雙桃花眼中的明亮與堅定從未動搖過。 這般容貌和想法……程牧一聲嘆息,在心中道一句大不敬的話:不知道當(dāng)下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好到哪里去了。 只是,他想的到底是簡單了些。 “昭兒,這事不能插手,”程牧明確回答,“若非官家縱容,區(qū)區(qū)一名高?承貴,怎能有今日??杜大人、林家,明面上是與高?承貴唱反調(diào),實際上則是處處反對官家的意思。這次的情況,很難說沒有官家的手筆?!?/br> 陸昭仍然是不甘心。 他與杜文英關(guān)?系極好,兩名少?年郎君的多年情誼在,陸昭怎能眼睜睜看杜家出事? “可是,杜大人他——”陸昭還欲開?口?。 “昭兒。” 程牧的語氣驟然一轉(zhuǎn),他直視著陸昭的雙目:“推脫至今,你也該娶妻了。” 陸昭:“……” 他本就?白皙的面孔更是變得無?比蒼白。 “喜兒那性子,我當(dāng)?shù)囊膊皇遣磺宄?,你若實在是不喜,換成樂兒也行,”程牧說,“再叫太?妃為你選上幾名側(cè)妃,成家之后,就?暫且回楚州去,在封地好發(fā)?展,也是遠(yuǎn)離當(dāng)下的動蕩?!?/br> 林家出事,京城其他家族,不免會受到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