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回首萬里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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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菀姝端詳墨身花紋片刻:“是塊徽墨?!?/br> 魏掌柜:“夫人好眼力,確實是徽墨?!?/br> “那三娘就不懂了,”杜菀姝故作訝異,“這最好的徽墨,不都是御墨么?外頭的徽墨再好,還能趕上宮中的好?” “呂伴伴可是親口說了,”呂仁義回道,“說這龍涎香,連他都沒聽說過呢?!?/br> “魏掌柜,三娘可拿起來看看?”杜菀姝問,“我隔著帕子,小心著點?!?/br> “夫人請?!?/br> 魏掌柜準許了,杜菀姝才抽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將玉匣子里的墨取了出來。 她左瞧瞧、右看看,覺得這塊“龍涎墨”,和平時的徽墨也沒什么區(qū)別。要說品質,還沒父親收藏的那塊好呢。 要說不一樣的,就是那不同尋常的土香。 既然都叫龍涎墨了…… 杜菀姝把墨放回玉匣子里,看向呂仁義。 “還得多謝呂中貴人為我婚事cao持,”她說,“中貴人于三娘也不是外人,有些話,三娘就直說了,還望中貴人不要責怪?!?/br> 呂仁義挑了挑眉梢。 話說到這份上,呂仁義也把杜菀姝想說的話猜出了個大概。 他背著手,面色微微不悅,帶著慍色開口:“夫人都說了,咱不是外人,直說就是。” “三娘雖沒見過宮中御墨,但也是見父親用過徽墨的,”杜菀姝搖頭,“這龍涎墨……連杜家的用墨都比不上,更遑論宮中的?” 呂仁義知道杜菀姝不會說好話,卻也沒想到這么干脆。 他愣了愣,低頭看向魏掌柜寶貝的墨:“這——” 杜菀姝:“要說這墨不同尋常之處,就是貴重徽墨,往往以麝香作為調香,這墨名為龍涎,用的應是龍涎香。可三娘覺得,這宮里也不是用不上龍涎香,縱使中貴人把這墨買回去,呂伴伴見了,怕也不會高興到哪兒去。” 這方面,杜菀姝沒必要同呂仁義說謊。 若是睜著眼說瞎話,事后敗露了,倒霉的還不是她自己? 再傻的人也不會這般上趕著給自己招惹麻煩的。 因而呂仁義聽了,一行冷汗就落了下來。 現(xiàn)下已不是買不買的問題了——買回去了,招惹干爹不快,他不是還得完蛋! “三娘有一言,中貴人聽聽看如何?”杜菀姝見呂仁義神色凝重,不由得放緩了聲音。 “夫人請講?!眳稳柿x趕忙開口。 “這龍涎墨,中貴人還是不帶回去為好,”她說,“但墨不帶回去,可以把方子帶回去。叫最頂尖的工匠把麝香換成龍涎香,到時候再贈予呂伴伴,可不是買回去的,是中貴人命人親自為伴伴制作的,說出去,不更好聽?” 這話,要是換任何一個懂墨的,都不用杜菀姝來說。 她在樓下時,聽宦官說呂仁義到宮外購墨,已然推測出是這般結果。 天底下的工匠,最好的、最拔尖的,哪一行不是為皇家做活?要是宮外的墨真的比宮中還好,還能讓呂梁拿到手,那做御墨的匠人也別想活了。 呂仁義與魏掌柜僵持許久,定然是不懂這行。 差人去做龍涎墨,證明呂仁義掛在心上了,誠意擺在這兒呢。 到時候,就算龍涎墨還是不如麝墨,呂梁也不好再說什么。 呂仁義思量半晌,覺得是這個理。 他又看了一眼玉匣子里的墨,訕訕摸了摸袖子:“夫人這提議不錯。這墨,甭管好不好,要是呂伴伴知曉我是奪人所愛,肯定又要怪罪我?!?/br> 說得好聽,跟剛才一臉刻薄,分明打算強買強賣的不是他一樣。 不過,杜菀姝也不打算與他計較到底,低了低頭:“中貴人謬贊,若是無事,三娘就先下樓購置用品了?!?/br> 魏掌柜也是擦了一腦門的汗:“我來送夫人?!?/br> 余下的事,就讓掌柜自己處理吧。 杜菀姝回到一樓,觀星已買好筆墨。她又在坊內轉了轉,買了幾本話本,才磨磨蹭蹭離開了書坊。 只是杜菀姝沒想到,她跨過門檻,就看到自己的馬車邊,呂仁義沒走。 “三娘子?!?/br> 見杜菀姝出來了,呂仁義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開口親切,竟是連夫人都不喊了。 “還得多謝三娘子提點,”他鞠著笑容開口,“也是我心急了,唉!” “中貴人拳拳之心,人之常情?!?/br> 杜菀姝說完,頓了頓:“不知中貴人還有何事……可是三娘能幫得上的?” “沒什么大事?!眳稳柿x擺了擺手,“只是突然想到,先前去觀禮,覺得云家那院子屬實小了些,三娘子新嫁過去,還住得慣么?” 這,這是什么意思? 杜菀姝不免心生幾分警惕。 “回中貴人,小是小了點,但夫君待我很好,”她謹慎出言,“屋子小,可人心近了,也是好事?!?/br> “好?!?/br> 呂仁義聞言,面上的笑意真切了些:“云正使……容貌吃了虧,但人確實不壞。” 說完,他又清了清嗓子。 “屋子是小了些,”呂仁義意味深長道,“宮中伴伴掛念著你倆呢,回宮之后,我得同伴伴好好說道說道。” 杜菀姝猛然一驚。 ………… …… 回去的路上,杜菀姝那叫一個魂不守舍。 與呂梁說道屋子大小做什么? 云萬里購置的宅邸,確實小,手中稍微有點錢的商人富戶,都要購置大宅子的。 但他眼下就是名負責把守城門的正使,住個二進院,也算理所應當。 呂仁義嘴上說的是屋子,實際上指的,怕是云萬里的官職吧。 聯(lián)系到田獵一事…… 云萬里說高承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多半是覺得高承貴會借此找茬羞辱他。 她今日幫了呂仁義一把,呂仁義回頭同呂梁說一說,不說官復原職,至少呂梁能出面攔上一攔。 但問題來了,夫君并不愿意摻和進這檔子事呢。 他連高承貴都看不上,更遑論宦官。 她,她是不是招惹到麻煩了? 杜菀姝忐忑不安地回家,踏進后院,就撞見從西廂房走出來的云萬里。 一見杜菀姝滿臉愁容,云萬里立刻擰起眉頭。 “怎么了,”他直接開口,“可是有人欺侮你?” “沒、沒有!” 再怎么著,杜菀姝還是杜守甫的女兒,誰敢在街上欺侮她。 杜菀姝攥著衣袖,垂眼輕聲道:“我,我可能闖禍了?!?/br> 云萬里本就肅穆的英俊眉眼,更是冷上三分:“講?!?/br> 事關重大,杜菀姝不敢隱瞞,迅速把書坊的事情同云萬里講述一遍。 “早知如此,”她聲若蚊蠅,頭恨不得低進磚縫里,“我,我就不多管閑事了,都,都是三娘不是?!?/br> 云萬里半晌沒說話。 他沉默到令人恐怖,杜菀姝更是局促,實在是忍不住了,就悄悄掀開眼皮。 只見云萬里的眉心,恨不得擰成一個結。 再英俊的臉黑成這樣,也只余煞氣與陰沉了,更遑論他右半邊臉盡是傷疤,看上去分外可怖。 杜菀姝不怕,卻也難過:“夫君,你……” 云萬里唐突出言:“什么墨?” 哎? 這關頭來了這句話,杜菀姝有些跟不上:“夫、夫君說什么?” “我說什么墨,”云萬里蹙眉,“能值那千金?” “……” 哎?? 第17章 說起藏文閣發(fā)生的插曲,云萬里眉心始終擰著,杜菀姝就覺得不好。 田獵一事,不管云萬里本人意愿如何,那提一次也罷。 可自回門之日,二哥說完,杜菀姝又勸了一次,這一天都沒過去呢,下午又碰見了呂梁的干兒子,他一番暗示,還是暗示到了田獵上頭去。 云萬里也不是什么懵懂孩童,他有自己考量。 將心比心,換做是杜菀姝,三天兩頭繞不開一個田獵,她也會生氣厭煩的。 她已經做好云萬里生氣的心理準備了。 可—— 杜菀姝怎么也沒想到,云萬里的落點,竟然在那龍涎墨的價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