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一點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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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一只腳剛剛邁進奶茶店里,一抬頭、卻猝不及防對上了一張讓自己日思夜想、想起來卻又萬分心痛難當的熟悉俊顏。 小煒mama站在收銀臺邊替容凡指了指:“就是這位先生說要找你的,你們認識吧?!?/br> 壓下自己心中翻滾而來的情緒,容凡瞪著眼強裝著鎮(zhèn)定,就這樣無聲地與來人對視了一分多鐘,須臾之后,才動了動唇,顫抖著吐出三個字。 “不認識?!?/br> 第46章 “這把傘,我不需要了” 奶茶店里的面積狹小空間逼仄,現(xiàn)下突然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衣著貴氣身材高大且相貌英俊的男人,自然引來不少顧客有意無意的側目。 而此時此刻的傅溫禮,卻因著容凡口中說出的那三個字,周身的氣場降至了冰點,瞇起眼后,眸底的神色一瞬間沉了下去。 兩人相隔數米就這樣面對面地無聲對峙著。 小煒與容凡擦肩站至他身邊,用打量的目光往傅溫禮身上短暫瞟了一眼。 與容凡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小煒對于容凡的私事雖然沒有過多詢問過,但自從昨天眼看著他上了馬路對面打著雙閃的黑色豪車,就已經判斷出這個與自己年齡一般大的男生背后,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家庭背景。 隱約間他也能感覺出來,容凡說話時的眼神與情緒是帶著些許波動的,絕不是對上一個陌生人時會有的反應。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抬手扶上了容凡的小臂,將人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小聲道:“外面的傘下還有位子,你帶這位先生去那兒坐一下吧。店里的事情不急,我來照應著。” 小煒這邊話音落地,傅溫禮的視線卻恰好落在了兩人手肘相碰、緊緊挨著的那片區(qū)域上。 容凡這么討厭外界觸碰的一個人,之前連陸譯忱攬下他的肩膀都要縮著脖子躲開,現(xiàn)在卻對這個相識不過半月的同齡人表現(xiàn)出了如此毫無防備的信任。 剛剛面包車旁兩人從地上起身相視一笑的那副場景,傅溫禮其實是有看到的。 在他的認知里,有朝一日容凡可以把曾經只對他展露的那份笑容也給到另一個人的身上,這絕對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引著兩人一同坐到了室外遮陽傘的桌椅上,小煒臨走前問了容凡一句,看他們要不要來點什么喝的。 容凡垂著眼眸搖了搖頭:“不用,就說幾句話而已?!?/br> 之后在傅溫禮凝視的目光下,對著小煒淡淡勾了勾唇角,給其一個肯定的眼神、示意他先回店里。 而在小煒走遠后,傅溫禮與容凡兩人間的氛圍便又恢復到之前那般無話可說的緘默當中。 動動唇剛想開口,突然間,容凡感覺到桌子下方有一個毛絨絨軟乎乎的東西在自己腳邊拱了拱。 低頭一看,竟然是隔壁小賣鋪店主家養(yǎng)的那只金色狐貍狗。 對方疾步跑上前來,彎腰一把掐過這小玩意兒,之后對著容凡抱歉笑了笑。 容凡抬手摸了摸小狗的頭頂,就這樣把傅溫禮晾到了一邊,叫著狗的名字逗了它好一會兒,又說了幾句寒暄的話,才目送鄰居抱著小狗離開。 怔忪間,傅溫禮坐在對面撫了撫手腕上的珠子,緩緩開口:“我之前還一直擔心你會出什么危險,現(xiàn)在看來你適應得還不錯?!?/br> 傅溫禮的聲音有在刻意壓著,聽不出什么情緒,但從語氣判斷,也絕對不是在夸獎。 從方才見面開始,容凡多數時間里其實是在有意無意回避傅溫禮的視線的?,F(xiàn)在因著他這一句話,終是抬起了頭來。 容凡面色平靜地看向傅溫禮的眼睛,須臾之后,抿抿唇道:“我都這么大一個人了,還能出什么危險?” 他說著不禁自嘲般輕笑了一聲,眸光暗淡:“并不是只有待在你眼皮子底下才叫安全?!?/br> 容凡這一句話說得滿含深意,叫傅溫禮聽來不僅覺得刺耳,胸中亦是隱隱開始冒起了火氣。 在今天臨出門之前,許燦和陸譯忱其實有在傅溫禮耳邊千叮嚀萬囑咐過,讓他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態(tài)度千萬不可過于強硬。 容凡既然已經找到,在確保人安全的前提下,現(xiàn)在兩人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溝通,其它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傅溫禮聽進去了、并且原本也是打算就這么做的。 可誰知他一路尋著線索追查到這家奶茶店,看到的卻是和之前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兩副場景。 容凡置身于一個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里,身邊充斥著一群之前從未打過交道的陌生人,他卻將日子過得頗顯游刃有余。 在那些外人面前,他說話交流時的眼神和語氣,永遠都透著一股令人如沐春風般的從容與溫和。 然而如今對上自己,卻完全換上了一副冰冷沉默的表情。 就在剛剛、一刻鐘前,他甚至還面不改色地看著自己的眼睛坦然說過“不認識”自己。 從這三個字自他嘴里蹦出的那一刻起,傅溫禮當真是氣急,突然就不想和他好好談了。 容凡根本就不會知道,在他下落不明、自己瘋狂找人每個難眠輾轉的夜里,被氣到頻頻夢魘、整個肝都是隱隱作痛的,究竟是怎樣一種滋味。 傅溫禮想把他綁回去,關在房子里扒了褲子狠狠打一頓,讓他哭、讓他求饒,讓他親口承諾以后再也不會離開自己、再也不會做出這種讓人擔心的事情。 然而每每沖動的情緒過后,傅溫禮再冷靜下來想想,他其實,也只是想把人再帶回自己身邊,圈在懷里,像以前那樣毫無底線地護著寵著。 強壓下心中的火氣,傅溫禮咬咬后牙平復呼吸對著容凡開口道:“凡凡,你如果想出來體驗下生活,可以直白地告訴我。” “但像現(xiàn)在這樣一聲不響地直接消失,就沒有考慮過身邊的人會有多著急么?” 傅溫禮一邊說著一邊凝起了眉,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不悅,問他:“所以你準備什么時候跟我回去?” 容凡聽罷不禁苦笑了一聲,良久之后才扯扯嘴角出聲:“你覺得我是來體驗生活的?” 說完不待傅溫禮回答,便又閉著眼認命般點點頭,很快接著道:“你說是就是吧?!?/br> 他看著傅溫禮,目色惆悵,隱隱又透著堅定道:“可我現(xiàn)在覺得這里的生活蠻好的,我很喜歡,不想回去了。” 他這邊話音落地,傅溫禮卻及時發(fā)聲,把他的話一秒駁了回來:“你想得倒是簡單?!?/br> 傅溫禮嘆著氣喚了聲他的名字,之后道:“你已經二十歲了,不是兩歲,成年人要學會用成熟的方式來解決問題?!?/br> 傅溫禮說著頓了頓,反問:“但你看看自己現(xiàn)在是在干什么?你在跟我鬧脾氣?!?/br> “是啊,我二十了。” 容凡嘴里念叨著這句話,垂眸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須臾之后,對上傅溫禮的視線,眼中詮釋著絕望道:“我早成年了,可你心里卻一直把我當作一個小孩子不是嗎?” “不然你為什么還要跑這么大老遠來給我上課、來教我一個成年人究竟該怎么處理問題呢?” “如果我在你心里真的已經成年了、能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了……” 說到這里,容凡的聲音止不住顫抖,卻強忍著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脆弱。半晌之后,才開口質問道:“你現(xiàn)在最應該做的事情,難道不是還我自由么?” 容凡此番話音一出,傅溫禮眼中眸光微滯,心也于無人可見處,跟著狠狠揪了一下。 他從未設想過有一天“還我自由”這種話會從容凡的口中說出來,就像是一把開過刃鋒利的鋼刀精準無誤地直直插在了心上,讓他疼得瞬間腦海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可以回擊些什么。 怔愣間,容凡再次出聲,將他的思緒一秒拉了回來:“我過生日那天晚上,你說過的話,你自己還記得嗎?” 容凡盯著他:“我在那天向你承諾,無論自己三十歲、四十歲、還是五十歲,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我說我愛你、想要跟你在一起?!?/br> “你當時不但拒絕了我,還否認了我對你的感情,說我那只是依賴?!?/br> 容凡語速放得很慢,聲音止不住哽咽卻仍舊堅持著想要把話說完。 “傅叔叔?!彼麊玖怂骸叭缒闼福椰F(xiàn)在,不想‘依賴’你了。” 隨著容凡說話的聲音在自己耳邊不斷擴大,傅溫禮的頭突然之間變得很痛,腦袋里面混亂的聲波開始嗡嗡作響,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根本聽不到對方究竟在說什么。 他低頭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像是在阻止容凡繼續(xù)說下去、也像是不經意間的喃喃自語,屏著氣息低聲道:“你乖一點,別這樣?!?/br> 而這句話,他上一次說,還是在容凡伸手去解他腰間皮帶的那一晚。 積攢在心中已久的情緒像xiele閘的洪水那般不可抑制,容凡紅了眼眶向他抱怨道:“你總是在告訴我要乖一點、乖一點,這三個字都快變成你的口頭禪了?!?/br> “你是在哄孩子嗎?”他說著幾不可察地對人皺了皺眉,眼底寫滿了失落:“可我真的不是小孩了?!?/br> “你親口說過的,我們之間的關系只能停留在長輩愛護晚輩的層面上?!比莘舱f完這句話后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再看向傅溫禮的眼神已然透著悲傷與決絕,須臾之后,才一字一句緩緩道:“之前的五年有‘您’給我撐著傘,我很感謝??墒乾F(xiàn)在……” “這把傘,我不需要了?!?/br> 第47章 “我們再談談” 在容凡話一說完、即將轉身之際,一只強勁有力的大掌當時便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先別走?!备禍囟Y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帶著點著情緒失控的沙啞:“我們再談談。” 容凡抬起右臂將腕上的那只手擼掉,將頭撇向一邊,兀自吞咽了一下:“沒必要了,沒什么好談的了?!?/br> 他說完用余光淡淡瞟了傅溫禮一眼:“店里還有工作在等著我,你要買奶茶嗎?” 見傅溫禮緊抿著唇并不回話,容凡扯扯嘴角,露出一個牽強的笑:“不買的話,就請回吧?!?/br> “我的上班時間只能留給我的顧客,恕我對傅總這邊,招待不周了?!?/br> 返回店里之后,容凡從墻邊的掛鉤上扯過圍裙,很快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他站在柜臺后一邊詢問著客人的需求、排單制作奶茶,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投向街邊的那座小傘亭下。 傅溫禮側身單手支著頭擋住了一半的臉,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卻隱約間可以從這具高大的身影背后,看到一絲說不出的無奈與落寞。 容凡回神,強迫自己專注于眼前的事務。 待他接待完手頭這一批客人,得了閑暇再看向屋外時,方才的位置上卻早已不見了傅溫禮的蹤跡。 他今天突然出現(xiàn)在店里,未曾給自己任何準備的時間,離開時也是這樣無聲無息的?;腥婚g容凡只覺得是自己做過的一個夢,夢里的傅溫禮也曾因為自己的不告而別心急如焚過,或許迫于無奈,他最終會答應自己所提的一切要求。 但夢醒來之后,一切都要回歸于現(xiàn)實。 如果自己這些年所付出的感情不能在他那兒得到應有的正視,與其余生都讓自己掙扎在痛苦單戀的泥沼里、跟他這么沒完沒了地干耗下去,倒不如直接尋找那最快最好的辦法──釜底抽薪。 斷了所有的后路,強迫自己,戒掉他。 看出來傅溫禮現(xiàn)下心情不佳,回去的路上司機全程保持著緘默,直到了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才斟酌了一下,開口詢問他是要去公司還是回家。 傅溫禮仰頭閉眼靠在后座的椅背上,眉心的紋路自始至終就沒有舒展過,過了半晌才動了動唇,緩緩吐出兩個字:“回家?!?/br> 做為一個上市酒店集團的幕后掌權者,傅溫禮在工作上一直保持著高度的勤勉與自律,極少出現(xiàn)因為主觀原因而帶頭曠工的情況。 但實際上,在容凡消失的這段時間里,他早已打破了這一定律。 最近酒店的各項事宜多是由陸譯忱在處理,他所要做的,就只是保證在需要的場合適當出現(xiàn)一下。 陸譯忱之前明明叮囑過今早要召集公司高層在大會議室進行季度總結匯報,總裁作為管理層的核心人物不可缺席。 可現(xiàn)在傅溫禮已然顧不了那么多了,他的頭,已經疼得快要炸了。 不知是受連日以來睡眠問題的影響,還是容凡今日的一番話叫他神經上受了刺激,傅溫禮額角的xue位處就像是有一個小人拿著劍那般,在血管里肆意地橫行著。 李嬸為他打開別墅的大門后,當時就朝他身后的方向焦急地望了一眼,看容凡有沒有跟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