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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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瓊玉之貌……” “我不信殿下對(duì)我無意,只要殿下一句話,煙柔便能違了父母之名,退了與那庶子的婚事?!?/br> 兩人越走越遠(yuǎn),似是去往了假山的深處,說話聲再傳不到鄭衣息耳中。 庶子、庶子。 是了,與身份高貴的皇子相比,他這個(gè)庶子出身的世子爺又算得了什么呢? 鄭衣息氣極反笑,修長的玉指正盤握在茶盞之上,只消稍一用力,這盞值千金的白玉縭紋杯便能在頃刻間化為粉齏。 從前,嫡母那個(gè)嬌嬌嫩嫩的兒子還在世時(shí),他縱是科考功名在身,再如何地出人頭地,卻也沒資格使這樣值錢的器具。 庶子一詞便如同刻在骨髓上的烙印,不論他經(jīng)韜緯略、謀能才干何等的出色,也只配做嫡子的墊腳石。 他不服。 所以,鄭國公夫人劉氏的那個(gè)嫡子才會(huì)不滿八歲就夭折。 因鄭衣息格外忌諱庶子一說,府里上下便無一人敢提,外間打交道的那些人奉承他都來不及,更是不敢。 許久不曾聽過的話,今日,他卻是在自己的未婚妻這兒聽了個(gè)清清楚楚。 透著鄙夷的一句“庶子”,將他踩在腳下奉承討好別的男人。 當(dāng)真是好大的膽子。 鄭衣息漆眸含冰,一斂再斂后才收起了心頭的怒意。 寧遠(yuǎn)侯府能助他攀上御前司司正一位。 此刻他發(fā)作不得。 只能忍。 他眼風(fēng)往后一瞥,將涼亭內(nèi)外的景象都盡收眼底,以確保這等奇恥大辱之事再?zèng)]人知曉,卻在堪堪收回目光之時(shí)觸及到右側(cè)竹林掩映下的一片石青色襦裙。 是鄭國公府上丫鬟的服衫。 那片竹林離假山更緊,躲在那兒的丫鬟定是比他聽得還清楚。 鄭衣息從石椅上起身,施施然地走向了那一片竹林。步伐沉穩(wěn),眉宇如墨似水,仿佛并沒有半分殺意蘊(yùn)藏其中。 他倏地探身到竹林一旁,將躲在其中的煙兒扯了出來。 煙兒被一股大力拉得差點(diǎn)絆倒在地,還未曾來得及辨清方向時(shí),卻已被鄭衣息修長的玉指掐住了喉嚨。 鄭衣息起了殺意,使得力道極大。 煙兒只覺喉間刺痛無比,窒息的蔽塞之感迫使她無力地捶打起了鄭衣息的臂膀。 她水凌凌的杏眸里滴下了如玉般的淚珠,正巧砸在了鄭衣息欲殺人滅口的手背之上,燙的他不自覺地松開了些力道。 煙兒得以喘息,便使著勁去掰開鄭衣息的雙手。 素白的小臉上布滿淚痕,粉唇一張一合,似是在祈求鄭衣息饒了她的性命。 自始至終,煙兒都未曾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鄭衣息也覺察到了怪異之處,便松開了對(duì)煙兒的桎梏。 煙兒霎時(shí)如軟泥一般癱倒在了地上,好似池塘里瀕死的魚兒般不斷喘息著。 鄭衣息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問:“你是個(gè)啞巴?” 煙兒柔柔怯怯地躺在地上,杏眸紅腫的似桃兒一般,彎彎盈盈的柳眉顰在一處,露出一張顧盼生輝的俏麗面容來。 鄭衣息反復(fù)地打量著煙兒,唇角勾起兩分戲謔的笑意。 這丫鬟的眉眼與蘇煙柔竟有七分相像。 他才壓下去的怒意裹挾著肆虐的惡意一齊涌了上來。 如今,他不能對(duì)蘇煙柔本尊做些什么,可眼前的啞女與她有七分相像,再好擺弄不過。 鄭衣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煙兒,眸光落在她起伏不寧的雪軟之上,再移至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而后,他便聽見了自己惡劣至極的話語。 “把衣衫脫了,我就不殺你了?!?/br> 第2章 使壞 煙兒怕極,方才從鬼門關(guān)里奪回了性命,立時(shí)止不住地發(fā)起抖來。 她腦中嗡嗡作響,便把鄭衣息這句浸著冰冷惡意的調(diào)笑之語蓋了過去。 鄭衣息未得回應(yīng)。 修長的玉指便勾住了煙兒腰間的衣襟帶子,只需輕輕一扯便能窺見里頭的曼妙春色。 他倏地笑出了聲,清潤的嗓音染著幾分疑惑。 “莫非你還是個(gè)聾子?” 煙兒這才回了魂,攏住了自己身前的衣襟,杏眸里浸潤著幾分淚意,拼命地?fù)u頭。 “世子爺——” 一聲急促的呼喚斬?cái)嗔舜丝痰撵届恢啊?/br> 鄭衣息起身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恰見鄭老太太身邊的于嬤嬤正杵著拐杖往涼亭的方向走來。 他忙斂起了臉上那抹不懷好意的神色,疾步朝著于嬤嬤走了過去,扶住她后,才道:“嬤嬤怎么親自來了,不拘叫哪個(gè)小丫鬟跑一趟就是了?!?/br> 于嬤嬤笑彎了眼:“老太太與大太太正在水榭那兒等著世子爺呢。” 這多半是有貴客在等著鄭衣息的意思。 “改日我再來瞧嬤嬤?!编嵰孪⑷崧曊f罷,便朝著角門的方向喚了一句“雙喜”。 一會(huì)兒的工夫,便有個(gè)剛留頭的小廝撒腿跑了過來,朝著鄭衣息討好一笑道:“爺有什么吩咐?” “扶于嬤嬤回去?!?/br> 吩咐畢,鄭衣息便好似忘了竹林一角上還躺著個(gè)氣息奄奄的啞女,一徑往水榭的方向走去。 * 煙兒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理了理凌亂的衣衫后,再不敢往水榭那兒露面,以免又招了鄭衣息的記恨。 那是個(gè)活脫脫的煞神,與方婆子那些上不得臺(tái)面的磋磨不同,他只差一點(diǎn)便要了煙兒的性命。 狠戾、果決,并不把丫鬟的生死放在心上。 煙兒裹著淚回了自己那一間狹小.逼仄的寮房,走到床板旁將壓在發(fā)霉被褥下的木釵拿了出來。 將那木釵捧在心口,念及幼時(shí)娘親的音容笑貌,方才多了幾分茍延殘喘的氣力。 黃昏之時(shí),花宴散會(huì)。 勞累了一整日的方婆子也回了寮房,推開屋門后,卻見煙兒正躺在床榻上安睡。 她立時(shí)便橫眉豎目地吼了一聲:“多下作的小蹄子,不去做活,竟躲在這兒躺尸?” 罵聲粗俗不堪,鬧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煙兒。 方婆子本就藏著一肚子火氣,又見煙兒躺在床板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心內(nèi)愈發(fā)著惱。 她便走上去擰了一把煙兒的玉藕,又扯著她的發(fā)髻將她從床板上拖了下來。 力道之大,疼得煙兒立時(shí)滾下淚來。 方婆子發(fā)xiele一通,見煙兒淚眼婆娑的倒在地上,脖間多了幾道觸目驚心的紅痕,正欲張嘴怒罵時(shí)。 外頭卻響起了丁總管的聲音。 “煙兒,煙兒——” 丁總管是鄭國公身邊的心腹,統(tǒng)管外院一切大小事務(wù),還掌了公中錢庫的鑰匙,連大太太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方婆子再顧不上磋磨霜兒,整了整釵環(huán)衣衫后,換上了一副笑顏。 興沖沖地跑到外頭廊廡上,捏著嗓子喚了一句:“丁哥哥來了?!?/br> 丁總管約莫四十歲上下的年紀(jì),一聲寶藍(lán)色的對(duì)襟長衫,袖中還藏著一柄羽扇,端的是一副文人書生的儒雅之氣。 只他面龐老衰,眼下烏青,一瞧便知被色酒挖空了底子。 他不肯正眼瞧方婆子,只沉聲問:“煙兒呢?” 問了好幾聲,方婆子才不情不愿地將他領(lǐng)進(jìn)了寮房。 煙兒正滿臉是淚地跌坐在地上,杏眸通紅,鬢發(fā)凌亂,好不可憐。 那丁總管立時(shí)回身瞪了方婆子一眼,待瞧清楚煙兒脖頸間觸目驚心的紅痕后,更是惱得狠狠踹了方婆子一腳。 “滾遠(yuǎn)些,別杵在這兒礙眼?!?/br> 方婆子吃了一通掛落,不過諂媚一笑后便退到了外頭廊廡上,臨走時(shí)嘴里卻不住地罵道:“娼婦和龜公?!?/br> 寮房?jī)?nèi)只剩下丁總管與煙兒兩人。 丁總管湊到煙兒跟前,多瞧了兩眼她清雅動(dòng)人的素白臉蛋,心間意動(dòng)不已。 “你今日躲懶,水榭那兒便少了一個(gè)伺候的丫鬟,還是我替你尋了個(gè)由頭搪塞了過去?!?/br> 煙兒一怔,抬起淚意漣漣的明眸,撞進(jìn)丁總管不懷好意的狹長細(xì)眼中,身子忍不住一顫。 她往后退卻了一步,懼意布滿清亮亮的水眸。 丁總管卻笑道:“你且好好想想吧,若是你跟了我,便不必再受這方婆子磋磨。還能穿衣戴銀、遍身綾羅,比尋常人家的正頭奶奶還體面呢?!闭f著,他便攥住了煙兒瑩白潤膩的皓腕,細(xì)細(xì)柔柔地摩挲了一番。 煙兒膽寒不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皓腕被牢牢縛住,她只得被迫揚(yáng)起杏眸,撞進(jìn)丁總管狹長猥瑣的細(xì)小雙眼里。 她使了全力才從丁總管手里拔出了自己的皓腕,忍著心內(nèi)的嫌惡避過身去。 丁總管見狀則惡狠狠地一笑道:“不過是個(gè)人人可欺的啞巴,還跟我在這兒拿喬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