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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521節(jié)

    這個節(jié)骨眼上,善戰(zhàn)的三個將軍亡故,至此后我軍一敗再敗,帝王不去憂心反倒還在逼迫一個女娘?

    無能又無恥。

    實在昏庸!

    輿論太大壓不住。

    這也是爀帝第一個賜了婚,又親手做罷的。

    宣沉的呼吸微不可聞。定定了許久,一動未動。嗓音嘶啞的利害。

    “阿兄,我對那個小女娘好嗎?”

    “好。”

    “那就成了?!?/br>
    宣沉的手在抖,可倏然間極為冷靜。

    “那時的我,看來做了父親該做的?!?/br>
    “可那也只是那時的我罷了,如今一切都沒發(fā)生,于如今的我,又有何干?我不必去背負那些。她也并不是我期待而來的?!?/br>
    甚至……

    可以自私的說。

    “她的存在只能證明,我負過她。”

    這是件多可怕的事。

    也是件不值得被原諒的事。

    宣沉一身的冷汗。

    他清楚又明確。

    毋庸置疑,他就要溫以冉!

    “與其不知,對你才好,偏你非要問個徹底,何必?”

    “擔負該擔負的,總不能痛苦只有阿兄一人背負。我得知曉那時的求而不得,還有如今的來之不易?!?/br>
    聽這一番話,崔韞吝嗇的抬起手,拍了拍。語氣波瀾不驚。

    “又是個癡情的?!?/br>
    說著,他看崔柏。

    “那我呢?”

    “想來我也是有擔當?shù)??!?/br>
    崔柏沒言。只是看向宣沉。

    “婚事太趕,想好對外的說辭了嗎?”

    宣沉:“溫太夫人近些時日身子骨不好,總要沖沖喜?!?/br>
    而在大祁,沖喜一事,從不大辦,就如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做壽不愿放鞭炮鬧的天地公知,這是一樁忌諱。

    處理的算是妥當。

    “婚期呢?”

    宣沉:“就在半月后。”

    “婚事趕,溫娘子的嫁衣可來得及備?”

    宣沉低聲:“只能買了。”

    還得托人幫著買,莫讓人察覺。他連一個盛大的婚禮,都不能給她。

    崔柏溫潤笑開:“這倒是不難豐州的沈家繡房,聞名天下。讓維楨幫著跑這一趟就成。”

    宣沉看看崔柏,又看向崔韞。他朝后者拱了拱手:“有勞表弟了。”

    崔韞:??

    他止不住提醒:“半個月?!?/br>
    讓他來回?

    崔柏似瞧不見他的一言難盡:“騎你那匹良駒去。阿兄也沒讓你沒日沒夜的趕路??傻材銓Ρ砀缟闲模偸莵淼眉暗?。”

    崔韞死死擰眉。

    就在這時,穹空從外頭進來。

    “爺,倪康的行蹤有消息了?!?/br>
    他如今也不叫崔柏少將軍了。不合適。

    崔韞:“倪康?”

    崔柏頷首。

    “這次你和穹空一道去,屆時喜服到手讓穹空送,你不必急著回來,且去請倪康出山。”

    “阿兄受傷了?”崔韞正襟危坐。

    “不是我?!?/br>
    崔韞又躺回去,厭世臉:“那我為何找他?”

    倪康一身醫(yī)術(shù),卻是個脾氣怪的,想讓他出山的成百上千,可能請動他的,卻少之又少。

    那時的崔韞可以,這次也定然可以。

    崔柏:“找到人后,你將他送去豐州沈家?!?/br>
    崔韞從沒聽過如此無禮的請求。要不是說這話的是崔柏,他早就甩臉走人了。

    “原由?”他瞇了瞇眼,問。

    崔柏:“繡坊賣了喜服,了表謝禮。”

    可這是花了錢買的,不是贈!

    “那沈家小女娘,身子不好,你總要過去探探病。權(quán)當提前認門了?!?/br>
    這一句話,飽含了太多深意。

    宣沉沉重的心情得到片刻的瓦解。

    他顯然還記得,多年前,他問崔韞。

    ——你喜歡怎樣的小女娘?

    少年那時瞥一眼崔柏。

    ——阿兄日后娶的嫂嫂,總歸是最好的,我尋著她的性子去挑就是。

    看來也是如表嫂那般知書達理的好女娘。崔柏能這么說,自然是認可這個弟媳的。

    宣沉看似懂了,可他卻沒真的動,他了然的頷首:“原來如此。”

    “你不去請倪康,總不能指望別人?!?/br>
    “算起來,喜服也只是個幌子?!?/br>
    崔韞:……

    他面無表情的起身,面無表情的往外走。身子跨過門檻時,他又僵住了。

    少年扯了扯衣擺,靜默一瞬,不耐煩又很不自然的出聲。

    “她叫什么?”

    崔柏答非所問:“其阿娘阿兄是個好相與的,不必擔心?!?/br>
    崔韞了然。

    看來,那人……早年喪父。

    怪可憐的。

    “路上奔波不打緊,去見沈小娘子時,可得注意些。擇日不如撞日,用了晚膳,就出發(fā)罷?!?/br>
    ————

    夜幕降臨,即清收拾了行李。抱著跟在崔韞身后。

    他多次想張嘴,可見崔韞繃緊的下頜線,又給咽了下去。

    上回見他如此,還是爺被三公主含羞帶怯的攔了路。

    可見是!遇到晦氣事了!

    但看崔韞失態(tài)拿著空杯子喝水,他又覺得還是不同的。

    爺在自家人面前倦懶,可在外人跟前,卻是另一幅面孔。

    他連犯事都能做的不留線索,干干凈凈。

    上回爺沒給三公主好臉,他耐心的聽三公主說完,只道:“可惜崔韞福薄?!?/br>
    他是個很講究的人。

    三日后,午時三刻,三公主不知怎么就狠狠的摔了一跤。險些破了相。

    眼下,即清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可見崔韞眼睫微顫。

    至少,他的心亂了。

    出了府,三人騎馬。

    夜色濃稠,各府無事,全都關(guān)了朱門。

    經(jīng)過顏提督府時,崔韞駕馬的速度停了下來。

    他有些意外的看向那立在提督府外提著燈的人。

    他瞇了瞇眼。

    謝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