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3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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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不像是顏宓會說的話。 “鄒家發(fā)生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你也莫為此心焦。” 宣嬡當(dāng)她是受不了刺激,想逃避。 可顏宓卻知她有多清醒。 一陣風(fēng)襲過,燭火險些被吹滅。顏宓卻一動不動,保持著原本的姿勢。 桌上除了燭火,茶具,還有的便是紫檀木匣子。 顏宓眸中無喜無悲,指尖卻溫柔繾綣的落在匣子上。 這是……幾日前謝珣送來的。 那日,她得了謝珣的信到底去赴約了。 她到時,謝珣便已等候多時。 顏宓落座,不敢去看他的眼:“謝世子尋我出來,所謂何事?” 謝珣給她沏了杯茶,言行舉止斯斯文文的:“我準(zhǔn)備對付顏家?!?/br> 這一句話,突兀又沖撞。 “謝顏兩家的恩怨,顏娘子可知?” 顏宓的手緊了又緊。她不可否認(rèn)來見他時,即便早就下了決心,可仍舊有過一絲可恥的動搖和期待。 可這一句話,將她徹底打入冰窖,渾身又冷又寒。 她笑的牽強(qiáng):“知?!?/br> “可顏娘子有一事不知。” 謝珣掩下情緒:“這些時日,我一直在查姑母落水一事,也總算有了結(jié)果。她并非失足,是為人所害?!?/br> 他說:“是顏坤?!?/br> 顏宓面色一白。 謝珣又道:“過些時日,我便要對付顏家了?!?/br> 第368章 念念終有回響 顏宓的唇在抖。 她從未想過顏坤會害謝芙。 她羞愧的不敢再待。 “我說這些,并非故意讓你難堪的。” 謝珣將桌上的幾盤點心朝顏宓那邊遞。 “這是酒樓最出名的幾道點心,我想著女娘都愛吃,便給你點了幾道?!?/br> 顏宓沒去取。 她低低道:“世子同我說這些做甚?我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女娘,顏家有罪,家父不仁不義,害了謝家女,世子要做什么,無需同我言,這是顏家欠了十余年的,該還的?!?/br> 她……到底還是懂是非的女娘。 謝珣看向顏宓的眼神不似尋常,多了股外人無法參透的意味。 “家父?” 他念著這兩個字眼。最后又將右手側(cè)的匣子送過去。 “前些時日下雨,書房字畫跟著受了潮,我便命下人趁著天晴,將書房的物件一并搬出來曬一曬,順便再將書房里里外外打掃一道。卻發(fā)現(xiàn)了此物?!?/br> 他知原來的謝珣心里有人。卻一直不知是哪家女娘。 直到發(fā)現(xiàn)這匣子。 “想必,顏娘子已知,你非蕖熹所生?!?/br> “那你可有想過,你也并非顏坤血脈?!?/br> 顏宓不可置信的睜大眼。 “實不相瞞,除了調(diào)差姑母一事,我又查了另外一件事。當(dāng)年去顏家的穩(wěn)婆也招了,蕖熹生的是死胎?!?/br> 只可惜這件事,真正的謝家子至死也不知。他一面對顏宓心生情愫,一面又愧對謝芙。兩兩之間如何抉擇都是錯。 以至于,他生前沒能同顏宓上一句。 ——顏家的,又來送我出征???每次都藏著人群里,還當(dāng)我瞧不見?這次歸期不定,但你若敢說句舍不得,那我打完勝仗回來便娶你成不成?” 一步失策,滿盤皆輸。全都成了遺憾。 顏宓失態(tài)的不慎打翻面前的茶盞,茶器墜地,茶水四濺,濕了她的裙擺。她卻渾然不覺。 她睫毛顫動,壓抑著陣陣的難受。她的唇動了又動,最后成了一句。 “謝世子告知?!?/br> 謝珣問:“還不打開看嗎?” 不知為何,顏宓竟然不敢去碰匣子。 手有些抖,開鎖的過程也變得極為煎熬。 終究‘啪嗒’一聲。 里頭裝有碎成兩斷的狼毫,早就不時興的珠花,發(fā)白了的發(fā)帶。還有一封沒有寄出去的信。 那些零碎的記憶一點一點爬上女娘早就千瘡百孔的心頭。 狼毫是她的,珠花是她的,發(fā)帶也是她的。 顏宓拿起狼毫,便察覺指尖觸感粗糙,像是被刻了什么字,她細(xì)細(xì)去辨,是宓字。 是后來刻上的。 若不是匣子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怕是無人可知,那原來鮮衣怒馬的謝珣,竟然也有搜集這些的癖好。 顏宓心思亂的很,而后,她在匣盒最里頭,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那是我放進(jìn)去的?!?/br> 他溫聲笑:“我想,顏娘子真正該還的人,并非是我?!?/br> 屋內(nèi)的燭火忽明忽暗,愈發(fā)搖曳的厲害。顏宓不再去想,可又止不住的去想。 她的眸色越來越淡。 ‘噗呲’一聲。 燭火徹底熄滅。 屋內(nèi)也徹底黑了下來。 晶瑩的淚砸了下來,順著姣好的臉蛋滾落。 謝珣。 謝珣。 這兩個字翻來覆去的念。 她以為是一廂情愿,卻不知念念終有回響。 黑暗中,她唯有輕輕嘆息一聲。 ———— 翌日一早,喜鵲啼叫不止,蹦蹦跳跳的在屋檐上嬉戲。 一切都在預(yù)料中發(fā)展。 早朝期間,爀帝的精神并不好。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應(yīng)公公尖細(xì)的嗓音傳來。 昨兒的事,眾朝臣心有余悸。便是有事也不敢今日提。 然,崔韞動了。 他不疾不徐的行禮。 “衡州知府周章平一案,疑點重重,未有大理寺的批準(zhǔn)復(fù)審,刑部卻早已將人緝拿入獄。” 這是很早之前的事,他曾在爀帝面前提及,可爀帝卻讓他的手不要伸那么長??诳诼暵暰S護(hù)鄒威。 崔韞看向鄒威。 “可我卻得知十日前,周章平便死于牢獄,鄒大人可否能給個解釋?” 周章平死了? 舒御史一口老血險些吐出來。 他很快上前:“周章平是衡州百姓眼里的父母官!這些年功績件件擺著!偏偏有官員吃飽了撐的指控他貪污,剝削民脂民膏?!?/br> “他好不好,衡州百姓最是清楚!這些時日,衡州的人一批又一批來盛京無非都是為了周章平的事,奔波無路只能刑部衙門那里日日堵著!就等著事情查清將人接回去!百姓能做到這個份上,臣便覺得,他是個好官!” “鄒威!人是怎么死的!” 鄒威煞白著臉,嚇得伏地。 就在這時,外頭侯著的公公入內(nèi)。在應(yīng)公公面前低耳幾句。應(yīng)公公思忖一二,附在爀帝耳畔低語。 爀帝疲倦不已,到底還是:“宣他進(jìn)來?!?/br> 很快,謝珣一身便服入內(nèi)。和邊上著官服的臣子,形成鮮明對比。 謝珣入殿,跪下。 輔國公上前幾步,至謝珣身側(cè),掀官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