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242節(jié)
他們正緊張的論著戰(zhàn)的問題呢,左一耳朵商稅,右一耳朵戶籍,再一耳朵現(xiàn)有商籍的利弊,后面更狠了,什么觀陽一個小糧商每年能販賣多少糧食,在現(xiàn)有稅制下商戶們?yōu)楂@利怎么販賣等等。 若非在殿試現(xiàn)場,他們還挺有興趣和顏君齊討論討論的,可他們正在答題呀!心性不堅定的已經(jīng)有人一不小心順手把稅制寫卷子上了,人愣愣的想,該劃掉還是不該劃掉? 另一批則非常想堵上耳朵,又怕堵耳朵殿前失儀,畢竟在說話的不只顏君齊,還有他們陛下。 隨后,弘安帝越問越深越問越細,顏君齊的回答越來越吃力,不止是他,連其他考生也不自禁停筆沉思起來。 答卷子,他們還能繞圈子,被弘安帝咄咄逼人的問,他們根本就沒機會侃侃而談理論。 待弘安帝的問題不再局限于顏君齊了解的領(lǐng)域,而是擴大至整個大岐,涉及農(nóng)商軍工政令方方面面時,顏君齊也只得回答:“臣不知?!?/br> 他將近一個月苦讀的政令、公文也不足以讓他在短時間內(nèi)了解整個大岐,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所學所知所思的盡頭,再說,就是揣測與妄言了。 “不知?很好,不知便是不知,朕問你一個你該知道的。瞿安的《六京論》知道嗎?” “……知道。” “背來聽聽?!?/br> “……是。” 眾考生:“……” 瞿安的《六京論》? 就是那首前朝瞿閣老被貶回鄉(xiāng)途中過舊都揮淚而作,一寫三個月的長詩? 就是那首一首能成冊,單獨刊一本的長詩? 那不是公認的又臭又長,瞿安人生的黑歷史嗎? 誰會看??! 顏君齊硬著頭皮背了一刻鐘,還沒背完四分之一,他停下道:“回陛下,臣只讀到此處,后面的不會了?!?/br> 弘安帝哈哈大笑,問道:“有人會嗎?” 顏君齊也好奇,他這樣讀書必然要讀完的強迫癥都只讀了四分之一,有沒有人把那本《六京論》讀完了。 漫長寂靜,無人回答。 弘安帝點會試的前三甲,只有第一名能勉強往后背上幾句,另兩人只知道結(jié)尾處瞿安的幾句感慨。 弘安帝點頭,又將顏君齊的卷子拿起來細讀,夸贊道:“卿有狀元之才。” 所有考生心臟驟然一停,這就要點狀元了嗎? 不料弘安帝放下卷子后,又道:“還有探花之貌,不如,朕便封你個……傳臚吧。” 范孝:“……” 在場所有人:“……” 狀元之才、探花之貌,封傳臚? 紫微殿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弘安帝負手安靜地看著顏君齊。 顏君齊怔在當場。 震驚,驚喜,失望? 顏君齊最先回過神,將所有情緒藏下,跪拜行禮謝恩。 “起來吧?!焙氚驳圻€了他卷子,興致勃勃地和賀太師談論著他親點的傳臚,繼續(xù)巡場考教人才。 顏君齊盯著答了大半的卷子,有些茫然無措。 名次已經(jīng)定好,他還要繼續(xù)答嗎? 范孝經(jīng)過他,輕輕點了點他的桌子,低聲道:“繼續(xù)答題?!?/br> 顏君齊連忙行謝禮,將卷子重新鋪好,用研磨的時間整理情緒,繼續(xù)答題。 隨后,弘安帝考教起會試的前四名,又抽問了后面幾名,還從中間和后排點人問了問題,卻都沒有問顏君齊時那么難了。 弘安帝心情大好的點了狀元、榜眼和探花,這三位分別是先前的第一、第二和第七。 第三成了二甲第二,比顏君齊還落后一名。 他有些失落,不敢表現(xiàn)出來,卻也掩蓋的不太好。 不過前幾名好歹都是答完題的,只有顏君齊中途被點起來提問,耽誤了答題,到狀元都點好了,他還在紫微殿答題。 臨近中午,前三排只剩他一個人,顏君齊倒是不急了,他名次已定,慢慢的將題目回答整齊。 午時前,他將卷子交上,弘安帝、范孝已經(jīng)離開,只剩下賀太師和其他幾個考官還在。 二甲十名之后,還有三甲的排名,要由他們在下午完成。 今年殿試的重頭戲,又早早在上午進行完畢提前結(jié)束。 明日才是正式揭榜的時候,不過已經(jīng)知道名次的考生已經(jīng)可以回去慶祝了。 顏君齊隨引路的內(nèi)侍出了紫薇殿,再出宮門,盧栩和盧舟已經(jīng)在宮外等了他許久。 “怎么樣?!”盧栩迎上來接他。 前面已經(jīng)出去了好幾十人,有人喜氣洋洋,有人垂頭喪氣,顏君齊遲遲不出來,盧栩也不知道他是考的好還是不好。 顏君齊:“皇上點了我做傳臚?!?/br> 盧栩茫然片刻:“傳臚?” 盧舟:“二甲頭名?” 顏君齊點頭。 “二甲頭名?”盧栩反應了一會兒,驚喜道:“那不就是全國第四嗎?君齊你又進步了一名!” 顏君齊怔了怔,在殿上強忍的委屈散去,他含淚笑道:“嗯,進了一名。” 第207章 進士 下午殿試結(jié)束,賀太師和其他考官將二甲、三甲的名次拿給弘安帝過目,派去送考生們出宮的內(nèi)侍也悉數(shù)回宮。 弘安帝問起考生們的反應,內(nèi)侍將宮門外有人笑有人哭的情景撿著有趣的一一回答,更沒遺漏前三名。 “賀狀元出宮往太師府上去了?!?/br> 弘安帝聽罷點點頭,“嗯,于情于理都該去拜見,那太師,朕就不留你了,回去招待親戚吧?!?/br> 賀太師莞爾,卻不大當回事,慢吞吞地繼續(xù)給弘安帝掀名冊的下一頁,等他朱批完。 弘安帝問道:“探花、榜眼呢,是不是也拜謝老師去了?” 內(nèi)侍見他興致頗好,答道:“正是,不少學子都去拜謝恩師了?!?/br> 弘安帝哼了一聲,“頌之是太師的族親,少時又跟在承業(yè)跟前讀過好幾年書,受過太師點撥,他去拜師道喜自然合理,那些從京外來的,去找誰拜師?他們拜的師長,還是靠山?” 內(nèi)侍不敢回話了。 范孝道:“哪年不是這樣,到了新地方,自然是想找同鄉(xiāng)點撥的,人之常情?!?/br> 弘安帝哼一聲,默認了他的說法。 內(nèi)侍暗暗松口氣。 弘安帝又想起他親點的傳臚來,“顏傳臚呢?去拜見誰了?” 他們隆興郡可沒什么位高權(quán)重的官員。 內(nèi)侍:“顏傳臚沒去別處,被家里的車夫和書童接走了?!?/br> 弘安帝問:“哦,他是怎么走的?” 內(nèi)侍茫然,心說還能咋走,坐車走??! 他印象挺深,所有在宮門接人的車架中,就顏傳臚家是輛騾車。 雖說如今大岐馬匹匱乏,但京中官宦也沒人用騾車?。?/br> 人家要么用馬,要么人抬,再不濟就走著,找個僻靜地方坐個牛車,哪有顏傳臚家這樣,大大咧咧就把騾車牽宮門口的? 他正欲答坐騾車走的,忽聽范孝道:“你說人家有狀元之才,探花之貌,然后點他做個傳臚,哭著走都不奇怪?!?/br> 內(nèi)侍恍然,這個意思?。?/br> 小內(nèi)侍心想,難怪滿皇城都說大將軍人好,才這一會兒,就替他解圍兩次了。 而且,顏傳臚人不在這兒,他也在替顏傳臚說話。 他可是皇上親點的傳臚,就是再失落也不該露出一點不滿來。 可他距離狀元就一步之遙,弘安帝還那么說了一句,失落也再所難免,若在他宮門失態(tài),必惹弘安帝不快,范孝大概是怕他年輕不知輕重,提早為他解圍了。 有這一句話的鋪墊,顏傳臚就是在宮門嚎啕大哭都沒事了。 內(nèi)侍心思百轉(zhuǎn),笑道:“顏傳臚沒哭,挺高興的回去了?!?/br> “高興?” 這下范孝都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狀元之才,只得了傳臚,還高興? 弘安帝:“他怎么高興的?” “呃……”內(nèi)侍仔細回憶,想起顏傳臚和他家“車夫”的対話,結(jié)結(jié)巴巴復述道:“他家書童說傳臚是第四,車夫說顏傳臚比會試還進了一名,還,還說……” “還說什么?” 小內(nèi)侍一咬牙,把盧栩的歪論復述出來:“還說,重要的考試和比賽,頭三名都是內(nèi)定的,第四才是第一,陛下肯定特別欣賞他?!?/br> 弘安帝:“……” 范孝:“……” 賀太師都挑了挑眉頭。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那位車夫真相了。開考前弘安帝已經(jīng)決定好了一甲必要出自高門,以安撫這些年被他打壓過頭,積怨頗深的望族們。 他在殿試時脫口而出什么狀元之才,探花之貌,還讓范孝和賀太師提心吊膽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