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121節(jié)
她一哭,元蔓娘眼睛也濕潤潤的。 一時又有了盧栩初來時的模樣。 盧栩說過許多不害臊的話,但這氣氛他還是有點受不了,一看盧舟也低著頭似乎在忍著不哭,就盧銳懵懵地左看看右看看,完全看不懂發(fā)生了什么。 盧栩輕咳一聲,生硬地轉開話題,“娘,我想開個成衣鋪子,你和顏家嬸子做掌柜。” 元蔓娘一時沒跟上他的話題,呆呆地看著盧栩。 盧栩:“咱們村里愿意學繡工的差不多都跟你學了,我看最近繡莊那邊給的價好像還壓了壓,與其錢讓別人賺,不如咱們自己賣。如今咱們家也有這個條件了,我開個鋪子,你和嬸子賣賣刺繡,再做做衣服,賺了錢說不定還夠抵盧舟、君齊他們的束脩?!?/br> 他忘了顏君齊在縣學不用束脩,元蔓娘一時也沒想起來。 賺錢? 貼補家用? 給盧舟交束脩? 元蔓娘有些心動。 這些日子她也賺了錢,可和繡坊合作久了,慢慢也生出些問題。 她們供的繡品多了,繡坊就開始壓價,總是挑三揀四地找些小毛病,這個壓五文,那個壓十文,壓來壓去,讓人鬧心。 她們繡了大幅的繡品,繡坊又偏說她們留白多,不想給漲價,從前因為這事石頭還替她們跟繡坊吵過。 更叫她憋悶的是繡坊總規(guī)定她們繡什么。 上次她繡了些果子,繡坊就沒要,還是只要花鳥。 繡品沒賣出去元蔓娘倒是不太在意,只是她內心覺得那些果子一點兒也不比花鳥難看。 鴛鴦有鴛鴦的好,果子也有果子的好呀。 元蔓娘有點心動了。 她瞬間的動搖馬上被盧栩捕捉到。 盧栩繼續(xù)道:“爹要是見到你高興,一定也會開心的?!?/br> 元蔓娘搖頭,她還是不想離家太遠。 在家里,她一抬頭就能看見那片山頭,想和盧吉說什么,對著那片山在心里默默念著就很高興,要是天氣好,她有時候領著臘月,有時候抱著盧銳,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就能到山上去盧吉墳前說說話拔拔草。 元蔓娘對盧吉的感情,盧栩其實不太懂。 他先前的父母感情并不好,導致他從來不知道愛情、婚姻和正常的夫妻相處應該是什么模樣。 記憶里,原本的盧栩看見元蔓娘和盧吉在一起就覺得礙眼難受,他們也會避著盧栩。 現(xiàn)在任憑盧栩怎么想,也想不出元蔓娘和盧吉到底是個什么狀態(tài)。 不過從理智上分析,他還是覺得元蔓娘應該去試試。 一家人的衣服都是元蔓娘在做,她有這方面的天賦,也有不錯的審美,至少盧栩印象里元蔓娘做的衣服鞋襪就沒有不好看不舒服的。 裁縫好的不少,能一直在創(chuàng)新的裁縫就難得了。盧栩不想她的天分就這么浪費。 “如果爹還在,他一定會鼓勵你?!北R栩再接再厲,“舟兒每旬休假,他休假咱們全家就一起回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山上看爹。而且觀陽離盧家村這么近,你什么時候想回來都能回來?!?/br> 他頓了頓,放出殺氣十足的對比:“難不成你能接受十天不見我和舟兒,但不能接受十天不見爹嗎?” 元蔓娘哪受過這種調侃,聞言臉刷一下就漲紅了,磕巴道:“不許瞎說!” 好歹她是長輩呢! 盧栩笑笑,沒繼續(xù)戲弄元蔓娘,繼續(xù)道:“咱們到縣里盧舟下學能和縣學的同學玩,有問題也能多問問縣學的學生,晚上還能幫我算算賬,沒事還能到鋪子幫忙,或者帶帶臘月和銳兒?!?/br> 別人家書郎怎么學盧栩不知道,不過他們家盧舟是別想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 算算賬、寫寫賬本、做做統(tǒng)計,學以致用嘛!既鍛煉邏輯思維,提升數(shù)學能力,又能公費練字,還能磨煉耐心,一舉多得,多好! 他這番剝削童工的險惡用心盧舟聽懂了,還認同又懂事地點點頭,深以為然道:“我能給哥哥幫忙,也能教銳兒識字讀書。” 盧栩:“嗯嗯,咱們租個大院子,趕上下雨下雪,三嬸小夏他們也能住,再叫上君齊一家,繼續(xù)做鄰居,娘你要是哪天想爹了,還能和三嬸他們一起回家?!?/br> 盧栩把臘月抱上腿繼續(xù)吃早飯。 他沒催著元蔓娘馬上決定。 這么大的事,她總要好好想想的。 不料晚上回家,元蔓娘已經決定好:“那咱們就搬到縣里去吧?!?/br> 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把盧栩驚呆,才一天不到,莫非是早上那番話把元蔓娘打動了? 不待盧栩問,元蔓娘自己就羞答答地給了答案,“我和你顏家嬸子都商量好了,明天我們一起到鎮(zhèn)上找人做牌位?!?/br> 盧栩:“……” 他萬萬沒想到,他辛苦想半天說半天都沒撬動元蔓娘,顏君齊阿娘一句話就解決了。 做個牌位帶上嘛! 元蔓娘拿不定主意去問時,顏母如此說。 元蔓娘豁然開朗。 第113章 掌柜 既然決定了要搬家,盧栩還得抓緊準備起來。 首先是家里,他們每旬還會來,總要有人看家,這又落到了二叔頭上,他一個人看兩家——盧栩家、顏君齊家。 因為要住兩家人,盧栩在縣學旁租了一個兩進的大宅子,前面有地方能會客,后面兩家住,后院還有個小花園,能給盧銳、臘月跑跑。 除了他們占的,還有空余的客房,盧栩預備天氣不好時讓三嬸、盧文他們來住。 反正都是火炕,人多的時候也能擠擠。 柴房,廚房都有了,盧栩還專門開辟出一塊浴室。 自從縣學開辦,附近的房價也跟著水漲船高,從前這樣的院子一年三十多兩就能租下,現(xiàn)在人家看著盧栩的面子有優(yōu)惠一年也要四十五兩。 不過房子設施設備齊全,收拾得干凈整齊,從后院側面出去就有井,私下幽靜,走路到縣學書院只需要十來分鐘,盧栩逛了一圈,痛快地交了錢。 他找好房子,先帶著盧舟和顏君齊住下,到書院放假休沐,再回去搬運東西。 他這一搬家,盧爺爺盧奶奶,三叔四叔也有些不習慣。 雖說他們早分了家,但盧家其實和沒分家也沒什么區(qū)別。 盧栩這一搬,到底見面不如原先那么方便。 可如今盧栩成天要在縣里忙,他們也看在眼里,不管是食鋪還是別的生意,盧栩住到縣里總比在家方便。 盧爺爺代表全家表態(tài):“去吧,縣里不比村里,到了那邊要和四鄰和睦,凡事也要多多留心留意?!?/br> 盧栩點頭。 到了搬家那天,全家吃了個團圓飯,他們也沒帶多少東西,反正時不時還要回來,就帶些當季的衣服被褥,夠一家用的餐具雜物。 倒是顏君齊家?guī)У酶R全些。 顏母想得開,她家沒地,顏君齊父親亡故,全家的指望就是顏君齊。他們家人口單薄,顏君齊去哪里她就帶著文貞去哪里。 原先顏君齊說盧栩想要到縣里租房子,她還擔心家里錢夠不夠用,不想元蔓娘來找她商量,細說之下盧栩竟然要幫她們開個成衣鋪。 顏母當即就心安了。 她和元蔓娘都會做衣裳,就是成衣賣不好,她們做繡活、轉賣繡片也是不錯的生意。 繡坊能干,她們自己也能干,興許光這利潤就足夠生活呢。 若是順利,她打算以后主要精力就放在縣里了。 她和顏君齊父親也有很深的感情,不說多年相處,只說一路相互扶持從老家逃荒到盧家村,共患難的感情是難以磨滅的。只是她不像元蔓娘如今有如此多的親人、牽掛,他們家的根終究不在盧家村,不像盧家那么根深蒂固。 他們注定是飄蓬,只有顏君齊定在哪里,他們才能扎根在哪里。 現(xiàn)在,她沒有多余的精力緬懷過去,能做的,該做的,唯有繼續(xù)向前看,加倍的努力,培養(yǎng)君齊和文貞。 若是順利,她能靠自己多賺些錢,將來君齊也能少些負擔,再過幾年,也能把文貞送去讀書。 文貞天賦不如哥哥,若讀書不成,她也能給小兒子攢點家產,將來無論是買田種地,還是做個小本買賣,總能過得下去。 顏母擦擦新做的牌位,望著墳地的方向含笑在心中道:有空我就回來看你,要是沒空,就只能等清明,中元,過年再回來看你啦!誰叫你走太早,把兩個孩子都拋給我一個人呢! 盧家的牌位也做好了,元蔓娘不止做了盧吉的牌位,還有盧栩、盧舟母親的。 因為有盧栩、盧舟母親在,她沒好意思像顏母那樣立亡夫的牌位,而是全以盧栩的名義立了牌位。 盧栩看到先父之位、先母之位,內心動容。 他將兩塊牌位小心裝進木盒再裝進行李箱,搬上船,卸下船,再恭恭敬敬擺到他們租的房子里。 上香,行禮,祭拜,擺供品…… 然后再收拾房子。 盧栩要去忙,往家里打好水就走了,顏母、元蔓娘和顏君齊帶著家里的孩子們收拾打掃,兩家人忙活得暈頭轉向。 好在到了新環(huán)境臘月、文貞都有點害怕,誰也不敢亂跑,連帶盧銳都比在家時候收斂。 三個小的乖乖坐在板凳上看大人忙,時不時遞個手巾、抹布。連盧銳都乖乖坐了小半天。 三嬸傍晚早早關了店,領著小夏、寒露過來幫他們收拾、暖屋。 盧文、盧軒、陸勇、狗子也推著兩推車木柴過來,還帶了不少吃的和米面rou菜。 等盧栩回來,一群人熱熱鬧鬧吃了晚飯,晚上三嬸和元蔓娘帶著臘月睡,妯娌聊天說悄悄話,盧銳則又跑去鬧兩個哥哥。 盧軒、盧文住到客房,小夏、寒露住另一間客房。 兩大家人,都是頭一次住青磚瓦房,小輩們盯著頭頂?shù)那嗤撸季w良多。 “最晚明年,我也要把我家房頂都換成青瓦?!北R文如此說著。 盧軒笑,“還是先買牛吧,二哥對著大哥買那片田,愁得頭發(fā)都要白了。” 盧文馬上補刀:“大哥就是欺負我哥老實!他買的田,說一句‘交給你了’就真當甩手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