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86節(jié)
縣里喜氣洋洋,今年做新冬服的比往年多,棉花都比以往賣得快,讓船幫好好回了口血。 盧栩看著也是無奈,他們的觀陽聯(lián)盟成立時間太短,雖然有不少原來掛靠在船幫的商船投靠了他們,但論在觀陽外的勢力,他們就遠不如樹大根深的船幫了。 觀陽本地不產(chǎn)棉花,從外面運來,大頭還是船幫的生意。 這次宋三從外面回來,一改船幫往日作風(fēng),行事相當?shù)驼{(diào),連大病初愈又出來溜達的宋六都只在賭坊對面轉(zhuǎn)了一圈,沒來找盧栩麻煩,弄得盧栩都有點不好意思問問他,被打的地方還疼不疼。 不過跟在宋六后面的狗子看上去應(yīng)該挺疼,腦袋上包了布,臉有點腫,盧栩差點都沒認出他。 他們轉(zhuǎn)身走時候,盧栩飛快朝他打了個手勢,狗子怔了怔,連忙追上宋六走了,隔著老遠,盧栩又聽到宋六撒氣罵人的聲音。 盧栩連連搖頭,自言自語感嘆道:“唉,狗改不了吃屎,宋六欺軟怕硬的架勢,還不如狗。” 顏君齊沒聽清,“什么?” 盧栩:“沒事,我出去一下,你幫我看著點兒火。” 顏君齊“嗯”一聲,見他飛快往早市的方向跑了。 狗子猶豫不決,心思混亂,不知不覺腳步就慢了,落在宋六一伙兒后面。 宋六喊:“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狗子嚇了一跳,連忙道:“我肚子疼,想去……” 卻見,前面宋六根本不是在和他說話,而是催著賣餅子的老板,快些給他裝餅。 “茅房……”狗子囁嚅著把話說完,又大聲重復(fù)一遍,“我肚子疼,想去茅房!” 走在前面的同伴轉(zhuǎn)頭,嫌惡地瞪他一眼,“你去茅房嚷嚷什么,沒看見我們要吃東西嗎?!” 他們作勢要打他,狗子下意識就蹲身抬胳膊,惹來同伙們一陣放肆的嘲笑,離他近的抬腳踢他,“滾,快去!” 狗子捂著肚子跑了。 離他從前偷偷和盧栩見面的巷子越近,他跑得就越慢,逐漸變成走路,挪動,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還是盧栩根本就不是和自己打手勢? 萬一,他就是哪癢癢想動動呢? 盧栩這會兒早不是在早市賣田螺的鄉(xiāng)下小子了,這會兒盧栩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己去打招呼,人家都不見得會搭理,會特意叫他來見面嗎? 狗子磨磨蹭蹭,不料一拐進巷子,就看見盧栩正站在巷子里,踢墻根長出來的野草。 一見是他,盧栩張嘴就抱怨:“你怎么這么慢?傻站在那兒干什么呢,進來呀!” 狗子腳步輕飄飄就進來了,站到盧栩面前,都不記得自己是走進來,還是飄進來的。 盧栩還是從前的樣子,一身粗布衣服,一雙粗布鞋,人看上去痞痞拽拽的,渾身又透著股單純天真,還是那么精神奕奕,精力充沛的架勢。 好像哪兒不大一樣了,狗子細細地瞧,壯實了點兒,好像也高了點兒,身上還…… 有股香香辣辣的麻辣燙的味道! 狗子低頭,也踢了踢草,心里一陣發(fā)酸。 瞧人家,比他還小幾歲,一窮二白地進城,都混成現(xiàn)在的模樣了,而他呢,想讓媳婦嘗嘗這流行的麻辣燙,還要騙她是他想吃,她才舍得買,買的也都是白菜蘿卜,拿盆端回家,往湯汁里添點水燉菜。 “你這身傷是怎么回事?你們不是一伙兒的么他們打你?你這是什么眼神?”盧栩見狗子帶著哀怨看他,心下一驚,心道不是他和狗子見面的事讓人瞧見,宋六拿狗子出氣揍他吧! 盧栩心虛地指指自己:“因為我?” 狗子搖頭,“和你沒關(guān)系?!?/br> 別人本就瞧不上他,嫌他膽小,笑他瘦小,調(diào)侃他姓宋丟船幫面子,原先瘦猴在還有人護著他,可一征兵,瘦猴去服役了,沒人管他,他們就欺負他更狠了。 宋六挨了打,又丟了賭坊,脾氣不順,心情不好也總是拿他撒氣。 流氓混混都愛欺負弱小,越是沒什么本事的就越是這樣,惹不起外面的人,就拿自己團伙的出氣。狗子這樣的,瘦小好揍,拳頭不硬,似乎還沒什么后臺,放哪個小團體都最容易被霸凌,他的處境,盧栩大概也能猜得出來。 良民就不該混什么不良小團體! 盧栩暗嘆口氣,“他們都這么揍你了,你還跟他們混什么?跟我混算了。” 第80章 當街打架 狗子一驚。 盧栩:“我那挺忙,正好缺人?!?/br> 狗子連忙搖頭,“我,我,我不行……” 盧栩:“為什么?” 狗子:“我、我、我笨手笨腳的,我不會干小二……” 盧栩:“擦桌子擇菜你總會吧?” 狗子頭搖得還是像個撥浪鼓。 盧栩:“???不會?。俊?/br> 狗子連連搖頭。 盧栩頓時有點為難,還是道:“那掃地你會吧?搬搬東西,你給你介紹幾個鋪子?!?/br> 狗子還是搖頭,朝盧栩堆出個笑容,不自在地搓了搓一腳,眼含感激,“我從前干活小二,被人家攆出來了……” 盧栩:“放心,我不攆你,我那兒和一般的鋪子不一樣……” 狗子自顧道,“而且,而且,六爺對我有恩,我不能背叛他?!?/br> 盧栩靜默了。 恐怕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他撓撓腦袋,嘆氣道,“他那么揍你你還跟他混?” 狗子重復(fù)道:“六爺對我有恩?!?/br> 盧栩也不好問什么恩要這么報,但再看狗子,心中難免又生出幾分敬佩。 船幫姓宋的親兄弟都鬧翻了,狗子一個外人,竟然對宋六這么忠心義氣。 盧栩沒再勸,從懷里掏出一袋錢,“我身上就這么些,你拿去看看傷吧?!?/br> 狗子搖頭。 盧栩塞到他手里,拍拍他肩膀,“你哪天報完恩了,想開了,我隨時歡迎你。” 說罷,盧栩從巷子離開,人有些失望。 狗子低頭看看手上沉甸甸的錢袋子,再望望盧栩離開的背影,眼睛不爭氣地紅了。 他抹抹眼睛,裝好錢,大步地走出去。 至少,是有人把他當人看的。 “去個茅廁這么久,你掉進去了?” 狗子回到餅子店,宋六他們已經(jīng)吃完,正慢悠悠地喝茶,遠遠還能看見賭坊和盧栩的鋪子。 狗子低頭沒吭聲,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有人問:“六爺,咱們鋪子就這么讓那姓盧的小子占了?” 宋六橫過來一眼,馬上有人罵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前面說話的人訕訕閉嘴。 宋六端茶押一口,一腳踩在長條板凳上抖抖抖,心里無比之煩。 他沒錢了。 大頭都給了老三買糧,他的賭坊被抄了,存在賭坊倉庫的糧食也都被抄了,別的倉庫好歹還賣了個低價,他一分錢都沒撈著! 如今,別的兄弟也都在怪他,怪他非要和裘家斗氣打架,才連累他們突然入獄,什么都來不及安排。他們栽了大跟頭,老三哪兒還會還他本錢。 他從前天天住在賭坊,家里就他爹娘,他怕遭了賊,值錢的從不往家里拿?,F(xiàn)下沒了錢,連跟他混的人都少了一半,剩下的,全是些無能廢物。 宋六往桌上掃一圈,桌上全是些空碗,筷子橫七豎八,沒一雙好好待在碗上。 他閉閉眼睛,心里暗罵,還是幫酒囊飯袋! 一個個吃完了干杵著,都等著他付錢算賬嗎! 宋六氣啊,剛想撒火,就見餅鋪老板問狗子要吃點什么,狗子小聲和老板點吃的,宋六抄起一個碗就朝他砸來,“吃吃吃,吃你媽吃!” 那可是個厚陶碗,挨一下砸,搞不好會出人命。 狗子呆住了,餅鋪老板嚇了一跳,連忙拉了他一把,陶碗擦著狗子腦袋碎到墻上,碎片落了一地。 “你這人好好的怎么砸人呢!”餅鋪老板也是怒了,哪有人朝別人頭上砸碗的!沒瞧見這孩子頭上還包著布嗎?這一下下去,搞不好命都沒了。 坐在狗子旁邊的人也都嚇了一跳,緊接著,他們卻注意到了別的。 “錢袋?你哪兒來的錢袋?” “不是偷六爺?shù)陌?!?/br> 狗子忙捂揣在懷里的錢袋,卻已經(jīng)被人看著了。 他們兩人蹲下,一邊一個拽開狗子手,“別動。” 狗子:“不是偷的!這是我的!” “你的?你家窮的飯都吃不上了,還有錢呢?”他們解開錢袋看,里面是大半袋的銅錢,還有幾塊碎銀子,“嚯,不少?。 ?/br> 說著,就把錢袋交到了宋六手里。 宋六冷哼一聲,掂了掂重量,“哪兒來的?” 狗子急得汗都冒出來了,“我……我……我撿的……” “哪兒撿的?”“我們怎么撿不著?” 宋六:“咱們賭坊的規(guī)矩是什么來著,好久不開門,我都記不清了?!?/br> 眾人嬉笑,“在賭坊偷錢,一兩,奪一根手指?!?/br> 宋六:“這有多少錢,我也看不出來。” 一旁的人道“得有,四五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