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伏黎沒聽懂，估計也不是什么好話，“我沒看見，也不知道是誰送的?！?/br>
    語氣平平靜靜的，可孫燦覺得她是在暗自炫耀。

    伏黎見她兩個鼻孔出氣，試探地問：“要不你拿去喝？”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孫燦。

    何止是炫耀，都蹬鼻子上臉嘲諷她了。

    孫燦斜眼看她，“你是不是覺得你很了不起？”

    聲音過于尖銳，其他人紛紛看過來。

    伏黎覺得她莫名其妙，坐回去，不理她。

    投過來的目光越來越多，孫燦咽了口唾沫，壓制住怒火，命令道：“走，出去說?！?/br>
    伏黎不緊不慢地敲著鍵盤。

    孫燦深吸口氣，“不要讓我說第二遍?！?/br>
    伏黎點了下鼠標(biāo)。

    孫燦氣得眼睛冒火，伸手搶過鼠標(biāo)往地上砸。

    l家的鼠標(biāo)很經(jīng)砸，只是把電池摔出來了，伏黎起身撿起電池和鼠標(biāo)。

    在大家的注視下，安裝好，接著用。

    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淡淡的，像不會生氣的木頭人。

    直到孫燦想要砸她的筆記本電腦，伏黎才有了反應(yīng)，但也僅限于把筆記本緊緊地抱在懷里。

    “孫燦，你別太過分！”蘇明露吼道。

    一個底層公司出來的小組長，孫燦壓根沒把她放眼里。

    蘇明露把她的手拍開，“幸好秦時凱不在，不然你這潑婦樣兒，狗路過都得繞著走?！?/br>
    孫燦看過來，“你說誰潑婦？”

    “誰砸別人東西我說誰?！?/br>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蘇明露捂著臉愣了好一會兒，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可是禾潤集團總部。

    孫燦耀武揚威地笑著。

    蘇明露撈起桌上的飲料，揭開蓋子潑了上去。

    短短一秒鐘。

    難以置信的表情出現(xiàn)在孫燦臉上。

    她劉海全濕了，剛種的仙子睫毛掛著水珠，她眨了眨，水珠滴在唇上，很甜。

    “啊啊啊??！”

    她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一邊尖叫一邊作勢去掐蘇明露的脖子。

    只是手還未觸碰到，她被伏黎伸出的腳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有人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孫燦眼睛一閉，丟臉到裝死。

    這件事的后果很嚴(yán)重，早會上，公開批評了三人。

    下午，蘇明露收到了開除通知。而孫燦，由于有一位當(dāng)監(jiān)事的舅舅，只是停職做檢討。

    蘇明露趴在工位上哭了一個多小時。

    伏黎找到劉副經(jīng)理，劉副經(jīng)理一臉不耐煩，“你沒動手，所以只是檢討扣工資，還想替別人求情？你是有多大張臉?！?/br>
    伏黎頓了頓，“要開就開我，事情本來就是因我而起，”

    “你說開誰就開誰，”劉副經(jīng)理把手中的文件夾往桌上一扔，嗤笑道：“這位置要不讓給你來坐？”

    伏黎回到工位。

    蘇明露哭著往紙箱里裝東西，一邊哭一邊埋怨自己，“好不容易熬了五年升到組長，又來禾潤學(xué)習(xí)，還指望著回去加工資呢，現(xiàn)在好了，被炒魷魚了。”

    蘇明露突然停手，往自己臉上抽，“叫你沖動，叫你沖動?！?/br>
    伏黎趕緊拉住她手。

    “同事之間鬧矛盾，不至于開除?！?/br>
    蘇明露也清楚，“可通知都下來了?！?/br>
    “你先別忙收拾東西，我想想辦法。”害得蘇明露把工作丟了，伏黎也很著急。

    “你能有什么辦法，孫燦的舅舅是禾潤的監(jiān)事。”蘇明露越想越覺得自己蠢。

    “你覺得總助和監(jiān)事誰的權(quán)利大?！?/br>
    “明面上是監(jiān)事，實際上是總助?！碧K明露說完，抽噎了一下，“你認識總助?！?/br>
    伏黎想了想，不確定地道：“……算認識吧?！?/br>
    伏黎和蘇明露兩人走到外面的露臺。

    蘇明露蹲在地上，捧著臉，殷切地看著打電話的伏黎。

    第一次沒人接。

    第二次才打通。

    伏黎言簡意賅地說明事情經(jīng)過以及打這通電話的意圖。

    電話那邊安靜了很久，似乎在等什么。

    “伏小姐，很抱歉，人員流動這塊不歸我管，你可以去向人力資源部反應(yīng)?！?/br>
    伏黎說：“反應(yīng)過了，說開除是上面的意思?！?/br>
    李總助問：“上面？哪個上面?！?/br>
    大概率是某位高級監(jiān)事。

    “不太清楚?！狈枵f完側(cè)臉看去，蘇明露蹲在地上低著頭畫圈。她深吸一口氣，“如果貴公司執(zhí)意要隨便開除員工，那我只好去勞動局進行舉報投訴了?！?/br>
    那邊又變得安靜了。

    蘇明露站起來問：“怎么？他說什么？”

    李總助說：“伏小姐不要著急，這件事可大可小，我得報告給祁總?！?/br>
    伏黎說：“能不能麻煩你盡快告訴他？”

    李總助說：“祁總在奧地利出差?！?/br>
    伏黎說：“你可以打電話給他。”

    那邊又不出聲了，像是被掐斷了電話線。

    過了一會兒。

    “祁總很忙，不會在出差期間處理這種事情?！?/br>
    伏黎：“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李總助：“說不準(zhǔn)?！?/br>
    李興掛斷電話后，拿起另一部顯示正在通話的手機。

    “祁總，需要給您定回程機票嗎？”

    那邊沉默了會兒。

    漠然開口，“再說?！?/br>
    蘇明露的事情羅曉微聽說了。

    “你覺得他會幫這個忙嗎？”伏黎問羅曉微。

    羅曉微也不留情面，直接戳穿了講：“他憑什么幫你？你們什么關(guān)系？”

    伏黎抿著唇思考了會兒。

    “本來就不應(yīng)該開蘇明露?！?/br>
    “沒有本來，也沒有不應(yīng)該，你以為還在澳洲?！绷_曉微被她的天真弄笑了：“中國是人情社會，像禾潤這種大集團也不見的沒有裙帶關(guān)系，既然說了那個女的舅舅是高級監(jiān)事，開個子公司下面的小組長而已，大不了按照勞動法賠償?！?/br>
    “難道能強迫禾潤，或者硬按著祁希予的頭說不開？”

    羅曉微講的非常有道理。

    伏黎腦子里卻浮現(xiàn)出祁希予被人按住脖子的畫面，驀地笑了。

    “嘿，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你笑什么？”羅曉微敲了敲她的額頭，“你不會是擔(dān)心傻了吧?！?/br>
    “沒有?！狈栝L嘆口氣，愁眉苦臉道：“我們連陌生人都不如?！?/br>
    可總歸還是得試試。

    伏黎舔著臉，一天問候李總助三次，李總助被她問得話越來少。

    從【祁總還沒回來】到【沒有回來】再到【還沒】，最后直接告訴她：祁總回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伏黎抓著手機，默默地在心底嘆氣。

    眼看一周過去了，蘇明露開始找新工作。由于她未婚未育，老家不在京市，面試的機會少得可憐。

    蘇明露看著比她還著急的伏黎，認真道：“我根本不怪你，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潑孫燦的水。”

    “為什么？”

    蘇明露哼一聲，“你到現(xiàn)在都沒認出我是誰?！?/br>
    伏黎反應(yīng)了一下，“我們之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