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交換生 第95節(jié)
他沒有太過的舉動,處理好一部分后站起身來,仿佛只是簡單地去歇腳,走遠了后使用瞬移術(shù),跟著金蓮到了偏僻的角落。 槐序看到他們的身影時,還有些別扭:“你們怎么來了?” 司如生的聲音低沉:“許栩受傷了?!?/br> 槐序一驚,不敢怠慢,快步走過來時還在詢問:“為何不在仙門地界尋找醫(yī)修?來尋我豈不是浪費時間?” 扶光同樣是沉重的語氣:“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能被其他醫(yī)修看到?!?/br> 槐序掀開披風,看到許栩樣子的瞬間嚇得瑟縮了一下,定睛認真去看,才確定眼前的人確實是許栩。 可是……怎么會布滿碧色鱗片,還……還六只眼睛?! 扶光跟槐序闡述許栩此刻的情況:“是鐘家的人來為難許栩了,他們?nèi)羰悄盍丝谠E,許栩會陷入痛苦折磨整整十二個時辰。 “這原本是一種馴獸的手段,在她的體內(nèi)留下禁制法術(shù),主人懲罰時才會這般做。這期間許栩會痛苦萬分,只能尋醫(yī)修幫她緩解疼痛。” 槐序并沒有怠慢,握住了許栩有著鱗片的手,往她的體內(nèi)輸送治愈法術(shù),心情絕格外復(fù)雜。 他不傻,他之前聽說過關(guān)于酸與的事情,此刻見到許栩的狀態(tài),心中自然有所猜測。 司如生抱著許栩的手微微發(fā)顫,心疼不已,憤恨地道:“我當時只想著報復(fù),當我試圖殺死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能夠擊碎我的名諱了,我只能放棄帶許栩離開……早知道她會陷入這樣的痛苦,我就該直接殺了他們!” 或許是槐序的治愈法術(shù)起了作用,許栩的痛苦減輕,面頰的鱗片逐漸減淡,另外四目也漸漸消失。 她睜開眼睛,看向他們,有些詫異能看到槐序。 確定槐序真的在自己身邊了,她沒有來得及說自己的難受,而是急切地道:“槐序,我們……我們換門派位置了,讓……師兄告訴你,免得你回去的時候,找不到……” 第84章 槐序退閣(五) 許栩的話, 讓正在幫她治療的槐序略微松了松手,又很快握緊。 明明剛剛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明明不該再出手去管三問閣的事情, 他還是留在了這里, 還趟了渾水。 偏偏聽到許栩的話后, 他更加難受,最后也只罵出了兩個字:“傻子。” 如果罵人的時候更嫌棄, 或者更清高,說不定效果會不一樣。 總之,比他此刻哽咽的腔調(diào)要好。 許栩撐起身體, 配合槐序吐納調(diào)息, 讓治療的效果更好。 確定自己的身體在逐步恢復(fù)正常,許栩再次開口:“槐序, 你跟我們回去吧, 我看這里的環(huán)境并不好。” “我在這里挺好的……”槐序暫時收了法術(shù), 等許栩再次痛苦的時候續(xù)上即可。 只不過他回答時有些心虛, 誰過得好會在深夜還堅持忙碌, 沒有休息的時候? “很好?”司如生看向槐序,抬手指了指不遠處,“在這里只能做雜役的工作,沒少被人欺負吧?” 槐序努力鎮(zhèn)定地反駁:“我在三問閣的時候不也經(jīng)常被欺負?” “你自己說這話的時候,不覺得心虛嗎?” 槐序悶悶地低下頭,想要瀟灑一點地離開,又怕許栩一會又復(fù)發(fā)陷入痛苦,便蹲在一邊不吭聲。 司如生卻不肯停下來, 繼續(xù)說道:“我調(diào)查到的可不僅如此。” 槐序意識到不妙, 趕緊打斷司如生:“你若是再這般刁難我, 我可就走了,不幫她了?!?/br> 許栩卻格外堅定,攔住了槐序,道:“你說!” 隨后回頭對槐序認真地說:“我是用靈石收買了如生的,他必須要告訴我?!?/br> 司如生還真的說了下去,仿佛篤定槐序不會離開:“槐序的族人是一種特殊的血脈,名為梧桐血。如果將他們的血盛出來看,就會看到血液并非均勻的紅,而是梧桐葉一般金色里摻著棕紅色。這種血有著藥用價值,所以被蘇家用來喂養(yǎng)大樹,能夠提高果實的毒性與依賴性,從而控制更多的人?!?/br> “夠了……”槐序強忍著情緒制止他。 司如生何時是聽話的人,此刻也繼續(xù)說了下去:“許栩,你可知是如何喂養(yǎng)的?是專門煉制一種法器,配合法陣使用。將管子插進人的血管里,將血抽出來喂養(yǎng)大樹。 “好好的一個人,活生生地被固定在樹下做養(yǎng)料,從不見天日,每日都承受著被放血的痛苦。 “槐序,你方才給許栩緩解疼痛的法子,也時常用來給jiejie緩解痛苦吧,所以你知道一次治療可以持續(xù)多久。” 槐序忍得額頭青筋直冒,明明是一張娃娃臉,此刻卻被憤怒占滿:“對,就是這樣!我們族人都是藥人,我們族人受不了痛苦,已經(jīng)死得差不多了!” “不是都死了,是逃了幾個。”司如生無情地揭穿了他,“他們逃了,把你們姐弟二人丟在了這里,只要你們還活著能繼續(xù)提供血液,他們就可以繼續(xù)逍遙幾年。” 槐序身體一垮,仿佛又想起了那個夜。 叔叔一家知道他的母親恐怕堅持不住了,之后就要輪到叔叔了,于是叔叔一家連夜逃跑。 為了能夠順利脫逃,他們故意將姐弟二人帶上,在被追捕的過程中丟下他們二人,接著爭取到機會繼續(xù)逃走。 “那又怎樣呢?”槐序努力站直了身體,看向他們幾個人,“這是我們的命?!?/br> “不恨嗎?”司如生問他。 “恨,我曾恨過,但是jiejie和我說,我們不應(yīng)該恨叔叔一家,他們同樣是受害者,我們該恨的是那群加害者,恨我們太弱,恨我們自己無能為力??删退愫抻帜茉鯓幽??” 扶光在此刻提出自己的疑惑:“若是如此,他們讓你攪亂三問閣的誘惑是什么,你真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們姐弟?還是說,讓他們?nèi)プヌ优艿淖迦???/br> 槐序笑了起來,笑容凄苦,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怎么可能,沒有什么太大的誘惑,無非是想讓他們把jiejie換下來,把我換上去?!?/br> 就算是扶光一向沉穩(wěn),此刻也倒吸一口氣。 許栩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槐序,那雙杏眼睜得大大的,逐漸布滿霧氣。 槐序顯然已經(jīng)放棄遮掩自己的“傷口”了,直接將自己最為難以啟 齒的一面展示給他們看:“我看不了jiejie那么痛苦,所以我想頂替她?!?/br> 司如生忍不住反駁:“可蘇家不會就此放過她?!?/br> “那我就努力多活幾年!我在這方面很努力的,你們應(yīng)該看得出來。我就是想逃跑,我想活,有什么問題嗎?!無論用什么方法,就算像狗一樣地活著,就算被旁人嘲笑我浪費靈根也無所謂,只要我能活下去就可以!只要我能多活幾年,我的jiejie就能少受幾年苦!” 入三問閣之初,就算被霜簡嘲諷是縮頭烏龜,躲在角落也不肯幫忙,他不在乎別人瞧不瞧得起他,他只在乎自己的命。 他不能出事,他不能死,他如果完成任務(wù)就能把jiejie替換下來。 要什么尊嚴,要什么光明未來,那些都不屬于他,他只想活下去。 許栩在此刻開口,語氣堅決:“我可以幫你?!?/br> “怎么幫?蘇又和蘇上可不一樣,他……” 許栩的眼神是那么的堅定,說出來的話也格外認真:“不管對手是誰,我只在乎你,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幫你?!?/br> 槐序終于慌了。 他最怕的就是這個。 一群筑基期的小修者,去挑戰(zhàn)那些大能嗎? 天方夜譚一樣。 “不用,沒可能的?!被毙蛘f完蹲下身,繼續(xù)往許栩的體內(nèi)輸送治愈法術(shù),“我再次治療會緩解你幾個時辰的疼痛,之后吃丹藥即可?!?/br> 扶光在此刻開口:“要持續(xù)這樣嗎?繼續(xù)背負這種命運,許栩也是一樣,身體里留有禁制,持續(xù)這種痛苦?既然已經(jīng)有了必死的決心,那為什么非得用上頂替jiejie受苦,而不用在努力一搏,抗爭他們?” “抗爭五大家族?!”槐序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 “有何不可?”扶光回答得居然那么輕易。 槐序丟出自己的疑惑:“你不是鐘奚閣的嗎?你們附屬于鐘家……” “有誰愿意一直做狗?” “……”槐序沉默了,他甚至覺得扶光在用最平靜的態(tài)度發(fā)瘋。 槐序并不愿意接受這個瘋狂的想法,幫許栩輸送完治療法術(shù)后,匆匆地丟下了兩枚丹藥便要起身離開。 司如生目送他離開沒有阻攔,卻在適當?shù)臅r間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做得出來,只要你需要?!?/br> 槐序落荒而逃。 他知道,這群瘋子做得出來,可是他不想讓這群瘋子為自己冒險。 許栩撿起丹藥,小聲詢問:“不去追嗎?” 司如生嘆氣:“等他自己想通。” 這個時候,他們依稀聽到了春峰罵人加拳打腳踢的聲音,槐序就算在強忍,還是悶哼了一聲。 “就知道偷懶,去一趟仙界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狗娘養(yǎng)的,就該把你扔到桃仙居做男寵,長得就他娘的合適!” 許栩握緊了拳頭,想要沖過去教訓那個人,卻被扶光攔住了:“若是不準備直接動手,此刻就不要幫他,反而會給他增加麻煩?!?/br> 許栩氣得肩膀微微發(fā)抖。 她的同門被人欺辱,要比她自己受苦還要讓她難受。 司如生走過來將她抱起來,她很聽話,將頭埋在司如生的肩膀位置,抬手偷偷抹眼淚:“我心疼槐序?!?/br> “我知道?!彼救缟y得有這般溫柔的語氣,聲音很輕很柔,在許栩的耳邊柔柔傳進耳膜。 三個人很快離開此處,去了最近的傳送陣。 槐序似乎確定了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被打得站不直身體,還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 翌日。 “槐序,少主讓你去一趟。”春峰朝著槐序喊了一嗓子,便坐在了欄桿邊。 灼燒的烈日照得春峰瞇縫起眼睛,一直目送槐序踉蹌著起身,朝著出口走去。 隨后,春峰輕哼了一聲,嘲笑道:“短命的,看到就晦氣?!?/br> 槐序到了蘇又練習射箭的院落,走進去,便看到了一群蘇家的子嗣與蘇家的侍衛(wèi)。 他腳步很輕,低頭哈腰地躲開所有人,最終到了蘇又的不遠處:“少主?!?/br> 蘇又隨便瞥了他一眼,笑道:“去了三問閣也是有收獲的嘛,腳步輕了很多,這功法有意思,一會將口訣寫下來給我?!?/br> “嗯……”他心中盤算著,只寫疾行術(shù)的口訣即可。 “只教了這個?”蘇又又問。 “我比較愚笨,這段時間……”話還沒說完,他的身體就遭受了攻擊,飛出數(shù)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