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181節(jié)
少年時他在明炎宗如日中天,人人都以為他會是下一任宗主,連他自己也這么認(rèn)為??梢灰怪g,他淪為叛修,被逐出宗門。 后來他與鄒靜云結(jié)為連理,兩人一同孕育孩子。他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角色調(diào)整過來,全心全意地為人夫、為人父,可沒過多久就妻離子散。 呵,真的是無論做什么,都離圓滿差一步。 王唯一敏銳地察覺到玉少一情緒不高,揪了一下他的袖子,“我的名字是王唯一,我就是爹你少的那個一。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從今往后一切都變得會圓滿?!?/br> 玉少一愣怔一瞬,眉眼掛起柔和的笑,“好,我們一定會變得圓滿,越來越好。” 道路兩邊全部都是小攤販,有一個攤販在賣煙草,王唯一叫攤販拿幾個給她聞。 殷長衍說,“唯一,你什么時候開始有抽煙的習(xí)慣?” “給爹買的,他煙桿子快空了。”王唯一細(xì)細(xì)聞了一會兒,挑中一款茉莉煙葉,“茉莉煙葉拿牛乳泡一泡,不就是茉莉乳酪的味道。就這個,要二兩,包起來?!?/br> 攤販?zhǔn)帜_麻利包好煙葉,“夫人收好?!?/br> 殷長衍先一步抬手接過,“我來吧?!?/br> 盯了煙葉一會兒,唇角帶笑,“讓我也孝敬孝敬爹?!?/br> “孝敬”兩個字,咬的得重了一些。 玉少一收到女兒的新煙葉時,挑釁地朝殷長衍看一眼,當(dāng)即就換上了。抽的時候意外又驚喜,居然是茉莉牛乳口味,嗚嗚嗚嗚女兒有心了。 然后整個牙口染得烏漆麻黑,三天沒開口說話。 第145章 第 145 章 ◎父親和夫君◎ 午飯。 王唯一興沖沖地從廚房端出來一大瓷盆水煮rou片, “爹,開飯了,這個比蔥油拌面還要香, 你今天多吃一些?!?/br> 玉少一單手掩唇遮牙,“小心燙手。” 拿一塊抹布折疊好,墊在桌子上防燙,接過水煮rou片。 殷長衍隨后端著米飯過來, 刮下表面一層軟飯放身前。唯一愛吃鍋巴, 鍋巴都給她。 玉少一從筷籠中抽出筷子, 遞給兩人, “水煮rou片?哇,rou質(zhì)鮮嫩爽滑, 辣椒和麻椒更是提前烤酥,熱油一潑, 整道菜咸香誘人?!?/br> “嘿嘿, 長衍厲害吧, 他的魚片粥也很香?!?/br> “是嗎?明早做給爹嘗一嘗。” 殷長衍夾一筷子米飯, 送到嘴邊時突然聞到淡淡的苦杏仁味兒。頓了一下, 端詳筷子,筷頭部分有一些還未完全滲進(jìn)去的粉末。 玉少一趁遞筷子的時候給他下藥。 調(diào)轉(zhuǎn)筷頭,用筷尾部分繼續(xù)吃飯。 “長衍, 你怎么不夾菜?”玉少一說。 “這就夾了?!?/br> 殷長衍眼尖手速快, 玉少一想夾哪個菜, 他就先他一步夾走。邊夾還邊說, “爹, 別因為暫住在女婿家就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多吃一點兒?!?/br> 一頓飯吃下來, 玉少一愣是沒幾口菜下肚,還得被看不順眼的女婿話里話外擠兌。 殷長衍飽了,放下碗筷,“爹,明早吃魚片粥是不是?” “?” “我要出攤,脫不開身,爹下午去魚市買兩條活鱸魚,再買一些花蛤清炒,現(xiàn)摘的青豆也比較爽口。酒樓就在魚市附近,爹順手帶兩份茉莉乳酪和糖水,你和唯一一起吃?!币箝L衍解下腰間的荷包,推給玉少一。 玉少一掂量了一下,輕飄飄的,不超過三個銅板。 ......光糖水就不止十文錢。 “沒辦法,家里剛整理了房間,又訂了床,就剩這些?!?/br> “呵,已經(jīng)多到根本花不完?!?/br> 飯后,玉少一睡了一會兒,然后出門。 到買床的店鋪花兩文錢拿走一個小板凳,出門時看街邊老婦編的草帽好看,問了一下價格,正好一文錢,買了直接扣在頭上。 巷子?xùn)|頭有一條河,河面又寬又大。正午太陽下風(fēng)一吹,河面泛起一層又一層的魚鱗狀波光。 玉少一沿河走了一圈,撿到一根沒人要的魚線。找了棵差不多大小的樹,削成細(xì)長桿子,將魚線套上去,做成一個簡易魚竿。 挑好地方坐下來,甩出魚竿,邊曬太陽邊釣魚。 將小板凳墊在腦袋后面,拉下草帽蓋在臉上。頭一歪,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突然,小腿被踹了兩下。 玉少一揉了揉惺忪睡眼,一個肩寬腿長、有窄細(xì)公狗腰、留著刺猬頭的俊朗男子正雙手環(huán)胸打量著他。嘴里叼一根草,怎么看怎么不正經(jīng)。 “書生,釣魚呢?” 嘖,語氣也不正經(jīng),怕不是個流氓。 玉少一說:“是呀,明早想吃魚片粥。你也要釣魚嗎?我給你挪個位置。” “不需要。書生,這條河我管的,你看著給一些釣魚費。” “我現(xiàn)在還沒開張。你看這樣成不成,等我釣到魚,就分你一半?!?/br> 水旋一愣,第一次見這么上道的人,“那就這么說好了。你要是跑了,我就打斷你的腿?!?/br> “嗯,你傍晚來,那時候我應(yīng)該能釣到不少?!庇裆僖惶苫厝?,拉高帽子挪到原位置,繼續(xù)睡繼續(xù)睡。 天黑了,月亮高高地掛在枝頭。 玉少一左肩扛一根魚竿,右手提半框魚滿載而歸,手上還拎著茉莉乳酪和糖水。 王唯一正收拾客人吃完的桌面,抬頭驚訝道,“爹,你這么有閑情逸致去釣魚。哇,好多條?!?/br> “技術(shù)很不錯吧?!庇裆僖徽f,“原本可以拿回來更多,有一半給人家交了釣魚費?!?/br> “釣魚費?” “那人說河面歸他管,我就給了。” 荒謬。巷子?xùn)|頭那條河都流了幾百年了,沒聽說誰家把河買下來,她爹是不是被流氓給勒索了? 說起來,她爹生得白凈斯文、人畜無害,確實長了一張容易被欺負(fù)的臉。 “爹,你被勒索了。下次釣魚你叫上我,我給你撐腰,他拿你多少我非叫他雙倍給你返回來?!?/br> “女兒,我好感動,瞬間覺得自己腰桿子粗了不少?!?/br> “小事?!?/br> “女兒,別擦桌子了,我買了茉莉乳酪和糖水。去廚房拿小碗,我們一起吃?!?/br> “可我還得給兩個客人端面條?!?/br> “殷長衍又不是沒長手,叫他去?!?/br> 殷長衍表情詭異地看向玉少一。呵,裝什么純良,不覺得害臊嗎?誰敢勒索到你頭上? 誒呀,一個失神,面煮過頭了,快撈快撈。 客人竇良說:“老板,面是不是煮過頭了?斷斷續(xù)續(xù)的根本夾不起來。” 客人竇良身形英挺面冷心硬,雖然穿簡單的粗布麻衣,但掩蓋不住眉眼間的銳利煞氣。 “抱歉,我重新做一碗。” “算了算了,不麻煩了,正好我娘子吃不了太硬的東西。”竇良三兩下將蔥油拌面調(diào)好,拉過娘子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到她掌心。 竇良不說,殷長衍都看出不去來板凳一側(cè)的人是他娘子。 娘子披著又大又寬大的兜帽衫,越發(fā)顯得身形消瘦。她摘下兜帽,頭發(fā)并不像時下女子長發(fā)及腰,而是近乎貼著頭皮。發(fā)尾處很奇怪,像被火燒過融化的蠟燭。 娘子手指上也有融化的痕跡。她雙手在碗邊摸索了兩下,抓起筷子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然后邊嘗試邊慢慢地送進(jìn)口中。 這是盲人才有的動作。 殷長衍單指在娘子眼前晃了一下。果然,娘子看不到。 竇良伸手扣住殷長衍手腕,動作雖慢卻又精準(zhǔn)狠辣,壓低聲音道,“你做什么?!?/br> 王唯一聽到這邊嘈雜,連忙咽下口中的糖水,起身跑過去,“客人,可是有哪里招待不周?你先放開我夫君?!?/br> 玉少一放下勺子,一同跟過去。 殷長衍說:“她怎么了?” 竇良見殷長衍只是打量,沒有惡意,便松開手,“生病,看不到?!?/br> 收拾東西,準(zhǔn)備帶著娘子離開。 “不,不是,她中術(shù)了?!?/br> 竇良一怔,驚訝地瞧著殷長衍,“你怎么知道。高人一眼能看出我娘子中術(shù),是不是知道解法。” 娘子揪著竇良衣袖的手收緊,顯然她也很期待。 殷長衍說:“先說一說,她的術(shù)是怎么回事兒?!?/br> “娘子十年前中了一種叫‘人燭’的術(shù)。中術(shù)者會變成瞎子看不見東西,但只要當(dāng)中術(shù)者把自己當(dāng)蠟燭點燃,就能短暫地重見光明。這些年來,她已經(jīng)燃完了頭發(fā)、指甲?!?/br> “上個月,娘子有孕了。我做活兒回來,撞見她燃燒手指,對著鏡子看凸起的肚子。我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在她生產(chǎn)之前解了這個該死的術(shù)?!?/br> 竇良撩起衣擺跪在殷長衍面前,“求高人助我娘子解術(shù),竇良一定為奴為婢,以報高人大恩。” 殷長衍在明炎宗醫(yī)堂修煉之時,曾在醫(yī)書“術(shù)法——人燭篇”上見到過這種叫“人燭”的術(shù)。他當(dāng)時還跟衛(wèi)清寧討論,兩人一致認(rèn)為創(chuàng)造這術(shù)的人一定心理變態(tài)。 而“術(shù)法——人燭篇”的撰寫者,叫玉少一。 “我治不了,但這里有人能治。”殷長衍看向玉少一,抿了抿唇,“你不覺得你應(yīng)該說點兒什么嗎。” 玉少一一開始湊過來聽熱鬧,聽到一半覺得怪怪的,這癥狀好耳熟。聽完時心里一咯噔,握草,這不是他創(chuàng)的術(shù)么。 然后,全程心虛。 “爹,你能治嗎?那你就幫一幫他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