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52節(jié)
“向我娘子道歉?!币箝L衍重復(fù)了一遍。 殷長衍身形一閃,輪廓消失。 蔣非凡眼前天地顛倒,殷長衍居高臨下地踩著他的脖子,面無表情,“道歉?!?/br> 骨節(jié)發(fā)出“咯吱”的聲響,在碎裂的邊緣反復(fù)橫跳。 第36章 第 36 章 ◎第一關(guān)◎ 兩堂弟子散開一條路, 李卿之和彩繪牡丹緩步而來。 眾人松了一口氣。 王唯一底氣特別足,挺直了腰。那模樣活脫脫的狗仗人勢。 李卿之移開視線當(dāng)不認識她,笑瞇瞇道, “兩堂交戰(zhàn)還沒開始,弟子們就已經(jīng)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彩繪牡丹,我相信此次交戰(zhàn)一定精彩非常,于兩堂弟子大有裨益?!?/br> 彩繪牡丹聲音混沌, 聽不出情緒, “李卿之說得是?!?/br> 李卿之:“少年人血氣方剛, 這勁頭不妨在斗爭場上放手一搏, 到時候生死有命。你說是不是,蔣非凡。” 又看向殷長衍。比試開始你們往死里打都沒人管, 眼下這么多人,別給我丟人現(xiàn)眼。 殷長衍腳步絲毫未動, 目光盯著蔣非凡不曾移開, “道歉?!?/br> 蔣非凡冷哼一聲, 扯了扯嘴角, 眸中帶著挑釁, “有本事就踩死我。我一死,戰(zhàn)堂不會善罷甘休?!?/br>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之間繃起了一根弦。稍微撥動弦, 毫無疑問余威會盡數(shù)波及到蔣非凡身上。 彩繪牡丹決定不再容忍戰(zhàn)堂弟子這般丟人現(xiàn)眼。 上前兩步, 對殷長衍頷首, “長兄如父。蔣非凡言語有失, 我代他道歉。” 彩繪牡丹之于戰(zhàn)堂, 等同于李卿之之于劍堂。他身居高位, 肯這樣低下頭, 已經(jīng)是在給殷長衍面子。 殷長衍沒說話。 李卿之:“長兄如父,殷長衍動手傷人,我代他說一聲抱歉?!?/br> 殷長衍前腳掌突然下沉半寸,陷進蔣非凡頸項。“咔嚓”兩聲,將喉骨踩出蜘蛛網(wǎng)狀裂紋。 喉骨沒斷,無性命之憂。喉骨裂紋遍布,每一次呼吸對蔣非凡來說都是痛苦折磨。 “唔、呃...... ”蔣非凡連呼痛都不被允許,眼尾泛紅惡狠狠地瞪著殷長衍。 殷長衍慢吞吞地移開腳掌,迎上彩繪牡丹的視線,“師兄你看見了,蔣非凡沒有半分道歉的意思。師兄著什么急,等蔣非凡啞巴了,你再當(dāng)他的嘴替?!?/br> 彩繪牡丹沉默了一會兒。殷長衍手段超乎意料地狠毒。表里燈纏上的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圍觀眾人如夢初醒,驚覺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一個戰(zhàn)堂弟子忙不迭跑過來,扶起蔣非凡,“非凡,沒事兒吧。” 蔣非捂著頸項痛苦難耐,在地上狼狽打滾兒。想罵人,臟玩意兒、賤貨、垃圾、下賤種......一個字都罵不出來比呼吸帶來的傷痛更讓他難受。 戰(zhàn)堂弟子沈深生得粉雕玉琢,穿錦衣華服。清澈的眸子帶了點兒擔(dān)憂,“非凡,你怎么不說話呀?!?/br> 蔣非凡與沈深兩家是世交,他們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與蔣非凡天資聰穎、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不同,沈深是出了名的草包、繡花枕頭,劍、醫(yī)、符、篆、刀、器......沒一樣拿得出手。 頻繁被蔣非凡比到塵埃里,沈深依舊樂呵呵,圍在蔣非凡身邊同他一起玩兒。 沈深拍蔣非凡肩膀,看向殷長衍,“跟他說什么,你不嫌晦氣么。走,我們治傷。” 殷長衍走遠,拉著王唯一給李卿之,“李師兄,勞煩你替我盯一會兒。比試結(jié)束后,我來接她?!?/br> 李卿之:“記得要贏。” “嗯,好?!?/br> 王唯一:“我是有孕,不是需要人看顧的小孩子。” 劍堂、戰(zhàn)堂比試分為三關(guān),層層篩選。 古鐘被撞響,綿長、厚重的鐘聲一下疊著一下,緩緩地推向四面八方。 托李卿之的福,王唯一得了一把椅子,能坐上頭一道觀戰(zhàn)。 聽到鐘聲,王唯一剝橘子皮的動作一頓,眼帶期待,“哦,開始了開始了。第一試考什么?!?/br> 第一關(guān)是文試。浮翠流丹擺了數(shù)張長案,案上放著兩米長的宣紙。宣紙上壓著卷軸,里面是題目。應(yīng)試者按照答題即可。 李卿之:“運氣好的話,能抽到簡單題。” 王唯一的期待原地消失。拿一瓣橘子送到嘴里,有點兒酸,“跟運氣關(guān)系不大,主要是殷長衍不識字。” 李卿之:“!” 浮翠流丹。 殷長衍坐在長案前,打開卷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字。 從頭瞧到尾。 嗯,沒一個認識的。 殷長衍右手邊就是沈深。 沈深一到位置上就覺得晦氣透頂,怎么坐在這臟玩意兒旁邊。 打開卷軸。嘖,確實晦氣。這是什么地獄難度的題目,真的是給人做得么。 誒,臟玩意兒的看起來挺簡單。 他一直不下筆,莫非......不識字?! “臟玩、”訝,怎么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他叫什么來著?“誒,發(fā)愣那個,對,就是你。跟你商量個事兒。你跟我換卷軸,我為你讀題,這樣我們兩人都能過第一關(guān)?!?/br> 殷長衍左右看了一圈,沈深跟他講話。交出卷軸,“可以。” 沈深愣了一下。他提前設(shè)想了殷長衍坐地起價、胡攪蠻纏、得寸進尺......等等情況,唯獨沒有干脆利落這一項。 準備好的說辭一套都用不上,干巴巴道,“哦好。” 為臟玩意兒讀一遍題。 握草,陷阱類,臟玩意兒的題目也太簡單了吧。 他可以滿分了。 答題答題。 炭筆呢? 他的炭筆呢?!明明放在荷包里。 拿丹藥的時候,荷包敞開,炭筆滾了出去。 沈深拉前面弟子的衣領(lǐng),“把你炭筆借我使一使,你這一個月的飯我包了?!?/br> 被瞪了一眼。 沈深拍后面弟子的桌子,“炭筆借我使一使,給你十個靈石?!?/br> 手被狠狠地抽了一下。有紅印子了,好疼! 沈深到處跑,眾人奮筆疾書,半個眼神兒都不給他。 沈深無奈又絕望。只要下筆就是滿分的試卷擺在面前 ,卻不能寫一個字,太痛苦了。誰來救救他。 “給你?!?/br> 大半根折斷的炭筆滾在宣紙上,黑白分明。 抬眼看,臟玩意兒那張側(cè)臉俊美到令人心神恍惚。 沈深捧著炭筆受寵若驚,“給、給我嗎?!你拿那么點兒夠用?” 殷長衍手里剩了一個指節(jié)大小,“應(yīng)該夠?!?/br> 視線移回到宣紙上,神色專注,捏著炭筆劃了起來。 沈深覺得臟玩意兒不太行。題目是默寫殘篇“大道希音”心法。 “大道希音”道法高深晦澀難懂,又因缺損太多難以理解,默寫起來十分吃力。更別說他大字兒不識一個。 謝謝他的炭筆。 古鐘撞響,綿長、厚重的鐘聲把癱倒在椅子里呼呼大睡的王唯一震醒。 揉一揉惺忪睡眼,“結(jié)束了?” 李卿之面色不虞,難以忍受。她口水沾到臉上了,一點兒都不莊重。 怎么會有這種不講究的女孩子。 祖墳冒青煙了吧,居然能嫁出去。 自我安慰。李卿之別看,看只會氣到你,她依舊沒心沒肺。氣出病沒人伺候你,快別看了。 安慰結(jié)束。 “我看見殷長衍,他朝這里走過來?!蓖跷ㄒ慌乱箝L衍看不見,猛揮手,胳膊轉(zhuǎn)得跟旋轉(zhuǎn)香腸似的。邊揮手邊大聲喊殷長衍的名字。 殷長衍說不難為情是假的,耳朵邊沿泛著一層潮紅??伤矚g、甚至享受這種明目張膽的偏愛。 “不問我答得怎么樣?” “考試一定會有最后一名。你又不是什么都不會,只是恰好在這群人中排最后一個。” 殷長衍怔了一下,她永遠會為他找借口。 “李師兄,彩繪牡丹請你過去一趟,有很緊急的事情?!睉?zhàn)堂弟子御劍飛行,從天而降,快走幾步到李卿之身邊,附耳說了些什么。 李卿之面露詫異,遲疑又震驚地看向殷長衍。 第一關(guān)結(jié)果出來。 有史以來第一次同時出現(xiàn)兩個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