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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51節(jié)

    “下流種品味還挺有品味?!?/br>
    傍晚。

    殷長衍畫完世家小姐袖口綴紗花樣子,合上冊子塞進(jìn)懷里。拐到右邊的巷子去買雞rou。

    今晚包餛飩。

    面前不遠(yuǎn)處有個女修, 僅是背影,就能看出主人纖秾合度, 走起路來扭腰擺臀、搖曳生姿。

    殷長衍抽出小冊子。

    女修知道釣上殷長衍, 腰臀左擰右斜扭得飛起, 恨不得原地麻花成精。

    殷長衍炭筆一頓:......能不能站著別動, 細(xì)節(jié)全被擋掉了。

    離近一些看。

    還是不行。

    說一聲吧。

    殷長衍:“這位、麻花......”

    女修突然回頭, 赤手空拳攻上殷長衍,“下流種,這下還不抓到你!”

    一張臉稱得上姿容絕色, 但硬朗地有點(diǎn)兒嚇人。更嚇人的是這張臉和劍堂弟子李卿之長得一模一樣。

    殷長衍和李卿之身形上下翻飛, 以同樣的攻勢守勢見招拆招。

    李卿之:“怎么是你!”

    殷長衍:“怎么是你?!?/br>
    殷長衍收回手, 沉默一會兒, 抬手遮住眼睛背過身去, “李師兄, 我不知道你竟有這種癖好。我尊重你的愛憎。你走吧, 我當(dāng)今日沒見過你?!?/br>
    修養(yǎng)劍堂排第一、沒人敢稱第二的李卿之差點(diǎn)兒氣到跳腳。什么風(fēng)度、什么教養(yǎng),統(tǒng)統(tǒng)扔到狗肚子里。

    “你還會顛倒黑白了。下流種,要不是你天天偷窺女子,我怎么會扮成這樣引你上鉤?!崩钋渲畵屵^小冊子,打開,“你閉嘴,不用辯解,辯解無用。上面都是證據(jù)?!?/br>
    愣怔一瞬。

    神色變得古怪,慢慢從殷長衍身邊挪開。

    下流種也比娘娘腔強(qiáng),越發(fā)嫌棄殷長衍。

    “李師兄,你那是什么眼神。把話說清楚?!?/br>
    ......

    李卿之摘下假發(fā),嗤笑一聲,“殷長衍,你那只叫手么,雞爪子吧。抓幾只蒼蠅丟到墨里滾一圈,在布料上飛的痕跡都比你畫的動人?!?/br>
    殷長衍瞇了瞇眼,“李師兄麻花成精的樣子楚楚動人?!?/br>
    “哪有大男人拈著繡花針縫縫補(bǔ)補(bǔ),你不會覺得矯情么?!?/br>
    “李師兄麻花成精的樣子楚楚動人?!?/br>
    “喂,你有完沒完。想死吱一聲?!?/br>
    “李麻花楚楚動人?!?/br>
    來呀,互相傷害呀,鹽焗對方傷口呀。

    李卿之認(rèn)率先投降,“夠了夠了,不跟你胡攪蠻纏??茨銊偛诺墓荩瑒υE學(xué)得八、九不離十。劍堂和戰(zhàn)堂每年都要對戰(zhàn)比賽,今年時間定在一月十三日,也就是十天之后。我意屬你去參加?!?/br>
    殷長衍收好冊子,提著雞rou回家,“我拒絕。”

    “擔(dān)心會輸?你可是我唯一看中的弟子,我相信自己的眼光?!?/br>
    殷長衍腳步不停,“我拒絕?!?/br>
    “勝出者有一百顆靈石?!?/br>
    殷長衍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來,唇角揚(yáng)起淺笑,“李師兄,我參加?!?/br>
    回到家。

    “殷長衍,你怎么才回來?我餓得前胸貼后背?!?/br>
    自從顯懷以后,王唯一胃口大開,不管吃進(jìn)去多少,兩個時辰必餓。

    “有一些事情。今天吃餛飩,我去包?!?/br>
    殷長衍買了一整只雞。半只剃掉骨頭、調(diào)rou餡兒做餛飩,另外半只裹著雞蛋面粉一炸,再撒點(diǎn)兒花椒辣椒鹽。

    他的飯量趕不上王唯一,喝點(diǎn)兒餛飩湯就行。

    “明天買一些糯米,包粽子。放到冰水里鎮(zhèn)著。餓得時候拿出來煮一下就可以。”

    這語氣不對,王唯一咽下一大塊炸雞,總算舍得從飯里抬頭,“你要出遠(yuǎn)門?”

    “劍堂戰(zhàn)堂有一個對戰(zhàn),我會參加。”

    王唯一面露同情,殷長衍被抓壯丁了。劍堂弟子狂,戰(zhàn)堂弟子狠,每年的對戰(zhàn)都是各種血型亂飚、胳膊腿兒滿天飛。只要不死人,隨便你玩兒。

    王唯一小時候不懂事,被拉去湊人頭。直接嚇成童年陰影。

    長大后又去了一次。嗯,變成了成年陰影。

    但是作為觀眾就很不一樣,每一幀都是視覺享受。

    “能不能把我?guī)??”王唯一想試一試把這個陰影給弄沒,“你第一次跟戰(zhàn)堂弟子交手,是大事。大事沒有家人參與,這像話么?!?/br>
    殷長衍一直是孤家寡人,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有家人’。

    “好。”

    十天后。

    戰(zhàn)堂。

    浮翠流丹。

    楓樹一望無際,戰(zhàn)堂、劍堂弟子烏央烏央地站了一片。到處都是人頭,各色巴掌高的頭冠擠到一起,珠光寶氣簡直要晃瞎人的眼睛。

    王唯一:啊,是金錢的味道。

    殷長衍:......什么唯一意屬的人,劍堂弟子這不是全到齊了么。

    “這里就是......什么翠丹......戰(zhàn)堂的地盤?!币箝L衍抿了抿唇。叫楓樹林不好么,名字真拗口。

    王唯一憋笑,“人家那叫浮翠流丹,就是指青綠、朱紅顏色浮動。無論聽多少次都會覺得很美。戰(zhàn)堂堂主才華橫溢,偏偏儒雅,世間少有?!?/br>
    殷長衍:“我沒念過書真是對不住?!?/br>
    殷長衍:“你小心一些,別被人撞到。李師兄在這里,要不你與他一道。唯一,你在聽我講話嗎?”

    兩堂弟子同在浮翠流丹,到處人擠人。但以殷長衍為中心,方圓十米之內(nèi)竟空無一人。

    弟子瞥向這邊,擰著眉頭上下打量一番殷長衍,然后轉(zhuǎn)回去與其它人交談。臉上表情似是看到什么臟東西。

    “他就是殷長衍。”

    “毀了紅花神窟,破壞五神鎮(zhèn)惡祭臺,叫表里燈給纏上。”

    “聽說之前在望春樓干臟活兒?!?/br>
    “望春樓?那不就是女支院。哈哈哈哈他賣過身嗎?”戰(zhàn)堂弟子蔣非凡打量一番殷長衍,一眼驚艷,“......有一說一,他確實(shí)有這個資本?!?/br>
    “比賣身更臟,他為女支洗月事帶?!?/br>
    “你說說這表里燈,怎么不纏別人,光纏他??隙ㄊ浅粑秲合嗤?,臟一塊兒了?!?/br>
    好奇、嫌棄、嘖嘆、厭惡......無數(shù)目光壓過來,王唯一聽得火氣上涌,恨不得擼起袖子叉腰潑婦罵街。

    殷長衍倒是跟個面人兒一樣,毫不在意,不言不語。仿佛眾人說得是完全不相干的另一個人。

    “你就看著他們滿嘴胡說?”王唯一說。

    “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樂意說什么就說,非是我能控制的?!?/br>
    “你一點(diǎn)兒都不上火?”

    “習(xí)慣了。”望春樓的話更低俗、更難聽、更不堪入目。過往經(jīng)驗(yàn)教會他,多說多錯、禍從口出。

    “習(xí)慣什么,這一幫東西有一個算一個都欺軟怕硬。你斥責(zé)一個,其它人就會閉嘴。起碼不會在你面前說一些污言穢語?!?/br>
    殷長衍眼角含笑。被說的人是他,她這么激動做什么。

    雖不理解,但是心頭一股暖流將冰面融化出蜿蜒痕跡。很陌生的感覺,但是不討厭。

    “唯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話還沒說完,王唯一雙手叉腰直接破口大罵,將他的聲音蓋了個十成十。

    “前頭那個穿藍(lán)色飛鶴銜花圖的,就是你,有本事把你的話再講一遍?!蓖跷ㄒ徽f,“看你穿得人模狗樣怎么一天天地不干人事兒。嘴里是生意興隆的糞坑么,到處亂噴。”

    蔣非凡愣了一下,打量自己,再三確認(rèn)王唯一口中的噴坑是他。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蔣家公子哪里叫人這么訓(xùn)過,而且用詞極度不雅,氣笑了。

    直勾勾地盯著王唯一,目光森冷,“你說什么?”

    “你耳聾了?”

    殷長衍道歉,“對不住,她不是有心的?!卑淹跷ㄒ煌鶓牙锢?,“好了,不說了?!?/br>
    “你向著殷長衍說話,看來交情不一般。你是他的什么人?恩客?姘頭?”蔣非凡瞇了瞇眼,慢條斯理道。

    認(rèn)識的人都熟悉這個表情,蔣非凡被惹毛了,要動真格。

    殷長衍擰起眉頭。

    “我是他娘子?!蓖跷ㄒ谎a(bǔ)了一句,“明媒正娶的?!?/br>
    “呵,我還當(dāng)是什么圣人路見不平,原來是同一個臭水溝里出來的老鼠?!笔Y非凡說,“殷長衍給你洗月事帶嗎?不洗?殷長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娘子總比女支干凈些,你有什么好嫌棄的。”

    “你腹部微鼓,是有孕了嗎?兩只老鼠茍且生活已經(jīng)很艱難,何苦拖孩子下水?!?/br>
    王唯一血液上涌,要突破血管的那種。剛要跟蔣非凡對罵,罵一個你死我活。突然覺得后背涼嗖嗖的。

    殷長衍抿著唇,眸子黑如深淵。投一顆石子進(jìn)去,半點(diǎn)兒回聲都沒有。

    聲音不大,嗓音淡漠,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向我娘子道歉?!?/br>
    周圍一圈人打了個冷顫??傆X得不跟著他的指令走,后果不太妙。

    蔣非凡扯了扯嘴角,眸中有桀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