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草原之后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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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堅定后,司露平靜與他對峙,寂闃中,嗓音泠泠響起,宛如山巔融冰。 “呼延海莫,是你先騙我的?!?/br> 呼延海莫大致猜出了原委,幽邃的眸子沉了沉,那一刻,心中生出的不安,漸漸放大。 以至他攥住她胳膊的手掌,都開始沁出冷汗。 他問:“你全都知道了?” 司露言辭激烈,“是,我看了那封密信,我全都知道了?!?/br> 那一刻,呼延海莫只覺渾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去了,他緩緩松開了擒在她胳膊上的手,目光閃爍不定,他甚至不知該如何自處起來。 他不懂上天為什么,偏偏要在給他編織了一場最美好的夢境后,又給他這么殘酷的現(xiàn)實! 黑漆漆的屋內(nèi),呼延海莫心緒難平。 為了平復(fù)心緒,緩解這沉悶的氣氛,他走到長桌前,點了一盞燭燈。 火光亮起,照亮了屋內(nèi)的光景,還有床榻上的半坐的人兒,她清透的眼神里,沒有驚惶,沒有不安,有的只是寒如冰霜的冷意。 呼延海莫故作漫不經(jīng)心,試探著問道:“所以你想怎么做?” 徹底與他決裂? 司露看著他,嗓音清冽,字字清晰。 “呼延海莫,我說過,如果哪天你北戎的鐵蹄踏入中原,我會毫不猶豫地拔刀自刎,以身殉國!” 呼延海莫一步步走近她,唇線微微挑起,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笑,“你是想用自己,來脅迫我?” 跳躍的燭火映入司露眸底,她眼神中,是一覽無余的堅定。 “我沒有這個能耐,但是我絕不茍活?!?/br> 她自己有幾斤幾兩,她清楚得很,呼延海莫也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就放棄自己的野心,自己的鴻圖霸業(yè)。 燈火下,她高仰的脖頸明明纖盈羸弱地像是一株蒲草,卻偏又那么堅毅果敢,剛折不屈。 呼延海莫被激怒了,伸手掐了上去。 “你若敢自戕,我就讓整個中原為你陪葬!” 突如其來力量讓她的下頜被迫微微抬起,墨發(fā)如瀑,傾瀉晃動。 司露挽唇,清醒又篤定。 “你不會,你既立志要做這天下共主,若是中原無民,你又如何做這天下共主?” 她素來聰慧,不會被他輕易嚇唬。 呼延海莫被她這樣子磨得沒了脾氣,松開了手,輕哼一聲道:“牙尖嘴利?!?/br> 眼下鬧成這樣,呼延海莫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無解。 他知道她有堅定的立場,此番知道真相后,定會與他決裂,更不會與他茍同,他本以為這天不會這么快到來,沒想到,卻是百密一疏。 眼下,他是真不知該拿她怎么辦才好了。 他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說道:“總之,收起你那不切實際的報國心,你眼下是我北戎的王后,就該與我站在同一立場。” 司露冷笑,“癡心妄想?!?/br> 呼延海莫不惱,將她攬在懷中,緊緊不放:“好,我是癡心妄想,但我告訴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對你放手的?!?/br> 司露抬起眉眼,帶著凌厲。 “呼延海莫,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呼延海莫的眼神先是微微一頓,但僅僅只是一瞬,旋即又釋然般笑道:“那你便來試試看,我倒想看看我的王后都有些什么手段。” 他這是根本不將她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放在眼中,覺得她的說法很可笑了。 他揶揄著,眉眼含笑道:“對了,你的美人計我非常受用,大可多來幾次,我消受得起?!?/br> 司露罵他:“不知廉恥?!?/br> “我是不知廉恥,所以我的王后,我等著你來殺我。” 呼延海莫低笑,臨走前還不忘在她頰邊吻上一口,故意刺激她似的。 呼延海莫走后。 氈帳內(nèi)又恢復(fù)了寂闃,這一夜注定是無眠了,燈火下,司露目光沉靜,心下籌謀。 她自知是殺不了呼延海莫的。 呼延海莫防備心重,上一回女王派人來,就被他一網(wǎng)打盡,不管她有沒有臨時換藥,呼延海莫都不會上當(dāng),其后,那包西域毒藥,也被他查抄出來,盡數(shù)銷毀。 而她方才之所以自曝,為的就是讓呼延海莫以為她要殺他,從而放松其他方面的警惕。 她要傳信回中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以呼延海莫的敏銳,若她要傳信去中原,定會被他攔下,所以她必須想出辦法,不讓他察覺到。 李景宴三月前在長安登基的事,她早已知曉,所以后來她也推測過,當(dāng)日達爾丹城外那些死士,或許是李景宴派來的,也未可知。 畢竟時間、樣貌都對得上。 這足以說明春熙春草已經(jīng)平安回到長安,且將信物和信件都傳給了李景宴。 而李景宴也并未舍棄她,登上皇位后便開始想法子營救她。 那她便有希望,將消息傳到他手上去。 安崎既能通敵叛國,未來謀反的可能性也就很大。 她必須將這消息傳到李景宴手中,讓他做好防備,做出行動,將這苗頭扼斷,守護住大夏的海晏河清。 * 三日后,呼延海莫帶著司露回到王庭。 王庭內(nèi),一切如舊,但實際暗涌的風(fēng)波早已生起。 他表面上一切無常,依舊對司露很好,好似并不知她的任何心思,但回到王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密切盯牢了她的一舉一動,若是她向外傳信,務(wù)必先截下來,送到他這里過目。 司露知道呼延海莫定會有所防備,這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過這并不會讓她知難而退。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見招拆招就是了。 * 翌日清晨,副將巴魯便來到了王殿,向呼延海莫稟報了,他手中是一封今早攔下來的信件。 他將信恭敬呈給呼延海莫,說道:“可汗,這是可敦今天早上差人送出去的信。” 呼延海莫接過來,拆開信封,細細觀閱。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信不是向中原朝廷告密的,而是寫給西域女王的。 她與女王信件往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呼延海莫并不約束,他每次都是拆開看看內(nèi)容,確保沒有問題后,就讓信使替她送往西域了。 只要不牽涉國政,他并不干涉她與女王尋常的互相問候,促進情意。 他既然說了,要學(xué)著尊重她的意志,那就不該干涉她的交友、通訊。 思及此,又反復(fù)確認(rèn)了信上內(nèi)容只是問候后,呼延海莫照舊命人將信傳了出去。 * 西域王宮。 月色淡淡,流云飛卷。 女王接到信,已是數(shù)日之后。 只是看完信后,她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連夜召來了佛子,與她一起商議。 佛子依舊是冷清孤寂的樣子,一席素白袈裟下,面如冠玉,潔凈不染塵埃,目光清冽似雪,唇瓣如凈池蓮花,皎皎好似天上的神明,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自上回在達爾丹,兩人水中擁吻,佛子與她渡氣后,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便有了種微妙的變化。 女王感覺到佛子待她的某種變化,但兩人之間就好似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朦朦朧朧中,似有情愫暗生,卻又始終沒有沖破這層禁錮,克制、隱忍、內(nèi)斂。 佛子立在她身側(cè),女王拿出那封信展示于他眼前,殷紅的唇瓣翕合,“國師,司露喚我去北戎?!?/br> 佛子定睛凝神,看不出端倪,說道:“何以見得?” 女王指著信上一處標(biāo)記,說道:“我上回與她約定過,若是她有難,需要我的幫助,便可在信上作此標(biāo)記?!?/br> 那是朵紫丁花,也是女王平素所用的香。 佛子頓悟,頷了頷首道:“司姑娘身困樊籠,必定處處受掣肘,外傳書信說不定也是受到北戎王的監(jiān)視。她用了這法子,說明定是別無他法了。” 女王關(guān)心司露的處境,便道:“國師,我心里有些擔(dān)心,不如,你陪我再去一趟北戎,可以嗎?” 燭火明滅,落在佛子的臉頰上,側(cè)顏溫淡如玉,有種沉靜人心的力量。 “女王放心,您在哪兒,安羅就在哪兒?!?/br> 佛子啟唇,看著她的眉眼溫潤疏朗,嗓音清冽似山泉,給人無比安心。 他既然決定要守護她。 就會永永遠遠陪著她,與她并肩作戰(zhàn),守護西域這片土地,就像在她兒時那樣,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定當(dāng)相隨,奉陪到底。 * 長安,太極宮。 夜闌人靜,打更的小太監(jiān)提著燈籠走在長長的甬道上,敲打著更鑼,扯著嗓子報時。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他的嗓音拖得長長的,渾然未覺前方迎面而來的男子。 “哎喲。” 撞了個滿懷,他方才抬起頭瞧清眼前人。 深黑斗篷下,來人長眉粗濃,眼神如電,滿身都是不可直視的凌厲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