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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草原之后 第80節(jié)

    只想狠狠吻她、占有她。

    但因?yàn)橛辛朔讲诺氖?,他努力克制住了。一切留待明日草原上,等她心情好了,再行此事?/br>
    他不敢冒然吻她,便退而求其次,只在她雪嫩的臉頰邊印了一口,淺嘗輒止。

    “乖貓兒,你知道就好?!?/br>
    *

    是夜,月色深濃,星子低垂。

    寢殿內(nèi),火燭葳蕤,半明半昧。

    綃紗帳幔輕盈,隨著窗欞外吹進(jìn)來的夜風(fēng),飄飛搖曳。

    紗幔被吹開,露出鋪了軟緞的闊葉紫檀大床上,其上,卻是空空如也。

    四角鎏金銅爐內(nèi)點(diǎn)了熏香,細(xì)瘦的青煙從雕花鏤空中冉冉騰出,滿屋都彌散著香氣。

    這些濃郁的香氣,遮蓋了草藥的氣味。

    一盞白玉絹紗屏風(fēng)上,紅燭酥手,纖纖身影,皆映在了上面,宛如一幅安和寧靜的水墨畫卷。

    司露立在白玉屏風(fēng)之后,正在配制草藥,素潔的袖子被撩起。用一根細(xì)細(xì)的束帶綁著,露出一大截藕白纖盈的臂膀,灼灼燈火下,泛著瑩潤的光輝。

    烏發(fā)用一節(jié)木枝輕挽,露出一張姿容絕艷的面龐。當(dāng)真是應(yīng)了那句,荊釵素裙,清麗脫俗。

    瑩瑩火燭下,她目光認(rèn)真,動作仔細(xì),一絲不茍。

    更漏滴答。搗藥聲堵堵,清脆入耳。

    司露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是黧黑一片。

    恐怕今日會是個不眠之夜。

    可她必須速戰(zhàn)速決,畢竟制藥一事拖得越久,越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盡管已經(jīng)忙碌了半宿,身疲體乏,但她還是不愿安歇,擦了擦額汗,繼續(xù)搗藥。

    可就在此時,門扉處驀然傳來了動靜。

    是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

    “王后,可有安歇了?”

    緊接著,一道悠然的嗓音自門扉外傳來,帶著玩味的語氣,徐徐入了她的耳中。

    司露心中一驚。

    手中的動作徹底僵住了。

    呼延海莫怎么來了?

    好在她今夜留了個心眼,反鎖了房門。他沒能立刻闖進(jìn)來,看到這一切。

    司露咬唇,強(qiáng)忍住慌亂,快速將桌上的東西悉數(shù)收起來。

    扯下衣袖上的纏著的絲絳,將兩袖落下來,拂拂衣衫,整頓好易容。

    深吸一口氣,恢復(fù)平靜的面色,往門扉處走去。

    “王后,你在里面嗎?再不開門,我可就要硬闖了?!?/br>
    外頭,呼延海莫的嗓音再次傳來。

    竟要硬闖,還怕她跑了不成?

    司露滿心腹誹。

    吱呀——

    拉出門栓,推開門扉。

    呼延海莫立在門口,一席裘氅,身形如松,挺拔英武。

    燈影綽綽,映出他深眸高鼻,斧鑿刀刻的容顏,明明是棱角分明,英俊非常的一張臉,嘴角也是噙著笑的,可那一雙眸子卻格外深邃,像是要看到人的心里去,好似……帶著猜疑。

    司露被他看得發(fā)毛。

    一顆心都跟著揪起來,緊張不已。

    好在寬大的袖籠遮住了她的玉手,沒讓他看出雙手在微微顫抖。

    司露努力保持鎮(zhèn)定,說道:

    “我都睡下了,你為何還要來吵擾?!?/br>
    呼延海莫眼神微動,不管不顧往里走,“你從前未鎖門,我常常半夜會來躺在你身邊,你又不是不知道?!?/br>
    司露是知道的,半夜睡著時,呼延海莫有時會來,他不會打攪她,只會靜靜躺在她身邊,與她同床共枕眠。

    殿中夜夜有護(hù)衛(wèi)值守,又有侍女在外間守夜,她確實(shí)沒有反鎖房門的必要。

    一時找不到理由,她口不擇言道:“鎖門自然是為了防你這樣的賊人?!?/br>
    第42章 猜疑

    呼延海莫的目光在屋內(nèi)逡巡了一圈, 未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后,緩緩踱步到床榻邊。

    他坐在床榻上,雙手支在身后, 好整以暇的模樣。長眸如炬, 望著她笑。

    “沒料到在你口中,我竟成了賊人?!?/br>
    見呼延海莫變回了輕松的樣子。

    司露稍稍松了口氣,看來他是相信了。

    “來,坐過來。”

    他朝她勾勾手, 示意她坐到他身邊去。

    司露不愿聽他的, 自顧自走到書案前坐下,從一旁的書架上取了本書冊,靜靜翻看起來。

    一席素潔不染的寢裙, 袖口處染了暗花, 此刻她靜靜端坐,目光沉靜,身姿如柳,皓碗似雪,恬淡楚楚。

    燭火流淌在她身上,半明半昧間,將人籠上了一層明黃色的光暈, 領(lǐng)口處一段藕白的頸項(xiàng), 更是欺霜賽雪, 盈盈泛著玉光,撩撥著人的心弦。

    原本睡在書架一腳的毛球醒了, 他緩緩走出來, 通體雪白的長毛松軟,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躥進(jìn)燈下看書的司露懷里。

    呼延海莫看著這一幕,一顆心都平靜下來了,在她這里,他總能感受到安詳。

    她不過來,他便只能主動出擊。

    從床上站起來,他緩步走到她身后,高大的陰影落下來,將玉雕般的小人兒籠罩其中。

    他俯身,從背后環(huán)住她,粗壯結(jié)實(shí)的臂膀箍過來,滿滿的力量感。

    “怎么,我一來,你連睡覺都不愿意睡了?”

    司露繼續(xù)不說話,只當(dāng)個啞巴。

    “好香?!焙粞雍D谒l(fā)間輕嗅。

    與往常的淡香不同,她今日身上的味道格外香些。她不說話,他便似在唱獨(dú)角戲,樂此不疲地又問:“用得什么香?”

    司露心尖一跳,怕他看出了苗頭,便將手中書冊重重闔上,啪的一聲丟在桌上,不耐煩道:

    “我是你的奴隸嗎,事事都要向你稟報,用什么香還要告訴你?”

    呼延海莫并未惱怒,自她哭過以后,他對她的態(tài)度格外好,耐心到了極點(diǎn)。

    “還在為早上的事惱我?”

    呼延海莫只以為她還在惱她。

    本以為半日過去了,她該消氣了,方才他夜里睡不著,也是記掛著這件事,所以才會半夜過來,想來看看她的狀況。

    司露不說話,眉目冷清似雪,只撫摸懷里的毛球。

    她的冷若冰霜,呼延海莫早已見怪不怪。

    他亦伸出手去輕撫她懷中的貓,帶著醋意般道:

    “我看你對它,都比我好,這是什么道理?”

    他竟還有臉問為什么。

    司露輕撓著懷中毛球的下巴,那毛球舒服地在她懷中蹭來蹭去,攤開了肚子任她擺弄。

    就在呼延海莫以為司露不會回答時,去聽她輕啟紅唇,帶著嘲諷說道:

    “他不似你這般高高在上,會對人發(fā)號施令,我們互相尊重彼此的意志,所以相處起來沒有壓力,很融洽?!?/br>
    呼延海莫靜了一瞬,將她的反復(fù)咀嚼了一遍,目光深遠(yuǎn),狀若沉思。

    “互相尊重彼此的意志——”

    司露道:“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我不會強(qiáng)求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就像此時,那貓看到別處好玩的要走,司露便順從地放他從膝頭跳下去,任他去獨(dú)自玩鬧了。

    “唔?!?/br>
    呼延海莫看著那通體雪白的貓兒,似是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蹲下來,執(zhí)她雪嫩的柔夷,瞧著她的目光極認(rèn)真。

    “所以你是覺得我常常強(qiáng)求你,沒有給你充分的尊重?”

    難道不是嗎?

    司露垂下眼睫,避開他的目光,冰涼的唇角翹起,帶著諷意。

    他能意識到這點(diǎn)就不錯了,但她可不止望他會有什么行動。

    呼延海莫今日的脾氣格外好,耐心也是前所未有的。

    他的雙臂從她膝下穿過,動作輕柔地將她打橫抱起來,不似從前那般粗魯莽撞,緩緩挪步,走到床榻邊,口吻認(rèn)真說道:

    “從前是我不好,今后我會慢慢學(xué)著去改,怎么樣?”

    司露哪里會信他,北戎的男人骨子里就不尊重女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