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太太擺擺手，

    “外面買的誠意不夠?！?/br>
    看老太太那起?身的架勢，是打算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實力了。

    路老太太的房間里有一個紫檀木雕龍的多寶柜，又沉又大，平時都是鎖起?來的，里面有多少寶貝沒人知道。

    看她?往房間走去?，大家都知道，老太太這是要炫她?的寶貝了。

    老太太娘家是做玉器珠寶生意的，她?自己也是個珠寶收藏狂魔，她?這個老柜子，就像程十鳶的中藥斗柜，一格一斗，不知道藏了多少精華在里面。

    用精致的小銅鑰匙開?了鎖，老太太站在柜子前猶豫半晌，精準地?拉開?了其中一個抽屜。

    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邊角都磨得發(fā)?亮的紅絲絨首飾盒，打開?來，里面是一對黃金鑲嵌紅寶石耳釘。

    寶石很大，黃金的雕花很簡單，有一種?大氣明艷的美。

    老太太說，

    “這對耳釘是1958年，陪你們爺爺去?海市出差的時候，在海市南京路上的一家珠寶店買的，當時花了三?百多塊錢，能抵當時普通人一年的工資?！?/br>
    路文倩有點猶豫，“奶奶，這您留著吧，這些東西以后有錢都買不著了。”

    老太太把首飾盒合上遞給路北堯，

    “都是些身外之物，要它能救回lulu的健康，也算是物盡其用?！?/br>
    這會兒時間已經有點晚了，路北堯收了首飾盒子，

    “行，我先給程醫(yī)生打個電話?說一聲?，省得明天直接上門唐突。”

    路老太太把黃銅小鎖重新掛好，沒再多交代，路北堯做事情，她?是放心的。

    *

    路北堯剛走進房間，手機上就收到了宋助理發(fā)?過來的電話?。

    他走到落地?窗前的一張中古牛皮沙發(fā)?上坐下，撥通了程十鳶的電話?。

    “哪位？”電話?很快接通。

    她?的聲?音和視頻里差不多，嗓音明媚，帶著慵懶的磁性?，只是說話?的語氣聽起?來有點霸道。

    路北堯開?門見山地?問，

    “程醫(yī)生對吧？我想問問您，您那邊方便?給狗看一下病嗎？”

    對方有一個短暫的沉默，

    “不方便?。”

    聽那不耐煩的語氣是要掛電話?了。

    路北堯說，“酬金是一對黃金鑲嵌的紅寶石耳釘，老古董珠寶，現在有錢也買不到，您要不看看？”

    程十鳶，

    “狗和人都是命，不是為了酬金，只是醫(yī)者仁心，你明天把狗送過來我看看再說?！?/br>
    第23章

    程十鳶的直播間里, 一堆人大眼瞪小眼，多臉懵b。

    【不是，直播間里怎么會有只狗？】

    【恭喜程醫(yī)生生意興隆, 實現了業(yè)務范圍的多物種化拓展?！?/br>
    【中醫(yī)還能治狗嗎？那單身狗還有沒有救？】

    lulu是一只見過大世面的狗子了，哪怕是看中醫(yī)這種事, 在這只狗界老祖宗的眼里, 那也是小場面。

    它穿著?一件繡花小馬甲, 安靜地趴在桌上, 瞪著?溜圓兒的大眼睛安安靜靜地注視著?程十鳶。

    程十鳶神色復雜地看了看lulu, 又低下頭，視線落在那老梨花木的抽屜上面，仿佛看見了躺在抽屜里的紅寶石耳釘。

    能救還是不能救, 這是個問題。

    但雖然心里打鼓，程十鳶表面還是裝得很淡定?，

    “我先?給二位說清楚, 我會盡力醫(yī)治，但是醫(yī)生治病救人...救狗，誰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治好, 治療效果和患者...患狗的情緒心情息息相關，如果治不好, 診金我可?不退?！?/br>
    她?鋪墊這一大堆話，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路北堯都聽樂了, 清澈的眼底笑成了一汪彎月。

    路曉圖有點先?天?愚鈍, 沒聽出程十鳶的畫外音, 還特別認真地解釋,

    “l(fā)ulu的情緒挺穩(wěn)定?的，穩(wěn)如老狗?！?/br>
    直播間里快要笑劈叉了,

    【真·穩(wěn)如老狗?！?/br>
    【笑死，這還真是一個敢治，一個敢讓她?治，這明顯的就是底氣不足了，哈哈哈哈?！?/br>
    【從沒見過我程這幅心里沒底的模樣?，太好玩兒了?！?/br>
    路北堯問，“程醫(yī)生，是不是應該先?給lulu診個脈？”

    “按道理說是要診脈的?！?/br>
    按理說是要診脈，但誰能說一下，狗的脈在哪里？

    程十鳶表現得非常冷靜且專業(yè)。

    她?伸出手，在lulu頭上擼了幾下。

    這狗子情緒真的很穩(wěn)定?，程十鳶怎么摸它都不急眼，趴在那兒一動不動，隨著?程十鳶撫摸的動作，它連眼睛都微微瞇起?來了，看樣?子還挺享受。

    程十鳶把手指順著?lulu的前爪往身?體方向點按它的前腿，在小腿內側還真摸到了脈動，但跳動不大明顯。

    把四肢都摸了一遍，程十鳶在lulu腹股溝處摸到了比較明顯的脈動。

    程十鳶把手搭在狗脈上，凝神感受著?脈動的頻率。

    過了一會兒，程十鳶放開手，對lulu吩咐道，

    “張嘴，我看看舌苔?！?/br>
    lulu歪著?腦袋瞪著?它，那樣?子像是在思考，這個指令咱也妹學過呀。

    路曉圖趕緊幫著?掰開了lulu的嘴。

    程十鳶伸著?頭往里看了看，

    “是地圖舌，舌苔有剝落，典型的胃氣不足，胃陰虧虛，因為年紀大了，還有些氣血虧虛?！?/br>
    直播間里那些白嫖看病的患者又開始了，

    【程醫(yī)生救我，我也是地圖舌，我舌苔就是這種斑駁的，我室友還說我像世界地圖。】

    【我去，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我和狗患上了同?一種病?！?/br>
    【這種情況怎么辦？】

    程十鳶真的有點無語，隨口抱怨道，“你們?怎么這么多毛?。俊?/br>
    【我們?是脆皮的，您是知道的呀?！?/br>
    程十鳶重申了一遍，“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少玩手機，多運動，就什么毛病都沒了?！?/br>
    打發(fā)了脆皮網友，她?才?轉頭對路家兄弟說，

    “l(fā)ulu是不是吃不下東西，強行進食以后反而會精神不濟？神情萎靡？”

    路曉圖沒和老太太住在一起?，所?以不大清楚lulu平時的表現，他轉頭看向路北堯，示意路北堯回?話。

    路北堯想了想，lulu平時確實不愛吃飯，每次都是家里的廚師變著?花樣?的做給它吃，要哄好半天?才?會吃幾口，而且吃完飯以后確實會打蔫兒。

    路北堯點頭，是有這樣?的情況。

    程十鳶說，“它是老胃病了，應該有三四年了，這幾年它吃東西都挺痛苦的?！?/br>
    家里人之?前都說lulu被養(yǎng)得太嬌氣了，沒想到狗居然也會得胃病。

    【狗子好可?憐，不會說話太吃虧了，哪里痛也只能硬扛著??！?/br>
    【我胃痛三天?都感覺我要死了，痛了好幾年是怎么熬過來的？】

    【好心疼狗子啊?！?/br>
    程十鳶伸出手在狗子頭頂rua了幾下，安慰它幾句，才?問路北堯，

    “你們?愿不愿意把lulu放在我這邊治療，我對狗狗的身?體構造還不大熟悉，需要斟酌用藥，然后再觀察它的反應做下記錄，如果愿意的話，狗放我這邊，你們?就先?走吧?！?/br>
    這老太太的狗，路北堯可?不敢做這個主，他道，

    “我先?給家里人打個電話問一問?！?/br>
    amc數學冠軍姜昊空，【老祖說可?以，就把lulu放在我程姐那邊治病，程jiejie加油！】

    【天?才?空原來一直在潛水，空，你還有病嗎？】

    amc數學冠軍姜昊空，【病好得差不多了，你呢，脫發(fā)好些了嗎？】

    【用了自己配的洗發(fā)水，好多了?！?/br>
    amc數學冠軍姜昊空，【如果洗發(fā)水效果不好，你可?以增加側柏葉的用量，側柏葉有涼血止血，生發(fā)烏發(fā)的功效。】

    路北堯和路曉圖對視一眼，倆人的表情都有些哭笑不得，這臭小子還開始給別人開上方子了。

    *

    程十鳶沒什么養(yǎng)狗子的經驗，也還好lulu也很穩(wěn)重，整個下午，lulu都以一種十分愜意的姿勢趴在桌上打盹。

    到下午快要關鋪子的時候，路家派人把lulu的東西送了過來，有十幾套換洗的小衣服，有它平時吃的狗糧和rou包，狗窩狗墊子和一些日用品，還有一輛出門用的小狗推車。

    關了鋪子，程十鳶用小推車推著?lulu，在小巷子里走來走去，兜了好幾個圈子，終于繞到了旗袍鋪門口。

    這邊的巷子長得都差不多，程十鳶又是個超級大路癡，她?認路沒有技巧，全是靠運氣。

    今天?運氣不錯，只走錯了三條路就找到了旗袍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