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月入懷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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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鳴的馬叫聲劃破了黎明。 同一時刻,東宮有人鬼鬼祟祟往太子臥房盯了片刻,轉身消失在夜色中,往景越宮處去。 顧今月艱難地睜開眼,瞄了眼窗邊。發(fā)現(xiàn)太陽快要升起,一個激靈爬起來匆匆披上衣服往外走去。這個點不是她平日起來的時辰,門口值守的婢子不知去了哪里,院內竟然空無一人。 她也管不了許多,獨自一人往外小跑,自己步子本就不大,若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 昨天去南苑散心時發(fā)現(xiàn)荷花池里不少花骨朵兒含苞待放,心里惦記著這件事一晚上睡不踏實,幸虧這三日吃好喝好,精氣神得到極大的改善,也讓她爬了起來。 終于在清晨第一縷日光照射在荷花池上時將將趕到,氣喘吁吁地直直盯著無窮無盡的碧葉與花骨朵,它們仿佛鑲了一層金邊,她的一顆心都提起來了。 “啪!” 第一朵粉白色花骨兒輕輕爆開,一點點地舒展花瓣,像慵懶的美人一般迎接著新的一天,美麗動人。它像是發(fā)出什么信號似的,緊接著清響聲連綿不絕,荷花一朵接一朵的如爆竹般噼里啪啦炸成一片,紅的,白的,粉的,單瓣的,重瓣的,令她目不暇接。 顧今月只覺得跑了這么一路差點斷氣全值了,她甚至看到一雙并蒂蓮藏在翠綠中,離岸邊不遠。 蹲下試圖采摘,茂密高大的荷葉將她瘦小的身形完全擋住,剛好錯過嬴風派來找她的人。 朝陽如火炙烤大地,西苑內卻仿若嚴冬。 嬴風臉色十分恐怖,一腔熱情趕來卻被迎頭潑了盆冷水,雀躍的心如墜寒冰,涼意倏地從腳底沖上天靈蓋。 顧今月不見了。 嬴風剛踏入西苑,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顧今月房門開了條僅通一人過的縫隙,周圍無人值守。 心里咯噔一下,快步打開房門走到床榻邊,沒有人。 手撫上被子,涼的,人不是剛走。 也許她早上起來去散心了。心里隱隱期待這個猜測,可理智告訴他不可能?;煜洃浀乃帟兊米屓耸人?,她不可能這么早醒來,除非有人帶走她。 身體微微發(fā)抖,甚至有些站不穩(wěn),大掌緊握床柱定定神,面無表情地大步朝外走。 “來人!”他森冷命令道:“所有人都給孤立刻到場,違者格殺勿論。” 碧柔正在膳房準備端著早飯去伺候顧今月,聽到命令后匆匆趕過去,發(fā)現(xiàn)院子里底跪滿一片,個個簌簌發(fā)抖。唯一站著的人周身發(fā)出駭人寒意,像地獄來索命的修羅。 嬴風瞥見碧柔后目光發(fā)寒,血液瞬間凝固,心宛如被刀割成一片片,疼得他牙齒咯咯作響。 碧柔還在,她卻不在。 嬴風臉色極為陰沉:“夫人呢?” 碧柔早在路上就得知事情嚴重性,不敢耽擱立刻上前跪下回話:“回稟太子,夫人昨晚睡下后未曾呼喚過奴婢,今早上我離開準備早膳時叫小桃替我守著?!?/br> “小桃?”明明是個可愛俏皮的名字,從他嘴里吐出來卻令人膽寒。 “奴、奴婢……”一個婢女縮著身子哆哆嗦嗦,結結巴巴半天說不清楚,直到一把長劍抵在她脖間才哽咽出聲:“太子殿下饒命,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去拿了個東西……” “她撒謊!” 趙統(tǒng)領帶著人從后面走來,手里提著一只信鴿,他單膝跪在嬴風面前請罪:“這名宮婢剛剛向外傳訊?!?/br> 嬴風接過兩指寬的紙條打開,冷眼一看,上面寫著別院的位置。 “太子殿下饒命,奴婢是有苦衷的…”這名叫小桃的宮女見事情敗露,想到被凌遲處死的叛徒臉色登時死白,她膝行跪道嬴風跟前重重磕頭,額頭沒一會兒就血rou模糊,嘴里慌張地把一切都抖出來:“是戚家,都是戚家指使的,奴婢只是一時、一時鬼迷心竅才……” 她眼神閃過狠厲,從懷中出其不意掏出一把寒刃,暴起直取嬴風的咽喉。 嬴風早在她接近自己時就有了防備,見她一有異動淡然往后一退輕飄飄地避開,手中長劍準確地刺入她的心口。 “太……”話還未能說完,她已然沒了聲息。 嬴風抽出長劍仍由鮮血沿著劍刃滴在地上染成一片血花。 宛如他此刻淌血的心。 作者有話說: 嬴風:孤準備發(fā)瘋了。 顧今月迷茫眼.jpg 第13章 誤會 顧今月,你敢逃試試? “殿下……”從三帶人搜了一輪后眉頭緊皺,站在院門口朝他艱難地搖了搖頭。 深呼吸一口氣,嬴風仰頭閉了閉眼。 沒找到,她不見了,他失去她了。 來之前的喜悅在這一刻全數(shù)消散,心口像被捅了個洞,燥熱的夏風灌進去也無法阻止他通體寒徹透骨。 血讓嬴風稍微冷靜下來。顧今月被帶走時沒有發(fā)出一點動靜,一定是對方用什么手段迷暈她,守衛(wèi)別院的羽林衛(wèi)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出去過,那么他們一定還藏在別院某處。 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或許能不知不覺出入別院,但若是帶上一個昏迷的弱女子離開不可能不驚動自己的人,他們一定藏在別院某處。 這大概是現(xiàn)在唯一的好消息。 嬴風有條不紊吩咐手下人對別院各處層層搜索,務必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們。 腦中不斷思索這些天是哪里露餡了,他當然不會信這個叫小桃的宮女認為是戚家做的,若真是戚家直接要求直接結果了顧今月便是,何苦冒著這樣大的風險傳信出去。 除了嬴嵐,一定還有另一方勢力在找顧今月。 那么會是誰呢? 思索間無意掃一眼碧柔放在旁邊的早膳,瞳孔一縮。 “碧柔,夫人的藥呢?”嬴風語氣很輕,怒意和寒意卻讓碧柔恐懼到極點。 早在太子殿下動手殺人的時候她的心就繃得緊緊的,夫人出事她難逃其咎,太子卻遲遲未問責于她,愧疚又驚慌,聽見太子問話,她不疑有他如實回答。 一下秒,一只大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活生生將她舉起來。 “太、子……”碧柔被迫仰起頭,眼球微凸,臉色漸漸發(fā)紫,腳尖堪堪離地,窒息感令她字不成句。 “你好大的膽子?!?/br> 太子聲音怒急厲喝,連著她的手顫抖得厲害。 碧柔朦朧瞥見他的臉色,霎時嚇得魂飛魄散,那是一種又驚又懼,怒意夾雜恐慌的表情。 太子殿下也會有害怕的東西嗎? “主子息怒……”趙統(tǒng)領下跪為碧柔求情:“碧柔只是一時心軟,還請……主子饒她一次?!?/br> “一時心軟?” 嬴風聽后咬牙切齒,收緊力道,雙眼盯著面前膽大包天的婢女,恨不能直接燒死她。 嗓音控制不住發(fā)顫:“你可知她一時心軟,闖下多大的禍?” 他極力克制住心中滔天殺意,控制自己不朝最壞的結果去想。 三天沒喝藥,顧今月會不會是想起什么后自己跑走了,連只言片語也沒留給他。 他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費功夫,多日的隱忍就像個笑話。 趙統(tǒng)領面露不忍還想再勸,目光瞄到主子雙眸黑得瘆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堵在喉間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他是從三德四兩人的師父,看出從三對碧柔有些在意。 閉著眼偏過頭,耳邊傳來碧柔瀕死的嗚咽聲。 低頭偶然向外瞥,發(fā)現(xiàn)院門忽然出現(xiàn)一片藍色裙角,趙統(tǒng)領激動得正要出聲,一聲驚呼炸響死寂的西苑。 “啊!” 熟悉的嬌柔聲打斷嬴風的動作,他猛地循著聲音轉頭,發(fā)現(xiàn)顧今月面露驚恐,手中一朵荷花倏地掉在地上,捂上嘴似乎要吐出來,轉身欲跑。 “攔下她!” * 顧今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摘下那朵并蒂蓮,中途還險些摔下去,不過一切在看見這對嬌艷欲滴的花后都值了。 興沖沖地走回來,準備讓碧柔找個好看的瓷瓶插上放在屋子里,等風輕妄回來后和他一起欣賞。 想到他,嘴角勾出一縷羞澀笑意,雖然對于他妻子的身份仍然有一分不真實之感,可他對她的愛護與關心卻是真的。 一路低頭完全沒注意到周圍沉重壓抑的氛圍。 好心情一直保持到踏入西苑前,她看見風輕妄……他單手掐住碧柔,輕而易舉地將她高高懸在空中。另一只手拿著劍,下垂的劍尖上還有未干的血,腳邊躺著具尸體,胸口處染紅一大片。 是小桃,那個昨日給她唱家鄉(xiāng)小調的婢女,她眼睛瞪圓直直望向天空,手里還有一把匕首。 駭人的尸體和滿院寂靜更添上一層驚悚的恐怖。 她反射性尖叫一聲,立刻被他捕獲。 風輕妄半瞇著眼瞪過來,目光鋒利如冰,如猛獸盯住獵物一般。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風輕妄,冷酷,殘忍,下意識就想轉身離開,卻馬上被人制住送到他跟前。 “一大早,去哪里了?”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可她很難忽視他手里染血的長劍和周身壓抑冰冷的氣勢。 他殺了人,還如此平靜。 顧今月手腳驟冷,身體發(fā)抖,不敢直視他,全身力氣都在努力克制住發(fā)軟的腿。 “怎么不說話,嗯?”風輕妄慢慢放下碧柔,像是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眼前的人一動不動,他騰出的手覆上她的眼睛,低聲道歉:“對不起,忘記你害怕血了,閉上眼睛忘掉這一切好不好?” 顧今月被突如起來的動作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黑暗讓她全身僵硬,木然呆在原地,她聽見碧柔強忍住嗚咽不敢出聲。 時間好像過去很久,又好像只有片刻。 長長一聲嘆息在頭頂炸開,下一秒眼睛恢復光明,還沒來得及分辨什么,那只手又改成掐住她手臂。 用力一拽,顧今月轉瞬跌入炙熱堅硬的胸膛,臉埋在他胸口。 她眼前再次陷入黑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冷么?”他關切問道,手掌不輕不重摁住她后腦勺,不許她抬頭。眼神示意手下們,須臾之間尸首被悄無聲息拖下去,整個院內的護衛(wèi)們井然有序地退開,不多時就只剩下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