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癔癥
梁佑瑾洗了澡出來,發(fā)現(xiàn)好多未接來電。她最先注意到Alex的電話,立刻回撥。 確定了M教授的時間,她馬上請供應(yīng)商出票,然后收拾行李,準備連續(xù)幾天的出差。 手機叮當作響,又有消息涌進,她掃了一眼,左斯年問她:回我這里好么?往上翻了翻,竟然看到他之前胡言亂語,什么生個猴子? 第二天一早,左斯年艱難睜開眼睛,腦子像是垃圾桶,有一群流浪狗在里面打架。他扶額起身,沖了一杯解酒茶,試圖找回昨晚的記憶。 在公寓管理員的幫助下,他滾到床上后,又連滾帶爬去衛(wèi)生間抱馬桶,神志一片混亂,就此斷片。凌晨時分被凍醒,竟然坐在冰冷的瓷磚上,剛靠著馬桶睡著了。 他狼狽起身,被腳下手機絆了趔趄。 和梁佑瑾的聊天記錄一直亮著,他半睡半醒間,以為和她打了好久的電話,說了一夜我愛你,才發(fā)現(xiàn)語音通話只有1秒。原來,接通的那一刻,她就掛了。 無論如何,他還是整潔干凈準時出現(xiàn)在了手術(shù)室。這一臺本來是他主刀,他臨時找?guī)熜直Х鹉_,自己當助手。 “嗓子啞了?”師兄好奇。 “師兄,你是如何做到前一晚喝大酒第二天還能神采奕奕開刀的?” 師兄了然地長長哦了一聲,看來左大帥哥也終于下凡了,懂得享受酒池rou林的歡愉了:“多喝,喝多了就練出來了?!?/br> 左斯年一臉懵逼,萬萬沒想到答案如此……簡單又令人無語。 “動什么?會不會扶鏡?”師兄突然發(fā)脾氣,直跺腳,指責(zé)旁邊的師弟。 師弟委屈癟癟嘴,不敢發(fā)作,左斯年說:“給老師扶鏡就跟幫女朋友打傘一樣。” 師兄:“什么梗?” “總也扶不正,經(jīng)常被罵?!?/br> 師弟聽了心里不是滋味,女朋友都跑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左斯年打圓場:“大家都是這么挨罵過來的。周末師兄帶我們出去練練酒量,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 難得手術(shù)結(jié)束得早,師兄和左斯年沖了澡,套上新的白大衣,趕回病房。 手術(shù)室走廊上,蔣眠抱著消殺好的器械急匆匆擦肩而過,看到左斯年,停?。骸爸x謝你!” “小事。你男朋友恢復(fù)怎么樣?” “一切順利,等到他康復(fù)了,他說要請你喝酒?!?/br> 聽到喝酒兩個字,他敬謝不敏,條件反射性的胃痛。 電梯里,左斯年頻頻翻看手機。意料之中,梁佑瑾又沒回復(fù)一個字。他長嘆一聲,給Lee發(fā)信息問:主任問你們今年會議贊助的事,你請你老板明天來找我一趟。 自從再次遇到梁佑瑾,他才不搞公私分明那一套,必須涇渭不分明,就要跳到黃河洗不清的那種感覺。 Lee看到客戶信息,打起精神恭恭敬敬回復(fù):左老師,抱歉,這兩周Junae都在出差。 左斯年又問:什么時候回來? 在得到那個準確日期后,左斯年又安心又失落。安心的是,到底知道她何時回來,失落的是,他仍舊走不進她的世界半步,還要靠著虛虛實實的手段,才能了解一二。 兩人拐進辦公區(qū),左斯年放慢腳步,冷清又厭惡確認道:“陸青青?” 陸青青轉(zhuǎn)身,他嚇了一跳。她雙目猩紅,雙頰凹陷,頭發(fā)雜亂扎成丸子綁在腦后,枯瘦,又陰沉詭異。 見到他,她一把上來抱住他的胳膊,興奮又語無倫次:“左斯年,你終于回來了,我一直等你,我們一起發(fā)喜糖。” “什么喜糖?” “我們的喜糖啊,難道你忘了么?”她打開背包,包裝精美的makou鐵喜糖小盒子擁擠在其中,她拿起一個遞給站在左斯年身后的師兄:“那,我和左斯年結(jié)婚了?!?/br> 師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左斯年一把打掉喜糖盒子,抓起她的手腕往外拖。 巧克力糖果骨碌碌滾落,鐵盒跌落大理石地面,響亮一聲,附近的護士們聞聲趕來。卻見到這一幕。 “早就告訴你,我們結(jié)束了?!?/br> “左斯年你忘了么,我們拍了婚紗照,還擺了酒席,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陸青青瘋瘋癲癲,把小盒子傾倒在地上,握著一把糖果,伸手給圍觀的人看,眼中異常放光:“你看,你們看,快來祝福我啊,快說新婚快樂??!” 陸青青在辦公室門口大吵大鬧,護士給保安打了電話,沒人敢上前制止她。她發(fā)瘋般把糖果塞給每一個人,如果遭到拒絕,就瘋狂地叫罵毆打。 左斯年沉著臉,隱忍到極致,他現(xiàn)在穿著白大衣,不能動怒。 師兄把陸青青拉進辦公室,反鎖了門:“陸青青是吧?關(guān)系到我們左醫(yī)生名聲的事情我不能不管,你把話說清楚,出了這個門,沒有人知道。” 左斯年平靜道:“青青,我們結(jié)束了,而且從開始我就說過,我愛的是別人。” 陸青青靠著墻緩緩滑下去,蹲在地上埋頭,肩頭不住地聳動。 師兄蹲下身輕輕拍了拍陸青青:“左醫(yī)生是渣男,你跟一個渣男糾纏不清,何必浪費生命呢?!?/br> 師兄記起了這個姑娘,一個很年輕的姑娘體檢胸部有結(jié)節(jié),因為邊界不清,忐忑的來主任門診,后來安排了手術(shù)。當時正是自己主治,左斯年做管床醫(yī)生。 兩個保安拿著對講機跑上來,帶走了陸青青。 左斯年脫下白大衣,問師兄:“有煙么,給我?!?/br> 師兄遲疑了一會,把打火機和煙遞給左斯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