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shù)傳人在古代,知己遍天下 第30節(jié)
因為就在這一刻,程靈不知為何,心中忽有靈覺滋生,體內(nèi)那一直自顧運轉(zhuǎn)的陰陽二氣就忽地轉(zhuǎn)換路徑,動了。 一縷太陽之氣從丹田而出,順著程靈手臂上的某一條經(jīng)絡(luò),透過她的手掌,傳入了那一支箭中。 第44章 雁過拔毛的流民精神 程靈體內(nèi)的陰陽二氣非常神奇。 曾經(jīng)在面對狼群襲殺時,程靈體內(nèi)月光精華一動,當時就讓一根普通樹枝擁有了神箭般的力量,在艱難的危局中擊殺了狼王,直接化解了那一場致命的危機。 而這一次,附著到那一支箭上的,是太陽之氣。 程靈感覺到了,相比起月光精華的冷靜、鋒利,太陽之氣所帶來的效果明顯是要更加狂暴迅猛的。 快箭呼嘯而過,隱約間竟似是有雷鳴相隨。 第四人的舉刀沒來得及擋住這一箭,他的刀甚至連一點箭風都沒能挨到,這箭就已經(jīng)穿過他的胸膛,將他射得倒飛而起。 砰! 第四名騎士竟不像是中箭,反而像是被什么巨力給沖撞了一般,硬生生倒飛到了三米開外。 這時,第五騎剛剛好轉(zhuǎn)過轉(zhuǎn)角的彎道。 第五人只來得及驚恐地大喊一聲:“啊……” 聲音未落,這人硬生生拽得馬兒調(diào)轉(zhuǎn)了頭。 在希律律的馬嘶聲中,此人一甩馬鞭,竟是就此打馬飛逃。 砰砰砰! 第四人才剛好落地,又在地上接連翻滾了數(shù)次,這才滾落在道旁一棵樹邊,一動不動了。 剛剛與那支箭擦身而過的第三人:…… 第三人啞口無聲了片刻,忽然就大喊一句:“真氣境!”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慌,喊聲未歇,他已將馬頭調(diào)轉(zhuǎn),回身打馬就逃。 蹄聲急促,兩匹馬的聲音接連遠去,而這時,手持弩箭藏在樹梢上的程靈卻忽然感受到了一種脫力般的虛弱。 她一邊輕輕吐出一口氣,一邊心中其實也是有些后怕。 方才那一箭,將她體內(nèi)剩余的太陽能量全部帶走了,如果剩下的那兩名騎士沒有因為驚嚇而自行退走,這個時候的程靈就要危險了。 她沒有急于下樹,而是靠在樹干上微微調(diào)息了片刻,然后又取出背包空間中的食物,接連吃了五片壓縮餅干,兩斤原先順便藏起來的狼rou干,并喝了些水,吃了兩塊巧克力。 如此大量進食之后,程靈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迅速恢復(fù),只余下些微月光能量的丹田中,有一股暖流同時在徐徐注入。 這一股得自食物精華的暖流一經(jīng)注入丹田,立刻就全部化生成了太陽能量。 程靈便在心中輕“咦”一聲。 她仔細感應(yīng),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能量的新規(guī)則。程靈心想:看來,我通過飲食攝入的能量,在陰陽二氣本身存量相差不大的時候,會平均分流注入兩邊,但是,如果陰陽二氣存在明顯失衡…… 二氣如果失衡,新能量就會自發(fā)填補處于低位的那一種能量。 這倒是有意思的很呢,程靈若有所悟。 數(shù)十息后,程靈緩過了氣來。 雖然還沒能恢復(fù)到全盛狀態(tài),體內(nèi)不論是太陽能量還是月光能量都很低弱,但她本身的身體素質(zhì)擺在這里,行動上倒也不受影響。 細算來,按照程靈自己編的數(shù)字計算方式,她現(xiàn)在的月光能量剩余就是2.2,太陽能量剩余則是0.5。 月光能量之所以也被大量消耗,這其實是因為之前在城門口采集了斷魂鉤陸興。 采集這位高手與以往不同,只采集了這一次,程靈體內(nèi)的月光能量就足足消耗了3點之多,可見采集的消耗并不是完全固定的,其本身應(yīng)該也存在一種特殊的規(guī)律。 程靈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先前離開的那兩人的確是遠去了,并沒有誰再突然折返,于是手在樹干上一撐,就此輕盈落地。 半刻鐘后,程靈騎著一匹馬,同時一左一右拽著兩匹馬的韁繩,又再次奔行在了通往赤霞城的路上。 之前被她射中的那三人,其實真正死亡的只有一個,其余兩人只是身受重傷,摔在地上昏迷了。 程靈沒有再繼續(xù)補刀,雙方只是立場不同,這些人與盧縣那群畜生應(yīng)該還是有區(qū)別的。程靈不會去救他們,但也沒必要斬盡殺絕。 那兩人最后是死是生,就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而對于已經(jīng)死亡的那人,程靈通過權(quán)衡,還是對其進行了采集。 消耗一點月光能量,系統(tǒng)提示:“你對盧縣帶刀捕快丁虎進行了采集,獲得銅錢六十文,麻布一匹,絲帛一匹。” 然后,然后沒了。 很難說這一次的采集是不是翻車了,畢竟絲帛值錢,在這個時代,是重要的交易物資。 但通過對丁虎的采集,程靈又明白了一點:不是隨便對哪一個有功夫在身的人進行采集,都能采集出特殊屬性點的,也不是隨便采集誰,就一定能采集出對方的知識信息。 這個也得看緣分,或者說,看運氣。 最后程靈又搜查了一遍三個捕快的隨身物品,倒是從三人身上合共搜出銅錢五串,碎銀……不知道具體有多重,掂量起來大概能有二三兩。 此外還有捕快的身份令牌,捕快的制式武器。 程靈秉持著雁過拔毛的流民精神,毫無武者風度地將這些都搜刮走了。 連帶著那三匹馬,程靈也都一并給帶了走。 她循著車輪印,接著就毫不耽誤地向穆三娘等人追去。 追尋一陣,忽見前方車輪印一下子就變得格外歪斜凌亂起來,又轉(zhuǎn)過一條彎道,程二妮帶著哭腔的憤怒聲音就先傳了出來。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被官差追查?你是怎么騙得我們靈哥兒舍命救你的?如今……嗚嗚……” 說著說著,她哭聲更大,憤怒的指責聲也更大:“你這個掃把星,逼得我們逃了又逃,現(xiàn)在馬兒也脫力了,車也壞了,靈哥兒還落在后頭,我……嗚嗚!不行,我要去找靈哥兒!” 程靈牽著兩匹馬,騎著一匹馬,就在這個時候轉(zhuǎn)過彎道,首先就見到路旁一片狼藉。 洪廣義抱著兩匹脫力的馬,正在沉默地安撫著它們,并為它們喂食。 兩輛馬車都散架了,東西倒了一地,穆三娘帶著程大妮在收拾東西,施宏也在跟著收拾。 最顯眼的卻是坐在一堆破爛中間的那個年輕人,他頭上歪頂著一片蓑衣,身上亂糟糟的埋了好些散落的糧食,還有七零八碎的一些破衣爛衫,也堆在他身上。 他就那樣坐在那里,面容蒼白,眼神黝黑,當真說不出是可憐還是可笑。 第45章 亂世做人,你后悔了嗎 馬蹄聲響起,程靈轉(zhuǎn)過了彎道。 地上坐著的年輕人忽然就抬起了頭,一雙鳳目流睛轉(zhuǎn)玉,在這一刻恰恰與程靈目光對上。 “不是我叫你救我的?!彼f,聲音中含著冷嘲,“后悔了你可以將我送回云安縣,不但此時危機可解,說不定還能收到大批獎賞呢。” 程靈默然了片刻,心中組織措辭,氣氛一時便顯得有點古怪。 程二妮咬著嘴唇站在一邊,雙手不自然地在身前絞動了一下,神情倔強中透著隱約的忐忑。 就在這尷尬的氣氛似乎要難以化解時,小蕓娘忽然輕呼出聲:“下雨了!” 是真的下雨了,先是有冰涼的雨點稀疏地落在眾人身上,緊接著雨點越來越密集,噼里啪啦地就直往下打,豆大的一顆,簡直能砸得人肌膚生疼。 夏季驟雨,來得就是這樣突然。 程靈連忙下馬,一個箭步?jīng)_到地上的年輕人身邊,將他身上亂七八糟的一堆雜物拂開,又用蓑衣將他裹緊。 穆三娘急道:“靈哥兒,我們?nèi)ツ睦锉苡???/br> 程靈道:“除了糧食藥物和飲水,還有木炭和陶罐,其它東西都不要管了,糧食放馬背上用油布蓋好,我們牽馬,往前走!你們也都穿上蓑衣。” 這道路旁邊倒是有一片小樹林,但下雨天往樹林子里跑,大概率就是在賭命,現(xiàn)在只能往前走。 說完,程靈抱起地上的年輕人——咦,不對,怎么抱不動? 程靈垂目一看,目光就落到了旁邊斜倒的破車架上,卻見那車架邊緣正牢牢抓著一只手,這手蒼白修長,手背處青筋微微凸起,顯示著手的主人此刻有多么用力。 程靈目光又一轉(zhuǎn),就對上了蓑衣下一雙黑梭梭的眼睛,白色的眼仁,冷玉般的睛珠,倒映著這一場急雨,不知怎么,不顯得冷漠,竟仿佛顯出了十二萬分的委屈。 程靈頓了頓,心中也有些慚愧了,她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之前沒有與家人解釋清楚,他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br> 說完,她又試圖將地上的人扶起來。 這一次很輕松就成功了,年輕人自己也使了些力氣,程靈將他的一條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著他往其中一匹馬走去。 這人身量極高,比起程靈來竟還要高出一個頭,好在他自己也能使些力,這樣走起來倒也不算太難。 雨下得急,有些遮擋了視線,程靈就沒有注意到,身邊人那一雙眼睛忽然往下瞥了瞥她的頭頂,頃刻后,眼睛的主人笑了。 他看到了什么? 呵,不可說,不可說。 程靈將人扶到馬邊,就要推他上馬。 年輕人忽道:“云安縣令已經(jīng)暗中投向了臨海王,郡守王邕的立場也難說得很。你如果是想去赤霞城,我勸你不要去?!?/br> 程靈一驚,側(cè)目看過去。 身邊人道:“整個齊國,從根子上就是爛的,沒有一處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除非你也不做人?!?/br> 話音落下,年輕人自己翻身上馬。 他動作倒是利索,但這樣逞強顯然扯到了傷口,年輕人就又輕哼一聲,然后接著說道:“所以……你后悔了嗎?” 他在馬背上,高高的,居高臨下看程靈。 程靈抬眼看他,狂暴的雨水淋下來,將她身上澆得幾乎濕透了,她在雨中微微笑了。 “生而為人,自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背天`說,“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我何嘗不能做到?” 年輕人便看著她,這個時候穆三娘拿著一件蓑衣匆匆走過來,一把披到程靈身上,又心疼又埋怨道:“光顧著叫我們披蓑衣,你自己倒是不穿。你當自己是鐵打的身子骨嗎?” 說完,她又仰頭看向馬背上的年輕人,忽而鄭重地叉手行了一禮道:“靈哥兒對我說過,是你救過她的性命。你是靈哥兒的恩人,便也是我們?nèi)业亩魅恕!?/br> 說著,穆三娘看了一眼在那邊悶頭收拾東西的程二妮,道:“眼下雨急,等走過這一段,我再叫我那二女兒過來好生向恩人賠罪!” 卻聽馬背上的人說:“知道雨急,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