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她跪在墓前泣血祈求能再見一面的阿娘!
“換大波過來!先給溫流一槍!” 寧昭同又跌撞著出去摸槍,機身猛顫一下,她整個人一下子做了個翻滾,恰好卡進了駕駛座里:“我他” “拉升拉升拉升!”陳承平看著迎面而來的直升機大吼,“他媽的趕緊拉起來要撞上了!” 傅東君跟著吼:“旁邊的手剎拉起來!拉起來!?。?!” 寧昭同用盡渾身力氣把升降桿拉到了底,而后發(fā)覺自己臉突然仰起來了,一瞬間慌得要命:“怎么又往上飛了??!怎么弄??!” 三個人在機廂里摔得七葷八素,溫流和傅東君再次纏到了一起,喻藍江抱住副駕駛的座位,努力做了一個引體向上,把頭抬起來:“聽我說,升降桿放平,讓機身保持平穩(wěn)。” “??????” “手剎!” “哦!放平朝前是吧?不啊——” “看前面!眼睛看著前面!我cao拉起來趕緊拉起來!你他媽看著前面行不行!差點兒撞山上了!” “你不要兇我!” “我他媽——往左往左!拉回來!”喻藍江被顛得想吐,一瞬間心里竟然劃過“我老婆真適合在后勤模擬部門折騰小朋友”一類的奇怪念頭,“看到腳底下那兩個能踩的沒有?踩左邊的往左,踩右邊的往右,看著前面,你自己開!” “我看不見!”她真有點想哭了,兩手亂摸,手臂蹭過太大的肚子,“在哪兒?。渴裁茨懿鹊陌。俊?/br> “用腳探一探!我cao別踩右邊趕緊左轉(zhuǎn)!左轉(zhuǎn)!??!駕駛桿往后拉,方向盤!對!往后!我cao——” 喻藍江被狠狠甩到了機艙門上,隨之而來的是扭在一起的溫流和傅東君。喻藍江被撞得差點把胃吐出來,也是真來氣了,穩(wěn)住重心按住溫流對著臉就是狠狠幾下,砸得骨節(jié)都是血rou模糊的。 溫流發(fā)了狠,重重一腳把傅東君踹到副駕駛后面,迎著拳將一記刁鉆的肘擊朝喻藍江心窩砸過去! 喻藍江的格斗經(jīng)驗已經(jīng)成為身體記憶了,側(cè)身用大臂擋下,提膝用力把他踢開,而后提氣壓上去。溫流的泰拳練得絕對也算小有造詣了,肘擊技爐火純青,砸上去的一刻他都隱約聽見了肩胛骨碎裂的聲音。 喻藍江忍著疼合掌拍向溫流的喉結(jié),溫流在這樣的空間里還能做出足夠弧度的閃避,牙關(guān)咬合在喻藍江小臂上一下子咬下一塊rou來! “我cao!”喻藍江大怒,抬膝朝溫流襠下狠狠撞去,溫流抬膝相對,而后一拳打在他顴骨上。耳邊嗡嗡聲不絕里還能聽見骨骼的暴響,溫流一口血噴到他臉上,喻藍江意識到不妙,飛快地往后閃避,但下一秒他發(fā)現(xiàn)溫流竟然沒有跟上來。 “同同!”傅東君在一片血紅的視野里看見溫流朝她撲過去。 喻藍江大驚,狠蹬了一腳座椅猛地撲過來,然而仍然晚了。她抬槍射擊那一刻,溫流把那一管白色液體扎進了她的上臂。 “砰!” 腦漿迸裂,和血一起濺了滿臉,咸而發(fā)酸。 寧昭同從駕駛座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鎮(zhèn)住了。 米黃色的仿毛外套上沾著大片的血,極艷紅的色調(diào)。她一手抱槍一手拿著針管,跌跌撞撞地從林區(qū)里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吐,吐了一路。 傅東君腰上的傷不重,但比較影響走路,喻藍江一邊扶著他一邊摸自己的臉,疼得齜牙咧嘴。 陳承平從指揮車上沖下來,對著對講機大吼:“救護車!趕緊!” 她走到他跟前,抬起臉,雪白嫣紅,一身狼藉。 陳承平鼻腔都有點酸,上來緊緊抱住她,用力拍了拍她的脊背:“別怕,都結(jié)束了?!?/br> “是、這個,”她整個人都在奇怪地猛烈顫抖著,把注射管抬起來,然后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心臟上,“海洛因,純度、很高,救救我……救……嘔——” “醫(yī)生!!醫(yī)生趕緊過來!”陳承平摸到不到40的心率,一瞬間心都顫抖了一下,恍然驚覺,抱起她朝著救護車大步?jīng)_過去,“海洛因過量!給她輸納洛酮!”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腕,呼吸越來越輕越來越緩,瞳孔縮得如同針尖一樣,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她聽到好多個聲音,像是在叫她,又覺得陌生。好多人靠過來了,她判斷他們沒有敵意,卻仍然覺得恐懼。 胸口好像被水泥澆灌過凍結(jié)實了,她像溺水者一樣拼命呼吸,仍然嘗不到空氣的味道。她意識到自己兩輩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逐步來臨,沒有任何想象中的從容與泰然,只有血脈里化學藥品在沸騰叫囂,帶來窒息的痛苦…… 好難受。 好難受。 “五號海洛因,估計推入了1.5g左右,”單存嗓音發(fā)啞,“一般來說,單次吸入750mg就有致死可能?!?/br> 致死量的兩倍劑量,她是第一次攝入海洛因,還是純度99.9%的傳說中的五號海洛因。 協(xié)和急診手術(shù)室外一下子安靜到死寂。 傅東君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了,喻藍江坐在他旁邊,其實傷沒他重,但是因為臉上挨了幾下,看起來比他慘得多。姜疏橫想說什么,但最后只是借著羽絨服的掩映,握住傅東君冰冷的手。 韓非和林織羽帶著貓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肅穆的景象。 兩排不動如山的黑衣警衛(wèi),或坐或站的沉默的男人們。 林織羽手掌一翻,掌心竄出一點微弱火苗。 “夫人的命燈。”他只說了這一句,和韓非一起坐到了韓璟旁邊。 沒有人搭一句話,但都盯著那只雪白掌心里的一點幽火,分明是再不科學不過的景象,此刻卻讓在場每一個人都盼著世界真有神眷。 不要死,你不該死。 請活下來。 門開開關(guān)關(guān),人來來去去,生面孔、熟面孔、生面孔和熟面孔,討論、會診、避著人的搖頭…… 三點,洞開的手術(shù)室里飄來極輕一聲,陳述語氣。 “胎心停了?!?/br> 胎心停止,妊娠結(jié)束。 那一聲入耳,所有人心情各異,卻都依然默契地沉默著。 不知道哪個窗戶開了個縫隙,放入一陣冬風,吹得人皆凜然。 好難熬的死寂。 四點,林織羽手心的火苗無征兆地大幅度搖曳起來,接著越來越微弱,而周圍分明無風。林織羽悚然起身,驚道:“不要走!” 那是太不祥的呼喚,可沒有人懷疑他在故弄玄虛,手術(shù)室里傳出匆忙的喝聲,儀器提示音連成一片。 “心率為零!” “ECMO血流速度0.2升每秒!” “CPR!” “除顫器電擊準備!” …… “你勸勸她,”傅東君按著林織羽的膝蓋,臉上全是冰冷的淚痕,“你勸勸她,她不能這么就離開我們……” 林織羽看著他,又好像沒在看著他,神色既茫然又迷亂——“公主來了?!?/br> 他道,聲音很輕,寫著困惑。 韓璟猛地側(cè)頭看過來。 片刻后,冷清的樓道里響起凌亂的腳步聲,極為年輕的女人跌跌撞撞從走廊盡頭沖過來,被警衛(wèi)攔進懷里:“阿娘!” 韓非愕然站起來:“你——” 韓璟幾乎失聲:“覓覓!” “父親!阿娘——” 沉平莛做了一個手勢,警衛(wèi)一臉見了鬼的樣子撤開半步,讓這個比自己還高的女人過去。寧璚匆忙掃過在場的人,目光定位在韓璟臉上,問得急切:“阿爺,阿娘怎么樣了?” 她說的是秦話,但刻在人類基因里的音節(jié)讓所有人都清楚了她的身份,沉平莛強行平復(fù)了紊亂的呼吸:“你是寧璚?” “我是!阿娘是在里面嗎?她出——”寧璚突然意識到眾人眼里沉沉的東西意味著什么,片刻后,她張了張嘴,指了指那個亮燈的大門,“我可以進去嗎?” 下一秒。 “心臟復(fù)率了!” “ECMO血流速度恢復(fù)!” “檢測到胎心!還有個孕囊有胎心!” “把產(chǎn)科的叫過來!” 沉平莛一瞬間聲線都有點顫抖,推了一下寧璚:“你進去,你進去……去看看你mama?!?/br> 寧璚茫然地被洗干凈,擺在了急救手術(shù)室的角落里。她看到藍色布料上寧昭同的臉,上面的血跡和腦漿還沒擦去,眉頭微微地蹙著,嘴唇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和記憶中并不一樣的五官——可她分明就是阿娘,她跪在墓前泣血祈求能再見一面的阿娘! 寧璚慢慢地縮成一團,握著冰冷的金屬椅子腿,無聲地痛哭出來。 六點鐘,搶救結(jié)束,寧昭同被推出來,轉(zhuǎn)入ICU。 “病人求生意志很強烈,呼吸抑制的情況因為納洛酮略有改善,不過還是得一直做體外支持。納洛酮的副作用是容易引起戒斷反應(yīng),所以暫時不能掉以輕心,好是好在病人的代謝功能相當出色,出色得我們都有點驚訝。如果這兩天血檢結(jié)果好,可以說問題就不大了……是,雙胞胎胎心停了一個,但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孕囊實則已經(jīng)有被吸收的跡象了,虛弱一些也是正常的。雙胞胎自然生化一個或者逐漸被另一個吸收,這種情況雖然不多見,但也是自然的,還請你們不要太過難過……不用做什么處理,母體會自然促進這個過程的……是,毒品是會攻擊中樞系統(tǒng),但海洛因?qū)μ荷窠?jīng)的影響暫且沒有足夠的研究,我們也無法確定……” 沉平莛幾不可聞地松了一口氣,伸出手和女大夫交握一下:“多謝,你費心了?!?/br> “分內(nèi)之事,”女大夫收回手,含了一點笑,“第一次見你那么緊張?!?/br> “很失態(tài)嗎?” “還好,”女大夫也不多說了,“過年應(yīng)該沒有工作吧?!?/br> 一說到這件事,沉平莛難得有點壓不住火氣:“還有點事要處理?!?/br> 他不知道寧昭同的話是不是說出來詐溫流的,但溫流的反應(yīng)顯然印證了一些東西,比如德里亞的死的確不是一個意外,比如國內(nèi)依然還有人在盯著她……敵人終于露馬腳了,他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女大夫不問了,點頭:“有事叫我就好。” “好,你去吧。” 沉平莛再跟陳承平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寧璚目送一行人匆匆離去,小聲跟旁邊的韓璟說:“我好像在電視上見過他。” “說普通話,”韓璟揉了揉自己閨女的腦袋,她口音太重,他想讓她多練練,“那你有沒有在電視上見過我?” “見過,我室友是你的粉絲,”說到這里寧璚忍不住笑,“天天想嫁給你。” “那你什么反應(yīng)?” “我當然給她潑冷水啊,那我還能給自己找個這樣的媽?” 韓璟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這丫頭,說普通話不好吧,講段子倒是嘴皮挺溜。 林織羽背著貓包過來,對韓璟示意了一下:“我先把貓帶回去,該餓壞了?!?/br> 韓璟起身:“要不要送你?” “不用,”林織羽戴上口罩,對著寧璚輕點了一下頭,“臣告退?!?/br> 那一眼看得寧璚骨頭都酥了,握著自家阿爺?shù)氖种?,心砰砰砰直跳:“這、這人是誰啊?” 韓璟瞥她一眼:“林織羽?!?/br> 寧璚恍然大悟:“韓國那位號稱九州第一美人的大卜是吧!他——”寧璚反應(yīng)過來了,整個人立馬蔫下來:“他愛慕阿娘啊?!?/br> 都追到這里來了,執(zhí)念肯定比自己還深。 “你這混賬東西!”韓璟忍無可忍,食指戳著她的眉心低聲罵道,“少動鬼心思,就算他不喜歡你阿娘也是你長輩,態(tài)度放尊重點兒!” 這么多年還是這德性,看到好的就想搶。 “知道了!你兇死了,我要告訴阿娘!” “你現(xiàn)在去告,讓她跳起來抽我。” 寧璚撇了一下嘴,摸著眉心坐回去。 傅東君關(guān)注許久了,看兩人不說話了,小聲搭話:“這是覓覓?” “是,”韓璟拍了一下她,“趕緊叫舅舅?!?/br> 寧璚打量著這個秀致的男人,笑:“舅舅好,我是寧璚。” “你好啊,你多大了?” “快二十一了?!?/br> 突然出現(xiàn)個一米八五二十一歲的外甥女,一米七九三十來歲的舅舅實在很難保持從容,摸摸頭:“那個,我跟同同沒有血緣,你要是不愿意叫舅舅也沒關(guān)系?!?/br> 姜疏橫發(fā)出一聲很輕的笑。 寧璚搖搖頭:“阿娘視您為兄長,那我就該叫您一聲舅舅。血緣有什么所謂,如今我跟阿娘也沒有血緣,阿爺甚至就比我大一歲?!?/br> 那倒也是。 傅東君笑:“但你和你阿爺長得很像。是這么念吧,阿爺?” “爺”在上古發(fā)的ba的音,讓傅東君這么念出來有點阿巴阿巴的感覺,寧璚都聽笑了:“是?!?/br> 韓璟掃她一眼:“你阿娘那么好看,你怎么也不繼承點兒過來,讀書也是,好的不學凈學壞的?!?/br> 寧璚不滿:“是誰帶著我逃太傅的課玩了三天才回來然后被阿娘罰跪了一晚上???偷偷把我?guī)У奖钡厝サ娜瞬皇悄??七歲就讓我騎馬差點讓我摔出個好歹的又是誰啊?還有九歲的時候!你非要喂我喝酒!說什么在草原混不喝酒不行,我差點兒沒醉死在帳里!明明都是你慣的,哦,現(xiàn)在不好的都怪我了!” 眾人低聲哄笑,韓璟尷尬地摸了一下鼻子:“你怎么這還記得……” 喻藍江忍著笑:“你養(yǎng)孩子比我阿布還糙?!?/br> 寧璚一聽“阿布”兩個字,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他:“你是匈奴人?” “……我還真是?!庇魉{江承認了。 “你竟” 韓璟一把捂住她的嘴:“現(xiàn)代社會了腦子清醒點兒!” 寧璚掙扎了兩下,然后委委屈屈地點了頭,韓璟放開手,聽見她小聲抱怨了一句:“我不要匈奴人當父君……” 喻藍江沒聽清:“啥夫君?” 韓璟橫寧璚一眼,韓非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清清淡淡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你阿娘在這里?” 寧璚坐正了一點,解釋道:“父親容稟。我其實兩年前就知道阿娘的消息了,也是因此才往北京來,不過一直沒有渠道聯(lián)系阿娘。也是很巧,我們廠就在那一片,我租了個農(nóng)戶的房子,剛好在昨晚墜機地點的附近。我出來看了一眼,正巧看見阿娘出來,就跟上來了。救護車上寫著醫(yī)院信息,其他倒是一路問過來的,好在是找準了……” 傅東君嘆道:“那可真是太巧了?!?/br> 聶郁一句話說得認真:“如果不是你及時到了,同同不一定能撐過來?!?/br> 薛預(yù)澤也難得有點宿命感受:“正好趕上,也是她命不該絕?!?/br> 陳承平笑:“這閨女沒白養(yǎng)?!?/br> 寧璚被夸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正想說什么,韓非問:“你沒上學了?” 寧璚表情一僵。 韓璟有點好笑:“二十一,兩年前就來北京了,大學肄業(yè)還是大專都沒考上?” 寧璚惱羞成怒:“阿爺!你成績很好嗎?!” 韓璟挑了一下眉:“你阿爺我是211,也就是畢業(yè)估計比較慢而已。” 陳碧渠出來打圓場:“公主自小不愛習文,何必拘著她,又不是人人都要文武雙全的。” 寧璚感動得都要哭出來了:“潛月父君……” “沒事兒,學歷不重要,”陳承平搭話,“你看,我就念到高中,你舅舅這個研究生現(xiàn)在還不是在我手底下混?” “你少給孩子傳播反智理念!”傅東君瞪他,又看向?qū)幁W,“覓覓啊,別聽他的。書還是要好好念的,你mama是北大教授呢,咱們要是連個大學都不讀多說不過去啊?” 覓覓乖乖點頭,然后小聲問陳承平:“你也就念到高中?。俊?/br> 陳承平笑:“對啊,還有你右邊那個匈奴人,他也就念到高中?!?/br> 喻藍江不滿:“老子后來上過軍校的!” 傅東君幽幽開口:“覓覓啊,他上高中都是二十多年前了,那會兒高中和現(xiàn)在的高中不是一個概念。而且他后來也上了軍校,真算起來不是高中學歷的?!?/br> “哎,你干嘛老是打擊孩子。” 覓覓垂頭喪氣,僥幸地看向最右邊的潛月父君:“父君,你……” 陳碧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從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畢業(yè),現(xiàn)在是個警察?!?/br> 那分確實不低。 “那這位先生——” 薛預(yù)澤矜持含笑:“我有兩個碩士學位?!?/br> 下一位她認識,跟阿娘緋聞傳得鋪天蓋地的聶姓軍官,雖然《投筆從戎》她沒看過:“我知道您?!?/br> 聶郁一笑,正要說什么,舅舅傅東君示意了一下:“他那本科叫軍中清華,今年剛拿到雙碩的證書,國防大學的?!?/br> 寧璚又看向舅舅右邊的冷清男子。 “這是你舅媽,陸軍工程大學的,”說完舅舅指了指自己,“我跟你mama碩士一個導(dǎo)師?!?/br> 寧璚最后看向一臉死機模樣的崔喬。 “……啊,你好,”崔喬勉強回神,“我是武大的法語文學碩士?!?/br> 寧璚出離憤怒:“可惡,阿娘還是那么喜歡讀書人!” “學歷不重要,然學不可以已,”父親韓非看過來,神色淡淡,“上不上學,待你母親醒了,讓她做決定吧?!?/br> 韓璟指指點點:“這丫頭性子得再磨磨,給她找個家教,看看能不能參加個成人高考什么的。哦,那個東西認可度高嗎?” 舅舅附和:“備考就跟你mama一起住,讓你mama看著你,你也能陪陪她……” 聶郁點頭:“上學是好的?!?/br> 薛預(yù)澤勸道:“上了大學可以認識很多朋友,到時候讓你mama帶著你們玩兒?!?/br> …… 桓帝咬緊牙關(guān)忍氣吞聲最后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猛地撲到ICU的玻璃上:“阿娘!你快管管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