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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夢中人(np)在線閱讀 - 195我猜是出內鬼了。

195我猜是出內鬼了。

    胖子想說話,但溫流做了個制止的手勢,看著她:“你想做什么?”

    “我又想做什么了?”她坐正了,攤手,“我是俘虜,我比你更緊張,我閑聊轉移下注意力,我能想做什么?”

    “不對,你轉移話題的時候肯定沒想好事,我已經(jīng)吃過虧了,”溫流打量著她,“你身上有定位設備?”

    寧昭同無奈:“你在十字路口把我劫了,天眼系統(tǒng)聽過沒有?他們要定位你這車輕而易舉,我身上還需要設備?”

    溫流點頭:“也是?!?/br>
    “你怎么一點兒都不慌?!?/br>
    副駕駛的刀疤臉開了口:“慌什么?中國人重視過年,年夜的一個區(qū)分局,能出動多少警力?”

    胖子笑瞇瞇地拍了拍手邊的沖鋒槍:“來都來了,干票大的?!?/br>
    寧昭同是真有點驚訝了:“不是,你們綁架我和在北京境內襲警是兩個概念的罪名,你們真不準備在云南混了?。俊?/br>
    “怎么對自己那么沒信心?”溫流探頭過來蹭了蹭她的鼻尖,“寶貝兒,你好歹也是個女明星,要是真沒熱度,我會買個熱搜幫幫你的?!?/br>
    這意思是,有恃無恐,甚至一心想把事情鬧大。

    沉默已久的司機突然開了口:“馬上到了,準備下車?!?/br>
    車門被推開,胖子和瘦猴抱著槍警戒,刀疤臉走在最前,溫流推著寧昭同往前走,司機殿后。

    空蕩蕩的cao場,連值班室的燈都沒有開,一片黑暗里細碎的雪花不斷落到頭上。等走近了,借著儀器隱約的指示光,才發(fā)現(xiàn)劃得面目全非的草皮上,停著一架涂裝全黑的直升機。

    寧昭同有點爬不上去,溫流先上去,用力拽了她一把,把她推到直升機最后面去。

    而后是瘦猴,胖子,司機,刀疤臉沒動,抱著槍背對入口警惕地觀察著一切。

    溫流對機師說了一句緬語,機師點頭,旋翼開始轉動,機身小范圍地開始上升。

    要起飛了。

    直升機騰空,機師放下繩子,刀疤臉回身飛快地往上爬。溫流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她安安靜靜地待著,不免也略略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卻聽見一聲響。

    很怪異的聲音,夾雜在旋翼的噪音里,像是槍響。但瘦猴和胖子都沒反應,溫流有點不敢確認自己的判斷:“你們聽見槍聲了嗎?”

    司機回頭:“沒有?!?/br>
    “我也沒有?!?/br>
    溫流不說話了,看著繩子顫動,抬了下下巴:“拉他一把。”

    胖子湊到門口去,伸出了手:“夜梟,快、cao!”

    一只滿是槍繭的大手抬起來,卻沒有握上胖子的,而是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壓,自己則借力一躍而入!

    棕熊一樣的身形,一張陰影里棱角分明的臉,溫流大驚:“又是你!”下一秒反應過來,飛快回身要控制住寧昭同當人質,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記重重的膝擊!

    寧昭同撲上去壓住他:“都持槍!”

    “躲!”傅東君臥姿飛身一腳踹開瘦猴手里的機關槍,手槍一記點射擊中他的肩膀,胖子退到最后面,槍管抵著喻藍江的耳邊射了一梭子。喻藍江瞬間矮身欺近一肘砸過來,胖子用槍擋了一下,基本沒吃上什么力,但這個距離已經(jīng)沒辦法再抬起槍管了。

    喻藍江沒理會肘部傳來的疼痛,再次一肘襲向他的咽喉,胖子猛力踹向他的膝蓋,兩個人貼著墻扭打到了地上。

    溫流躲著她的拳頭用緬語怒喝一聲:“快走!”

    機師瞬間將總距拉到極限,那一下慣性實在太大,喻藍江幾乎整個人砸到了胖子身上。寧昭同身體隨著慣性往后一仰,盡全力偏轉了頭,溫流撲過來的一拳砸在了座位上,整個人撞進了她懷里。肚子被撞擊,她痛得整個人都想縮起來,克制住下意識反應用盡全力把他踹開,傅東君沖過來按住他大吼:“開槍!”

    陳承平沉聲:“狙擊手開槍,把直升機擊落?!?/br>
    砰砰砰,三聲,旋翼速度似乎停滯了片刻,但直升機拔升的勢頭依舊不減,陳承平厲聲:“什么情況?!”

    那邊聶郁奪過手機:“他們沒配重狙!在路上了!”

    “要多久?”

    “二十分鐘?!?/br>
    “我cao你媽!”陳承平大罵,“傅東君,先控制住機師!允許傷亡!再說一句允許傷亡!”

    溫流終于摸到腿邊的手槍了,沒有視野,掏出來朝著聲音方向砰砰砰打完了一整個彈匣。傅東君一槍托砸在溫流頭上,翻身而起擋在她面前,腰上不知道什么情況,沁出一大團鮮血:“大波!”

    “我沒中彈!”喻藍江一拳砸在胖子眼眶上,“控制機師!”

    這胖子膘多,不怎么能打,但真的抗揍。喻藍江朝腿邊摸槍,胖子似乎也看出他的打算了,猛地一個肘擊,喻藍江一躲,胖子飛快地鉆出來,兩個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溫流,掙扎著起來的瘦猴,副駕駛上準備撲過來但沒有熱武器的司機。

    傅東君劇烈喘息著,在小小的空間里拱起了脊椎。

    兩秒內,傅東君開了三槍。三顆子彈,兩顆將司機撩翻在副駕駛上,一顆擦著瘦猴的手過去。

    瘦猴的手猛烈地抖了一下,好在是握住了,神色一厲,端起槍口朝著他掃了一梭子。傅東君摟住寧昭同用力一個翻滾,子彈從腰邊掠過,他聽到寧昭同痛苦地叫了一聲。

    “同同!”

    “別管我!”

    傅東君心急如焚,而那邊喻藍江終于把胖子搞定了,翻身而起把那應該有兩百斤的軀體一下子向瘦猴扔過去。瘦猴大驚之下按了扳機,整個空中頓時血花四濺,溫流罵了一聲把槍搶過來:“別動!”

    沒有躲避的空間了,三個人抵在機廂最后方,喘著氣盯著他。

    溫流一邊急喘著一邊笑,牙齦里滲出血來:“我只是想請你做個客,沒必要反應那么激烈吧?”

    寧昭同說不出話來,蹙著眉頭抱著肚子,氣息都是冰的。

    傅東君扔開打完子彈的手槍,慢慢舉起雙手:“如果能談,我們很樂意。”

    “能談,當然能談,”溫流抬著槍口,“寶貝兒,我沒想到你說的兩個概念是這個意思,你真讓我感到驚喜——你們來了多少人?”

    傅東君盯著他的食指,調整著呼吸:“一百多?!?/br>
    “一百多……那我確實是錯判了一些事情,”溫流喃喃,說了句什么,機師扔出幾個手銬,“那只能先請各位跟我回趟家了?!?/br>
    喻藍江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不是要談嗎?”

    溫流厭惡地看他:“怎么又是你?手銬扣上,不然開槍了。”

    “你抓她你問怎么又是我?”要不是被人拿槍指著喻藍江都要氣樂了,拿過手銬,左手鉆進去,“我還想問怎么”

    “我們沒那么大仇,”寧昭同出聲打斷喻藍江,看著有點虛弱,額頭上全是冷汗,“你持槍綁架我,一心想在北京把事情鬧大,為什么?”

    溫流看上去也有點為難:“唉,我真沒想到事情會那么大。寶貝兒你到底是誰啊,怎么會出動那么多條子來救你?”

    “不,你的目的不是我,你可能只是偶然發(fā)現(xiàn)了我,或者其他,但我不是你的目的……你為什么有底氣挑戰(zhàn)中國警方?”她說得很篤定。

    溫流一下子笑了,但依舊謹慎:“把手銬扣上?!?/br>
    傅東君和喻藍江對視一眼,慢慢地把雙手都鉆進去。

    “快!”

    “咔”,塵埃落定。

    溫流確認他們上了銬,整個人狀態(tài)從容多了,含笑看著她,也不因她沒有一起上銬提出意見:“現(xiàn)在可以聊一聊我的底氣了,寶貝兒,要不要猜一猜?”

    瘦猴低聲罵了幾句,把副駕駛的司機尸體扔到后面來,自己坐到了副駕駛上。

    寧昭同有點艱難地輕笑一聲:“沒太多可能性,我猜是出內鬼了?!?/br>
    “沒太多可能性,我猜是出內鬼了?!?/br>
    一字一句清晰地從耳機里傳來,陳承平看了一眼旁邊面色鐵青的男人,沒說話,窗外流景飛速而過,追著前方逐漸拔升的直升機。

    溫流聞言大笑:“寶貝兒你是不是太敢猜了,還有中國官員敢碰毒品生意?”

    “我沒有說是毒品生意,你在偷換概念,”她低頭,“翡翠、玉石,或者別的什么,換一張護身符,再進一步換點軍火,問題不大吧?!?/br>
    軍火。

    溫流漸漸不笑了,盯著她:“軍火生意比毒品生意更能讓中國官員接受嗎?”

    “當然,”她抬頭迎上他的視線,態(tài)度幾乎有點輕描淡寫,“前者一勞永逸,受益無窮,后者一錘子買賣,還不好脫手?!?/br>
    “中國的軍火管制不是更嚴苛?”

    “有千百倍的利潤,總是有人敢做的,何況是在一個談判空間很大的領域里,”她似乎更加篤定了什么,笑了一下,神容蒼白,“你想拉出一支足夠有力的反政府武裝,而中方中立就好,支持更佳,只要不管你們,就是你能接受的情況。你穩(wěn)賺不賠,先拋出誠意,自然有人動心,遞來橄欖枝——所以,那位給出的誠意,就是你能這么肆無忌憚地武裝入境,以及平息你今晚的動靜?或者他本來就跟我有仇?你可能知道,我跟警方的關系著實說不上好——等下,我忘了一件事,你認識德里亞嗎?”

    德里亞。

    溫流笑了一下:“當然,薩菲的papa,我聽說他現(xiàn)在被關在中國,他還好嗎?”

    “溫流,你應該冷靜一點,你現(xiàn)在說話漏洞百出,”寧昭同盯著他,“你既然知道德里亞被關在中國,那你肯定也知道德里亞已經(jīng)死了?!?/br>
    傅東君微微別過臉。

    “……我錯了,我不應該盯著他們,你才是最該讓我忌憚的,”溫流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輕佻全部收干凈了,“我對德里亞這位前輩沒有興趣,你為什么會知道軍火的事情?”

    她也很坦然:“隨便猜的,車上聊起軍政府的時候你阻止的節(jié)點很奇怪。而且,你在果集的經(jīng)營模式不像一個毒梟,我是說,你甚至跟你那些當土霸王的同行不一樣,否則你沒理由不搞電信詐騙?!?/br>
    “是的,很抱歉,我家的老頭子們好面子,覺得詐騙比較丟人,還是更愿意打打殺殺,”溫流揚了一下眉,“不過,你很了解緬甸?”

    “我不了解緬甸,”她極輕地笑了一聲,“但是造反這事兒我熟。”

    造反。

    沉平莛黑暗里的面容神色微微一頓。

    溫流盯了她片刻,而后長長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寶貝兒,我會舍不得殺你的?!?/br>
    她頷首:“你沒必要殺我,我們可以合作。你告訴我誰殺了德里亞,我給你一條更好走的路?!?/br>
    喻藍江動了一下,傅東君用手肘按住他,背上起了一層密密的汗。

    德里亞的死竟然真的有隱情,而那伙人——

    “你也能幫我搞到軍火?”

    “不,我做不到。但現(xiàn)在他也做不到了,”她略挑了一下眉,就這一個動作,整張蒼白的臉頓時鮮活起來,“他只要出來阻止今晚的警方行動就會立馬暴露。如果他提前暴露,你覺得中國的決策層會做出什么決定?說到底,緬甸是你的還是誰的,中國是無所謂的。你給出的誠意,也僅僅是他的私利罷了。”

    “你準備用什么來換你的命?”

    “我不換我的命,”她含笑,幾乎甜蜜,“我只是想說,中國比你更渴望和平,一批不知道成色如何的老槍,可能并沒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br>
    和平。

    溫流聽明白了,盯著她的目光如鷹隼銳利,依然沒有放棄那個問題:“你肯定他一定沒辦法把今晚的事壓下來,你為什么有這樣的底氣?”

    “要談談嗎?”她笑,“我們飛了多遠了?”

    “很抱歉,看樣子還在朝陽區(qū)內,他們可能不敢開槍吧,”溫流也笑,“至于談……我怎么確定你不是狐假虎威?”

    沉平莛聞言,沉聲對秘書道:“接陳承平?!?/br>
    “是?!?/br>
    傅東君別開頭,把耳麥露出來:“要跟我們指揮官打個招呼嗎?”

    陳承平把剛接通的手機放到麥克風面前。

    但溫流竟然拒絕了:“不好意思,我對中國男人過敏,聽一句老男人的官腔就會陽痿三天——而且,我改主意了?!?/br>
    傅東君看著他:“不準備談一談?”

    溫流神情奇異:“談,當然談,但不急在一時。美麗的小姐看起來很難受,還是先回我家找個醫(yī)生吧,你覺得呢?”

    陳承平低聲罵了一句臟的,拿起手機:“溫流是成心拿她當人質了?!?/br>
    沉平莛還算鎮(zhèn)定:“目前是什么計劃?”

    “直升機已經(jīng)出動了,準備在預設點把他們擊落?!?/br>
    “這個高度墜機有沒有問題?”

    “會盡量讓直升機再滑行一段時間,不會立即墜毀?!?/br>
    “把握大嗎?”

    “不算大,但除非我們知道他們接頭的地方能提前布置,要攔截就只能這會兒了?!?/br>
    “你決定,”沉平莛拍了板,“我在車里了,半小時到現(xiàn)場?!?/br>
    “是!”陳承平掛了電話,“給我接狙擊手那邊?!?/br>
    “隊長!他們已經(jīng)在視域內了!”聶郁大聲報告,手支撐著直升機的門框,“請求開槍!重復一遍,請求開槍!”

    “半分鐘后到達預定地點,到時候你們自己決定,”陳承平看了一眼群里的數(shù)據(jù),“行了,交給小姜了,讓他別掉鏈子,他老婆還在里面呢。”

    旁邊的副局長詫異地看過來。

    什么老婆,這姑娘不是沉的人嗎?

    聶郁自然不會在這關頭給隊友壓力,飛快地報出修正數(shù)據(jù),姜疏橫穩(wěn)穩(wěn)地將QBU10抵在肩上,做著最后的調整:“Ready.”

    半分鐘后,聶郁開口:“Send  it.”

    聶郁的尾音遺落在風里,同一時刻,姜疏橫輕輕扣動了扳機。

    12.7MM口徑,穿甲彈,1500米,“砰”,正中螺旋槳。

    螺旋槳轉速rou眼可見地遲緩下來,但整個機身依然保持著爬升向前的趨勢。

    姜疏橫飛快地換彈,調整呼吸做好射擊準備,聶郁報完修正,倒數(shù):“Three,  Two。”

    “砰!”

    機身rou眼可見地傾斜了,聶郁心里計算了一下,接入頻道:“隊長?!?/br>
    “可以了,你們跟著吧?!?/br>
    “是!”

    身后武警的支隊長默默把自己縮得更小了。

    直升機上打移動目標還能控制落彈點原來不是吹牛逼啊啊啊??!

    槍聲過耳,整個機身猛地顫動了一下。

    那一瞬間傅東君和喻藍江一起動了,一左一右用體重將溫流壓倒,喻藍江用手銬絞住溫流的槍口拼命上抬,一串子彈貼著耳邊掠過。傅東君雙手握拳狠狠砸在溫流的腰腹,手肘一揚將他手里的槍送到寧昭同腳下,溫流痛得一下子蜷縮起來,喻藍江用手臂絞住他的喉嚨,退到機身最后面。

    副駕駛的瘦猴大驚之下抬槍指過來,這時候機身又猛地顫了一下,瘦猴手上一抖,接著一串子彈劃過他的胸口,動能幾乎把他打成兩節(jié)。

    機師大叫一聲,所有儀表盤都開始瘋狂警報,傅東君撲過去一膝蓋頂在他喉間大吼:“DON’T  MOVE!”

    溫流拼命掙扎,喉嚨里擠出幾句緬語,傅東君一看機師神色一厲就知道不好,抬肘狠狠砸在他頭上:“同同過來!先殺了他!”

    寧昭同在機身劇烈地顫動中拎著槍過來,持槍頂在機師太陽xue上扣動了扳機。

    血和腦漿濺了傅東君一臉,他睜不開眼,只能憑借著印象撤開:“你坐過來!你來cao作!”

    寧昭同扔了槍,機身一抖頭狠狠在墻壁上磕了一下,她疼得都發(fā)出一聲哭腔,咬著牙跳進駕駛座,然后絕望地發(fā)現(xiàn)不行:“坐不進去!”

    肚子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