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燭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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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里,許清燭心虛得意識有些模糊,滿腦袋都是她爸要對她發(fā)火的畫面,比如徹底禁止她進組拍戲,要求她退出娛樂圈等等。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游熠提醒她下臺時,她才抬頭,看到了美輪美奐天堂般的圣潔浪漫的婚禮布景,看到了堂姐許清詞和搶婚的唐吟也在現(xiàn)場,看到了臺下她爸爸正被好幾個人以及她mama按著,她爸怒發(fā)沖冠,她媽鎖眉蹙額,她頓時害怕得縮起脖子,低頭往游熠懷里躲。 游熠身體僵了那么一瞬,手臂也有些僵硬,過了兩秒,礙于現(xiàn)場人多,終于抬起手臂摟住了她。 感到她肩膀在顫抖,他垂眼,低聲問:“那人是你爸?” 許清燭進來之前還在吹自己在家里是小祖宗的牛逼,現(xiàn)在她也不好意思說實話了,于是她不清不楚地說:“是我mama的老公?!?/br> 游熠:“。” 明白了,那人是她繼父。 ** 婚禮結(jié)束,離開婚宴廳后,許清燭的肩膀就不抖了,狀態(tài)也慢慢恢復(fù)如常。 游熠叫謝薇把包和墨鏡還給許清燭,他送許清燭去樓上套房休息。 套房里有些水果與吃的,但都是冷食,游熠坐到落地窗旁的椅子上,曬著午后的陽光,給餐廳打電話給她訂餐,訂了份意面牛排和羅宋湯,讓送進房間里。 許清燭聽見游熠訂餐,她從里間臥室走出來,站在臥室門邊向窗邊的游熠看過去,補充了一句說要五分熟的菲力牛排,她不吃肥rou也不吃rou筋。 游熠聽見了,對她微揚下頜,和電話那邊說了這一句要求。 之后他走到許清燭面前來,對她說,他去樓下應(yīng)付父母長輩們,與他們詳細解釋今天發(fā)生的事,另外外公在醫(yī)院住院,沒有到現(xiàn)場,會在晚些時候,需要她陪他去醫(yī)院看外公。 許清燭乖乖巧巧點頭:“好的,財神哥哥,我都聽你的,晚上我會好好演戲的,但我有一個小小疑惑?!?/br> 游熠脫了燕尾服和馬甲扔在沙發(fā)上,扯了領(lǐng)結(jié)扔在那,正在向上挽著手臂的袖子:“你說?!?/br> 許清燭問:“財神哥哥,我要是真和你領(lǐng)證了,需要搬去和你住一起嗎?是今天就搬去和你住,還是領(lǐng)證后搬去和你???” 游熠動作頓了那么兩秒:“你覺得呢?” 許清燭歪頭倚著門框,右腳背無意識地磨著左邊小腿肚,仔細思索著說:“我覺得我好像是應(yīng)該今天就搬去和你住,因為我要幫你打消你家長輩們的懷疑。要把戲演好了,做全了,才不會讓你外公生氣。當然如果我搬去住的話,我們一定是分房睡,您別想占我便宜。但是我有點……對了哥哥,你是住公寓還是?” “四季景苑獨棟別墅?!?/br> 許清燭不好意思地說:“那個,我有點怕蟲子,怕各種各樣的爬行動物。” 當她說完“爬行動物”的時候,肩膀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感覺后背細細密密地發(fā)麻發(fā)冷,她是真的怕蟲子,不是有點,是非常。 “所以我提前問一下您,您別墅有定期除蟲嗎?上次驅(qū)蟲是什么時候?” 游熠:“……” 說實話,他別墅沒有定期驅(qū)蟲,他不怕那些東西,家里阿姨大概也只是在看見的時候動手除一下,沒找過專業(yè)人員除過。 他點頭,繼續(xù)解開襯衫的上邊兩??圩樱骸爸懒耍乙粫壕驼胰顺幌??!?/br> 許清燭長松了口氣,而后又問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今晚就搬去?。吭卺t(yī)院看完外公后,我就和你一起去你那住了?” 她這兩句問的,無意識地抬高了音量。 游熠已經(jīng)挽好兩手的衣袖,抽出根煙聞了一下,別在耳后,雙手插兜走到她面前,詢問:“請問,您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許清燭往后躲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你別兇我?!?/br> 游熠:“?” 他什么時候兇她了? 第4章 游熠退后兩步,挑眉看躲到門框后面的人。 難怪許清詞叮囑他讓他多遷就一些她的這位堂妹,他只是語氣稍有一點不耐煩而已,都沒有抬高音量,她就已經(jīng)認為她在兇他,大概在家里還是個需要家人哄著的。 游熠換了語氣,說她在和他去醫(yī)院看過外公后,他家里長輩們確實可能會懷疑,興許會安排人從醫(yī)院一直跟蹤他們,所以如果她可以的話,就今晚和他一起回他家,他會把地址發(fā)給她,她可以現(xiàn)在安排她助理把她日常用品送過去。 末了,游熠舌尖在口腔里轉(zhuǎn)了一圈,忍住快要不耐的情緒,俯身,耐心問她:“ok?” 許清燭慢慢點了頭,聲音柔軟,唇角上翹:“okey-dokey(好滴)?!?/br> 到底是年紀小,這句可愛的英文被她說得像日文,撒嬌一樣。 游熠看了一眼她的乖巧臉,沒再說什么,他的好脾氣已經(jīng)到極限了,拿下耳朵上別著的煙咬在嘴角,散漫地沖她揮手,轉(zhuǎn)身開門走了。 許清燭走到落地窗前游熠剛剛坐的椅子上看樓下,湖間攢尖六角亭,翼角下掛著數(shù)盞中式紅燈籠,燈籠上有字,大概是囍字,綿延假山下跌水瀑布流水潺潺,拱橋周圍彌漫仙氣霧森,她放空腦袋看著這片湖景,放任自己沉浸在這一片寧靜祥和之中。 許久,她長嘆一聲,終于還是拿起手機,面對現(xiàn)實。 踢掉拖鞋坐到沙發(fā)上,魚尾裙讓她沒辦法盤腿坐,便像美人魚一樣趴在沙發(fā)上,翹著腳,按亮手機。 她剛才將手機調(diào)了靜音和勿擾模式,現(xiàn)在點開手機看,從短信息到微信到未接來電,消息多得數(shù)不清。 主要都是來自她爸,她爸大概要被她氣死了。 許清燭不敢看她爸都給她發(fā)了什么信息,點開mama的微信聊天框,看到了mama給她發(fā)來的溫柔話語,問她婚禮上的人是不是她,問寶寶是不是自愿的,問寶寶現(xiàn)在在哪里,安撫寶寶不要怕。 許清燭認真輸入文字給mama發(fā)過去。 【mama,我喜歡他很久了?!?/br> mama沒有回復(fù)她。 許清燭支著下巴緊張等待。 這是她第一次和mama提到關(guān)于喜歡這件事,她青春期的時候,都沒有跟mama聊過這方面的事。 半晌,mama終于回復(fù)了:【好,mama知道了,mama回家?guī)湍愫桶职终f?!?/br> 許清燭:【……你不問我為什么喜歡他嗎?不會覺得我太沖動嗎?不訓(xùn)我嗎?】 mama發(fā)來的是文字:【喜歡這種事又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等你哪天回家跟mama睡,再跟mama詳聊。感情本來就是沖動的,就算沖動錯了,你選錯了人,大不了你沒兩天就離婚了唄,離婚再婚又不是什么大事,天也不會塌掉。就算天塌了,有mama幫寶寶扛,寶寶不用怕?!?/br> 許清燭淚眼朦朧,正要發(fā)些很愛mama的話過去,mama那邊發(fā)了個很長的語音過來,她眼一閃,敏銳警覺到可能是爸爸看了mama的手機,是爸爸給她發(fā)來的語音。 她謹慎沒聽語音,先長按語音轉(zhuǎn)換文字,果然看到了一行怒氣洶洶的字:“許輕竹你膽子真是越……” 她立即上掃退出微信,沒敢再看。 不多久,手機彈出來了一條信息,來自游熠。 【游太太,您好,我是游總的秘書謝薇,今天剛見過您。游總在忙,讓我給您發(fā)信息。游總家的地址是四季景苑叁號苑2-1,今天院門和入戶門的密碼是六個8,家政陳阿姨會在游總家里幫您助理整理用品,請您放心。游太太還有什么需求,請您隨時告訴我,我會盡心滿足您的需求,這是我的號碼。】 許清燭托著下巴反復(fù)看這條信息,無端想象出游熠見著熟人,將他手機隨意扔給謝秘書,讓謝秘書用他手機給她發(fā)信息的畫面,有種她不是很重要的客戶的感覺。 她怎么看這信息怎么別扭,主要別扭于游熠沒有親自給她發(fā)信息,但她又只是他好朋友的meimei,他其實已經(jīng)做得很周到了。 許清燭將謝秘書發(fā)來的手機號碼存進通訊錄,慢慢回道:【好的,謝謝謝秘書?!?/br> 之后她給蘇娥發(fā)了微信過去,讓娥姐幫她送一些用品到游熠家,和娥姐簡單說了些她的需求,娥姐回道會把一切都安排好。 最后,她點開婕妮發(fā)來的劇本,專注看起來。 ** 四個小時后,游熠回來,敲了門,無人應(yīng),等了一會兒,無人答,刷卡進來。 沙發(fā)上側(cè)蜷著個人,大概是睡冷了,扯了他的燕尾服外套蓋在身上,他馬甲和領(lǐng)結(jié)跟外套一起搭在她身上,蓋得很凌亂,她兩只腳露在外面,大拇趾扭纏在一起。 餐桌上放著的意面牛排和羅宋湯,意面和羅宋湯看著像是沒動過,牛排盤里的配菜蘆筍口蘑圣女果也都沒動,只有牛排剩下一半,大概是個挑食的。 游熠看她睡得熟,兩手合著壓在臉下,呼吸均勻,眼睫未動,他沒叫醒她,去臥室里間拿了條毛毯輕輕蓋到她身上。 游熠正提著毛毯向下要蓋住她腳時,她腳突然條件反射一蹬,蹬空了,睜開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許清燭眼里是緊張,游熠眼里是意外,兩人對視僅一秒,同時移開了目光。 許清燭看向自己身上的毛毯,明白了,放下緊張,啞啞呢喃:“謝謝?!?/br> “客氣了,”游熠松了毛毯,手插兜,直起腰,“怎么沒去里面睡?” 許清燭餳著眼坐起來,身上的衣服和毛毯都向下滑去,她像只美人魚一樣側(cè)撐著沙發(fā),反應(yīng)還有點慢,還有點冷,向上提著毛毯搭在肩膀上,目光呆呆的,停了好幾秒,才答:“本來沒想睡,但看劇本看睡著了?!?/br> 說著,她吸了吸鼻子,聞到了好濃的酒味,抬眼看向游熠,他襯衫領(lǐng)口敞得很大,喉結(jié)脖子鎖骨那兒的一大片肌膚都有些泛紅。 他頭發(fā)也比之前亂了一些,之前是很有紋理的三七側(cè)背頭,現(xiàn)在有些劉海落到前面來,有兩縷搭在他濃眉那里,龍須劉海一樣,看著像從精致紳士的新郎變成了在酒吧喝酒的慵懶渣男。 估計是他在和爸媽長輩解釋了以后,婚宴沒有撤,他留下和參加婚禮的貴賓們喝了些酒,而且大概是喝了不少,他眼神都變得有些迷離了。 游熠向后坐到茶幾上,伸著長腿晃了晃,覺得熱,右手扯了扯襯衫領(lǐng)口,問:“給你爸媽打過電話了嗎?” 他在婚宴上沒見到她家人,他問了許清詞,許清詞說許清燭的爸媽走得很早。 許清燭點頭,因為剛醒,聲音很軟很乖:“打過電話了,哥哥不用擔心,他們知道我是自愿的?!?/br> 游熠:“……” 有那么一秒鐘,他有種拐走了別人家小孩的錯覺。 她妝其實偏濃,唇色很紅,又穿一身顯身材的紅裙,讓他在視覺上感覺她成熟,但她此時聲音很輕很軟,又像個小孩。 游熠揚手,低磁的嗓音染著酒氣,散漫的語調(diào)輕輕揚揚的:“去洗漱,帶你去醫(yī)院?!?/br> 許清燭確實有點想去一下洗手間,但游熠在這兒,她不好意思讓他聽到她的那個水聲,就沒進去。 她還有點冷,但沒說什么,走下沙發(fā),到入戶門廊前照全身鏡。 她妝容沒有花掉,看腕表,時間才過去三四個小時,眼妝也都很好,裙子的布料也都是有垂感不易褶皺的,弄了一下頭發(fā),依然完美。 許清燭穿上高跟鞋,對鏡整理好表情,微笑,眸眼里笑出光來,走到游熠面前,笑意盈盈地問他:“財神哥哥,怎么樣,我像我姐嗎?” 游熠正低頭點煙,還沒點著,松了打火機,叼著煙,抬頭看她。 許清燭又在模仿她姐許清詞的神態(tài),模仿得很像,挑著眉眼,明艷張揚囂張。 她姐其實在骨子里有份傲慢,上千萬的東西,只要是她姐看中的,就一定得拍到手,許清燭連她姐眼里的那一份傲慢都演出來了。 小姑娘的性格里應(yīng)該沒有那么多的傲慢,自小在娛樂圈拍戲,又得到那么多大導(dǎo)演的賞識,她性格里應(yīng)該是謙遜更多,不過也或許是她將傲慢藏得深。 總之她確實有些本事,剛剛睡醒時發(fā)呆茫然的樣子還像個小孩,轉(zhuǎn)身的工夫,就演出了她姐的神態(tài)表情。 但她似乎是誤會了。 游熠從嘴角拿下煙:“不用像她,做你自己就行?!?/br> 許清燭詫異:“那能行嗎?你外公應(yīng)該更喜歡我姐吧?” “他只是喜歡我喜歡的人,我喜歡誰,他就喜歡誰。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