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火箭的小女孩[星際] 第238節(jié)
“他承認了盜竊機密數據,但別的什么都沒說,暫時羈押了?!?/br> 楚辭看得出來,秦教授雖然神情如常,但是臉色并不好,竟然透著些心灰意冷的蒼白。 “雖然芯片已經找到了,但研究所的安保還要加強,”秦教授道,“因為調查局懷疑他還有同伙。” 落雨走過來站在他身旁,低聲道:“老師……” “沒關系,”秦教授擺了擺手,“回去休息吧,我過一會也回去了。” 落雨踟躕半響,還是離開了。 “你也走吧?!鼻亟淌趯Τo道。 “哦?!?/br> 楚辭抱著書包走出了實驗室。 他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半響,秦教授對著整齊的試驗臺長長嘆了一聲。 “教授,您吃飯團嗎?” 秦教授驚訝的回頭,見楚辭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回來了,一手提著書包,一手舉著個圓乎乎的飯團。 “你怎么又回來了?”他問。 楚辭無辜道:“我想起有東西沒拿?!?/br> “我不吃,”秦教授道,“快回去吧。” “要不我們去宵夜吧?!背o建議道,“沈晝在學校對面的夜市?!?/br> …… “還以為你們不來了?!鄙驎冃Σ[瞇道。 秦教授無奈:“這小家伙非要把我拽過來……” “您中午就去調查局了,肯定沒吃飯,”楚辭將飯團放在桌子上,“點了什么?。俊?/br> “點了幾道比較清淡的菜。” 沈晝將懸浮在桌面上的菜單按出來,秦教授卻擺了擺手:“可以了,人老了也吃不動什么,清淡點好?!?/br> 送餐機器人很快送來了第一道菜,沈晝拆開兩份餐具先后放在秦教授和楚辭跟前,問道:“芯片拿回來了嗎?” “拿回來了,”秦教授拿起筷子,“這東西放在研究所都能丟,放在調查局?明天全聯邦都知道我的機動系統數據了?!?/br> 沈晝忍不住笑道:“有道理。” “他承認了,但別的什么都不說,”秦教授淡淡道,“下午請了律師?!?/br> “我下午問的時候……” 沈晝慢慢的皺起了眉,在對趙潛蘭的背景和社會關系進行挖掘之后,他確實找不到這位堪稱優(yōu)秀的年輕科學家的作案動機。而下午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趙潛蘭所表露出的神情…… 瘋子般的冷靜而狂熱,不像是犯罪被捕,倒像是光榮就義。 “他會有同伙嗎?”楚辭問。 沈晝道:“不好說。但現在人在調查局,我就算想查也做不了什么?!?/br> “調查局……”秦教授沉沉的冷笑了一聲。 “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他看向沈晝,目光稍微溫和了些。 沈晝笑道:“我以前是個老師。” “以前?”秦教授反問,“那現在呢?” 楚辭聲調平平的道:“現在無業(yè)游民?!?/br> 沈晝:“……” 秦教授跟著笑了笑,顯然并沒有信。 沈晝緩緩道:“我總覺得這件案子還沒有完?!?/br> “教授,”他問道,“趙潛蘭是您的學生,在您看來,他有什么動機去盜取數據呢?” “是啊……”秦教授喃喃道,“他畢竟,是我的學生。” 第224章 情書 但是連秦教授都想不通,趙潛蘭到底為什么要冒著大不韙去盜取實驗數據。 深夜的小餐館從人來人往到門庭冷落,最后只剩下寥寥兩三桌。楚辭一行人走出餐館的時候已經過了凌晨,夜風疏疏,透著幾分曠蕩的冷。 已經深秋了。 “快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課。”秦教授對楚辭道。 “嗯?!?/br> 三人在野柚園的區(qū)位擺渡車站分開,秦教授的背影逐漸被夜色淹沒,楚辭才道:“雖然案子破了,但我感覺,教授的情緒反而更低落了。” “趙潛蘭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學生啊,”沈晝感嘆道,“從碩士到博士,從研究助理到獨立項目負責人,結果最后卻親手將他送進監(jiān)獄。” “這種人不值得同情,”楚辭道,“他盜取數據的時候肯定也沒有同情過為了這組日夜cao勞的老師和同事?!?/br> 沈晝笑了笑,道:“我當然不同情他,我只是個局外人,我只想知道真相?!?/br> “比如,他盜取數據,到底想做什么?” 楚辭走進家門,道:“你覺得這件案子和丟失的模擬倉,會有聯系嗎?” “目前看起來沒有?!鄙驎兇蛄藗€呵欠,“不過我讓簡純找了特昂,要他整理之前的所有供貨渠道和運輸通道,現在我就在聯邦,說不定會有新發(fā)現?!?/br> “對了,接下來落雨肯定會被傳喚,你明天把這個給她。” 沈晝丟過來一枚晶體芯片。 “這是什么?”楚辭問。 “他未婚夫某些言論的記錄?!鄙驎兠嗣掳?,“雖然破壞別人的感情不好,但是欺騙更不好。” “我就知道你會管,”楚辭毫不意外,嗤笑道,“沈主任盡職盡責?!?/br> 沈晝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只是聳了聳肩。 “你說這個世界上的事為什么都這么奇怪?”他靠著沙發(fā)靠背,頭向后仰去枕在上邊,一只手搭在眼睛上,“父母健在要天天吵架,害得女兒差點釀成大錯;我這種孤身一人的,卻要用一輩子懷念親人,好奇怪啊?!?/br> 楚辭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你內涵誰呢。” 沈晝沒有躲,忍著疼齜牙咧嘴道:“你不是之前提到過你父親嗎?” 楚辭道:“我漏掉了一個前提,‘在他活著的時候’?!?/br> “哦……”沈晝放下擋住眼睛的手,想說聲“抱歉”,但是又覺得似乎沒有必要。 楚辭將芯片放在了書包里,忍不住問:“你覺得……這次落老師還會向她的父母妥協嗎?” “我希望她不會?!鄙驎兊?。 他忽然彎起嘴角,開玩笑似的道:“我昨天向秦教授詢問落雨的日常時,他提起,四年前穆赫蘭師長在研究所待過一段時間,那時候落雨喜歡他?!?/br> “怪不得西澤爾和秦教授很熟。”楚辭道,“可是既然她喜歡西澤爾,為什么還會和別人訂婚?” “因為……”沈晝輕聲道,“人都是會變的,而這種改變,往往都很無奈?!?/br> == 次日一大早,沈晝還沒睡醒,今天第一節(jié) 課因為老師出差挪到了下午,于是楚辭背著書包先去了研究所。 實驗室里只有落雨在,她聽見聲音回頭,驚訝道:“林,你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楚辭將書包放在實驗臺旁邊,開門見山的道:“我來給您送東西。” 他掏出芯片遞過去。 落雨疑惑道:“這是什么?” 楚辭將沈晝推斷的案情經過簡單復述,落雨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消失,直至最后,余下一片慘白。 “過不久調查局應該會傳喚您過去,提前告知,只是想您做一點心理準備。這張芯片里是當時和孫先生面談時的記錄,也好讓您了解事情的真實經過?!?/br> 最后這句話是沈晝讓楚辭說的,他毫不掩飾自己喜惡,指向性非常明確。 “我知道了……”落雨低聲道。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實驗室,楚辭做完幾個日常數據的實驗也沒有見她回來,倒是等來了秦教授。 “怎么沒去上課?” “老師不在,第一節(jié) 課挪到明天了?!?/br> “落雨呢?” 楚辭猶豫了一下,道:“沈晝讓我拿調查的記錄給她?!?/br> 秦教授沒有應答,半響,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 早上第二節(jié) 是公共課,楚辭去得早,因此按照陳柚的吩咐占了教室最后排的位置。但是半天不見陳柚來,不停地有學生過來問:“同學,我能坐在你旁邊嗎?” 開始楚辭還會解釋說有人了,到最后,就冷漠拒絕:“不能。” 直到教室的座位幾乎滿員,老師都走上了講臺,陳柚才和奧蘭多鬼鬼祟祟的從后門溜進來,貓著腰張望了半天,擠在了楚辭旁邊的座位上。 奧蘭多的屁股剛挨在椅子上,上課鈴就響了,堪稱踩點王者。 “早上不是沒課嗎?”楚辭低聲問,“來這么晚?!?/br> “去模擬訓練室了?!眾W蘭多嘴唇幾乎不動的道。 講臺上,老師打開教案開始講課,此節(jié)課名為“歷史與哲學”,而授課老師年事已長,講起課來卻和西澤爾差不多,語調毫無起伏,語速還很慢。 楚辭聽得昏昏欲睡,一抬頭發(fā)現大家和他都差不多,沉默了一下,從書包里掏出從實驗室?guī)С鰜淼臉影?,劃拉著上面的數據,開始寫動力學課的論文。 大教室是聯排桌椅,他只能將書包掛在靠背上,一邊打盹一邊無聊的陳柚抓著他的書包帶繞手指玩,忽然小聲道:“夾層里好像有東西?” 楚辭聞言回頭,將書包夾層翻過來,掉出一個雪白的信封。 信封正面的收件人端端正正的寫著他的名字,楚辭打開,抽出信紙看完上面的內容,然后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