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火箭的小女孩[星際] 第59節(jié)
“他在調(diào)查林?!?/br> 楚辭一瞬間就清醒了。 他“噌”的坐起來:“他調(diào)查我干嘛——不對,他懷疑科維斯是因為和我交易不成所以才被我殺了的?” “現(xiàn)在看來,”neo將光幕推到楚辭跟前,“確實是這樣。” “他能查到什么嗎?”楚辭問。 neo答:“在于你想讓他查到什么?!?/br> 于是楚辭又躺了回去,擺擺手很大佬的道:“我什么也不想讓他查到?!?/br> neo慢條斯理的“哦”了一聲,然后像是扔垃圾般將某個滿是數(shù)據(jù)流的頁面揮了出去,那個頁面在半空中,像是機械的藍蝴蝶般折疊破碎,最終湮滅無塵埃。楚辭好奇道:“你做了什么?” neo道:“我把科維斯的終端存儲毀掉了。” 楚辭:“……可是我記得你說過終端里有防護人工智能?!?/br> neo冷淡道:“殺了?!?/br> 楚辭耳朵里的埃德溫學著楚辭“嘖”了下,一個極其簡短的音節(jié),再沒有什么多余的話語,因為neo就在面前,它怕自己被發(fā)現(xiàn)。 “雖然概率很小,可如果以后我們還需要用到他終端里的信息怎么辦?” “備份了。” 楚辭下意識問:“存的下?” neo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在面對什么不可饒恕的侮辱,她忍無可忍道:“我有一個運行存儲很大的服務(wù)器。” 楚辭:“很大是多大?” neo冷漠臉:“裝得下整個霧海所有網(wǎng)絡(luò)用戶的歷史信息痕跡?!?/br> 楚辭:“……” 大戶人家。 他替只配擁有一個機甲核的埃德溫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結(jié)果到了晚上,南枝早早的將酒館打烊,燉了排骨湯端出來大家一起在吧臺邊的桌子上吃飯,沈晝姍姍來遲,疲憊的告訴楚辭和neo說,二星的航空系統(tǒng)形同虛設(shè),他得去港口找人才能坐到去碎葉星的星艦,然后neo面無表情地拿出終端一通cao作,抬頭冷漠的道:“好了,三天后晚上21點,一艘叫‘回鄉(xiāng)’的船?!?/br> 沈晝:“……” neo啜了一口湯,道:“還不如我自己走呢?!?/br> 沈晝:“…………” 他摸過一只碗湊到嘴唇邊,訕訕道:“我只是對二星不熟……” neo:“枯葉蟲都比你有腦子,您就是天工造物有不測風云拼湊出來的奇異物種,簡稱奇行種嗎?” 沈晝:“……………………” 一旁的左耶完全不敢說話,生怕說錯了一個字被neo大佬無差別攻擊。 南枝輕飄飄說了一句:“女孩子不要隨便罵人,不值當生氣。 吃過晚飯,楚辭本來趴在廚房門口看沈晝洗碗,看了幾分鐘覺得無聊,就回到了自己臥室里,neo依舊坐在終端光屏前不知道在干嘛,楚辭湊過去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上面的代碼和數(shù)據(jù)流他一個也看不懂,而neo的手指在cao縱鍵盤上幾乎打出了殘影,快的讓人心驚。 他本來是想休息一會然后在終端里找找之前存的資料看,剛剛閉上眼睛,散出去的精神力就開始像水波般回涌,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豁然睜開了眼睛。 就像是分流出去的水遇到了障礙,裹挾著一些陌生的聲音和感覺回流到他的腦海,夾雜著冰涼的夜色,陌生人類高度集中的精神情緒,和一些不可避免的氣流摩擦聲。 以及一陣沉穩(wěn)的心跳,像是擂動的鼓點,一聲,又一聲。 “有人闖進來!” 楚辭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在neo有點呆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神色中,推開臥室門直接走了出去。 neo糾結(jié)了半響,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楚辭走路幾乎沒有什么響動,他朝著沒有住人的那半邊走廊走去,低聲對neo道:“去叫沈老師?!?/br> 然后從墻角抄起南枝那把老式的骨架傘。 這傘大概是個復古物件,拿在手里沉甸甸的,neo去找沈晝,楚辭扛著傘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邊。 窗戶開著,半扇窗扉洞開,窗外夜色茫茫然。 楚辭目光平視著前方,眼底映出夜幕低垂、星河耿耿,手里卻一點也不含糊的,將老式的雨傘慢慢探出窗戶之外,使勁往下一捅! 他清楚的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咒罵,然后是重物落地的悶響。 楚辭冷笑著收回了雨傘:“哼,有本事走正門給我看看?” 正好沈晝被neo叫了出來,他快步流星的走過來,問:“出什么事了?” 楚辭指著窗戶:“有人想從這爬進來被我用雨傘捅下去了,我們下去看看是個什么品種的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擁去了后院,可是那扇窗戶對著的地面別說是人,連個飛蛾都沒有,幾個人還在那塊空地乃至門外的后巷都搜查了一番,卻依舊沒有找到什么痕跡。 于是回去的時候,左耶還沒有進門就大喇叭開始廣播:“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指不定沒有人,是你的幻——” 他從后門進了到小酒吧里,一眼看見的是吧臺,吧臺邊卻正坐著個消瘦的金發(fā)男人。 沈晝下意識的將楚辭和neo擋在了身后,低聲道:“不是打烊了么?” 而緊接著,左耶驚喜的叫出聲:“修斯!” 他手舞足蹈的蹦了過去,一路撞翻三把椅子,撲過去就給了金發(fā)男人一個熊抱。 金發(fā)男人竟然也沒有嫌棄,反而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很久不見,我的朋友?!?/br> 左耶松開了他的肩膀,得意洋洋的對沈晝道:“哥,這就是馮·修斯,不用找他了?!?/br> 這時候,南枝從吧臺后出來,打開了一樓的燈。 楚辭躲在沈晝背后看過去,馮·修斯坐在吧臺前的高凳上,臉頰消瘦而輪廓立體,金發(fā)在燈下熠熠生輝,藍眼睛像深邃的海,他確實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如果忽略他額頭上那個腫得老高的大包的話。 這一瞬間,楚辭忽然明白了自己那一傘戳在了什么地方,他默默往后退了幾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腦門兒。 第57章 在他的故事中 就好像馮·修斯看過來的目光會化作一截傘柄,“咚”一下杵在他腦門上似的。 馮·修斯果然看了過來,不過他首先看到的不是楚辭,而是擋在楚辭身前的沈晝:“他們是……” “害,”左耶聳了聳肩,“是我朋友,我們?nèi)橇瞬辉撊堑娜?,來二星逃難的?!?/br> 沈晝問了一聲“您好”,他等了半天不見楚辭和neo應(yīng)聲,回頭一看,楚辭捂著自己的額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而neo神情和他如出一轍的神游天外,意識不知所蹤。 沈晝無奈道:“要給別人問好?!?/br> 楚辭放下手,低頭道:“您好?!?/br> neo:“好?!?/br> 沈晝:“……” 他仿佛在教兩個自閉癥兒童,心累。 不修邊幅卻風度翩翩的青年、頹喪厭世卻容顏精致的少女、和一個戴了寬檐帽,低著頭看不清神情的小女孩,這樣的組合確實奇異,馮·修斯十分好奇的打量著三個人,忽然問道:“是誰的精神力?” 在場無人回應(yīng),半響,楚辭從沈晝身后探出頭:“你知道?” 馮·修斯“嘖”了一聲,指了指自己腦門上的包,道:“剛才就是你用一根棍子捅了我的額頭?” 左耶愣了一下,“噗嗤”笑出了聲:“所以剛剛是你在爬窗戶?” 楚辭將頭縮回去了半個,目光在屋子里亂竄:“我以為有小偷爬進來……” 左耶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我們剛才下去找你半天呢?!?/br> 馮·修斯笑著看了楚辭一眼:“小姑娘叫我有本事走正門,所以我走了正門?!?/br> 楚辭:“……” 南枝嫌棄的橫了他一眼:“你說你,回來就回來,不走大門非得爬窗戶,你就是活該!” 馮·修斯摸了摸額上的大包,低聲道:“我這不是,怕你不在這……” 聲音和氣勢明顯弱了幾分。 “我不在這我還能去哪?”南枝“咚”一聲將擦了一半的玻璃杯子磕在吧臺上,眼皮一掀,云淡風輕道,“我又不是你,滿宇宙都是你家。” 馮·修斯咧了咧嘴,本來就笑得十分小心翼翼且勉強,結(jié)果被南枝眼風一掃,立刻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筆直,雙腿嚴絲合縫的并排擺好,姿態(tài)上規(guī)正肅穆,語氣卻低聲下氣:“我錯了,不該什么都不告訴你?!?/br> 南枝不理會他,從身后的柜子里拿出玫瑰果漿和蘇打水,混在一個杯子里攪拌均勻,又加了塊檸檬,她端起杯子,馮·修斯就要伸手去接,南枝一轉(zhuǎn)身:“小林,喝完今天的飲料就上去睡覺,要聽話早睡,知道嗎?” 楚辭接過冰裂紋的玻璃杯,乖巧點頭:“知道了?!?/br> 與此同時他心想,這么看來的話,就算是他給馮·修斯的腦門敲一大包應(yīng)該也沒什么關(guān)系,畢竟處在食物鏈頂端的該是南枝姨姨才對。 neo幽幽道:“我也想喝?!?/br> 左耶搓手:“我也……” 南枝只是看了他們一下就又從新拿了三個玻璃杯,馮·修斯老沒意思的撇了撇嘴,看向認真喝飲料的楚辭:“你幾歲了?” 楚辭道:“十歲。” “你剛才正好在走廊里嗎?” 楚辭搖頭:“沒有,在臥室。” 馮·修斯緩慢的挑起了眉:“你有檢測過自己的精神力等級嗎?” “沒有?!?/br> neo忽然插了一句:“應(yīng)該在s之上?!?/br> 說完她就繼續(x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南枝手里的果漿杯,好像那里頭有什么自己畢生所追求的珍寶。馮·修斯頗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道:“要不要檢測一下?” 楚辭放下喝完的飲料杯,舔了一圈嘴唇上你留下的糖分,道:“都行。” 馮·修斯笑著搖了搖頭:“你這孩子,怎么一點也不好奇?真不像個孩子……” 楚辭本來想將杯子拿進廚房去洗,卻被南枝攔了下來,他從吧臺繞著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經(jīng)過馮·修斯身后,他明明坐在酒吧特有的高腳凳上,坐姿卻極其的端正,似乎是刻在身體里的肌rou記憶,脊背和大腿都下意識繃直,楚辭只在西澤爾身上見過這樣的坐姿。 而西澤爾,是個標準的聯(lián)邦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