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800節(jié)
蟲兒鼓起勇氣道:“助那些琥珀女脫困,其實是我?guī)煾傅囊馑?,離開幽角埠時,他特意叮囑過我?!?/br> “小師叔?”庾慶和牧傲鐵異口同聲,皆很驚訝。 蟲兒連連點頭,表示沒錯。 庾慶狐疑道:“他救那些琥珀女干什么?” 蟲兒搖頭:“不知道?!?/br> 牧傲鐵:“他讓你一個人去救那些琥珀女?” 蟲兒再搖頭,“其實是讓你們救,讓我轉(zhuǎn)告你們,擇機(jī)助那些琥珀女?dāng)[脫困境?!?/br> 庾慶開口便罵,“放屁,讓我們救為何不告訴我們,還用得著你來轉(zhuǎn)告?” 有了師父的實在話撐腰,蟲兒一點都不怵,“我也不知道師父為何要這樣做,他當(dāng)時跟我說,這是賞你們一個救人積德的機(jī)會,讓我告訴你們,若敢推辭,要么打斷你們的腿,要么讓你們脫光了在幽角埠的河里游泳,讓你們自己選?!?/br> “……”庾、牧二人皆啞住了,這口吻,還真別說,確實是小師叔那個味,把他們給鎮(zhèn)住了。 但庾慶還是懷疑,“既然是他讓你告訴我們的,那你為何早不說,非要等到我們拒絕了才說?” 這難不倒蟲兒,她搖頭道:“不知道,反正師父是這樣交代的,你們不拒絕就不提他,還有男扮女裝去琥珀村的事,也是師父交代我去做的?!?/br> 一問三不知,有問題就往師父身上推,只要有師父兜底,這個就很好應(yīng)付了。 庾、牧二人面面相覷,當(dāng)時就覺得蟲兒積極要男扮女裝去琥珀村很可疑,鬧了半天原來是小師叔在背后搞鬼。 兩人皆有恍然大悟感,絲毫沒懷疑是蟲兒在說謊,首先是蟲兒在他們的印象中不是胡編濫造那號人,何況是拿這么大的事說謊,其次是這種慌也說不過去,回頭跟小師叔一照面就得露餡。 牧傲鐵滿頭霧水狀,“老十五,你說小師叔這是在鬧什么?” 庾慶摳著嘴角小胡子,“鬼知道他在鬧什么,不過這次出發(fā)前我就覺得他不對勁,他對琥珀族高層的一些隱秘居然有所了解,而且還非要讓我們帶蟲兒來?!?/br> 說到這,越發(fā)感覺疑惑,下意識回頭看向了蟲兒,記得小師叔曾讓這邊對蟲兒隱瞞來琥珀海的事,說是到琥珀海之前不要讓蟲兒知曉,怎么又暗中交代了蟲兒在琥珀海的行事,這布置怎么感覺有些自相矛盾? 想到這,他又問蟲兒,“你師父還交代了你什么?” 蟲兒搖了搖頭,想說沒有了,不過話到嘴邊又改口了,“不遇事,師父不讓說?!?/br> 她給自己留了點回轉(zhuǎn)的余地,萬一又遇上了事怎么辦,萬一回頭又要搬出師父來應(yīng)付怎么辦,不能自斷后路。 “嘿!”庾慶一聽就來脾氣了,雙手袖子一拎,一副要揍她的樣子。 “算了,諒他也不敢拿他師父的名頭造謠。”牧傲鐵伸手拉了一把,示意庾慶作罷。 實在是小師叔那邊也不好招惹,想收拾他們的時候,想講理就講理,不想講理就不講理,打不贏人家,人家的輩分又在那,無恥起來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云間出來賺的那些錢被薅走那么一大筆,還能把庾慶在玲瓏觀練字的草稿偷拿出去賣錢的人,道德底線實在是有點低,這樣的長輩不評價也罷。 庾慶哼哼了兩聲,也只好就坡下驢,不過還是照蟲兒屁股踢了一腳,以彰顯自己才是玲瓏觀掌門,不會畏懼于任何人的威嚴(yán)。 蟲兒揉著屁股靠邊站,偷偷撅嘴,悄悄能奈我何的樣子。 既然有了交代,牧傲鐵也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估摸著小師叔那樣做肯定有原因,遂問庾慶,“那些琥珀女怎么救?” 庾慶:“還嫌事不夠多么,事情總得有個輕重緩急吧,既然那位小師叔沒要求什么,那不就是讓我們看著辦的意思,先搞手頭上的事,琥珀女的事見機(jī)會再說吧?!?/br> 牧傲鐵微微點頭,也看向了蟲兒,而蟲兒對此也沒什么強(qiáng)迫的意見,也不會為了族人不顧這里的死活。 蟲兒反倒積極表現(xiàn)道:“那我先去找那條通往宮城的海底密道?!?/br> 庾慶:“改天吧,今天有不少事,那個霍浪的事要處理,相?;沁呁砩弦灿屑s?!?/br> 蟲兒面露狐疑,試著問道:“公子,那個相?;ㄔ趺蠢舷胫s你,不會是看上了你吧?” “關(guān)你屁事,年紀(jì)輕輕老是惦記男女那點破事,看你那點出息?!扁讘c訓(xùn)斥之后又走到了地圖前,回到正題,“你能確定密道入口的位置嗎?” “這是琥珀族高層才知道的秘密,那些琥珀女也搞不清楚具體位置,她們也是聽臨終前的老人提過。”蟲兒借口找補(bǔ)后,也湊近地圖指了指,“按她們的說法,大概就在南邊這三座島礁的中間,需親臨現(xiàn)場慢慢尋找才行?!?/br> 庾慶遲疑道:“那就明天吧,明天找條船,借口出海玩。” 海邊碼頭,一艘靠岸的大船上,碧海船行的執(zhí)事右綾羅剛走出船艙,又迅速退了回去,貓在了一扇窗口邊向外窺探。 隨行一眾回頭看,發(fā)現(xiàn)這位執(zhí)事鬼鬼祟祟做賊似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人走了回去,低聲請教,“先生,您這是?” 右綾羅朝外努嘴,“碼頭上,那做搬運的胖子是怎么回事?” 胖子?那人當(dāng)即朝外探視,一眼就看到了來回忙碌的南竹,實在是那身材太明顯了,他回頭問道:“先生,有什么問題嗎?” 右綾羅:“去打探一下,問問那胖子怎么會來這里干活?!?/br> “好?!蹦侨水?dāng)即領(lǐng)命而去。 右綾羅又對外面看著的一群人揮手,示意他們該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人就這樣散了。 事情也簡單,打探消息的人不多時就回來了,“先生,那胖子自稱‘高士儀’,初玄境界的修士,一時囊中羞澀,才應(yīng)了船行的苦力,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右綾羅皺眉,稍作思索后,果斷道:“我不管他有沒有什么異常,這人不能用,立刻找個理由解雇掉,以后也不準(zhǔn)再雇用他?!?/br> 他才不管那么多,以前不知深淺跟胖子那幾人攪和過,把自己給坑慘了,后來才知道是惹怒了皇后燕衣,要不是船行念在自己勞苦功高又不知情,自己還不知是個什么下場。 前車之鑒,他哪里還敢招惹南竹師兄弟幾個,躲都來不及。 于是剛卸完一船貨的南竹被碼頭負(fù)責(zé)人叫到了一旁,直接解雇,當(dāng)面多給了一半的工錢。 拿著銀票的南竹看看其他照常干活的人,不解道:“為什么就解雇我?我可是玄級修為,比那些武級的好用吧?!?/br> 負(fù)責(zé)人:“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別人的身段,你覺得你自己像是在碼頭上干活的人嗎?看你這尊容在碼頭上晃來晃去,實在是礙眼,我忍到今天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尊駕還是另謀高就吧?!?/br> 什么?南竹驚呆了,竟是這原因,這不是羞辱人么,怒不可遏,當(dāng)場與之爭吵了起來,奈何也只能是吵兩句,碧海船行的勢力他還是知道一些的,他也惹不起,搞過頭了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最終也只能是惱怒又羞憤地甩袖離開了。 目送了他的消失,右綾羅才松了口氣走出船艙,不過思索一陣后又回了里面,于桌案旁提筆寫了密報,選擇了將發(fā)現(xiàn)南竹的情況上報。 琥珀海錢莊內(nèi),與本地錢莊掌柜相談甚歡的霍浪從里廳走了出來,手上提了個箱子。 錢莊掌柜親自將人送到了門口,目睹霍浪登車離去了才回頭,明顯是對大主顧的禮遇。 車內(nèi),紅姬問:“多少?” 霍浪將錢箱子扔給她,“那么多東西抵上,湊個三十還是沒問題的,外面有情況嗎?” 紅姬道:“確實有人在盯著我們,應(yīng)該就是周赦靈的同伙?!?/br> 霍浪朝錢箱子努了努嘴,“穩(wěn)當(dāng)點,抵貸的消息放出風(fēng)去。” “嗯。”紅姬應(yīng)下后,打開了箱子,露出了一堆銀票,她又親自清點了一遍。 知海閣內(nèi),相?;ㄗ诶畛柕姆块g內(nèi)面帶微笑,也可以說是強(qiáng)顏歡笑,看著李朝陽一件又一件衣服的置換。 屋內(nèi)換了套華麗衣裙的李朝陽又開門蹦了出來,轉(zhuǎn)著圈地詢問,“這件怎么樣?” 她在為了晚上和探花郎的聚會做準(zhǔn)備,精心打扮的意思很明顯。 相海花點頭,“好看好看,公主的底子擺在那,穿什么都好看?!?/br> 心里卻在苦笑,父親的意思不容變化,她都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對李朝陽開口了。 “探花郎能喜歡這么華麗的嗎?”李朝陽對著鏡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后,又拎著裙子跑回了屋內(nèi),再次置換。 敲門聲響起,稍候公主的隨行護(hù)衛(wèi)進(jìn)來通報,有人找相?;?。 相?;ㄆ鹕沓鋈チ?,外面是那位白凈的胖乎乎婦人。 兩人到了邊上,胖乎乎婦人低聲告知,“霍浪用靖遠(yuǎn)船行在這里的碼頭及一些產(chǎn)業(yè)在錢莊籌了三十個億,還貸限期是三個月。” 相?;ê吡寺暎翱磥砉皇切闹杏泄?。” 胖乎乎婦人道:“他自己也在對外放風(fēng)籌錢的事,不知道在搞什么鬼?!?/br> 相?;ǎ骸安还芩闶裁?,錢一到手,立刻讓五鼎山那邊把周赦靈送回宗門去,我倒要看看霍浪背后到底是什么名堂?!?/br> 第1001章 密報 現(xiàn)金到手的霍浪沒有拖拉什么,第一時間讓人從知海閣的賭場里把周赦靈給喊到了靖遠(yuǎn)船行。 錢也讓周赦靈當(dāng)面驗明點清了。 拿了錢的周赦靈立馬就要走人,卻被霍浪喊住了,“慢著?!?/br> 拎著錢箱子的周赦靈轉(zhuǎn)身問道:“怎么了,想反悔不成?” 霍浪:“這么大一筆錢,就這樣紅口白牙的拿走,你覺得合適嗎?” 周赦靈:“那你還想怎樣?” 霍浪:“寫個欠條吧,你若做不到守口如瓶,讓消息外xiele,這欠條就會找上你、找上你們五鼎山收債。周兄弟,不寫欠條的話,這錢你是拿不走的?!逼^示意了一下。 一旁的紅姬笑吟吟推出了筆墨紙硯,伸手請用。 周赦靈那大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了幾圈,最終還是在商擬后寫下了一張欠條,之后才提著錢箱子出了門。 霍浪拿著欠條對著墨跡吹了吹,“派人盯著,別讓他把錢帶進(jìn)了賭場,一旦是進(jìn)賭場,立刻把人攔下。這筆錢真要是被他給輸?shù)袅?,咱們連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紅姬愕然道:“這么一大筆錢,不至于這么瘋吧?” 霍浪:“你還沒看出來嗎?連宗門的一百顆廣靈丹都敢騙,賭鬼什么事情干不出來?記住了,以后類似的事情萬不可找賭鬼。” 想想也是,紅姬立刻快步離去,將吩咐傳達(dá)了下去。 出了靖遠(yuǎn)船行大門的周赦靈直接上了一輛車,密閉的車窗內(nèi)有一面無表情的漢子坐等。 車輛拉動后,周赦靈將錢箱交給了對方,并將事情出了意外,自己留下了欠條的事告知了對方。 那漢子也不知有沒有聽進(jìn)去,打開了箱子默默清點著銀票。 見狀,周赦靈暗暗嘆息無語,也不敢有什么意見,對方是知海閣的人,在靖遠(yuǎn)船行的人來賭場找自己過去之前,知海閣的人就過來賭場旁暗中提醒了他,說霍浪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錢,馬上會過來找他,先一步交代了該怎么做。 他已經(jīng)沒了任何選擇的余地,只能是照做,謀殺朝陽公主的事一出,連宗門那邊也沒得選擇。 驗明錢款無誤,那漢子俯身從桌椅下拿出了一個同款的錢箱子,交給了他。 周赦靈狐疑,不知幾個意思,打開錢箱子一看,頓無語,一堆白紙,大概也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默默合上了箱子,老老實實擱在了自己腿上抱著。 車到了連接副島的棧橋旁便停下了,周赦靈下了馬車,快步過了棧橋,到了副島那片長桿林立,無數(shù)緞帶飄舞的地方,人鉆入了其中便不見了蹤影。 兩名暗中跟來的人立刻沖入了其中尋找,后抬頭看向了空中的動靜,只見周赦靈已經(jīng)提著錢箱子搭乘著大鳥騰空而去,還有幾名五鼎山的人員陪同。 兩名跟蹤人員頓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只防著目標(biāo)進(jìn)賭場,沒想到會來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