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7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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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阿刀回道:“昨天又在湖底徹夜搜尋了好幾趟,還是沒發(fā)現(xiàn)任何名堂,潛入湖里搜尋的不止我們,搞不清是什么人,不知道在找什么?!?/br> 對鳳藏山來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真要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話,哪怕太晚了,鳳阿刀也會及時來報。 忽然,不遠處的次峰上,隱約傳來一陣訓(xùn)斥聲,兩人雙雙偏頭看去,那里正是鳳藏山女兒阿環(huán)居所的位置,如今雖人去屋空,暫也無人占據(jù)。 兩人相視一眼,鳳阿刀欠身道:“我去看看?!闭f罷迅速飛掠而去。 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不多時,便趕了回來回稟:“可能出了點誤會,阿環(huán)睡覺的被褥之物突然不見了,六嬸以為是阿秋偷走了,在那罵阿秋?!?/br> 鳳藏山狐疑,“阿秋品性不錯,不至于監(jiān)守自盜,何況是一些被褥,東西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不見的?” 鳳阿刀:“問了,六嬸和阿秋昨天看到還在的,早上過去打掃才發(fā)現(xiàn)不見了,應(yīng)該是昨晚丟的。” 鳳藏山不解,“偷什么不好,偷被褥,翠羽湖這邊有這樣的人嗎?讓六嬸不要吵鬧了,傳出去,還以為我這個頭人不作為,連族人基本生活都顧不上。” “是?!兵P阿刀領(lǐng)命而去。 吊腳樓屋檐下,一襲紅裳的赤蘭閣主憑欄眺望山中裊裊薄霧,心緒卻依然在昨晚的碰面情形中翻轉(zhuǎn),心中依然在忐忑,不知道那位信不信自己的話,身居高位者向來多疑。 更何況她在那位身邊侍奉過多年,很清楚那位的為人。 另就是,算算時間,赤蘭閣的人馬接到自己的消息后也應(yīng)該趕來了,人馬到了后該怎么布置呢? 她本意是招來足夠人手協(xié)助自己查找真正幕后黑手的,如今那位探花郎另搞了一套手段,自己人馬跑來反而別扭了。 這時,坡下一個年莫四五十歲的鳳族婦人提著一只食盒和一只水桶上來,正是鳳族派來伺候這邊貴客起居的,走到吊腳樓前昂頭對赤蘭閣主笑了笑,旋即噔噔上樓,徑直入了屋內(nèi)作為。 稍候,屋內(nèi)傳來婦人輕言細語的聲音,“閣主,烏洛族那邊的客人讓轉(zhuǎn)告您,您的人馬已被他半路攔下了,不要再等了,讓您安心繼續(xù)手頭上的事情,他也會從另一個方向介入。” 赤蘭閣主震驚回頭。 很快,屋里的婦人出來了,微笑著欠了欠身,拎著收拾好的東西就此下樓梯離去了。 目送的赤蘭閣主真的沒想到,鳳族之前安排來伺候自己的人,居然就是大圣昨晚所謂的這邊跟自己聯(lián)系的人,是臨時安排的嗎?臨時的可能性不大,不了解鳳族內(nèi)部人員情況的話,冒然對某人展開控用未必能控制住。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自己的行蹤早已在大圣的掌握中,意味著自己一到鳳族,決定暫住時,大圣就已經(jīng)對自己身邊的情況做了干預(yù)。 連大荒原鳳族這里也有千流山的耳目,哪怕是知道千流山明里暗里勢力龐大的她,一想到自己一到這荒山野嶺深處就被千流山監(jiān)視了,瞬間不寒而栗。 由不得她想太多,太陽出來后,藥屠就過來邀伴了,繼續(xù)飛去了翠羽湖那邊游湖。 庾慶免不了也要趕去,他還是老樣子,到了地頭先拜見地主,見過鳳藏山夫婦后便直接去了湖中。 目送的鳳藏山一聲冷哼,明里暗里探過話,庾慶擺明了就是不告訴他實話,這令他很不滿,甩手而去,也沒有再趕去湖邊拜會藥屠和赤蘭閣主,再一再二不再三,老是熱臉貼冷屁股也沒意思。 葉點點回頭看看離去的丈夫,又回頭看看湖邊隱約的人影,一臉擔憂,她真搞不懂庾慶到底要在這邊干什么。 別的事情她也許不知道,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能拉著藥屠和赤蘭閣主這等人物一起折騰的事怕是小不了。 石頭封堵的山洞,再次當值的南竹自己感覺不自在,遂從里間出來了,坐在了里間和外間的門口,保持距離監(jiān)視。 然讓他沒想到的是,似猶豫了好久的卜桑桑主動走到了他跟前,試著問道:“上次的藥,能不能給我再嘗一點?” “啊哈……”南竹啞口無言地看著她,滿眼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還嘗?” 言下之意是,那藥性你是知道的。 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誰知卜桑桑認真地點頭,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倒顯得他南竹有點小女人了。 南竹老臉一紅,忸怩道:“這不合適吧?” 邊上溜達來一人,是龍行云,直接冷嘲熱諷上了,“肥豬,不就一點藥么,至于這么小氣么,心眼這么小,白長這么胖了,回頭需要什么煉制材料盡管說,百倍的補償給你,怕我們拿不出來不成?” 南竹眼神怪怪的瞅著他,然后就突然出手了,又把龍行云給弄暈了過去。 身邊沒了耳目,南竹才又拿出了那個小罐罐,一打開便溢出了沁人心脾的芬芳,卜桑桑眼里閃過興奮,伸出手指就要勾上一抹,然南竹卻又緊急縮開了。 摸了個空的卜桑桑疑惑不解地看著他。 南竹正色道:“再給你嘗嘗可以,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咱們之間的丑事你可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師父藥屠?!?/br> 卜桑桑點頭,“我不說?!?/br> 聞聽保證,南竹這才又遞出了小罐罐,看向卜桑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眼睜睜看著卜桑桑又勾走了一指頭蜂蜜,之前給向真救命多吃一指頭都舍不得的他,這回倒是大方了。 卜桑桑這次沒急著吃,先是盯著指頭上的蜂蜜反復(fù)而仔細地打量了許久,反復(fù)嗅查后才用舌尖舔了一點細嘗,反復(fù)幾次后漸漸皺眉,似摸不到頭緒,最終全部納入了口中細細感悟。 全部下咽后,她才走回里面坐下了,閉目認真感受藥力…… 庾慶一行,游湖一游又是差不多大半個白天,半下午時分,翠羽湖最深的位置突然變了顏色,翻涌起了大片的混濁,冒著水花,大面積嘩嘩泉涌一般,快速污濁了碧波湖水,混濁的范圍直徑擴大到差不多兩里時,兩條人影突然破水而出。 藥屠和赤蘭閣主聯(lián)袂從水中飛出,兩人合抬了一只黑色的球狀物體,也不知是鐵的還是石頭的。 很快,庾慶也從水下冒頭了,三人稍作商議后,藥屠和赤蘭閣主抬著東西急速飛向了遠空,看去向不是鳳頭嶺那邊,明里暗里的旁觀者也不知二人要去哪。 水下的翻涌停止了,庾慶一爬上船,守著船的向真立問:“他們抬走了什么?” 庾慶白了他兩眼,“你非要跟著,我已經(jīng)算是忍了,再探我私密就過分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向真不語了。 庾慶敲著船板,待水下的牧傲鐵鉆出上船,才立刻驅(qū)船向岸。 彩云赤霞,爛漫無際。 阿落公急匆匆進了樹洞內(nèi),快步到了族長跟前稟報,“族長,藥屠和赤蘭閣主從湖里抬出了一個黑色大球,不知是什么東西?!?/br> 鳳金旗驟然睜眼,掀開猩紅獸皮站起,“走,去看看。” 阿落公忙道:“沒有抬回來,也沒放在翠羽湖,他們抬出東西后就直接飛走了,沒來這邊,探花郎他們倒是回來了。” “黑色大球……”頓步的鳳金旗沉吟自語,“翠羽湖里哪來的什么黑色大球,聞所未聞,還有人比我們更熟悉鳳族的山山水水不成?” 阿落公:“族長,不會是什么寶貝吧?不管怎么說,這地盤上的東西都是我們鳳族的,要不要追回來?” 鳳金旗慢慢走下臺階,“連什么東西都不知道,我們見了人家也說不出名堂,人家有的是借口應(yīng)付,怎么追?”搖了搖頭來回踱步思量,“探花郎回來了,其他人應(yīng)該不會無動于衷,各處都有什么反應(yīng)?” 阿落公:“暫時沒有什么反應(yīng),哦,對了,有幾處倒是傳來了消息,陸續(xù)發(fā)現(xiàn)了妖界‘走地獸’在我鳳族境內(nèi)山野中亂鉆的影子?!?/br> “走地獸?這是用來搜查……”自言自語的鳳金旗忽一怔,回頭問:“你早上是不是說過阿環(huán)的被褥不知被誰盜了?” 族中大大小小的情況,阿落公知情后都會在族長耳邊碎碎念一遍的,基本不會有任何隱瞞,他當時也就隨口一說,當時兩人都并未在意,此時他點了點頭后,忽然神情劇震,“族長,您是說……” 鳳金旗沉聲道:“立刻把人轉(zhuǎn)移,要快!” 阿落公已經(jīng)顧不上了敬禮,迅速一個閃身而去。 茫茫大山深處,夕陽普照,古木掩映的山腰坳間,一體態(tài)如狗又像是穿山甲的鱗甲怪獸,四肢利爪攀爬山地如履平地,手指長的柔軟紅鼻子不時在厚厚的枯葉和空氣中嗅探,也不知是嗅到了什么,爬行的速度越來越快。 忽然一條影子閃過,將怪獸給卷住了,是一條黑色大蛇,迅速將怪獸帶到了大樹下躲藏,吐著信子,昂首看著空中,只見幾只大鳥稍作盤旋,魚貫俯沖進了林中。 山坳間有一處洞口,洞內(nèi)不時有探頭的鳳族守衛(wèi)。 大鳥落地,為首跳下的人正是阿落公,里面的守衛(wèi)立刻出來照面,問答幾句后的阿落公警惕著觀察了一下四周,才迅速進了洞內(nèi),很快便帶出了一名鳳族女子,蒙著頭布,看不清是什么人。 一行沒做任何逗留,迅速登上飛騎騰空離去了,留守的守衛(wèi)也收拾了大包小包走了個一干二凈。 靜默了許久后,不見再有人,那條暗中躲藏的大蛇放開了怪獸,眼見怪獸沖下坡,跑進了洞內(nèi),它也迅速游了過去,身上妖氣浮動,直接化作了一個快步前行的蒙面男人。 闖入山洞內(nèi),發(fā)現(xiàn)了有人生活過的明顯痕跡,怪獸快速嗅探過現(xiàn)場后,也蹲在了原地。 蒙面男檢查了一下遺留的生活痕跡,起身招呼上了怪獸迅速離去。 第895章 得饒人處且饒人 清淺池塘,黃昏蛙鳴,倒影人獨立。 塘邊樹下的白山依然是夔族打扮,靜立了一陣后,一條人影閃來,側(cè)躲在了樹后,正是千流山的三洞主天羽,他一身黑氅,倒是本色打扮。 天羽本就跟隨妖界大圣來了大荒原,這也是之前會出現(xiàn)在天族山被禁足的原因,此時打量了一下四周后,低聲稟報道:“大圣,鳳金旗那個被綁架的孫女阿環(huán),應(yīng)該是找到了,可惜我們晚了一步,又被人帶走了?!?/br> 面對靜靜樹影池塘的白山略偏頭,“找到就找到了,什么叫‘應(yīng)該’找到了?” 天羽解釋道:“我們的人剛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洞,便被鳳族大管家阿落搶先了,那個山洞里有守衛(wèi),還有一個不明身份的女子,穿著鳳族服飾,可惜離開時蒙了頭,不能親眼確定其身份。 那些人帶走那女子后,我們的人進山洞仔細勘察過,可以確定內(nèi)里有鳳金旗孫女的鮮活氣息,足以證明那個阿環(huán)之前就住在那,加之阿落親自將人轉(zhuǎn)移,基本可以肯定帶走的就是鳳金旗那個被綁的孫女?!?/br> 白山哦了聲,“也就是說,是那個阿落綁架了鳳金旗的孫女?” 天羽微搖頭,“應(yīng)該不是。我們的人觀察到,蒙了頭巾的女人被轉(zhuǎn)移走時,并無任何被強迫的跡象,也沒有任何吵鬧,完全是協(xié)同配合轉(zhuǎn)場的樣子。” 白山驟然瞇眼,“是鳳金旗自己綁架了自己孫女?” 天羽:“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綁架,鳳金旗只是暫時將自己孫女給隱藏了起來。” 為什么要將自己孫女藏起來?白山琢磨了一陣后,表達了贊許,“才展開動作,一天都不到,就找到了人,你動作倒是神速?!?/br> 天羽:“不是我們動作神速,是大圣高見,讓我們多線并進試著找找看,沒想到鳳金旗的孫女真藏身在鳳族境內(nèi)?!?/br> 白山也不跟他扯,直接以命令的語氣道:“既然已經(jīng)掌握了線索,那就繼續(xù)找!鳳金旗這個孫女的身上,很可能有我們需要關(guān)鍵的答案,務(wù)必找到,秘密劫走?!?/br> 天羽猶豫了一下,試著提醒道:“鳳金旗突然把人轉(zhuǎn)場,恐怕是察覺到了什么,不然不會這么巧,這里畢竟是鳳金旗的地盤,我們的一些動作恐未能瞞過他,鳳金旗怕是有了準備,想再找到他孫女怕有些麻煩。大圣,最關(guān)鍵的答案恐怕不僅僅是在鳳金旗孫女的身上,還有更簡單易下手的人,不如……” 白山瞥了他一眼,淡漠道:“簡單易下手的擺在了明處,跟一盞明燈似的,誰從跟前晃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盯著,沒那么容易獨吞。這個阿環(huán)本就失蹤了,沒有被人盯著,是最佳的下手目標,若能從她身上找到答案,那盞明燈吹滅了也挺好?!?/br> 這不是什么難懂的道理,無非就是想獨吞,自己有了答案就要斷了別人獲悉答案的途徑。 “明白了。”天羽點頭,旋即又試著提醒道:“大圣,赤蘭和藥屠好像從翠羽湖找到了什么寶貝,要不要找赤蘭要個交代?” 白山低頭看向了水中自己的倒影,徐徐道:“赤蘭那邊跑不掉的,鳳金旗孫女那條線你得要緊些?!?/br> “是,我這就去布置?!碧煊鸸Ь搭I(lǐng)命,見再無吩咐,迅速潛行而去。 海上日落,金光粼粼,浩渺無邊,一艘大船揚帆破浪于茫茫大海卻顯得特別渺小,實則光甲板上面就有三層船樓,一間間客房的窗戶或關(guān)或閉,有人趴在窗前,有人倚在窗邊,男男女女的,也只能是無聊看海。 有人在屋內(nèi)盤膝打坐,也有人在船上來回走動,雍澤雪站在船頭迎風,燦燦金光渲染。 這條大船本就是歸劍山莊雇的,船上除了一些雜役,載著的基本都是歸劍山莊的要員。首屆大荒祀的熱鬧,對這樣有條件的宗門或家族來說,跑去看熱鬧很正常。 就是人太多,一個部族的名額是不夠的,分開去了好些個部族,歸劍山莊這點人脈關(guān)系還是有的。 歸途時,人員又集中在了一塊,讓大家沒想到的是,莊主禪知一突然說好久沒乘船了,要走海路回去。 這未免也太浪費時間了,然大家能怎么辦?只能是莊主說的算,離開大荒原后全員登上了這條大船,尤其是禪知一的子女和家眷幾乎都在。 浪濤聲中,禪少蕓走了出來東張西望,看到了船頭的母親,走了過去,很無聊的斜坐在了船頭。 其母雍澤雪立刻將她拉了起來,“死丫頭,讓人看到又要說了,沒聽船老大講么,女人不能坐船頭,否則不吉利。” “荒謬?!倍U少蕓不滿的撇了撇嘴,又扭頭看了看頂層打頭的首房,也是最尊貴的一間房,“爺爺不是說許久沒走海路么,說什么想感受一下,怎么上了船又門窗緊閉不出了,跑到這晃晃悠悠的船上打坐修煉,實在是……” “你閉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