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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696節(jié)

    池碧瑤搞的要嫁人似的,不知從哪扯了塊布,蒙在了腦袋上像蓋頭,遮擋太陽。

    修為高不怕太陽曬是一回事,被太陽曬黑了又是另一回事,女人嘛。

    在場的男人對太陽是無所謂的,怕下雨倒是真的。

    有些時候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當(dāng)天下午就開始烏云滾滾了,明顯要下雨了,不過顯然有高人在天上舞動風(fēng)云,強行施法驅(qū)散了雨云,保證了大荒祀的順利進行,看的庾慶等人暗暗咋舌。

    到了晚上就沒人管了,下起了雨,風(fēng)雨共舞,時大時小,平頂禁足的一伙施法抵御,不讓雨水沾身。結(jié)果雨下了一夜,別看雨水沒什么威力,那番持續(xù)綿密之下,把修為略低的一伙人的法力耗的夠嗆。

    庾慶等人不時看看從頭到尾不做任何防御,一直閉目任由雨淋的向真,后來也感覺施法硬撐沒必要,鬼知道這雨還要下到什么時候,一個個也就放棄了防御,成了落湯雞,前面白耗一場。

    南竹伸著舌頭舔雨水,這里不給吃喝的,他自我滿足,也是玩著解悶。

    舔著舔著,他忽然睜開了雙眼,東張西望,把雨舔停了?

    一群落湯雞傻了眼,又施法弄干自己身上。

    天羽、禪知一和池碧瑤那些高手無所謂,這點雨對他們幾乎沒任何影響,影響最大的是那些刑訊后受過傷的人。

    天族人員重新過來給他們劃腳下被雨沖沒的格子。

    就這樣風(fēng)吹日曬,偶爾淋雨,沒吃沒喝的熬到了大荒祀結(jié)束,十天下來,那滋味,哪怕是修士也不好受,主要是腳下被釘住了。

    當(dāng)天族人員傍晚時分過來宣告,你們可以走了,南竹還來不及歡呼,池碧瑤已是第一個罵罵咧咧快步走人,裙邊急。

    搞了塊布當(dāng)蓋頭也沒用,她還是曬黑了些,從庾慶等人身邊經(jīng)過時,眼里帶了些幽怨。

    一伙人是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多呆了,趕緊走人。

    天羽是第一個飛走的,禪知一其次,庾慶等人沒能跑掉,被時甲和蘇半許第一時間給堵上了。

    蘇半許第一個表示了憤慨,“都是那個褚平昆害的,老弟,你放心,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答應(yīng)了你的事絕對做到。”

    時甲亦微微頷首,“大荒祀的規(guī)矩我們是沒辦法,如今大荒祀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離了這里必然要好好算算這筆賬?!?/br>
    幾個意思?庾慶兩眼忽閃著打量二人,這是賴上了?

    他呵呵一笑,“這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先回去收拾行李再說?!?/br>
    一伙人紛紛下山。

    下山的池碧瑤遇到了自己的總管老嬤嬤,被其帶到了自己閨蜜面前,還是她之前來過的那座石窟洞府前。

    “你還沒走?”池碧瑤多少有些訝異,難道大荒祀真有那么好看,竟能留自己閨蜜十天。

    洛云娉平靜道:“在等你。”

    “等我?”池碧瑤疑惑,“有什么事?”

    洛云娉輕抬衣袖,示意著一起走到了山緣邊,避開了旁人,一起遠眺夕陽。

    晚天長,秋水蒼,山腰落日,雁背斜陽。

    靜默了好一陣后,洛云娉才徐徐道:“你這次不該卷入的?!?/br>
    又說這個,池碧瑤苦笑道:“都已經(jīng)這樣了,也沒什么好后悔的,我后悔在白忙了一場,沒能幫鐘丫頭把事給解決了?!?/br>
    洛云娉徐徐道:“昆寶行和桃花居競爭鳳族山貨的事還得繼續(xù)下去?!?/br>
    池碧瑤:“那個無所謂了,我又不好真對探花郎下狠手,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洛云娉語氣淡漠了些強調(diào),“褚平昆還得繼續(xù)跟阿士衡糾纏下去,我不說停,就不能贏,也不能輸,你既然已經(jīng)介入了這事,干預(yù)下去也是名正言順的?!?/br>
    池碧瑤聽出了別的味道,“洛洛,你想干什么?”

    洛云娉瞥了她一眼,懾人目光又倏地甩開,“你不想知道禪知一和蘇半許為何會幫阿士衡殺褚平昆嗎?沒問題最好。你不是想成全鐘丫頭的好事嗎?”

    暗中保護阿士衡?池碧瑤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

    第877章 散伙飯

    夜幕即將披蓋大地,曠野上又燃起了一堆堆篝火。

    大荒祀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有的部族已經(jīng)在拆卸帳篷,連夜都不打算在這過,有的是覺得留下也沒意思,有的是沒臉留下,競奪中失敗的部族。

    散場的氣息飄蕩在曠野上。

    散發(fā)藥香的積廬山營地內(nèi)平靜,該干什么干什么,沒有立刻走人的意思,準備等天亮再走,他們本就是來湊數(shù)的,這次也沒人來挑戰(zhàn)他們,他們也沒有挑戰(zhàn)別人。

    卜桑桑站在駐地外眺望天族山方向。

    陪同在旁的龍行云自然知道她在惦記什么,本以為天族山這次出手足以把狗探花給搞死的,他龍少閣主也頗為得意,覺得這里面多少有自己的功勞,那狗探花總算是要被自己搞死了。

    他還曾遙拜天族山那邊的庾慶,自鳴得意曰,先贏不叫贏,笑到最后才叫贏。

    誰知并未高興太久,就隱約有消息說,狗探花只是被禁足了,只是暫時關(guān)押,說什么大荒祀結(jié)束后就會放了。他不禁想問,什么情況,那位大族長也太仁慈了吧,連這都不殺?

    消息也不知真假,積廬山這邊的消息渠道也確實不怎么樣,天族山上的事也不是什么人都好打聽的,一些知情者也不會輕易泄露山上消息。

    如此一來,就把誓言要留庾慶性命在大荒原的卜桑桑給吊住了,她是要出手還是不出手呢?

    靜候許久,不時打量卜桑桑側(cè)顏的龍行云寬慰道:“銀叔辦事你放心,他親自去打探消息,肯定不會有誤的?!闭f著目光一晃,“來了?!?/br>
    遠處一道人影快速飛掠而來,最終閃落在了二人跟前,正是銀山河。

    龍行云急切詢問,“銀叔,狗探花那邊什么情況?”

    銀山河略頷首,“消息沒有錯,如今確實已經(jīng)釋放了,我剛才親眼看到他下山了,往鳳族駐地那邊去了。”

    他話剛落,卜桑桑立刻扭頭,快步進了駐地內(nèi)。

    龍行云也轉(zhuǎn)身跟去,銀山河探手,一把拍在了他肩頭,將其強行掰扯了回來,提醒道:“大荒祀結(jié)束了,我們該走了?!?/br>
    龍行云一臉的不愿意,“銀叔,狗探花還沒死,我怎么走?”

    銀山河皺眉,摸出了煙桿,點燃了煙鍋抽了口,“我再說一次,你跟他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這是你親口承諾人家的,你若是擺明了說話不算話,事情非要過不去的話,下次他非得咬住你往死里搞不可?!?/br>
    龍行云呵呵不屑,“銀叔,你就別自己嚇唬自己了,他以為他是誰,想搞我就能搞我不成?”

    銀山河一口煙噴他臉上,“你以為我在長他志氣嗎?事情都擺在眼前了,你看不見?他公然放出話來要弄死那個褚平昆,就真的下死手把人往死里搞。褚平昆什么背景?那是萬花堡,萬花堡的背后是司南府,不比咱們赤蘭閣遜色多少,人家一點都不手軟,直接在那位大族長的眼皮子底下動手了,你還以為他不敢動你嗎?”

    龍行云嘴角略抽搐,嘴硬道:“他自己是不敢動褚平昆的,借了別人的手而已,狗仗人勢罷了。”

    銀山河:“狗仗人勢?他要沒這勢也倒罷了,幫他出手的是什么人,連歸劍山莊和錢莊都卷進來了,這兩伙是能被人輕易利用的嗎?被抓上了天族山,都認為大族長肯定是要殺雞儆猴的,都認為他死定了,可他照樣活蹦亂跳的下山了。

    按理說,那位探花郎當(dāng)初就該死在海市大牢里,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混下來,那就不是巧合了,若不是真有本事,那就是背后藏了什么名堂,你非要拿自己去試這深淺實在是沒必要,出了事我沒辦法向閣主交代。”

    龍行云愣愣回味了一下這番話,眼里也閃過了一抹心虛意味,但依然不知回頭,“銀叔,我又不出手,能出什么事?”

    銀山河:“你之前也是這樣說的,還不是一樣被天族找上了?!?/br>
    龍行云兩手一攤,“問個話而已,好好的,確實沒什么事啊!”

    嘴硬?銀山河挑眉,吧嗒著煙,“你是要逼我用強嗎?”

    龍行云臉一苦,知道這位真能做得出來,當(dāng)即換了說法,“銀叔,我不干什么,我是要盯著二姐啊,你知道的,我娘也是非常認可她這個兒媳婦的,她要是出了事,怎么辦?咱們留下,不說做什么,起碼能盯著她一點,關(guān)鍵時刻起碼可以提醒一下。”

    “……”銀山河竟被他說的無言以對。

    營地內(nèi),卜桑桑的帳篷里出來了幾個人,快步離開了駐地,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其中一人在外面繞了一圈后,又悄悄從另一個方向回到了駐地的主帳內(nèi)。

    里面擺著各種瓶瓶罐罐,和各種草藥,藥屠正在藥爐前熬煮著一鍋糊糊,不時往里添補一些什么藥物。

    溜進來的人從懷里摸出一小塊紙包奉上,“桑桑姑娘給了我們六人各一包藥引子,目標是那個被天族釋放的探花郎?!?/br>
    藥屠手上活沒停,只是偏頭送上鼻子嗅了嗅紙包的氣味,便回頭“嗯”了聲。

    見他沒阻止自己,來人迅速告退離去,繼續(xù)執(zhí)行去了。

    熬藥的藥屠隨口喚了聲,“桑桑,喊過來?!?/br>
    角落里切藥的人立刻起身出去了,不一會兒便喊來了卜桑桑。

    “師父。”卜桑桑打了個招呼等吩咐。

    藥屠手上專注自己的事,嘴上徐徐道:“我說過的,那個秦訣不實在,跟你不是一路人,那個什么探花郎跟你其實無冤無仇,你非要殺他不可嗎?”

    卜桑桑:“就當(dāng)是了一樁心事?!?/br>
    藥屠:“他若跑了,你是不是還要追出大荒原去殺他?”

    卜桑桑默了默,最終還是點頭了,“是?!?/br>
    藥屠:“我就知道是這樣。丫頭,這次我不攔你,但只準這一次,若是失手了,就此作罷?!?/br>
    卜桑桑:“大荒祀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讓他死在天族境外,不會留下證據(jù)的?!?/br>
    藥屠略搖頭,“證據(jù)是給需要的人準備的,有些人有些時候不講證據(jù)也能給人定罪,外面那些復(fù)雜事我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師父我只知道一點,能讓大族長放過的人,你是沒資格去動的,適可而止吧?!?/br>
    卜桑桑:“師父,您說過的,咱們積廬山有仇必報,故能威懾四方?!?/br>
    藥屠:“那是前半句,用來嚇唬人的,后半句我不輕易外傳?!?/br>
    卜桑桑眸生訝異,“還有后半句?”

    藥屠平靜無奇道:“報不了就不報?!?/br>
    “……”卜桑桑無語久久。

    自由的風(fēng),需要用雙腳去感受。

    對站了十天格子的人來說,還是頭次發(fā)現(xiàn)走路是件愉快的事情,他們在曠野里放開了雙腳步行。

    隆隆聲如一座山一樣沖撞而來,是一只尖牙利嘴套著籠頭的兇猛巨獸,靠兩條健壯后腿奔跑,背上坐著一群人,有人拉著韁繩cao控方向,有人舉著火把,有人嗷嗷歌唱,還有人對著下面閃躲開的庾慶等人哈哈大笑。

    一只兩只三四只相繼隆隆沖了過去,帶著一陣腥風(fēng)消失在了夜幕中。

    不一會兒又見數(shù)只大鳥從朦朧朧的空中飛過。

    庾慶等人抵達鳳族駐地時,發(fā)現(xiàn)這里暫時還沒有要撤的跡象,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們這些客人回來。

    庾慶一眼就看到了營地內(nèi)挺著大肚子的葉點點,還有纏著繃帶受了點傷的鳳藏山,立刻帶著南竹和牧傲鐵過去打招呼,互問了下情況。

    獲悉鳳藏山代表鳳族接受了鬼族的挑戰(zhàn),并打敗了鬼族的挑戰(zhàn)人員,算是為鳳族立下了大功,庾慶等人自然是連連恭喜。鳳藏山的態(tài)度略顯生分,笑的也比較矜持,沒辦法,他也是接到了族長那邊的警告。

    整個大荒祀下來,鳳族過的還算是順利,除了鬼族也沒遇到其他相鄰部族的挑戰(zhàn),就打了一場,最大的變故反而是一群客人不省心,殘廢的殘廢,被抓的被抓。

    這里剛跟夫妻兩個打完招呼轉(zhuǎn)身,庾慶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此的人,從一座帳內(nèi)走出的池碧瑤,這女人也在?他愣了一下。

    池碧瑤也看到了他,對他不屑一顧的樣子,轉(zhuǎn)身去了鳳金旗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