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531節(jié)
庾慶手上則揪著秦傅君,劍還在秦傅君的脖子上架著。 倒不是要殺秦傅君,而是此時此刻的情況下,他們這種小人物,還是覺得手上有個人質(zhì)挾持會比較安全。 秦傅君本人已是瞬間淚如泉涌。 她看到了昆靈山兩名極具修行天賦的弟子吐血倒地,看到了長老師伯重傷被擒,眼睜睜看著發(fā)生的,自己卻無能為力,別說動,連聲音都無法發(fā)出,只能無聲哭泣。 百里心扯出了向蘭萱,目光四顧,如此復(fù)雜的情況下,都有些惴惴不安。 火墻缺口左右,還有在放火的昆靈山弟子,左右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回過神來后立刻拼命逃竄。 阿藍(lán)身形一閃,如輕煙飄散,追上去便殺。 她雖沒修煉過什么殺人技,但修為在這,那些昆靈山的初玄弟子如何能擋住她這個高玄修士的全力追殺,一力降十會,被她追上就是一個死。 她繞神樹快速兜圈出手,毫不留情的那種,有螻蟻也敢造反的那種心態(tài)。 也有恨意,這些人殺了她太多的同族了,說是數(shù)以億計都不為過。 這些外來的人,在花衣男子等人的眼中,本就是螻蟻一般的弱小,若非被人針對軟肋下了藥,在他們面前連蹦跶的資格都沒有,更不可能出現(xiàn)眼前火燒的狼藉。 高空上俯視的桓玉山自然也被下方的動靜給驚動了,驚疑之下,緊急俯沖而下,如流星沖向了地面。 呼!人影落地,沖擊波四散。 桓玉山看到了被擒的曲長老,也看到了倒斃的兩名上玄修士,心痛如絞,一個門派出一個上玄修士有多不容易,那可是一個大派未來延續(xù)的底氣??! 不過此時都不重要了,隨著圍繞神樹繞了一圈的阿藍(lán)唰一聲回到花衣男子的身邊,他的目光重點盯在了蜂王的身上,眼中浮現(xiàn)出了驚恐。 頃刻間滅了幾名上玄修士,將他這邊的人手給摧枯拉朽一般掃了,實力明擺著的,哪像是著了什么道。 神樹下,他下令點著的火還在熊熊燃燒,且越燒越大,試問他此時面對蜂王如何能不緊張。 他目光盯向了庾慶,抬手指了去,須發(fā)皆張,目露悲憤,嘶聲道:“狗探花,你竟敢陰老夫!” 能讓他這種修為和修養(yǎng)的人當(dāng)眾罵出“狗探花”這三字來,可見有多怨恨。 他覺得自己著了庾慶的道,覺得庾慶坑了他們,蜂王這邊其實壓根就沒著什么道,覺得庾慶在借刀殺人。 庾慶覺得自己好冤,張了張著嘴,欲言又止,本想問問對方是不是眼瞎,本想提醒對方看清楚了,他的人也被人挾持著,然到嘴的話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因為發(fā)現(xiàn)說清楚了也沒用,這次不管哪邊贏了,他估計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這回只能是自認(rèn)倒霉了,有那解釋的精力還不如盤算怎么脫險。 向蘭萱倒依然是沉著冷靜,冷冽目光時而冷冷打量這邊一伙,時而打量桓玉山那邊,大概看懂了眼前的這場誤會。 第668章 放手一搏 就連蜂王等人也從桓玉山的驚恐反應(yīng)中看出了點什么,花衣男子的目光微微一亮。 他上前一步,走到了阿青的身邊,一只手掌拍在了被擒的曲長老肩上,問桓玉山:“竟敢在仙宮燒殺縱火,你可知罪?” 口中又嗆出一口血的曲長老大口喘氣,終于從那一擊中慢慢緩了過來。 事已至此,桓玉山不知該如何回答,反問道:“大王欲如何處置?” 花衣男子:“本王待人一向?qū)捜荩幌糙s盡殺絕之事,你若知罪謝罪,本王可以給你們一條活路?!?/br> 能給活路?桓玉山驚疑不定,又問:“不知該如何謝罪才能讓大王開恩?” 花衣男子:“自斷雙臂,饒爾等不死?!?/br> 被挾持為人質(zhì)的秦傅君驟然瞪大了眼睛,她是看到了這邊內(nèi)幕的,知道蜂王目前只是個擺設(shè),沒想到這邊居然想裝模作樣憑三言兩語就讓大長老自廢武功,這如何能行? 她眼珠子亂轉(zhuǎn),急得不行,奈何不能動彈示警,連聲音也無法發(fā)出,只能是干著急。 都這樣了,還能給條活路?喘著氣的曲長老亦驚疑不定,目光用力左右亂瞟,想看出點什么端倪來。 庾慶等人自然是知道蜂王企圖的,卻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回頭落在了蜂王手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桓玉山慢慢抬起了雙手,看著自己的雙手,神色艱難,貌似在掂量要不要自廢雙臂,起先還有些猶豫,后來神情漸漸堅決,抬頭問:“只要我自斷雙臂,大王便給我等所有人活路嗎?” 若真是這樣的話,對他來說,目前的處境下,自斷雙臂不失為最佳選擇,至少還有人能活著,有人就還有機會,總比全部死光了好。 花衣男子冷哼道:“再啰嗦,休怪本王反悔?!?/br> “好!”桓玉山一聲喝,面露悲壯,白須微微顫,雙手慢慢抬高,就要當(dāng)眾自斷雙臂謝罪。 秦傅君目光急閃,真可謂是心急如焚。 曲長老悲喊一聲,“桓師兄!” 花衣男子則挑了一邊眉頭注視著,期待著。 眼看桓玉山權(quán)衡利弊后就要謝罪時,他掃過眾人的目光忽在向蘭萱抬起的手掌上頓了頓。 向蘭萱手掌上寫著一個粗陋的“詐”字,她剛才順手從一旁大樹根上摸了支掉落的花朵,捏碎出汁液在掌中暗暗比劃出來的。 有心人下意識順著桓玉山的目光看去,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只見向蘭萱抬手撥了下亂發(fā)到耳背而已。 而桓玉山則漸漸收斂了悲壯情緒,微微低頭沉默著,良久后才慢慢抬頭,這次他看到了秦傅君急急搖擺的眼色,也看到了被抓的南竹和牧傲鐵,目光又慢慢盯向了自己認(rèn)為陰了自己的庾慶。 他抬起的雙手慢慢握拳放下了,深吸了口氣,對蜂王道:“既然只要我自斷雙臂,大王便放過我們,可否先將他們給放了?!笔种噶饲L老,又指了秦傅君。 花衣男子頓沉聲道:“你在跟本王討價還價嗎?” “并非跟大王討價還價。”桓玉山又指向了拿劍挾持秦傅君的庾慶,找了個借口,“我自然是相信大王的承諾的,但是我不相信他,此獠太過狡詐,恐出爾反爾。要不,先讓他放了敝派這位女弟子,如何?” 他對向蘭萱的示警心存疑慮,不相信向蘭萱能安什么好心,在小心試探。 花衣男子看向了庾慶和秦傅君,略顯沉吟。 庾慶當(dāng)即對他微微搖頭,表示這女的現(xiàn)在放不得,否則會壞事。 花衣男子也知這女人之前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交給了對方就麻煩了,當(dāng)即回頭拒絕道:“本王不接受任何討價還價?!?/br> 桓玉山再次指了指庾慶,“大王,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相信他,哪怕?lián)Q個人挾持本派弟子也行?!?/br> 一聽這條件,花衣男子倒覺得可以接受,對阿藍(lán)偏頭示意了一下。 阿藍(lán)當(dāng)即過去,強行從庾慶手中接手了秦傅君,代為挾持了。 庾慶很無奈,沒人家修為高深,態(tài)度剛烈也沒用。 見此狀,披頭散發(fā)的向蘭萱瞬間低眉垂眼,嘴角淡淡浮現(xiàn)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意味。 見嘴上說著不接受討價還價的對方,居然接受了自己的條件,桓玉山對自己不動神色的試探,心中有數(shù)了,神色也在剎那間有了轉(zhuǎn)變,目光漸漸變得不善,再次對條件加碼,“大王的神威在此,反正我們也跑不了,只要先放了他們兩個,我立馬自斷雙臂,還請大王成全。” 此話一出,庾慶隱隱感到不對。 這次輪到蜂王怒了,“你找死!” 桓玉山:“若連這么一個小小要求都不能答應(yīng),我委實難以相信大王會遵守承諾,懇請大王先放人!”拱手拜請狀。 見其軟刀子硬來,態(tài)度如此堅決,花衣男子不吭聲了,也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冷冷一句,“阿青。” 阿青回頭看了他一眼,會意了,突然一掌向挾持的人質(zhì)腦門拍下。 啪!曲長老腦門子塌了,腦漿迸裂,鮮血直流,瞪大了雙眼,臉上神色錯愕不信,萎靡著倒下了。 旁觀者皆大吃一驚,秦傅君猛然瞪大了雙眼,再次淚涌。 她是真的后悔了,悔不該自作主張往這仙府里闖,否則也不用親眼目睹這些個慘劇。 庾慶也一眼看向了她,此時的腦海里依然閃過一念,昨晚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她? 擔(dān)心她會步曲長老后塵,他趕緊硬著頭皮湊到了挾持秦傅君的阿藍(lán)身邊,急聲道:“大王,這女人我留著還有大用,還是交給我吧?!?/br> 向蘭萱饒有興趣地瞅著他的這番舉動。 蜂王回頭,淡淡瞥了眼,不置可否。 于是庾慶不管不顧了,直接伸手從阿藍(lán)手中拽人回來,嘴里還嘟囔了一句,“大王都同意了,快給我?!?/br> 阿藍(lán)立馬看向蜂王,見蜂王沒有反對的意思,稀里糊涂的就松了手,任由庾慶把秦傅君給拽走了。 同樣被挾持的南竹和牧傲鐵眼巴巴看著這一幕,然并未發(fā)現(xiàn)老十五有這般把他們撈回去的跡象。 見師弟直接斃命了,桓玉山也驚住了,盡管他已經(jīng)做好了放棄這位師弟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對方如此果斷,倒是讓他又心生了幾分忌憚,難道向蘭萱那女人在坑自己,難道自己的判斷有誤? 然剛才的一番試探后,他已經(jīng)沒了退路,只能是硬著頭皮繼續(xù)上,臉色變得森冷,突然一個閃身而上,放手一搏。 阿青身形一閃,也動了,攔截。 兩道人影轟隆撞在了一起,強勁罡風(fēng)四溢,沖擊波之兇猛,竟吹的初玄境界的人連站都站不穩(wěn),真正是摧枯拉朽般。 換做一般的樹木肯定要被連根拔起,然這神樹卻是巋然不動,倒是附近燃燒的烈火在強壓之下驟然被熄滅了一大片。 庾慶趕緊拉著秦傅君跳進(jìn)了樹根相間處,借以庇護(hù),其他人大多也如此。 阿藍(lán)則施法護(hù)在了蜂王身邊,蜂王卻道:“你也上?!?/br> 話畢主動跳進(jìn)了一旁的樹根間,與向真擠在了一起,對向真點了點頭,有拜托意味,貌似相信向真會盡力保護(hù)自己,而向真也一臉鄭重地對他點了點頭,似乎給予了承諾。 有些人之間的信任不需要千言萬語,一個眼神就夠了。 猛烈撞擊的兩人雙雙彈開,桓玉山眼中有震驚,震驚于阿青的修為之純厚。 那種純厚不是他這種靠靈丹擢升的修為能比的,兩者境界雖都在高玄巔峰,力度上卻猛壓了他一頭。 就像他能壓向蘭萱一頭般,論修為之純厚,向蘭萱是不如他的。 就在他心生驚懼之際,看到了跳進(jìn)樹根縫隙間躲藏的蜂王,意識到了點什么,膽氣一壯,欲擒賊先擒王,奈何阿藍(lán)也已經(jīng)沖殺而來。 兩人轟隆打殺在一塊,阿青很快又折返,二女聯(lián)手圍攻,被糾纏的桓玉山想脫困,三人一路打向了空中。 庾慶則趁機盯向了蜂王那邊,想趁機救兩位師兄或拿下蜂王,誰知向真已經(jīng)防備上了附近的人,一看他眼神,立馬掐緊了南竹和牧傲鐵的脖子,在警告他,敢動就先殺他們兩個。 庾慶頓覺無語,很想問問他是不是有病,咱們不站一塊,你跟此間妖站一塊算怎么回事? 然而之前負(fù)了人家,有道理也表達(dá)不出口,只能看著干瞪眼,后悔之前沒找理由帶著向真一塊跑。 奈何之前確實討厭向真,加之要行私密之事,不想讓外人知道,方釀成了眼前的局面,悔之晚矣。 向蘭萱的目光幾乎一直在盯著空中的打斗,她想找到一個答案,為何蜂王的兩個侍女修為不弱于他們,蜂王還想倚仗外力幫助。 很快,她找到了答案。 與此同時,桓玉山也找到了答案,發(fā)現(xiàn)阿青和阿藍(lán)不懂什么打斗功法,只知拳打腳踢的那種硬碰硬,頓感虛驚一場。 一開始被逼得手忙腳亂的他,迅速找到了應(yīng)對訣竅,不一會兒便將二女給打傷了。 口角帶血的二女在那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