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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371節(jié)

    孫久滿臉的提心吊膽意味,他好歹是王問天的心腹隨從,然此時卻眼睜睜看著王問天被廢了,竟沒有絲毫上前去相助的勇氣。

    爬著爬著,王問天漸漸清醒了,也爬不動了,整個人疼的直哆嗦。

    手持“陰陽”字樣的幽差伸了一腳,將王問天給撥轉(zhuǎn)了身。

    躺在地上的王問天劇烈喘息,口角還有血跡下淌,更有滿臉悲涼,知道幽崖的人直接把自己的脊梁給廢了。

    那撥轉(zhuǎn)他的幽差居高臨下俯視,再次聲音尖細(xì)道:“我再說一次,把人交出來!”

    痛的身體戰(zhàn)戰(zhàn)的王問天反問一句,“能不殺我嗎?”

    那幽差壓根不接這話,“人,你遲早是會交出來的,早交少受罪,晚交多受罪。接下來,我準(zhǔn)備把你的人皮給活剝下來,你想剝皮后把人給交出來,還是現(xiàn)在交出來?”

    “嗬……”滿眼驚恐的王問天喘出口氣,終于用力喊出一句,“青牙兄,放人,交人!”

    可謂絲毫不敢猶豫,再也不敢對自己地母親戚的身份抱僥幸了,人家壓根不給地母任何面子,“遇令不赦”的后果他已經(jīng)承受了,很慘痛。

    青牙卻被他喊的心里直突突,忍不住多看了看兩名幽差的反應(yīng),見沒什么反應(yīng),這才回頭對心腹手下龐成丘道:“速去把人帶來?!?/br>
    大氣不敢喘的龐成丘點了點,迅速離去了。

    接下來,除了王問天躺在地上茍延殘喘,其他人都靜默在原地等著,包括那名幽差。

    等候之際,庾慶看到了王問天投來的怨毒眼神,心中也只能是無奈一嘆,他也不想鬧成這樣的,現(xiàn)在也只能是認(rèn)了。

    南竹和牧傲鐵也從那怨毒眼神中意識到了什么,意識到這次恐怕是和遮羅山結(jié)下了梁子,他們也沒想到那兩位幽差連話都沒說幾句就能直接把人給廢了。

    沒等太久,龐成丘便急匆匆回來了,抱來了昏睡中的小黑,欲交給青牙。

    青牙卻偏頭示意,讓他直接交給兩位幽差。

    龐成丘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將人送去。

    那手持“陰陽”令箭的幽差卻對庾慶道:“你的人,有無恙,你自己驗?!?/br>
    龐成丘趕緊乖乖抱著人轉(zhuǎn)身,奉到了庾慶跟前。

    師兄弟三人自然是迅速接了小黑圍著檢查。

    發(fā)現(xiàn)小黑身體無恙,庾慶對兩名幽差道:“無恙。”

    醒來的小黑睜眼看到師兄弟三人先是一愣,旋即又蹦了起來,四處看,嚷道:“賊人在哪?”

    南竹拍了他肩膀,示意了一下王問天,“沒事了,已經(jīng)抓住了?!?/br>
    誰知小黑立馬躥了出去,還抄了條板凳,蹦過去照著王問天的腦袋就砸,下手還挺狠。

    啪!持“陰陽”字樣的幽差揮令箭將他手中的板凳打飛了。

    結(jié)果沒能鎮(zhèn)住小黑,空了手的小黑反應(yīng)很順溜,一擊不成,順腳就是一腳丫子狠狠踹在了王問天的臉上,砰!

    師兄弟三人當(dāng)場傻了眼,差點嚇出一身冷汗。

    旁觀的眾人也震驚了,連幽差都攔不住,敢當(dāng)幽差的面大打出手,這一身橫的小子誰呀?

    第470章 勇于認(rèn)錯

    兩名幽差也有點懵,沒想到,也就沒防住。

    擋了這小家伙一板凳,沒想到這小家伙還能順便踹一腳,未曾料,也就被這小家伙得手了。

    當(dāng)大伙的面,他們控制的人被一小孩說打就打了,兩位幽差自己都有點錯愕和尷尬,也得虧是小孩子,不然他們的反應(yīng)可想而知了。話又說回來了,若不是小孩子,他們也不會失手不防。

    躺那的王問天也沒想到,見兩位幽差為他擋了攻擊,以為兩位幽差自會擋住一切的,他也沒想到還能漏出一腳來,也未防備,加之本就重傷之下反應(yīng)遲鈍,遂當(dāng)場當(dāng)面被踹了個正著。

    那腳丫印子可謂相當(dāng)清晰。

    沒辦法,小黑就是不喜歡穿鞋,之前光著腳到處亂跑過的,腳丫子確實有點臟,別說踹臉上,踹墻上也能留下腳丫子印記。

    更重要的是小黑下腳挺狠,確實沒留情,他也不是一般小孩,力氣大著呢,真正一腳踹斷了王問天的鼻梁,直接導(dǎo)致王問天鼻腔涌血。

    而小黑對被綁的記憶顯然相當(dāng)憤恨,一腳不算,第二腳又緊接著踹了過去。

    兩位幽差又不是擺設(shè),錯過一腳已經(jīng)是懵傻了,給了他們一腳的反應(yīng)時間怎么可能還讓第二腳成功,持“陰陽”字樣的幽差緊急出手,一把將小黑撈開了,助王問天躲過了第二腳。

    “放開我!”

    被撈開的小黑掙扎嚷嚷,見對方不放自己,橫勁立馬又上來了,抬腳照著那幽差就是一頓飛腳亂踢,真正在那幽差身上踢出了好些個腳印子。

    這不是送人頭嗎?庾慶師兄弟三人也真正是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xì)密冷汗,為了救這廝,把遮羅山給得罪了,好不容易救出來了,別反倒夭折在了幽差的手上。

    一群看熱鬧的人也驚了,還是頭回看到有人當(dāng)眾打幽差。

    那幽差又不是木頭,哪能讓小黑踹個沒完,一手抓住了小黑的腦門,伸長了胳膊,將小黑抵住,令小黑的小短腿踢不到了他。

    然小黑一不做二不休,腳踢不到就動手,掄開雙臂,甩出王八拳,對扣住自己的胳膊一頓啪啪狂扁,嘴里還不時嚷嚷著,“放開我,放開我,打死你,打死你,放開我……”

    他這點攻擊力顯然奈何不了那幽差。

    那幽差垂紗后面的目光貌似在上下仔細(xì)打量他,隨后發(fā)出尖細(xì)聲音道:“又是你這赤腳屁孩,上回溜達(dá)進(jìn)幽崖亂點燈籠瞎作亂的就是你吧?你當(dāng)我不敢打你嗎?”

    最后一句話有點說不清的味道,好像是很兇巴巴的恐嚇,但又好像意識到了自己此行是來救這小家伙的。

    一說幽崖作亂這事,庾慶師兄弟三人又再次小汗一把,他們自然知道小黑上回亂跑進(jìn)幽崖的事,這小家伙看到崖壁上掛了好多熄滅的燈籠,一時手欠,竟然在那把一盞盞燈籠給點亮了玩。

    需知,那些個燈籠是平常用來向幽角埠發(fā)布任務(wù)的,是點燈組字用的,不是胡亂瞎點的。而小黑哪知道那些,自然是胡亂瞎點的,搞的幽角埠的許多人盯著崖壁研究,始終沒看懂幽崖在發(fā)布什么任務(wù),更沒看懂幽崖弄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光點想表達(dá)什么。

    幽崖反倒是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有人在搗亂,這才把小黑給抓了。

    一查才知道,小黑其實也沒有亂闖,更沒有偷偷摸摸,他是直接大搖大擺從臺階上光明正大走上去的,一路上愣是沒有任何人阻攔。路上哪怕是碰上問話的問“哪來的小孩”,也被小黑兇巴巴懟回去的“要你管”給掃閉嘴了。

    若不是小黑自己點燈玩,導(dǎo)致被發(fā)現(xiàn)了,還真不知道要被小黑闖到幽崖哪個地方去。

    過程就這么簡單,人一貪玩小孩子,可不就是沒人攔的路想走就走么,能有什么錯?

    那么多高手都無法擅闖的地方,竟然被一小孩給隨便溜達(dá)了,幽崖內(nèi)部因此而進(jìn)行了一場調(diào)整和整頓,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松散無謂了。

    這事,幽崖沒有對外宣揚,妙青堂的人自然更不會對外張揚。

    聽到幽差的話,青牙瞪大了眼,這小破孩竟然還跑進(jìn)幽崖瞎搞過?自己這是綁了個什么人?

    聽到幽崖點燈的事,小黑自己貌似也挺印象深刻的,立馬停止了亂打亂抓亂撓,被摁住的腦袋歪了歪,斜著向上看去,還真被他從垂紗下面看到了些許面容,頓時脫口而出道:“花臉貓?你是幽崖的?”

    那幽差道:“是?!?/br>
    小黑雙手一垂,雙肩一塌,瞬間沒了脾氣的樣子,委屈嘟囔道:“阿爹已經(jīng)打過我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那次幽崖的事,他確實被其父給胖揍了頓狠的,牢牢記住了父親的話,幽崖很厲害,他們?nèi)遣黄稹?/br>
    “……”

    那幽差明顯無語了一陣,悶頭悶?zāi)X沖上來亂來的是這小屁孩,勇于認(rèn)錯的也是這小屁孩,這種貨色他也是頭回遇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踹的一堆凌亂小腳印,再看看這小屁孩在自己手下老老實實束手就擒的樣子,貌似在考慮要不要當(dāng)眾跟這小孩過不去,猶豫再三后,最終尖細(xì)聲音一喝,“滾回去!”

    只見他揮手一甩,一股力道將小黑甩飛了出去,將人甩向了庾慶師兄弟三人身邊。

    師兄弟三人自然是趕緊接住,確認(rèn)小黑沒事、沒別傷著后,可謂如釋重負(fù),看幽差的樣子便知,沒打算跟這勇于認(rèn)錯的小屁孩計較。

    而那幽差又盯上了地上躺著的王問天,尖細(xì)聲音道:“帶走?!?/br>
    手持“天地”字樣的幽差立刻五爪一張,直接將地上的王問天隔空抓起,迅速出手在其身上下了禁制,抓了王問天一邊肩膀,就要這樣直接拖走的樣子。

    滿臉血跡的王問天緊張了,突然用力喊道:“我之前并不知那小孩有幽角埠的身份,他不亮出身份,我怎知他是幽角埠的人?若幽角埠的人都這般出來行事,讓他人怎么辦?”

    一聽這話,青牙忍不住微微搖頭,暗嘆一聲,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位遮羅山的少掌門。

    手持“陰陽”字樣的幽差手中令箭指向了庾慶,“他難道沒說嗎?你否認(rèn)綁了人之前,他清清楚楚告訴了你,小孩是幽角埠的人,你還敢狡辯?”

    王問天稍一回想,頓苦不堪言,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但他不可能坐以待斃,急忙乞饒,“我一開始真不知道,是他說了后,我害怕了,才否認(rèn)綁了人,是我一時糊涂。二位幽差饒命,我并未傷害那小孩,我知錯了,還請饒我一命!”

    看到小黑勇于認(rèn)錯就沒事了,他也開始勇于認(rèn)錯了。

    那幽差道:“區(qū)區(qū)遮羅山,竟敢壞幽角埠規(guī)矩,是誰縱容給了你這么大的膽子,是遮羅山嗎?你是遮羅山少掌門,能不能救你性命,且看遮羅山愿不愿意!”

    眾人正琢磨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他已經(jīng)面向了眾人,提高了些聲音道:“傳話給遮羅山,我們要去鎮(zhèn)海司打聲招呼再走,想要回這位少掌門,來鎮(zhèn)海司要交代?!?/br>
    話畢,兩位幽差齊刷刷騰空而去,破損的氣窗位置又是咣啷一陣,碎木噼里啪啦落下,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外面的夜幕中,王問天也不見了,被帶走了。

    “呼!”古清照重重松了口氣,剛才一顆心真正是提到了嗓子眼。

    香肩半露的清淺姑娘捂著胸口衣裳,看看門口堵住的一群人,一臉羞愧。

    青牙也松了口氣,又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了花生剝出花生米往嘴里喂,咀嚼著緩解那口緊張情緒,剛剛真的是把他給嚇了個夠嗆,沒想到幽差壓根沒搭理他們這些幫兇,有種不幸中的萬幸的感覺。

    “呼!”小黑忽也松了口氣,小手拍著自己的胸口,抬起臉,對南竹道:“胖叔,剛才真的嚇到我了……他們不會告訴我阿爹吧?”烏溜溜的黑眼珠里滿是擔(dān)憂的意味。

    “你居然在擔(dān)心這個?”

    面對這勇于犯錯又勇于認(rèn)錯的小家伙,南竹瞪圓了雙眼怪叫一聲,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當(dāng)眾照他后腦勺就是一巴掌,將其拍了個趔趄。

    要不是看他太小,真的要照他屁股上再補(bǔ)一腳狠的,剛才多驚險吶,這小混蛋居然在擔(dān)心會挨阿爹的揍。

    他們師兄弟三個剛剛才是真的被這小屁孩給嚇了個夠嗆,踹了幽差多少腳來著?數(shù)都數(shù)不清了,還又抓又撓的,把他們給驚呆了。

    幽差把話扔下了,孫久不敢久留,還得回去報知王雪堂,見門口被堵了,也一個閃身從破開的氣窗出去了。

    青牙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回頭看去,與庾慶的目光對上了,他嘴里嚼著花生,給了庾慶一個莞爾微笑,貌似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因王問天的稱呼,庾慶記住了“青牙”這個名字,目光又在古清照和清淺姑娘的臉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方對兩位師兄招呼一聲,“走!”

    門口被人堵了,他也縱身跳上了破開的氣窗,南竹抓了小黑隨后,牧傲鐵斷后,幾道人影一晃就消失在了外面的雨夜。

    目送的青牙嚼著花生,嘀咕了一句,“想陰他,反被咬了口狠的,這讀書人玩起陰的來果然更狠!”

    第471章 不公為公

    古清照聞言有所觸動,剛想說什么,門口那群人卻攔不住了,能跑到這里來玩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沒了幽差震懾,立馬沖破阻攔過來了。

    “老板娘,這是怎么回事?”

    “剛才被抓的是遮羅山的少掌門?”

    “姓王的怎么招惹上了幽崖?”

    “清淺姑娘被強(qiáng)暴了嗎?”

    “誰強(qiáng)暴了清淺姑娘?是那姓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