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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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和護衛(wèi)自然是聽他的,一輛馬車和兩匹馬載著人踏踏而去。 御史臺大門外的高高臺階上,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員無語目送著,皆有恍然如夢的感覺。 齊左史看了看還握在自己手中的辭呈,嘆了聲,“誰知道中丞大人在哪,速去個人通報!” 這事他做不了主,也不敢做這個主,否則逼退探花郎的帽子搞不好又要扣他頭上。 其實一個小小芝麻官辭官沒什么,可這個芝麻官的背后不簡單,事情弄成這樣還不知會變成怎樣的走向,齊左史身在京城多年,是有一定嗅覺的,已經(jīng)感受到了風雨欲來…… 御史中丞裴青城沒在別的地方,身在玄國公府內(nèi),正與一身錦衣玉帶的玄國公應小棠一起逛花園。 邊逛邊聊,兩人聊的正是庾慶要辭官的事。 這已經(jīng)是庾慶第二次要辭官了,裴青城看出了庾慶是真不想留了,也是要找應小棠拿個主意,該如何排解此事。 這里還沒商定結(jié)果,便有國公府的下人跑來稟報,“國公,御史臺來人了,說有緊急要事見裴大人!” 絡腮胡子有點發(fā)紅的應小棠看了裴青城一眼,見他皺了眉頭,遂道:“讓人過來吧?!?/br> 沒一會兒,一名算是裴青城心腹之一的六品御史臺官員快步來到,先拱手向兩位行禮后,便疾報道:“大人,不好了,阿士衡遞了辭呈、交了官袍,辭官走了!” 應小棠和裴青城雙雙瞪大了眼睛,見過著急的,沒見過辭官也能這樣著急的。 之前裴青城才阻攔過,兩人都沒想到庾慶還能干出背著裴青城再來一次的事。 裴青城瞬間黑了臉,沉聲道:“沒人阻攔嗎?” “攔了,攔不下啊,他扔下辭呈和官袍就跑了,齊左史為了追他,連老腰都給閃了……”來者將御史臺內(nèi)發(fā)生的情況大致講述了一遍。 “胡鬧!”裴青城怒不可遏地跺足怒斥。 應小棠有點懵的樣子,反問:“會試能考出四科滿分的人,竟能干出如此混賬之事?” 裴青城火冒三丈的樣子,失態(tài)了,“國公是不知道,那廝行事確實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對仕途上的東西簡直毫無任何覺悟可言,不像他父親能在陛下和司南府中間周旋那么久,我真有點懷疑他是不是阿節(jié)璋調(diào)教出來的,氣煞我也!” 應小棠擺手,“先不要氣,這事一出,恐怕有人要順手下刀,這小子是主動把自己脖子送到了別人的刀口下!” 裴青城又跺腳道:“我來之前才提醒過他,已經(jīng)挑明了告訴他,有人在針對他造勢,要對他不利,讓他不要在這風口浪尖上節(jié)外生枝?,F(xiàn)在看來,我也不知道他是沒有聽懂,還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簡直混賬到家了!” 應小棠:“先不管這些,先把他辭呈摁住,沒有辭呈就還能改口,此事要快!” “我現(xiàn)在就回去?!迸崆喑枪傲斯笆郑贝掖肄D(zhuǎn)身就走。 “你御史臺是監(jiān)督別人的,你的座駕不好在京城內(nèi)馳騁沖撞,坐我的車去,能快點?!睉√暮傲艘宦?,讓裴青城留步后,立刻回頭喝道:“備車!” 很快,玄國公車駕備妥,不但是裴青城緊急登車,就連應小棠也臨時決定跟去,有他在的話,好隨時調(diào)遣人手應急,算是做了以防萬一的準備。 鞭聲一響,國公車駕立刻隆隆奔跑起來,前面有坐騎率先開路,后面跟著一堆衛(wèi)士。 盡管如此,一路上還是未能避免一些磕碰。 但已經(jīng)顧不上了,一行火急火燎趕到了御史臺。 裴青城下了車立刻快步拾級而上,應小棠逗留車內(nèi)等消息…… 左史公務房內(nèi),正讓人揉腰的齊左史突見人闖入,見是裴青城,立刻慢慢站起欲行禮。 裴青城不跟他廢話,直接問道:“阿士衡的辭呈呢?” 此話一出,公務房內(nèi)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吭聲。 裴青城立刻意識到了不對,怒喝:“阿士衡的辭呈給我!” 齊左史尷尬道:“中丞,你來晚了一腳,就剛剛,吏部突然來人,把阿士衡的辭呈給要走了!” 裴青城冷目驟然掃向四周,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不用說,定是外界安插在御史臺的耳目走漏了風聲,否則消息不可能這么快傳出去。 不過也能理解,這么多人的地方,有外界耳目很正常。 “老齊,我看錯了你!”裴青城對齊左史冷冷砸下一句話,就此轉(zhuǎn)身大步而去。 齊左史一臉苦澀,他若堅持,吏部拿不走那份辭呈,至少不可能硬搶,起碼能等到中丞大人回來再做決斷,但是老退在即的他不想得罪人。 第123章 借錢 當然,給了吏部就得罪了御史臺這邊。 可他很清楚哪邊能惹哪邊不能惹,他在御史臺多年,在御史臺效力到老,于此老退,就算對他再不滿,于情于理御史臺這邊都不會把他這個老人給怎樣,包括中丞大人。 該給他的,照樣是一樣都不會少他的。 另一邊卻不會跟他講這個情面,他若硬扛著不給,那就是得罪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往往就是更容易傷害不會傷害自己的人。 他自然知道中丞大人對自己失望了。 也知道那份辭呈落在了吏部的手中會引起什么后果。 兩伙人立馬要就“阿士衡”的死活一較高下,那張辭呈點燃的不是個人恩怨,點燃的是兩個派系之間的斗爭。 吏部能第一時間趕到這里要辭呈,就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 說明其中一伙人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狼一樣,第一時間循著割開的傷口兇殘的撲了上來。 一邊想要“阿士衡”的命,要借此重創(chuàng)另一邊。 另一邊則要盡力?!鞍⑹亢狻钡拿?,若是阿節(jié)璋的兒子一踏足京城就被人給弄死了,無異于被殺雞儆猴,對這邊將會產(chǎn)生一系列的深遠影響。 一手撐著腰的齊左史慢慢轉(zhuǎn)身了,慢慢走向了桌案,“唉!”一聲垂垂老矣的悠長幽嘆發(fā)自他的口中。 他知道,自己要提前寫告老辭呈了…… “取走辭呈的是吏部的什么人,長什么樣?” 大步而行的裴青城邊走邊問。 “是曲文生他們……”伴行在旁的相關人員緊急報知。 一行出了御史臺大門,裴青城可謂步履匆匆地跑下了高高臺階,直接跑到了國公馬車旁,撥開了窗簾,對車里的人道:“來晚了一步,辭呈被吏部的人拿走了,現(xiàn)在立刻派人去追,希望能趕上。” “怕什么來什么,自己手上的東西還真能讓別人拿走,你御史臺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裴青城,你對御史臺的掌控太弱了!”車內(nèi)的應小棠訓斥了窗外人一番,臉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又喝了聲:“來人!” 一名隨行將領立刻近前聽候吩咐。 沒什么好說的,裴青城這邊的人告知是誰拿走了辭呈,人長什么樣。 應小棠這邊的人記下后,立刻派出了二十余騎沿可能的路線去追,皆往背上插了旗,假冒八百里加急的傳令兵,一路在京城縱馬狂奔追擊。 “阿士衡在哪?” “不知道,可能回鐘府了?!?/br> “找!” …… 京城一處土丘地,長滿了竹子,有酒家圈起了一處竹園經(jīng)營買賣,名為隆園坵。 庾慶之前在京城溜圈想找火蟋蟀買家時,曾見過此地的雅靜,沒有人來人往的什么,能避免太多的人認出自己,也算是因夕月坊之行長了教訓,因而這次的宴請設在了此地。 他雖不知狼衛(wèi)說的是真是假,經(jīng)了提醒后也還是怕被白蘭給找上,多了幾分小心。 不過店家還是認出了探花郎,沒辦法,名氣太大了,游街的時候確實見過。 沒有提前訂雅座,也沒問題,店家主動表示今天的宴請全免費,唯一的請求是請?zhí)交ɡ深}字。 聽到免費,庾慶略有心動,但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又有點猶豫。 隨行護衛(wèi)當即拉了一下庾慶的袖子提醒示意,讓他慎重。 鐘府交代過,尤其是鐘夫人,那更是再三交代,讓他們盯著公子,不要讓公子隨意給人題字。 鐘夫人文簡慧在這件事情上是很怨念的,重點是連她這個丈母娘都沒有撈到半個字。 好在人店家自覺,知道自己一頓飯讓探花郎寫什么辭賦有點過,只求題個店名,回頭好讓人照探花郎的字重塑招牌。當然,這也不簡單,對做買賣的來說,招牌這東西放在什么時候都重要,也許是一輩子的,一些老字號是能當傳家寶的。 等于就抄三個字,就能免飯錢,庾慶欣然答應,斥退了阻攔的護衛(wèi)。 論寫字他還是挺有信心的,底氣十足,因為真阿士衡寫的也沒他好。 店家立刻筆墨紙硯伺候,庾慶揮毫潑墨,“隆園坵”三個黑字赫然醒目于白紙上,頗有靈韻,一看就好看的那種。 店家兩眼放光,連贊好字,見庾慶就要擱筆,慌忙求庾慶高抬貴手留名。 這很重要。 將來傳給子孫的時候,尤其是子子孫孫傳下去的時候,那就是一段有名有姓有來歷的真實典故,咱家的招牌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四科滿分會元親筆書寫的! 庾慶稍猶豫,還是留下了阿士衡的名。 店家捧著到手的字,如獲至寶般連連謝過,命伙計好生款待。 不過庾慶也有交代,只想安心宴請,希望這邊不要張揚他來了,店家自然是滿口保證下來。 目送了店家興奮而去的樣子,庾慶多少有些納悶,可惜用自己的名字寫字不值錢…… 客人沒讓庾慶久等,蘇應韜、潘聞青、房文顯和張滿渠陸續(xù)來到,都提前到了,都沒敢讓庾慶久等。 庾慶放低了姿態(tài)迎接,雙方自然是相見甚歡,一番客套免不了。 見庾慶這般態(tài)度,蘇應韜四人是很興奮的,也聽說這位成了御史中丞大人身邊的紅人,能結(jié)交上是他們的榮幸,何況還是這位主動宴請,說出去都倍有面子,會讓人高看一眼的。 賓主落座后,不免提到了大家相熟的詹沐春和許沸。 因為四人實在是有點奇怪,好好的為何會單單宴請他們四個。 “本來也邀請了他們,奈何他們都臨時有事,都實在是脫不了身。一個要跟著舅舅拜會什么人,謀什么職缺,另一個則趕著要出京公干……”庾慶說著還摸出了詹沐春給的那份手書回復當證明,遞給了四人看。 四人輪流傳看后皆表示理解,多少也有些感慨,同為一屆考生,人家已經(jīng)成了朝廷命官忙于國事了,再看看自己…… 客人一到,酒菜就開始上了,質(zhì)量頗高,店家為了招待探花郎,為了博探花郎一個好口碑也是下了血本的,最拿手的直管上。 吃吃喝喝一頓后,蘇應韜終于主動問到了關鍵,“士衡兄今番請客,可是有什么說法,或是有什么吩咐于我等?若是后者,盡管吩咐?!?/br> “不錯,你我之間無須客氣?!?/br> “能做到的絕不推辭?!?/br> 其他人皆附和,都不是傻子,他們之間哪有無緣無故請客的道理。 既然是主動點題了,庾慶也就不客氣了,故作猶豫道:“說來慚愧,原因有二,其一是來向諸位道歉的。上次在曹府,我說了荒唐話,我舅舅并非什么京城首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