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第47節(jié)
笑。 我真希望現(xiàn)在能是一個苦笑。 情緒失調的狀態(tài)下,我的確很難再把握好那些笑容之間的分別。 我真心地希望你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好嗎? 你只需要知道,我愛你。 如果能得到你的愛,我愿意向你坦誠一切,我愿意不厭其煩地幫助岳父,幫助我們的父親。 我也非常非常樂意,再為你講述,父親過世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前一周,mama一直在喝自己做的柚子茶。 這種在冬季里會大幅度降價的水果,在去年秋季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們的家中,是因為她想要用柚子的皮做茶。 她那幾日鼻炎犯了,一直在咳痰。她很早前就從朋友那邊得到了偏方,把新鮮柚子皮曬干切絲,加陳皮一同泡茶喝,加一點點的紅糖。 為了方便,她還用新鮮的柚子rou做了許多,密封貯藏,放在密封的玻璃瓶中。 她一直有做各種各樣果茶的經(jīng)驗,也常常做這些滋補的東西。 對了。 父親家暴的時候,會故意一口氣喝掉她做的那些果茶,再當著她的面砸碎這些瓶子,在她面前浪費她的心血。 就像朋友在我面前踐踏著你的愛。 (他竟然完全看不出你愛他) (我也真慶幸他看不出) mama的果茶儲藏中有著許許多多、不同種類的果茶。除了mama,沒人知道那顏色各異的玻璃瓶中都裝了什么口味、什么功效的果汁。 當然,我爸爸也不知道。 他只會在口渴的時候隨意拿出一瓶解渴,或者發(fā)泄他的情緒。 從警察局中離開后(發(fā)現(xiàn)爸爸尸體的那天),天已經(jīng)很晚了。我回到家中,疲倦地躺在床上,mama敲開我的房門,疑惑不解地問我,有沒有喝果茶,說冰箱里怎么少了一瓶。 我說我不知道。 可能是mama記錯了。 她的確記錯了,那天晚上甚至忘記自己已經(jīng)念過一遍經(jīng),仍舊低聲誦了一遍。 “阿彌唎哆,毗迦 蘭帝 阿彌唎哆,毗迦 蘭多……” 我在這樣的誦經(jīng)聲中睡去。 這種無關的瑣事,你會感興趣嗎? 抱歉,小麥穗,在意識到你在漸漸遠離我的時候,我的確開始慌亂不安,我……我現(xiàn)在在努力尋找令你感興趣的話題。 還有什么? 喔,你想知道之后的事情?之后我們拒絕去為父親守靈,并決意和父親那邊的親戚一刀兩斷。 之前? 之前的事,我應該已經(jīng)講過。父親過世前,曾說起過,他很快會發(fā)財,很快就能再將我mama“搶回來”。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很激動,一直在看我,好像前二十年沒見過我,他噴著熱氣說終于找回了“兒子”,說以后痛改前非,要好好補償我,說以后有他一口吃掉,就一定有我一口。 他興致勃勃地問我,他手里的錢該做些什么好,干什么能讓錢生錢?他有著滿滿的規(guī)劃,還低聲問我,mama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做果汁,這是不是她的愛好。 我說是,mama現(xiàn)在在做百香果果汁,味道挺好喝,就是熱帶的清新味道。 當然,這也是很瑣碎的事。 我同你父親略略說過一些,目的是佐證父親的死因很“突然”。 不過是我能接受的“突然”。 父親過世后,他留下的遺物很多,我們都沒有去打掃,只是負責收斂遺物的一個表叔說,在父親那邊找到了一個字典,打開后發(fā)現(xiàn)了里面被掏空了,只有一部已經(jīng)關機的手機。 表叔以為是我高中作弊玩手機發(fā)的東西,給我送了過來。 那手機的確是我的,不過電話卡不是。我不知道這樣一個東西怎么會被父親留著,查看通話記錄也是空白,我原本想把它丟掉,鬼使神差,又帶著身旁。 它一直很安靜,只是偶爾會接到一些奇怪的電話。對方是個女人,經(jīng)常表現(xiàn)得歇斯底里。 擔心她的精神狀況,所以我沒有拉黑。 我已經(jīng)在考慮是否報警。 為什么留著這塊兒手機?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我只知道,在我真的正視“你愛上我朋友、而朋友打算分享”這一問題的時候,這部舊手機再度響起。 我看到了舊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熟悉的號碼。 那個人又打錯了。 我拿起手機,接通:“你好?!?/br> -------------------- 注:“阿彌唎哆,毗迦 蘭帝 阿彌唎哆,毗迦 蘭多……” 是《往生咒》 第56章 天自正義 在聽到祁復禮無意間提到的柚子茶后,李天自猛然站了起來。 是啊。 柑橘類的水果大多不能和藥物一起吃,會催發(fā)藥物本身的效果——可惜很多人都不知道這點,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常識。 或者說,一些誤食的人,即使藥效重了,也只會把不舒服歸結于原有的疾病。 那,如果是平時用藥就十分控制量的病人呢?尤其是降血糖、降血壓的藥物…… 還有,背影相仿。 祁復禮、葉揚書的身材十分相似,而那個和林棋蓉一同乘車去過現(xiàn)場的年輕男性,也有著和他們二人相似的身材。 如果,如果說,有人故意用“身材相似”這個特征來冒充呢? 李天自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他之前就做過類似的案子,丈夫和情人合伙殺掉妻子,又讓身材相似的情人穿上妻子的衣服出現(xiàn)在自家陽臺上,好讓鄰居做證明、證實他的妻子“那幾日還在家”。 丈夫把妻子的尸體肢解、冷凍后,又緩慢丟棄,想要混淆警察的注意力,企圖人為地誤導妻子的失蹤時間…… 扯遠了,重回正題。 那么,有沒有可能認定,林棋蓉就利用了這個和他們兒子身材接近的年輕人,來欺騙葉俊余走那條危險的小路上山? 或者說,騙祁鈺博獨自走進冰冷的水里? 前者還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而后者,已經(jīng)有了監(jiān)控作為一個側面的佐證。 當然,直到現(xiàn)在,一切還都是假設,尚沒有確切的證據(jù)。李天自火急火燎地給孟元非打電話,直接問,現(xiàn)在還能不能重新、再度詳細解剖祁鈺博的尸體? 他需要更詳細的尸體解剖報告來作為證據(jù)。 孟元非嘆著氣,直截了當?shù)鼐芙^李天自,說他著急糊涂了。 死亡時間超過七天,再進行尸體進行病理檢驗,會獲得一個并不精準的報告,可能存在的干擾因素太多。 更何況,祁鈺博尸體剛撈出來時,距離死亡時間就已經(jīng)過了幾天。 這邊似乎不再通暢,而李天自打算再去見見葉揚書——已經(jīng)確定的是,祁鈺博在葉俊余車上動過手腳,這算是葉俊余的間接死因之一。 孟元非認為突破點還是應該放在林棋蓉身上,如果之前所做假設全部成立,那么只要掌握了林棋蓉和胡文民案子之間的關系,那么剩下的兩件也必定抽絲剝繭、迎刃而解了。 所以孟元非現(xiàn)在在蹲守林棋蓉和林琴葉。 他固執(zhí)地不相信林棋蓉和林琴葉這么多年私下里毫無聯(lián)系。 李天自撥通了葉揚書的電話號碼,詢問他,現(xiàn)在在哪里。 葉揚書說自己在地鐵站,馬上回學校。 李天自問:“你一個人嗎?” 葉揚書說不是。 “李穗苗同學在我旁邊,”葉揚書說,“叔叔?!?/br> 李天自心一沉:“讓她接電話?!?/br> 葉揚書看李穗苗。 李穗苗剛才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但旋即被手機里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在稍顯暗淡的路燈下,李穗苗垂著眼睛,冷靜地對著手機說話:“你好,祁學長,我是李穗苗。” “是的,”李穗苗說,“手機卡是林珍寶給我的?!?/br> 葉揚書握緊手機。 他回應著李天自:“叔叔,現(xiàn)在可能不行,她在和復禮打電話?!?/br> 第57章 wild child 用林棋蓉的手機打電話,會留下通話記錄。 李穗苗已經(jīng)從林珍寶口中得知,短時間內,林棋蓉不會回來。 她需要這個號碼來證實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