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春腰 第30節(jié)
“付容愿,還是奚承光?” 她卻沒理會他的質(zhì)問,心中一喜,他既然沒把她扔下去,就證明她有機(jī)會……什么誰教的,沒有人教她,她對這些的認(rèn)識只局限于他。 只是從前聽天門縣的落妹她們說過,男人女人之間的事情很簡單,不過就是些你來我往……那時她羞惱異常,只聽聽就過了耳,不曾想現(xiàn)在用到了。 他看起來似乎動了怒,可是卻不像方才那樣疏離冷漠,所以,她做的是正確的對嗎? 秦如眉呼吸有些不穩(wěn),纖細(xì)冰涼的指尖伸出,抖著手,去解他的衣帶。 很快,她無需再主動。 男人反客為主。 衣裳墊在書桌上,不至于太過冰涼,她眼中淚光晃動,側(cè)著頭,艱難著氣聲道:“沈晝,把燈火滅了……” 屋里太亮了。不僅書桌上掌著銀錫燈,屋中四周還點著罩燈,將所有一切照得通明,讓她即便想躲避,也只能被迫看清他在做什么。 付玉宵聽聞她喚的名字,瞇了瞇眸,眼底暗色濃郁,卻沒有反應(yīng)。 她只得求他,換了一種口吻和語氣,與從前同他撒嬌一般, “阿晝……” 他盯著她,呼吸似漏了一拍,額上沁出層層密密的汗,終究是允了她的懇求,抬手掠過,僅用內(nèi)力勁風(fēng),便隔空將那些燈火滅了。 她卻盯著他的動作,出了一瞬的神。 方才男人隨意抬手間睥睨的神態(tài),還有利落至極的動作,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太子。 原本她只覺得祁王和太子樣貌相似,但那很正常,因為祁王與太子都是皇子,可到此時,她竟荒謬地覺得付玉宵竟也與太子有些相似。 同樣的,是那種隨意間掌控自如的神態(tài),甚至,這種睥睨,他比太子還要更甚。 怎么會這樣…… 她正愣愣出神想著心事,冷不防,臉頰被大手用力握住,掰了回去,她被迫看進(jìn)男人冰冷含怒的眼里。 “秦如眉,你在想什么?” 這種時候,她居然還能分心?這是侮辱。 他心中怒氣騰起,大手掐住她的腰。 她討?zhàn)?,聲音里帶了委屈的哭腔,“沒有……” “別跟我說謊,”他冷笑,“你覺得我看不出來你在想什么嗎?” 方才燈火熄滅的那一剎那,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她看向那燈盞時回憶的目光——她分明在想其他人。 “沒有……” 她的聲音無助的像彌漫細(xì)雨的湖面,波瀾粼粼。他卻置若罔聞,將怒火加諸于上。 許是因為暴露在空氣中過于寒涼,她小巧的足趾蜷縮著,掛在交椅上,顯出一種別樣的無助和嬌弱。 付玉宵瞇眸看著她的腳踝,忽然想起什么。 外邦進(jìn)貢而來的紅絲纏銀鈴,若綁在這樣的足踝上,襯著她雪白的膚色也許剛好。 他喜歡聽這種靡靡之聲。 旁邊的冰鑒散發(fā)nongnong的寒氣,席卷上她的皮膚,她忍不住哆嗦起來,往他身上貼,想要尋找熱源,可他和她的狼狽不一樣,衣裳都周全地穿在身上,她靠上他,只能觸碰到他帶著涼意的緞袍。 她忍不住道:“太冷了……阿晝,能不能回去,我不想待在這兒……” 他卻低低一笑,呼吸噴灑在她耳邊,惡劣道:“不能。” “阿晝,求求你,”她道,“回去吧。” 這桌子是水楠木制成,硌得她后腰很疼,可能已經(jīng)擦破了皮膚,火辣辣的疼痛。 他不語,盯著她逐漸泛起淚水的、委曲求全的美目——她似乎已經(jīng)知道用什么樣的姿態(tài)求他,能夠讓他動搖……她果然很聰明,懂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手段達(dá)到目的。 他心中怒火加深,卻冷笑一聲,終是遂了她的愿,就這樣把她抱起來,往臥房走去。 她驚呼一聲,渾身戰(zhàn)栗,怕自己掉下去,連忙抱住他。 卻保持著一絲理智,低聲道:“衣裳……” “已經(jīng)濕透了,怎么,你要穿?” 他淡淡的話語響在耳邊,聽不出任何揶揄,只是在敘述事實,她卻羞恥異常,慢慢紅了耳尖。 付玉宵抱著她回了臥房,當(dāng)他壓到她身上,隨手把床帳扯下時,她終于舒了口氣,不再緊繃,展臂環(huán)上他的脖頸。 他似乎對她的反應(yīng)很意外,也很驚喜,只是面上絲毫不顯。 當(dāng)他額上的汗伴隨著動作滴落在她身上,她從迷蒙中扯回思緒,看向他,一雙濕潤的眼睛,低聲道:“可以了嗎?你滿意了嗎?” “我的帕子……能還給我了嗎?還有明天……我可以去見容愿嗎?” 他的動作陡然停頓,聲音攜了怒火,一字一頓喑啞。 “你就是為了見付容愿,所以今晚才來勾我?” 她雖然置身混沌,卻聽得懂他的話,聞言只覺得心中茫然——不是他自己說的嗎?只要她取悅了他,他就能讓她見到付容愿。 而且,她也不止是為了這個。她的帕子還在他的手上,她要拿回她的帕子。 她不理解他為何如此生氣,難道他方才眼中的愉悅之色都是作假? “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付玉宵怒極反笑,心中因她方才的柔順乖巧而生出的一點溫情悉數(shù)消失,不再對她手下留情,隨手扯過床上的被褥墊進(jìn)她腰下,隨即,俯身將她的聲音悉數(shù)吞沒。 * 第二日早上,付家的門被敲響。 禾年剛好經(jīng)過前院,忙飛奔過去開門,可推開了門,外面卻空空蕩蕩。 禾年低頭,看見地上一封信件。 上面的字……禾年認(rèn)出秦如眉的字跡,震驚之下,掉頭跑進(jìn)廳堂,大喊道:“公子,公子……是秦姑娘的信……” 付容愿原沉默地坐在屋中,身邊空了兩壇酒。聽見聲音,他踉蹌起身,走出房屋,接過信時,手竟有些顫抖。 他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 天光照亮上面幾個娟秀的字。 容愿,下午歸雁渡口見。 * 晌午時分,渡口邊河水波光粼粼。 馬車?yán)?,付容愿淡淡看著她,“沒力氣?要么我抱你下去?” “你……” 付玉宵輕而易舉便鉗制住她的手,瞇眸,壓了嗓音,“秦如眉,你膽子大了。” 秦如眉迎上他的視線,咬唇,猛地別開頭。她不和他犟,無論如何,只要和他對上,吃虧的只能是她。 “是還疼嗎?”他若有所思,“我已經(jīng)給你上過藥了?!?/br> 她難以啟齒道:“付玉宵!” 他將她羞惱的模樣盡收眼底,不知為何,他心情好了不少,嗓音也染上薄薄的笑,“去吧。注意些分寸,你應(yīng)該知道,你在外人眼里已經(jīng)是和付容愿大哥逃婚的人,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都懂得?!?/br> 他在警告她,不許和付容愿親近。 秦如眉一聲不吭,轉(zhuǎn)身出了馬車。 他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面上笑意淡去,毫無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盞茶的時間,也許已經(jīng)過了半個時辰。 什么聲音都沒有。 他捏了眉心,沉沉睜眼,“她人呢?” 馬車外,銜青應(yīng)聲奉命離開,去找秦如眉。一炷香后,銜青趕回,卻罕見地失了態(tài)。 “侯爺,秦姑娘不見了!” 第23章 “姑娘, 這邊請?!?/br> 引見的丫鬟伸手,退讓一步。 秦如眉看著面前彩綢束絳、旌旗招搖的酒樓,心頭涌起一絲陰涼寒意。 她不知為何, 被人帶到了這里。 她本是要去找容愿的,她約了他在歸雁渡口見面,付玉宵也確實應(yīng)了諾言,帶她來了歸雁渡口, 方才,馬車就停在渡口邊一處驛站旁。 她下了馬車, 直接前往她和付容愿約見的地方。 歸雁渡口偏僻,是兆州三大渡口最為冷清的一處渡口,從前她剛來兆州,人生地不熟,適應(yīng)不了這里的氣候,付容愿便常常帶她來歸雁渡口看河流船只, 逗她開心。 她還記得,付容愿就是在這里摘了花, 鄭重地送給她, 也是在這里,他第一次親吻她。這里,算是她和付容愿定情之處。 可她按照記憶來到了他們從前常待的地方, 卻沒有看見付容愿。 他一向守時,不可能失約。 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就在她茫然之時,一個丫鬟來到她面前, 請她去一個地方。 她知道背后有人主使, 自己絕對跑不掉,再加上……留在付玉宵身邊也是被折磨, 那落在誰手里都一樣。 她便一句話沒說,跟丫鬟走了。 是誰要找她,她心中其實隱有猜測,但不敢確定。 這家酒樓客人不多,冷冷清清,秦如眉被帶上二樓,穿過長廊,來到一間廂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