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第20節(jié)
他的手如同一把鐵鉗一樣,重重的鉗制住沈落枝的下頜,像是隨時都能將沈落枝掐死一樣。 那如同花兒一般柔媚的女人在他手里漸漸停止呼吸,如玉的面容漲得通紅,因為痛苦,她妍麗的唇色漸漸開始泛白,指尖也開始滲透出細(xì)細(xì)的冷汗,像是小貓兒一樣,無力的抓撓著耶律梟的手背。 他依舊站在原地,明明沈落枝對他下了不少毒,可他的手臂還是那樣有力,他連胸口上的傷都沒有管,任由熱血不斷流下,沾染在紅綢上。 那新郎服變的更加鮮紅了。 月色之下,高大妖冶的男人握著嬌小的女人的脖頸,直到她即將窒息暈過去之前,才緩緩松開她的脖頸。 沈落枝逃過一劫,大口大口的喘息,但她才剛緩上一口氣,耶律梟便掐著她的下頜,將她送到他的面前來,低頭兇猛的吻她。 這一回,不再像是之前在木屋內(nèi)一樣克制,他像是要將她吞吃掉一樣,高大的身影,強(qiáng)壯的臂膀,和他急促的呼吸,全都壓到了沈落枝的身上。 沈落枝拼命抵抗。 但耶律梟只用一只手就能抓住她,摁住她的所有反抗。 兩人掙扎間,沈落枝聽見他又問:“枝枝,告訴孤,是誰讓你這么做的?!?/br> 沈落枝的眼眸里早已醞出水霧,不知是因為厭惡他還是害怕他,總之,離他太近,她便開始渾身發(fā)抖,一邊發(fā)抖,一邊抬起眼眸看他。 耶律梟穿著大奉人的衣裳,梳著大奉人的發(fā)鬢,抬著她的臉,面對面的看著她。 沈落枝渾身發(fā)顫的迎著他的臉,咬牙道:“是我自己?!?/br> 耶律梟動作一頓。 他不講話,只用那雙狼一樣的眼眸盯著她看,但呼吸卻驟然沉重,一道又一道粗重的呼吸噴灑到沈落枝的身上,沈落枝好似聽見了他心跳的聲音。 那么重,那么重。 沈落枝想,她大概扎偏了,否則他的心口應(yīng)該飆出很多血來,但現(xiàn)在并沒有那么多血。 但她下毒了,希望她的毒能讓耶律梟死。 “為什么呢?”而這時,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像是剛聽懂她說的話一樣,原本惡狠狠的鉗制著她下頜的手指突然放輕了力道,他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又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問題:“為什么呢?” “孤對你不好嗎?” “你要什么,孤給你什么?!?/br> “孤愿意讓你當(dāng)孤唯一的女人,將金烏城都分給你一半,你喜歡什么,孤都為你搶過來,孤給你造房子,帶你出去玩,你不讓孤碰你,孤就未曾碰過你?!?/br> “你答應(yīng)過孤,要與孤長長久久,為孤延綿子嗣的?!?/br> 他說這些的時候,那雙綠眼眸里竟彌漫著濃烈的哀傷,他眼下的兩點紅點在月色之下越發(fā)顯得妖冶,他伸出手,似乎是又想將沈落枝抱到懷里,但沈落枝卻抬起手,擋在了他們兩個之間。 她厭惡他的觸碰。 可她越是排斥,耶律梟就越是要攥著她。 “你一個人做不到這些的?!币蓷n攥著她的兩只手,道:“枝枝,告訴我,誰在幫你,是誰誘惑你,讓你背叛孤?” 他從始至終,都認(rèn)為沈落枝被人誘引著,才會犯下大錯傷害他。 沈落枝沒為自己開脫一句,但他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原諒沈落枝的準(zhǔn)備。 沈落枝抬起臉,再一次看向他。 “沒有。”事情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沈落枝再難掩蓋住她的恨意,她昂起頭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沒有任何別人?!?/br> 她昂起臉時,月光落到她清冷的玄月面上,她因為掙扎,頭上的發(fā)鬢已經(jīng)亂掉了,一陣北風(fēng)吹來,她的發(fā)絲便凌亂的飛起來,讓她看起來那樣狼狽,又那樣倔強(qiáng)。 “沒有任何別人誘惑我。”沈落枝重復(fù)了這句話,她昂起頭,看著耶律梟,一字一頓的道:“你想知道為什么,那我就告訴你,我恨你,我從沒有愛過你,一絲一毫都沒有,我從見你的第一面就恨你,你殺了大奉的將士,我遲早有一天會殺了你?!?/br> “而且,我告訴你,你會死的,你今天就算殺了我,你也會死的,你逃不出去的?!鄙蚵渲粗难?,一字一頓道:“在去清泉商市的時候,我支開你去買女奴,我去給裴郡守傳了信,裴郡守今日會來的,他會帶著兵馬,踏平你的金烏城,你的所有將士都會死?!?/br> “耶律梟,你給我的恥辱,我會百倍的還給你?!?/br> 沈落枝此刻已經(jīng)對她的毒不抱希望了,她的毒到現(xiàn)在都沒發(fā)作,她猜測,大概是耶律梟的體質(zhì)問題,據(jù)說那些蠻族人自小都會泡一些藥浴,身體不說百毒不侵,但是比尋常人更耐毒,耶律梟又是首領(lǐng),用過什么名貴藥材也不一定。 但此刻事情已經(jīng)進(jìn)行到了這一步了,她也早都沒有回頭路了,她便用最惡毒的語言去刺傷他,在說這些的時候,她不斷靠近他,高高的抬起下頜,用充滿恨意的眼神挑釁耶律梟。 殺了我。 她用眼神說。 我永遠(yuǎn)不會愛上你。 耶律梟被她的眼神刺的額頭上的青筋都鼓起來,突突的跳,他的耳膜都有片刻的嗡鳴,像是魂魄與rou.體被分離,他看世間萬物都有重疊的影子。 過了片刻,他才聽到他自己問:“你說過,你喜愛我?!?/br> 那聲音竟隱隱發(fā)顫。 沈落枝嗆出了一聲嗤笑來。 她眼底晃著淚,高高的昂起臉來,雖然她比耶律梟矮上好多,但那一刻,她占到了上風(fēng)。 耶律梟才是奴隸。 “我從沒有喜愛過你。”沈落枝挑起眉頭,譏誚的看著他,說道:“那是我騙你的,我知道你在聽,我是大奉的郡主,耶律梟,你是下賤的蠻族畜生,不配得到我的愛?!?/br> 沈落枝說完這句話后,就已經(jīng)閉上眼,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 她在這些時日里,已經(jīng)足夠了解耶律梟的品性了,他就是個寧我負(fù)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負(fù)我的性子,她對他如此,耶律梟定會殺她。 但下一瞬,沈落枝聽見了“刺啦”一聲響。 她驚懼的睜開眼,正對上耶律梟那張面無表情、妖冶惑亂的臉。 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瞬間,耶律梟望著她,突然緩緩地勾起了唇瓣,露出了森白的狼牙。 沈落枝心口驟然一驚。 下一瞬,他重重的將她壓在地上,撕扯她的衣物。 沈落枝尖叫的時候,他在沈落枝的耳畔低笑。 “別怕,灼華郡主,孤舍不得讓你死。” “你會活的很好,夜夜活在孤的帳內(nèi),你這高貴的身子,會被下等的蠻族人口口,誕下蠻族人的血脈,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孤的榻上?!?/br> 作者有話說: 預(yù)收文:《鳶娘》 西北大垣城的新知府,是鳶娘的前未婚夫。 他背棄與鳶娘的婚約,另娶高門之女,功成名就后衣錦還鄉(xiāng),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殺死鳶娘的丈夫,重奪鳶娘回他身邊。 鳶娘恨他厭他,卻又被迫與他糾纏一生,最終自刎于城墻上。 再一睜眼,鳶娘回到了丈夫剛死的那一日。 那時,她尚不知丈夫的死亡真相,渾渾噩噩度日,像是個肥美羔羊般,被前未婚夫盯著。 重來一次,她果斷收拾起柴刀。 上輩子沒能報的仇,她這輩子,一定要報! 為了報仇,她還將目光投向了京中派來的北典府司千戶。 彼時,這位千戶還偽裝成了一位瞎了一只眼的屠夫。 只要能弄死她的前未婚夫,利用一下他應(yīng)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美艷心機(jī)寡婦x北典府司千戶 第22章 枝枝逃跑耶律梟發(fā)瘋 裴哥哥為什么還不來? 彼時正是夜色濃郁, 金烏城內(nèi)的地面上躺滿了被藥昏的蠻族戰(zhàn)士,帳篷遇火燒成一片,火光沖天間, 耶律梟幽綠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她,兇狠的將沈落枝身上的嫁衣撕扯而開。 沈落枝尖叫出聲。 她可以在此刻死在他手里, 但不能受辱。 她擰動身體, 但擋不住耶律梟的鐵掌,衣料撕裂間,露出白色的雪綢素衣。 他有碎石斷玉之力,手掌捏到沈落枝手臂的時候,掐的沈落枝眼里都泛起了淚。 她在粗糲的沙地上掙扎, 嬌貴的皮膚被蹭出血痕, 在耶律梟面無表情、眸光陰戾的凝望中, 沈落枝顫抖著看向遠(yuǎn)處。 無盡的黑夜中,金烏城變成了一片火海,遠(yuǎn)處的城墻被煙霧熏的模糊不清, 她想象之中的里應(yīng)外合并沒有到來,裴哥哥去了哪兒了? 而惡狼已經(jīng)逼近了她的面前。 耶律梟伏在她身上,粗暴的掐她的下頜,用尖銳的牙齒懲罰一般的啃咬她的臉側(cè), 沈落枝因為疼痛而尖叫。 清冷的月色之下, 灼熱的火海之間, 古銅色的粗壯手臂強(qiáng)壓著玉色的脖頸, 高壯的身影覆蓋著柔軟的姑娘, 沈落枝尖叫著拔下發(fā)間的簪子去刺他。 “耶律梟?!鄙蚵渲Φ穆曇粢蝮@懼而在顫抖, 尾音飆高, 她喊道:“你敢碰我, 你會死的,整座城的人都會和你一起死!” 耶律梟懸在她的上方,他胸口上的血一滴又一滴的落下,砸在沈落枝漂亮的臉蛋上,但他不管,他掐著沈落枝的手一擰,沈落枝手里的簪子便掉在了地上,他低頭,用一只手掐住沈落枝的下頜,迫使沈落枝抬頭,然后俯下身,在沈落枝的臉上重重的用舌尖舔過。 沈落枝被他舔的尖叫。 而耶律梟埋在她的脖頸間低笑。 “今日,孤與郡主說什么來著?”他聲線低沉嘶啞的問,說是問,但實際上更像是自言自語,沈落枝不回答他,他也不在乎,他自己便答:“孤說了,要伺候郡主?!?/br> 他撕了沈落枝的嫁衣,頂著一張妖冶荒唐的臉,干著難以啟齒的事。 沈落枝去扯他的發(fā)鬢,纖細(xì)的手指落到他的臉上,尖銳的指甲在他的眉眼間抓撓,但耶律梟連自己胸口上的傷都不管,怎么可能管眉眼間這么一點小傷? 耶律梟的唇并非是大奉人常有的薄唇,他唇瓣豐潤,有唇珠,舌長而靈敏,貼上沈落枝的唇瓣之前,沈落枝聽他說:“郡主看好了,孤,是這般吻你的?!?/br> 沈落枝尖叫著捶打他,但沒有用處。 她像是又回到了第一次與耶律梟縱馬的那一天,孤立無援。 淚珠在她眼角滑落,她想,裴哥哥為什么還不來? 裴哥哥,裴哥哥! 而在她失去反抗能力的時候,她終于聽到了馬蹄聲,但來的不是裴哥哥,而是沈落枝的侍衛(wèi)聽風(fēng)。 聽風(fēng)剛才與其他三位侍女一起分而燒帳,現(xiàn)在才趕回來接走沈落枝。 裴郡守沒有按照約定好的攻城,幸而他們的草藥毒煙準(zhǔn)備的足,滿城的蠻族都倒下了,無力追殺他們,所以聽風(fēng)能很快折返會來救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