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美貌追妻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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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輕不可聞,但此處卻極靜,太子于是將她的話聽了分明。 “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太子不假思索說出她的未盡之語。 洛之蘅默然失語。 “我若不來,”太子抬步向前,“怎么會知道,口口聲聲說著愛慕妙音公子的人,竟會一個(gè)人躲在這兒難過?!?/br> 他緩步逼近,洛之蘅不敢看他,本能地別開臉。 下一瞬,太子在她身前站定,大片的陰影投下,她避無可避。 太子的視線掃過桌案上攤開的畫像,落在她滿面淚痕的臉上,啞聲問:“是為我哭的嗎?” 洛之蘅咬著唇,一聲不吭。 “為什么不說話?”太子不錯(cuò)眼地盯著她。 ……因?yàn)闊o話可說。 洛之蘅努力避開他的目光,難過地想。 這些時(shí)日,太子離開時(shí)的眼神扎根在她的腦海中,清晰地,反復(fù)浮現(xiàn)。任憑她如何努力,始終都揮之不去。 她讀不懂那個(gè)眼神的深意,卻奇異地領(lǐng)會了他失望透頂?shù)那榫w。 她說不清內(nèi)心是什么感覺。 那本是她推演過多次的拒絕——從意外得知太子對她的感情后,她就一直在準(zhǔn)備的拒絕——如她所料地上演后,她本該高興的。 然而她卻感受不到分毫喜悅,只覺心口仿佛塞了團(tuán)棉花,悶得她喘不過氣。 這種情緒,在得知太子已經(jīng)率軍離開南境后,達(dá)到了巔峰。 她不知道如何排解,只依憑著本能,怯弱地躲到云間寺來。 這里安放著她母親的靈位,本該是她能夠得到心靈安寧的棲息之所。 卻忘了,她也曾和太子在這里同住許久。 莊嚴(yán)肅穆的大殿、清幽靜謐的小徑、滿是煙火氣的膳房…… 到處都曾是他們把臂同游、談天說笑的畫面。 她想躲,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躲去哪里。 密密匝匝的回憶織成了細(xì)密堅(jiān)韌的網(wǎng),她被縛其中,無力掙脫。 平夏和半雪擔(dān)心,她都看在眼中。 然而連她自己都對突如其來的難過一知半解,又如何向她們吐露心事? 她聽不進(jìn)去住持講的經(jīng),鬼使神差地帶著畫了幾日的人像來到這里。 她想,再試一次。 再努力地,補(bǔ)全這幅人像。 然而不出所料地失敗了。 她依舊是那個(gè)辨不清旁人相貌的她。 既然如何,又何必費(fèi)盡心力去深究那些擾得她不得安寧的情緒是什么? 她知道太子已經(jīng)離開了寧川,更知道這里鮮有人涉足。 軟弱不期而至,她頭一次,放任自己的失態(tài)。 只要哭一場。 然后一切都會變好。 那個(gè)驟然闖入她生活中的故友,本就是上天恩賜給她,一場綺麗璀璨的夢。 再美好的夢境,都有醒來的那天。就像潮漲潮落,花開花謝,萬物都不能抵抗的法則,她又如何能幸免? 誰知,在她毫無防備的時(shí)候,本該走遠(yuǎn)的人,再度闖進(jìn)她的視線。 目睹她所有的脆弱和留戀。 證據(jù)明晃晃地?cái)[在手邊,哪有她辯解的余地? “……既然舍不得,為何不來找我?”太子語調(diào)緩慢,“從平川,到寧川,我一直在等?!?/br> 洛之蘅張張嘴,囁嚅著問:“……等什么?” “等你來找我。” 太子屈指去勾她的下頜,沒用什么力道,但洛之蘅仿佛失了渾身的力氣,只呆愣愣地順著他的力道仰起頭,撞進(jìn)他貌似平靜卻難掩悲傷的眼神。 “洛之蘅,你知道嗎,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他目光深邃,黢黑的眸子里,倒映著她恍惚失神的影子。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對那位妙音公子一見鐘情,非君不嫁,仿佛自己對他有多情深似海似的?!碧优c她四目相對,低低道,“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對我有意?!?/br> “我……”洛之蘅欲蓋彌彰般,想要移開視線。 太子卻輕捏著她的下頜:“心虛了嗎?” 洛之蘅頓時(shí)一僵。 “你看,你連自己都騙不過,又如何能騙過我?” 洛之蘅淚盈于睫。 太子取出絲帕,動作輕柔地去拭她的眼淚。 “我三月來到南境,如今是冬月。這一年幾乎都和你朝夕相對,對你的性情不說了解透徹,也能摸到七八分?!碧舆吔o她擦眼淚,邊緩緩道,“我曾經(jīng)以為,你是因著長大知事,才活成了同其他貴女別無二致的性情,足不出戶,只通琴棋書畫、只知蒔花弄草。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我錯(cuò)了。 “高門貴女精通的琴棋書畫,你有過之無不及;她們不屑一顧的杏林之術(shù),你卻視若珍寶。 “醫(yī)道不比其他,縱然天賦再卓絕的人,都不可能一步登天。你只和章老太醫(yī)學(xué)了不足一月,醫(yī)術(shù)卻精湛得連他都嘖嘖稱嘆,甚至能夠直接充當(dāng)軍醫(yī)。若曾經(jīng)沒有下過苦功,如何能做到如此地步? “你明明心有廣闊天地,卻甘愿自困王府,總要旁人推一步,才猶豫著進(jìn)一步,仿佛顧慮重重。我曾百思不得其解,但你不愿意說,我便也未曾罔顧你的意愿深查?!?/br> 話至此處,太子頓了頓,克制住翻涌而上的情緒,“但是,我沒想到,這種顧慮,竟然叫你在面對感情之事時(shí)都如此遮遮掩掩,口是心非。這幾天,我左思右想,甚至想過干脆去問叔伯。” 洛之蘅眼中掠過一抹驚慌,眼睫不住顫了顫。 “我沒去。我想聽你親口說?!碧勇曇艨酥疲熬烤褂惺裁措y言之隱,讓你行事畏縮不前,讓你對我望而卻步。” “洛之蘅,你總要給我一個(gè)答案。即便還要拒絕我,總要讓我……死得明白?!?/br> 他的語氣幾乎是有些哀求了。 洛之蘅心神俱震:“我……” 剛發(fā)出一個(gè)單音,忽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她眼前一黑,無力地栽倒向前。 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驚慌地喚她的名字。 * 再醒來,意識回籠,洛之蘅下意識地偏頭脧巡。 “郡主醒了?!”半雪驚喜道。 緊接著,薄簾被匆匆掀開,洛之蘅隱隱期待著什么,瞧清來人后眼神一暗。 平夏一無所覺,小心翼翼地捧著盞茶過來:“溫水正宜入口,郡主快抿些潤潤嗓。” 洛之蘅借著半雪的力道坐起身,湊著杯口啜飲些許,勉強(qiáng)緩解了喉間干澀:“……我這是怎么了?” 平夏:“大夫說,郡主是連日未能休息好,以致氣血兩虧,又因情緒起伏太大,一時(shí)氣血不暢,這才昏倒?!?/br> “無礙?!甭逯苛巳坏?,“好生養(yǎng)兩日即可?!?/br> 半雪本就憋著口氣,瞧見洛之蘅一副不把自己身體放在眼中的模樣,忍不住道:“郡主還說呢,奴婢和平夏瞧見郡主昏倒著被人抱回來,魂都要嚇沒了……” 洛之蘅聽到自己問:“……他人呢?” 半雪還在茫然:“什么人?” 平夏已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地解釋:“殿下聽大夫說郡主已無大礙后便不見蹤影。想來是擔(dān)心追不上先行軍,這才不辭而別?!?/br> “……嗯?!?/br> 無力感潮水般襲來,洛之蘅闔上眼,不欲多言。 平夏拉著半雪識趣退開。 午膳時(shí),洛之蘅食欲不振,草草用了幾口,丟下句:“我去小佛堂,不用跟了?!?/br> 長明燈搖曳不止。 洛之蘅跪在蒲團(tuán)上,看著正中央的靈位,捂著心口,失神道:“阿娘,原來,這就是喜歡嗎……” 見到他會歡欣雀躍,拒絕他會心如刀絞,想他來會滿懷期待,期望落空……會覺得心口缺了一角,鈍鈍地疼。 怎么會不喜歡呢? 他待她以至誠,護(hù)她以盡心。 他為她辟天地,扶她上青云。 沃土尚憐殘花意,她又非鐵石心腸,焉能無動于衷? 那些不經(jīng)意的怦然心疼散落在點(diǎn)滴相處時(shí),偏偏她不愿去想,不愿去看。 她以為,只要拒絕了太子的表意,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可喜歡就是喜歡。 從來只會根深葉茂,容不得她閉目塞聽,故作懵懂。 “阿娘,我好像……又搞砸了……”洛之蘅喃喃輕嘆,幾不可聞的聲音散在空氣中,似乎沒留絲毫痕跡。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洛之蘅以為是平夏半雪,頭也不回地道:“不必進(jìn)來,我想一個(gè)人待著?!?/br> 腳步聲未停,有越靠越近之勢。 洛之蘅俯身叩拜,收拾好情緒,起身向后看去。 出乎意料的,進(jìn)來的是一位小廝打扮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