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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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人煞 雷狗的手很硬,許是練球練出了繭。這雙又大又硬的手,此時抓著他的手臂,給他擦洗汗?jié)n。丘平下意識摸著自己干癟的胸:“你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打了場球,嘎樂扣殺到我身上,那塊淤青一周才好?!?/br> 雷狗:“用胸來接球的是丘平?!?/br> 丘平笑了:“是丘平。他太菜了?!?/br> “你出手有點重了,他沒打過球,身體條件又不怎么樣,特別容易受傷。” 丘平的心堵得慌。這是他從沒想過的事,嘎樂那球真是殺得不遺余力,打傷人當(dāng)然是小概率的事,但對付自己一小蝦米,值當(dāng)那么使勁嗎?為了贏雷狗,為了輸少點。 “最后還是沒贏你?!?/br> “你太久沒打,所以手生,”雷狗一邊說,一邊脫了衣服,擦洗自己的脖子和肩膀,“但你球性真好,那天我就跟教練說把你收進(jìn)隊來?!?/br> 這事丘平從未聽說過,嘎樂也一直以為是大高個兒把他引薦進(jìn)校隊。他憤憤道:“球性好在哪兒?為了多贏幾分把弱者當(dāng)靶子打,挺過分的吧?!?/br> 雷狗抬眼看他:“你怎么會這樣想?球場上每一分都很重要,為了贏一分可以拼命。我不覺得過分?!?/br> “贏球那么重要?” “球場最重要是贏和輸,不想贏那還打什么球,去跳舞好了?!?/br> 雷狗繼續(xù)擦洗肩背,手臂后仰,胸肌微微鼓起來。在鏡子里兩人的身體成強烈對比,一個瘦平蒼白,一個線條健美。丘平很是傷感,回想三人初識那天,雷狗和嘎樂雖然沒講幾句話,但兩人是有共識、有默契的,只有自己傻乎乎“用胸接球”。想到這兒,他倒是可憐起了這副嘎樂的軀體。嘎樂和雷狗曾在球場上旗鼓相當(dāng),可現(xiàn)今已成一團(tuán)虛弱的rou。然后他又想到——這團(tuán)rou正是自己。心情更爛。 雷狗說:“脫褲子,我給你擦擦腿。” 他們小睡了一會兒,醒來雷大娘給他們壓饸饹面。面條是小麥混合高粱面做出來的,放進(jìn)一個有很多孔的饸饹床子,像壓蒜一樣在湯里壓出一束束的面。雷大娘做的羊rou湯底鮮香四溢,丘平吃得臉色紅潤,連連稱贊。雷大娘被哄高興了,一會給他煎雞蛋,一會給他扒糖蒜。 丘平受傷后第一次吃到現(xiàn)煮的熱湯熱菜,心情舒暢,之前的不痛快便也忘卻了。天擦黑時,雷狗把他帶到了公共澡堂。 村里的澡堂是上世紀(jì)的遺物,門臉凄涼,燈光也昏暗。水是真的熱,澡室彌漫著的熱氣,從上世紀(jì)起就沒驅(qū)散的水霧,依舊在殘破瓷磚間徘徊。這對丘平倒是好事,水汽遮蓋了他傷痕累累的臉和身體。他好不容易脫個精光,雷狗把他從輪椅橫抱起來。丘平趕緊摟著他的脖子,很感到羞恥說:“這他媽成何體統(tǒng),快放我下來!” “那你自己爬進(jìn)去?” 丘平瞄了眼黑污污的地面,立即改變主意:“算了,這地板都包漿了,從開業(yè)到現(xiàn)在沒洗過吧。” “村里條件沒城里好,你別嫌臟,”雷狗把他放在池邊,腳探了探水,吁了一聲,“好熱!” 丘平坐著卸下義肢,用手臂支撐,慢慢滑進(jìn)水里,熱感讓他上半身飆汗,硫磺的味道直竄鼻端,丘平感嘆:“是真的溫泉水?!?/br> “我們村底下是熱泉,所以家里都不建浴室,洗澡來澡堂?!?/br> 溫泉泡得人軟綿綿,模糊視線中,進(jìn)來了幾個老頭,雷狗管他們叫叔或大爺。沒多久又進(jìn)來了個年輕人,白白凈凈的,長得清秀,見到雷狗非常熱情地?fù)肀Я怂?,濺了丘平一臉熱水。 丘平很不高興,年輕人沒道歉,雷狗也沒叫他道歉。這年輕人是雷狗的多年的鄰居,雷狗叫他小武。小武問:“彀哥這回要住多久?” “我不走了?!?/br> “咦!”小武睜著大眼:“你在外頭不是干得好好的嘛,聽說要去廈門當(dāng)教練。” “黃了?!?/br> “哦,”小武想起一事,興致勃勃道:“要不咱兩合伙做點事兒?最近電子煙挺火的,我想在縣城里開家店,一起干不?” “我有別的事做?!?/br> “啥事啊?有好事帶我一個!” “帶你也行,麻煩肘子讓一讓,壓我的腳上了?!币粋€陰惻惻的聲音在邊上響起。 這小武高度近視,左看右看,迷糊中只見雷狗旁邊坐了一人,聲音好像是從那發(fā)出來的。丘平見他沒反應(yīng),半身靠在雷狗的大腿,湊近小武說:“你的手,我的腳!” 一張鬼臉突然近在眼前,小武嚇得哇哇大叫,從水里跳起來,被濕滑的地板絆了一跤,摔得四仰八叉。丘平心疼極了:“我的腳要被你弄壞了?!毙∥洵h(huán)視四周,慌張地合十拜拜,嘴里一通的念佛求神,顫聲道:“彀哥,你聽見有人說話嗎?他在找腳!” 雷狗把他扶起來,撿起義肢說:“腳在這里,別怕。他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br> 小武驚魂甫定,再端詳丘平,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很戒懼。這動靜驚動了整個澡堂,所有人都聚了過來,乍見毀了容的臉,都嘖嘖稱奇。丘平不知所措,低頭的話太卑微,扭頭走太沒禮貌,罵街又不至于,只好光溜溜地被集體參觀,像一只新買的騾子。 第二天起床,丘平穿上長袖衣,費勁地套上長褲,戴著頂漁夫帽,還用絲巾把自己圍嚴(yán)實了?;龇块T前,他慢悠悠戴上了墨鏡。雷狗看得心酸又好笑,脫掉他的墨鏡說:“今兒二十七八度,你不怕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