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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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丘平壓低聲音說。 “祛病。吳叔是個能人,村里的疑難雜癥找他準(zhǔn)能解決。” 吳叔在面具后很篤定地說,“他這病不是小事,傷那么重,必是沖撞了仙家。形神分離,元神不能歸位。” “吳叔說得對?!?/br> “對你個頭!雷狗你才有病吧,三更半夜搞個幾把迷信?” “你沒病,為什么把自己當(dāng)樊丘平了?” 丘平啞口無言。是了,他真的有病,并且是現(xiàn)今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病。吳叔已經(jīng)麻利地從布袋里取出兩個鴿蛋:“蛋能吸收病氣,這蛋跟紙錢一起燒過,效力最好。”他把燒得黑糊糊的兩個蛋剝了皮,在丘平身上仔細地滾一遍,嘴里喃喃念咒。 滾完后他說:“你把蛋含嘴里,明天一天,不要吞下。蛋自會吸收你肚子里的穢氣……”話沒說完,丘平就把鴿蛋一把捏碎,怒道:“你倆趕緊滾!” 雷狗長吁一口氣,“別任性了,什么都試試,說不定管用?!?/br> 吳叔:“必然管用啊,要不吳叔我……”話沒說完,丘平把另一個蛋也捏碎了?!澳銈儾粷L,我叫警察?!彼男奶焯毂换鹬怂频?,經(jīng)歷著難以言喻的自我懷疑、撕裂斗爭,還要遭受被愛人遺棄的痛苦折磨,這兩人滾滾蛋就能解決? 他最氣憤的是雷狗,“雷子,你就是不想管我了,無論怎樣都要讓我上班對嗎?” 雷狗也被激起了火氣:“要不呢?你不上班以后怎么辦啊。” “賣房子的錢夠我緩一兩年,過一兩年再說!” 一提起不存在的“賣房子的錢”,雷狗就被捅了心窩。他實在忍夠了!本來就是個局外人,那一晚他只是充當(dāng)個氣氛組,求婚的又不是他。 “嘎子,”他沉著臉說,“你不振作起來,誰也幫不了你。我為了照顧你,推了廈門大學(xué)的工作,耽誤了兩三個面試,每周帶四十小時課,還要當(dāng)鴨子被人摸來摸去,我欠你的?。俊?/br> “沒人讓你照顧我!”丘平咬牙切齒道:“你自己要來的?!?/br> “你要不是我哥們兒,你死在這兒我都不帶看一眼的?!?/br> “我不是你哥們兒,我不是嘎樂?!?/br> “你再說一遍!” “我不是嘎樂,我是樊—丘—平!” 雷狗心冷了,頓了頓,他拉著吳叔說:“走吧叔,他沒救了?!?/br> 吳叔可惜道:“我看有救的……鴿蛋還有倆……” “我們現(xiàn)在走!” 丘平冷道:“走了別回來。” 第9章 被遺棄 雷狗把吳叔送回村,回到市里已經(jīng)天亮。他沒有絲毫睡意,只有無法平息的憤怒。他去了樊丘平的房子,打開房門。房子依然沒住戶,滿墻的情書依然鏗鏘地瞪視著他。 雷狗的憤怒不知道該對誰發(fā)作:嘎樂是病人,腦子不清楚,揍他沒用。怪cao作不當(dāng)?shù)难芯繂T?聽說那人已經(jīng)被大學(xué)解職,付不起更大代價了。怪經(jīng)紀(jì)人、怪健身房老板、怪沙皮狗、怪這萬惡的社會? 想來想去,雷狗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沒那么大的頭,偏要戴那么大的帽。 他拿起馬克筆,把上面的字一行行刪掉,每刪一行,他就喃喃道:“樊丘平這孫子已經(jīng)跑了,你惦記他有屁用!他不理你,你變成他有屁用!你繼續(xù)發(fā)神經(jīng)病,老子撂攤子了,你抱著丘平在床上過日子吧!” 他扔下馬克筆,正要離開,突然想起口袋里的車鑰匙。是樊丘平全款買的奧迪車,他把積蓄全都用來買車了,40多萬,可以負擔(dān)嘎樂至少一年的生活費和治療費。這小子全都用來買車! 雷狗腦子一團漿糊,完全不管這事的順序邏輯,一心只是把氣撒在“樊丘平”上。他掏出車鑰匙,在停車場找到臟兮兮的車,去加油站加了油、洗了車,然后去王府井skp,走進奢侈品店,買了康康喜歡的項鏈。服務(wù)員說先生辦張會員卡,會員卡可以積分打折。雷狗殺氣騰騰說:“打啥折,我全款買?!?/br> 他給康康發(fā)了個信,約她去牛排店吃飯。他已經(jīng)決定了,他要堂堂正正過日子,跟美麗女人約會,買她最喜歡的禮物。正想得慷慨激昂,他在餐廳前被攔住了。 領(lǐng)班不耐煩說:“修空調(diào)的嗎?怎么這時間才來!” “我……” 領(lǐng)班掩著鼻子:“咋不洗個澡才上崗?我們這兒開餐了,你快把活兒干完,別待在客堂里?!?/br> 雷狗攤開一雙空手,不知道自己哪一塊像修空調(diào)的。左右看了看,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客人都是附近的白領(lǐng),大都穿著襯衫外套長褲,最隨便的也罩著under armour或者lululemon;再看自己的打扮,是不像修空調(diào)的,但更不像會去人均1000牛排店吃飯的人。 雷狗不發(fā)一言地走了。他在大樓前的階梯上坐了下來,一時沒地兒可去。 今兒是個大陰天,寒意一點點滲透他。雷狗感到挫敗之極。他是北京郊區(qū)人,對城里人來說就是土鱉子,好在他的際遇并不差,打小就顯出運動天賦,憑著羽毛球進市重點高中、單招進985大學(xué),畢業(yè)后也沒為生計發(fā)過愁。他從沒被這大城市嚇怕過,也不認為會在首都活不下去。 直到嘎子出事,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脆弱。他買不起兩萬的項鏈,更承擔(dān)不了在意的人。他目前所有的困境,不是因為運氣不好,也不是因為樊丘平,而是因為自己沒能力抵御沖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