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捕快那些年 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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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br> 范小刀哈哈大笑,道:“不必了。” “為何?” 范小刀道:“很多時候,手中的劍并不能解決問題,否則,李家當年也不會沒落。更何況,我也沒有那么高的覺悟?!?/br> “以身修劍,成仙成圣,多少江湖人夢寐以求之事,你沒有興趣?” 范小刀搖頭,“沒有。我沒有什么雄心壯志,對我來說,活著,有rou吃,有酒喝,有朋友,有愛人,人生便不枉來世間一遭。拯救天下蒼生的事兒,還是交給別人去做吧!” 老者略帶失望之色,不過也沒有強求。 忽然,他看了一眼范小刀氣脈,口中“咦”了一聲,一個閃身,來到范小刀身前,伸手去扣范小刀脈門。 范小刀見他忽然出手,忙不迭運氣,右手微翻,使出一記金剛拳,轟向老者胸口。 一拳落空。 范小刀大驚,明明擊中了他,卻如穿過一個影子一般,沒有碰到他分毫,再想變招已來不及,手腕被他扣住,一股強大的內力,從手腕涌入,瞬間周游在他經脈之間。 范小刀放下心來。 老者并沒有惡意,否則那道內力,早已將他經脈震碎。 老者道,“你中毒了?” 范小刀道,“我小時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毛病。” 老者搖了搖頭,“可是每到月中,全身經脈欲裂,痛不欲生?” 范小刀點頭稱是。 老者道,“剛才我暗中觀察,你身負九陽脈,乃天下至陽之脈,三大奇脈之一,只是你自幼便中了寒毒,經脈被壓制,累年遭受寒毒侵襲,已是千瘡百孔,你服用的丹藥,又至陽之物,雖能緩解,卻是陽陽相克,對你經脈有損無益,若是這樣下去,你怕是活不過五年!” 范小刀心中一驚,“什么?” “你身上可帶了丹藥?” 范小刀取出丹藥,遞給了老者,老者拿起來,端詳了半晌,道:“你與京城太平道觀那妖道,是什么關系?” “并無關系?!?/br> “那又如何會有他們煉制的丹藥?” 范小刀解釋道,“這些丹藥,是我的一位長輩臨終前留給我的?!?/br> 老者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察覺你體內的寒毒,應是你三四歲時被人下藥所至,并非什么從娘胎中帶出來的毛病。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狠毒,給一個童子下這種毒。” 范小刀心中暗想,這件事,很有可能與當年鳳棲閣的事有關。也正因如此,義父拼著一死,將自己帶離了京城。 若我是皇子,那到底是誰要害我? 幾年前,義父冒死潛入京城,結果慘遭橫禍,看來他的死,與當年對付自己的人,應該是一路人,忽然他心中冒出一個令人心寒的想法。 是皇帝? 他可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啊,而且,在京城大半年,自己或多或少受了他不少恩惠,若他想要殺自己,怕是自己早已沒有機會站在這里了。 他又問:“前輩可有解毒之法?” 老者搖了搖頭,“并沒有,但你若信我,這些丹藥中,有一種奇藥,對身體有害無益,長期服用,容易喪失心智?!?/br> “極樂草?” 老者訝道:“你竟知道此物?” 范小刀點頭,“我還是見過點世面的。” 老者繼續(xù)道,“不錯,正是極樂草,不過這種草早在二百年前已經滅絕,你所用的,應是陳放百年以上的干草,藥效早已散去的七七八八,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太平道觀,還有些存貨吧。這些丹藥,你還是停了吧?!?/br> 不服丹藥? 那可是鉆心刺骨之痛,當年忘記服用,差點痛死在三龍山上。 “那寒毒發(fā)作,可是要命的?!?/br> 老者道,“至陰肅肅,至陽赫赫;肅肅出乎天,赫赫發(fā)乎地;交通成和而萬物生焉。孤陰不長,孤陽不生,陰陽調和,方能長久,你若信得過我,他日我可以施針,為你壓制寒毒。雖不能徹底根治,但可以壓制你寒毒發(fā)作?!?/br> 范小刀抱拳道:“如此先行謝過了?!?/br> 老者道,“你我相見,便是有緣。若你有空,不妨去城南的當陽學堂找我?!?/br> “當陽學堂?” 范小刀愕然道,“前輩可姓李,名諱向晚?” “你聽過老夫?” 當初,太子交代,若在金陵,遇到難事,可去當陽學堂找李向晚,只是沒有料到,今日會在李家舊宅相遇,更沒有料到地是,這位太子曾經的幕僚,名動江南的布衣神侯,竟是當年金陵李家的“余孽”! 范小刀將朱延委托他查私鑄銅幣之事告訴了他,又道,“今日才到金陵,本想找機會去拜會先生的,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br> 李向晚微微一笑,“確實巧。不過,朱延并不知我金陵李家的身份,還望小友能替老夫保密?!?/br> 范小刀神色凝重,點了點頭。 這種事若是傳出去,當朝太子重用金陵李家之人,不但對李向晚是個威脅,也會給太子帶來不利的輿論影響。 “既然如此,以后見面的機會還多,待他日相聚,我們再細談。時候不早,老夫先告辭了,后會有期!” 說罷,人影一閃,李向晚消失在夜色之中。 范小刀走出李宅,又回到了朱雀大街上,長街上的人群,又將他拉入了現(xiàn)實之中。方才的那段經歷,與李向晚的談話,就如發(fā)生在夢中一般。 人生何處不相逢? 回到院子,已經是深夜。 范火舞正在院子中,托著腮,望著天空中的月亮發(fā)呆。 范小刀問,“還不睡覺?” 范火舞道,“睡了一覺,剛做了個噩夢,睡不著,倒不如出來看看月亮?!?/br> 范小刀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范火舞道,“不知為何,每次看到月亮,我覺得心里特別安寧。” “小叮當呢?” “已經睡下了?!?/br> 范小刀見她沒有要睡的意思,便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你做什么噩夢了?” 范火舞道,“我夢到在荒野中,一群人追殺我,就像是獵人追捕獵物一樣,我一邊逃,一邊哭,腳下越來越沉,最后跑不動了。還好,有位大英雄,從天而降,把我救了下來?!?/br> 范小刀笑道,“不會是我吧?” 范火舞道,“你想的倒是挺美,不過,后面那段,是我瞎編的?!彼酒鹕恚氐轿葜?,不片刻,取回一壺酒,“陪我喝點?” “我去取酒杯?!?/br> 范火舞道,“局氣!” 她仰頭大口飲了一口,將酒壺遞給他,見范小刀沒有接,笑道,“怎么,嫌棄我?” “沒有!”范小刀哈哈一笑,先前憂郁一掃而空,接過酒壺,一口飲下一大半,酒是烈酒,喉嚨之間似有火生出,辛辣之余,又覺得腹中生熱,大呼一聲,“痛快!” “給我留點!”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將一壺酒喝了個精光。 范小刀問,“來金陵后,你有什么打算?” 范火舞道,“我也不知,總覺得似乎這里有什么事等著我?!?/br> 范小刀道,“沒準是你的情郎在呼喚你呢,喚回你的記憶?!?/br> 范火舞道,“我在金陵有情郎,你就這么開心?” “當然替你開心?!?/br> 范火舞略帶失望之色,“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呢。” 范小刀陪笑道,“像你這樣的姑娘,很難不讓人喜歡?!?/br> “比如?” 范小刀道,“比如……性格潑辣,殺人如麻,唉……停停停,君子動口不動手哈!” 范火舞的拳頭如疾風驟雨一般轟面而來,范小刀一把抓住她拳頭,就勢一拉,將她拉入懷中,先前還張牙舞爪的范火舞,此刻就像一只兔子一般,蜷在他懷中一動不動。 一陣風吹來。 夜風習習,也不知是春意醉人,還是酒令人醉,月光下的范火舞,楚楚動人,格外的明媚,嘴角的朱砂痣,更令人心猿意馬。 范火舞放棄抵抗,閉上了眼睛。 范小刀腦袋嗡的一聲,忍不住就要親下去。 忽然,屋內傳來一聲大喝。 “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大俠小叮當!” 兩人頓時清醒,連忙分開,回到屋中,看到小叮當早已踢開了被褥,四平八躺在床上,半截身子快從床上掉下來。 范火舞將他放回原位,又替他蓋好被子,看了一眼范小刀,“夜了,早些歇息吧?!?/br> 范小刀略帶歉意,“剛才的事……” “以后不許再提!” “晚安!” 兩人各懷心事,各回各房。 窗外的風聲,如泣如訴。 …… 次日清晨。 六扇門衙門口,人滿為患。 十幾個人身穿麻衣,有老有少,披麻戴孝,將六扇門門口堵得水泄不通,更有人以白布丹字,拉起了橫幅,引來無數(shù)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