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注定要位極人臣的女人 第2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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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最近朝中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妙啊……” “周大人你也這么覺得?” “那謝大人在出使前就被授了同平章事?一職, 如今又立下了收回十二州的大功,她在民間聲望如此之高,總不能在這種時候給她降職……不但不能降職, 還得繼續(xù)捧著她、給她封賞呢。當下在朝中, 她簡直是圣人一樣的人物,她說一, 沒人敢接個二?!?/br> “我覺得沒人敢反駁, 倒不是她聲望高的緣故, 當年蕭斬石民間威望何等之高,還不是直接下獄,差點就沒命了?現(xiàn)在沒人敢動謝知秋, 主要?是城外那些義軍還推著炮拿著槍圍在墻邊守著呢……” “確實, 連皇上都只能對她笑臉相迎,一直沒敢出面說什么。皇上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臉看起來都要?笑僵了?!?/br> “不過, 謝大人圍了梁城,既不撤兵,也沒有真的攻城, 還一本正?經(jīng)地當起宰相來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能還沒想好吧。義軍里的將領(lǐng)都對她唯命是從,不像有人能越到?她之上, 但女帝像這樣改朝換代,過去未曾有過先例, 謝知秋許是拿不準自己能不能坐穩(wěn)江山, 還有猶豫?!?/br> “謝知秋看上去像是會?顧忌有沒有先例的人嗎?” “這……” “謝大人那里的想法不好說, 但我覺得這種僵持的狀態(tài),皇上遲早會?忍不下去, 接下來必有一場此死彼亡的大動蕩?!?/br> “咳,那你們覺得,誰……?” “不好說不好說。謝大人義軍是強悍,但禁軍素來是精英中的精英,想來也沒有那么容易就被打?敗?!?/br> “可禁軍也有問題啊,那日謝知秋回梁城,連禁軍都有人跑去歡迎了,我還見過禁軍士兵跑去城外與義軍稱兄道?弟,實在……” 一處宅邸中,幾個朝中重臣門窗緊閉,私底下議論了一番各自對朝中局勢的不安。 然而商討半日,大家只都同意當下的局勢撲朔迷離,前途難料。 最終,一名官員嘆了口氣,總結(jié)道?:“當下還是不要?摻和這一團亂麻了,靜觀其變?yōu)楹?。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br> * 翌日。 朝堂上,謝知秋頭戴貂蟬冠、身著大紫官服,手執(zhí)笏板,站在百官最首。 理論上來說,這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下官員人人向往的宰相之位,所謂的位極人臣,正?是如此。 但謝知秋站在這個位置上,給其他人的感覺又好像有哪里不對。 謝知秋道?:“當年本官還任國子監(jiān)祭酒之時,在朝中負責(zé)工技營造之義學(xué)改制,時隔五年歸來,本官竟發(fā)現(xiàn)這一改革一點進展都沒有,實在令人遺憾。 “萬幸本官在北地之時,自行?摸索出了一套教育選拔體系,且效果甚好,這回能取回十二州,也有賴于這一體系與體系中的工匠們。 “本官以為,時機已?經(jīng)成熟,可以將這一體系全國推廣。 “明年開始,除了建造教授工技之學(xué)的義學(xué)之外,本官還打?算試加一輪考試內(nèi)容包括工技之學(xué)的新?科舉,廣征天?下之英才,人人皆可參考,并且與舊科舉錯開一年,雙線并行?。 “不知諸位大人,以為如何?” 朝堂之上,百官垂頭,鴉雀無聲。 祝維平適時地站出來,說:“皇上,臣同意謝大人的想法。” 祝維平開腔后,有幾個開始支持謝知秋的官員陸續(xù)站出來,皆表示謝大人的提議甚好。 謝知秋笑而頷首道?:“看來諸位大人都沒有什么意見,那么皇上意下如何?” 趙澤:“……” 趙澤看謝知秋這個架勢,只覺得自己不過是個點頭傀儡,可是謝知秋歸城后,義軍已?經(jīng)不只安于留在城外,有相當一批人跟著她進了城,他現(xiàn)在受到?的威脅比過去更?大了。 不但如此,義軍不少將領(lǐng)都退辛有功,在謝知秋打?著“論功行?賞”的旗號下,他們堂而皇之地站在了朝堂上。 更?不要?說,朝堂中以祝維平為首的一批官員,似乎也倒向了謝知秋,明面上都有這么多,私底下或者搖擺不定的,更?不知道?有多少。 趙澤光是一想就覺得恐怖非常。 這根本不是他同不同意的問題,相反,他雖是皇帝,可反駁謝知秋,反而不得不掂量一下后果。 趙澤迫于壓力,只得皮笑rou不笑,扯了扯嘴唇:“那就試試吧。” 謝知秋笑道?:“多謝皇上信任?!?/br> 趙澤:“……” 既然這件事?就算定了,那么由哪位官員負責(zé),也要?提上議程。 謝知秋道?:“待今后義學(xué)與新?科舉完善,自能從天?下人中善于工技的人才,但當下人手不足,臣以為不妨沿用當初為義軍效力的人選。 “他們在退辛之戰(zhàn)中有功,本就應(yīng)當封官受傷,且對體系熟悉,是當下少有的經(jīng)驗豐富之人,他們與北地之人已?經(jīng)有了信賴關(guān)系,要?調(diào)動過去北地的工匠也方便。 “臣總共有四個人可以舉薦—— “過去在工部任職過的官員葉青、蕭將軍次子蕭尋初、臣妹謝知滿,還有這些年為義軍工坊效力頗多的管事?燕玉姑娘?!?/br> 燕子這些年一直為義軍效命,燕子本是她自己的小名,又是她自己在離開月縣時選擇了舍棄舊姓,以前也就算了,后來正?兒八經(jīng)要?在北地謀職了才發(fā)現(xiàn)這個名字會?讓想喊姓氏的人沒法稱呼她。 于是她自己認了“燕”姓,又自己起了名字叫“燕玉”,也算有了大名,親近的人還是喊她燕子或者燕姐,正?經(jīng)一些的場合便喚“燕姑娘”。 謝知秋道?:“若沿用舊職,葉青技術(shù)精湛,又善于育教之事?,弟子眾多,可承接義學(xué)教學(xué)之務(wù)。 “蕭尋初以鉆研開發(fā)軍火為主,可為軍中獻力。 “燕玉姑娘致力于實業(yè),在管理工坊與工匠上甚有經(jīng)驗。 “至于舍妹謝知滿,她理論與實踐皆長,實績亦多,在云城時,她就多次負責(zé)修訂義學(xué)所用之教材以及城中弟子的考核選拔。 “臣以為,第一次新?科舉的主考官,不如就由她來擔任?!?/br> 這安排雖由謝知秋在朝堂上提出,但實際上當初在云城負責(zé)這一塊的人,私下已?經(jīng)一起討論商量好了,并分配好了各自的工作,并不真是此時才開始商量。 知滿在云城時,已?是墨家弟子中十分有威望的人物。 而且接下來若再?收新?弟子,也屬于是她下一輩的人了,由知滿來當考官正?合適。 這既然是謝知秋親口說的安排,而且其他朝中官員基本對墨家術(shù)沒有絲毫了解,根本插不上話,這樁事?當然輕而易舉就算定了。 新?科舉的考題由知滿來出,而其他一眾事?宜,則交由禮部負責(zé)。 禮部官員第一次主持這樣的科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覺得很多地方很迷茫。 禮部侍郎考慮了半天?,還是在這種詭異的朝堂氛圍中硬著頭皮開了口,道?:“雖說當下人手缺乏,可考生皆是男子,同平章事?大人之妹若是擔任此職,待放榜后,考官與考生難免會?有請教、道?謝之類的來往,這會?不會?……” 禮部侍郎很小心?,這話實際并沒有想要?冒犯謝知秋的意思,只是想要?弄清楚細節(jié),免得之后出錯。 可是他此話一出,謝知秋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謝知秋這個人給其他人壓迫感很強,以前尚且如此,如今她在朝中說一不二,這樣盯著別人不說話,就更?嚇人了。 這時,旁邊的祝維平輕咳一聲,又開始友好地替謝知秋解釋。 他循循善誘道?:“侍郎大人,新?科舉是同平章事?大人在云城已?然摸索成熟的政策,在云城時,修習(xí)工技之術(shù)的弟子就是男女皆有,現(xiàn)在本來人才就不足,若是只限于男子,就少了一半勞力。 “而且,同平章事?大人剛才說的是‘廣征天?下之英才,人人皆可參考’?!?/br> 祝維平語氣放緩了一些,說:“侍郎大人直接認為這句話是只限男子考試,豈不是默認沒將同平章事?大人這樣的女子放在這個‘人’字里嗎?這可是平白?無故讓我國少了一半人口啊,下回莫要?這樣說了?!?/br> 第二百一十八章 這日退朝時, 謝知秋平靜地離開了紫宸殿,禮部侍郎卻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等回過神來, 后背已然出了一層細汗, 連官服都被浸濕了。 等禮部侍郎搖晃著?腳步顫顫巍巍地離開,趙澤胸口郁氣難疏, 一抬手就砸了個杯子?。 史守成從朝堂繞來垂拱殿面圣之時, 正好就聽到刺耳的瓷裂之聲?, 驚得他一跳,一時不敢入內(nèi),只在門?外站立行禮。 趙澤現(xiàn)?在也就能?和史守成說說話了, 看到他, 就迫不及待地宣泄情緒道:“真?是?反了他們了!還有沒有人把朕放在眼里?!今日朝堂上那么多事,有哪怕一件是?真?在征求朕的意見嗎?!朕就是?個擺設(shè)!連花盆說話搞不好都比朕管用!” “皇上……皇上息怒!” 這個時候,史守成其實亦惴惴不安。 整個朝堂, 只有他和趙澤的處境最岌岌可危。 趙澤和現(xiàn)?在的謝知秋,已經(jīng)完全不是?君臣關(guān)系了。 謝知秋明面上尊他為君,實際上卻我行我素, 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無需……也不打算經(jīng)過他的同意。 哪怕謝知秋還與趙澤君臣相稱,可只要?義?軍的軍隊還在梁城外守著?, 她在事實上,就是?另外一個君王! 趙澤自不必說, 而史守成當年實實在在得罪過謝知秋, 他們都沒有任何退路。 這時, 趙澤道:“史愛卿,謝知秋再怎么能?干, 終究是?個女子?,如今更欲以下犯上、一手遮天,滿朝文武,難道連一個敢于說出實情的直臣都沒有?!” 史守成有苦難言。 其實以前是?有的,齊慕先當權(quán)時期,他自己自認就是?這種直臣。 不過他自己直言上諫彈劾別人可以,一旦有人彈劾他,他就暴跳如雷、渾身難受。 任同平章事這幾年,他就把那些口沒遮攔的人斷斷續(xù)續(xù)都趕走?了。 眼下朝中?,還真?就大半都是?審時度勢、明哲保身之人,別說謝知秋是?個女人,就算謝知秋是?個妖怪,他們可能?都要?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他自己的人里,倒還有一個以“棒槌”著稱的嚴仲。 他也試探過嚴仲,想激發(fā)?嚴仲的怒意,讓他在朝堂上對謝知秋發(fā)?飆,下一下謝知秋的銳氣。 誰知嚴仲比那幫墻頭草還沒用。 他一提謝知秋要?舉行新科舉,嚴仲果然立即怒氣沖沖、大為不滿。 但他卻道:“就是?啊,科舉制度豈能?兒戲!關(guān)于這個改革,謝大人在朝堂上也講得太不清楚了!竟然只定了一個主考官!那報名時間、文工科目比例,還有考試的書目范圍呢? “現(xiàn)?在這樣讓家里的小孩怎么復(fù)習(xí)??! “而且現(xiàn)?在進度這么慢,萬一明年考不了延期了怎么辦? “不行,參知政事大人您說得對,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這就上謝府去催催她?!?/br> 史守成:“……?” 想到這里,史守成不免頭疼。 他本以為謝知秋身為女子?,如此逾矩行權(quán)臣之事,必定引發(fā)?不滿無數(shù)。 可沒想到,她竟真?有通天的本事,連十二州都能?弄回來,一下成了國之功臣,連嚴仲那種老頑固都沒法說出什?么不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