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注定要位極人臣的女人 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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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這?樣, 你來想怎么處理這?樁案子,我來想怎么盡可能將負面?影響最小化。唔……我父母那邊,要不要今晚就去大吵一架, 增強決裂的可信度呢?” 謝知秋聽著蕭尋初如此話語,心中不知是什么情愫。 忽然,她茫然地開口道:“你……” “怎么了?” 蕭尋初望她。 謝知秋素來沉著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 問:“你為什么……能做到對我如此信任?” 其實蕭尋初這?樣的舉動,與其說?是信任, 謝知秋甚至覺得可以用縱容來形容。 在如此危險的時刻, 他都可以將安慰她的話說?得如此輕松, 就像絲毫沒有將自己的命放在心上,隨時都可以為她赴湯蹈火。 仿佛她無論對他做任何事, 都可以輕易得到許可。 蕭尋初一笑,回答她道:“因為我們是朋友。我信任你是應該的,不是嗎?” “……朋友?” “對,我們不是一直是好友嗎?” “……” 謝知秋沉默。 蕭尋初對她寬容的程度,真的是單純的“朋友”二字可以解釋的嗎? 謝知秋感到困惑,可是當?她將目光看向蕭尋初時,蕭尋初只是坦然地對她笑,這?笑里對她過分放縱的態(tài)度,幾乎讓謝知秋有點?慌亂。 她不由低下頭。 不過,蕭尋初的態(tài)度,也?的確給她吃了定心丸,讓她整個?人冷靜下來。 謝知秋想了想,將決裂書?還給蕭尋初,說?:“這?個?留到最后迫不得已之時,再使出?來吧?,F(xiàn)在至少還有三天,還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br> 說?著,謝知秋從袖中摸出?一張薄紙,蹙起眉頭,拿在手中端詳。 這?正是仵作從杜寧枝的尸體衣襟中取出?的那封空白信,謝知秋對此物頗有些在意,便?索性帶回家?來研究。 謝知秋道:“這?樁案件還頗有些可疑之處。齊慕先或許只想將他兒子完好無缺地撈出?去,可我身為大理寺正,職責卻是要將案件調(diào)查清楚,以免對有內(nèi)情的案情錯判。 “根據(jù)樂坊女子的供詞推斷,這?封信中可能藏有秘辛,它?也?確實被受害女子細心藏在貼身之處,可是實際取出?來,信封里卻是一張白紙。 “這?情況不合常理,我百思不得其解。若是通過這?張紙,推斷出?杜寧枝生前到底知道了什么,或許能有新的方向。不過……” 謝知秋說?著說?著,又頭疼地捏了捏鼻梁,道:“不過,杜寧枝原本是北地十二州人,習俗與梁城相異。連她的好友也?說?,杜寧枝的很多想法與梁城人有差異?;蛟S最后即使費勁得知了信中的內(nèi)容,也?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br> 謝知秋平常意志通常十分堅定,但這?回時間?緊迫,情況又危急,要在這?種情形下再花時間?做一件未必會有成果?的事,即使是她,亦難免猶豫不決。 蕭尋初見她面?有躊躇之色,有些感興趣地將這?張紙從謝知秋手中抽過來。 只見他捏了捏這?紙,對著光照了照,又湊到鼻邊嗅嗅。 謝知秋側(cè)目看他,問:“你有什么頭緒嗎?” 謝知秋知道蕭尋初學習墨家?術,對許多旁人不清楚的物質(zhì)或者技術有了解,便?有點?關?心他的看法。 蕭尋初端詳著紙,思索著道:“我不太確定,不過……其實有件事,一般文官可能不太清楚。軍中傳遞機密文件的時候,除了使用密語,還有一種方法,是用明礬水書?寫?文字,這?樣等上面?的水跡干掉,字跡也?會消失,隨后遇水會再次顯露出?來?!?/br> 謝知秋聞言,心中當?即一動。 她問:“你看這?信像是用明礬水寫?的嗎?” 蕭尋初道:“不好說?。我剛才?捏了捏,這?信好像沒有夾層,而明礬水寫?的字一旦干了,無色無味,沒有辦法辨別。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信浸到水里,看看有沒有變化。不過你這?是證物……可以浸水嗎?” 謝知秋考慮許久。 最終,她下了決斷,道:“可以試試!” 話完,她當?即取來白水倒入杯中,然后取出?一只最細的毛筆,將筆尖放在水中浸濕,最后,再用這?筆在信中劃了劃,范圍不大,只留下一小片水痕。這?樣,等到曬干,也?看不出?證物曾碰過水的痕跡。 謝知秋問:“這?么多水夠了嗎?” 蕭尋初答:“只一小片的話,夠了?!?/br> 交談完,二人皆全神貫注地盯著信紙中間?。 良久,在涂了水的地方,隱隱約約地,逐漸顯現(xiàn)出?寫?過字的痕跡來。 謝知秋與蕭尋初對視一眼。 二人當?機立斷,將半壺水都倒了上去! 不久,原本空白的信紙上,顯現(xiàn)出?整齊的筆跡。 只是,當?謝知秋嘗試閱讀時,卻呆了一下,道:“這?不是漢字?!?/br> 呈現(xiàn)在信紙上的,并?非圖案,也?并?非軍用密語,而是如假包換的外文。 謝知秋博覽群書?,學識過人,可她并?不會其他語言。 除了信紙末尾用紅色的朱砂印了一個?清晰的拇指印,別的內(nèi)容,她一概看不懂。 謝知秋端詳信紙片刻,躊躇地道:“這?好像是辛國文字……我記得你父母好像會說?辛國語,他們會認得嗎?” 蕭斬石當?年?在北邊打仗,十余年?駐扎邊疆,謝知秋當?初為了扮演蕭尋初不露破綻,向蕭尋初打聽過不少他父母的事,知道蕭將軍會一些那一帶的語言。 按照蕭尋初的說?法,這?是因為他父親認為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要是對敵方的語言文字一句不懂,事事依賴譯官,那么一旦譯官被收買,就會有極大的風險。 至于蕭尋初的母親姜凌,更不必說?。 她本來就是兩境交接之處的住民,當?地有一種少數(shù)民族的土語,和辛國語言完全是一脈相承,只有少量差別。當?地少數(shù)民族與辛國人本是同族,完全能夠無阻礙溝通的。 此刻夜已深,將軍夫婦大抵歇下了。 謝知秋正猶豫要不要大半夜拿著這?信去打擾蕭斬石夫婦,一抬頭,卻見蕭尋初神情古怪地看著她。 “……你怎么不先問問我會不會?” “你會?” 謝知秋驚訝了一剎。 她道:“我記得你好像沒有跟你父親出?去打過仗。” 蕭尋初摸了摸頭發(fā),無奈道:“小時候覺得有趣,就跟母親學過一點?。不過沒有那個?語言環(huán)境,學得很粗淺,而且光看詞匯句子還行?,要講話的話說?不出?來?!?/br> 即使如此,現(xiàn)在也?能解燃眉之急了。 沒想到蕭尋初科舉為官不行?,但在科舉科目以外的學識倒不少,意外得可靠。 謝知秋忙將信紙轉(zhuǎn)過去給他。 蕭尋初道:“辛國用的是表音文字,有二十來個?基本字母和若干輔音。這?張信的字母寫?得很差,像是依樣畫葫蘆抄下來的,而不是其人本身會寫?,所以有些詞匯的字母也?斷錯位置了。至于信中文字的意思……” 蕭尋初吃力地辨識著。 須臾,在悠悠跳動的燭火中,蕭尋初逐字逐句將信中的意思告訴了謝知秋。 謝知秋的眼睛逐漸睜大。 良久,她眸色漸深,神情異樣,似有思量。 * 另一邊,秦皓見過謝知秋后,就乘坐馬車,又轉(zhuǎn)道去了齊府。 子時已過,齊府的燈火卻通明依舊,這?座府邸的主人近日徹夜難眠,常常點?燈到天明。 秦皓到時,齊慕先正在研究棋局。 自從遇到“蕭尋初”這?個?下棋好手,秦皓就常見師父鉆研棋道,似是久違地有了棋逢對手的樂趣。 只是如今,齊府夫人已經(jīng)去世,齊相獨子齊宣正身在牢獄,齊慕先一個?人深夜品棋,難免有些孤寂的味道。 秦皓上前道:“師父,我今夜已將利弊都對蕭尋初說?明清楚。” 齊慕先頷首。 “他反應如何?” “……蕭尋初沒有當?場答應,好像還有顧慮,我不敢打包票?!?/br> 這?并?不是一個?理想的結果?,尤其對齊慕先來說?。 齊慕先執(zhí)棋落了一子,他的眼神如鷹一般,像是已經(jīng)盯緊了獵物,可又深邃地讓人難以判斷其打算。 而這?時,他注意到秦皓的表情似有些恍惚。 齊慕先指尖一頓,沒有立即去拿下一顆棋子,反而問:“怎么了,你去見蕭尋初的時候,還出?了什么事?” “不……出?事倒是沒有?!?/br> 秦皓用手抵住額頭,晃了晃頭。 他皺著眉緩緩道:“只是這?個?蕭尋初……實在……很奇怪。‘他’就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樣。” 今日蕭尋初那番話,還在秦皓腦海中來回回蕩。 不單單是因為這?番話對他多少有點?影響,還因為“蕭尋初”說?話的語氣態(tài)度,都太容易讓他想到另一個?熟悉的人。 當?年?與謝meimei一同讀書?學習時,兩人不時也?會有想法相異之處,因此秦皓時常會與謝meimei辯論觀點?。 “蕭尋初”今日對他說?話的感覺,就和當?年?與謝meimei說?話如出?一轍。 他太熟悉那種感覺,因此甚至難以說?服自己是錯覺。 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覺得與“蕭尋初”接觸像是面?對謝meimei了,一而再再而三,這?究竟是…… 秦皓有些走神,但想到自己正在齊慕先面?前,又不由逼自己回過神來,誠懇地向齊慕先道:“抱歉,師父。師父明明對我寄予厚望,我卻未能從蕭尋初口中得到切實的答復?!?/br> 齊慕先嘆了口氣。 他并?未責怪秦皓,只說?:“蕭尋初這?個?人,連我都不是看得恨透,這?不能怪你?!?/br> 說?著,他示意秦皓過去,然后輕輕拍了拍秦皓的肩膀:“你很誠實,沒有怕被責怪而說?假話來蒙騙我。 “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知道你必是盡力了,換作別人也?難做得更好。 “今日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br> “師父……” 秦皓對得到齊慕先的諒解,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