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我爹是皇帝 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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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第112章 番外 春日潮熱, 細雨連綿。 昨夜間方下了一場大雨,雷鳴聲轟隆不絕,雨點噼里啪啦落到琉璃瓦上, 如玉盤落珠,嘈嘈作響。善善睡前心中惦記著事,聽了許久雷雨聲,不知何時才睡下。 好在雷聲在夜半停下,天光微亮?xí)r, 細雨轉(zhuǎn)如絲, 待善善醒來, 天邊已經(jīng)放晴, 日光透過軒窗照在她的眉眼上, 眼皮顫了顫,再不情愿也得醒了。 院中的海棠花經(jīng)了一夜風(fēng)摧雨折,不少被打落在地。宮女清早摘了一大捧插進花瓶里,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晨露。 今日皇宮里難得熱鬧。 善善起來時,面上更心不在焉,等宮人侍候她穿好衣裳,早膳也等不及用, 人已經(jīng)跑了出去。嬤嬤追在身后念著規(guī)矩, 她勉強耐著性子停下走了兩步,最后也沒理, 提起衣裙便毛毛躁躁地跑遠了。 宮人一大早便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設(shè)宴事宜,來去匆忙,善善拿走一疊點心, 就往宮門方向去。整個皇宮的侍衛(wèi)都認得她,行禮過也不敢阻攔, 就讓她爬上高高的宮墻,尋到一個視野最好的、能一眼看到城門的位置。 然后她才掏出點心,邊吃邊等待起來。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今日是個大日子! 兩年前,邊境有外敵來犯,朝中將士領(lǐng)命出征,不久前捷報傳到京城,我方大獲全勝。今日便是那些將士們班師回朝的日子,帝王在宮中設(shè)宴相迎。 于善善來說,好消息之中還有一個好消息。 石頭哥哥也要回來啦! 大軍出征時,石頭也跟在其中,這兩年里他們只能靠書信聯(lián)系,連年節(jié)時也見不著面。戰(zhàn)事吃緊,寄出去的信往往過數(shù)月才有回音,善善只能將自己能想到的都寫進信里,可寥寥幾句也無法全部概括,她還寄了不少東西過去,可見不著面,她就想念的緊。 她與石頭一起長大,還從未分開那么久過。這兩年里,她長高不少,也不知道石頭哥哥會變成什么模樣。 善善一邊想,一邊吃完了點心,她平常坐不住,這會兒卻耐心十足。等到日上竿頭,不知過去多久,遠遠的,只見城門那邊有旗幟飄揚,街道上人聲鼎沸,百姓也朝那頭涌了過去。 善善立時站直了,探出腦袋往遠方看去。 大軍進京,將士們穿著鎧甲,領(lǐng)頭是主帥魯將軍。善善焦急地找過去,很快在魯將軍旁邊看到兩個年輕的身影。 其中高大挺拔,一身銀甲寒光獵獵,他的五官輪廓深邃,眉眼鋒利冷銳,帶著滿身從血海刀山歷練而來的肅殺之氣,像一把出鞘的烏鐵寒刃,低調(diào)又威勢逼人。善善只看一眼,目光就停在他的身上。 那人很快注意到她的視線,目光循了過來,濃黑長眉下,灰藍色的眼像邊關(guān)陰霾的天境,烏沉沉的壓迫感襲來。但也只是一瞬,二人視線交觸,只霎時就冰雪消融。 善善眼睛亮晶晶地朝他揮了揮手,他也唇角一翹,露出一點微不可察的淺淡笑意。 就算是變了許多,變高了,變黑了,還變得看起來兇巴巴了,但善善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她的石頭哥哥! “公主!” 宮女焦急地找過來:“殿下,皇后娘娘正找您呢!” “知道了知道了?!鄙粕菩牟辉谘桑骸拔揖驮倏匆谎??!?/br> 底下行進的大軍也忽然停下。 魯達拉緊韁繩,納悶地回頭:“拓跋?” 拓拔珩沒應(yīng)聲,目光停在不遠處,見宮墻上那個小姑娘再揮揮手,腦袋也縮了回去,然后再不見蹤影。他才收回目光,默不作聲拉了一下韁繩。 …… 等善善回到寢宮,嬤嬤們果然正急得團團轉(zhuǎn),她娘身邊的大宮女也在。眾人來不及多說,急急忙忙舉著尚衣局剛送來的春衣?lián)淞诉^來。 宮人又來催了幾番,她才戴好最后一根簪子,提起衣裙往宴席那邊趕。 宴席的客人們早就已經(jīng)到齊,滿殿只剩下一個空位,她抿起兩個小梨渦,不好意思地朝爹爹娘親笑,毛毛躁躁地坐下。入不得殿的禮儀嬤嬤一瞧,不禁又覺眼前一黑。 見人到齊,大太監(jiān)才對暗處點頭示意。很快,宮人魚貫而入,呈上御膳房一早備好的美味佳肴,樂師也奏起樂曲。 善善平日里最愛熱鬧,今日又是頂頂喜慶的日子,各色佳肴都陳列在她面前,她卻難得嘗得心不在焉,腦袋頻頻往不遠處轉(zhuǎn),眼睛更是粘在了一身銀甲的男人身上,她的目光大大方方,恨不得將每一根毫毛都看清楚。 溫宜青無奈,借將一塊糕點放到她面前,低聲提醒:“善善。” 善善這才不看了。 她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在心里盤算著過會兒見到石頭哥哥要說些什么。她可憋了滿肚子的話想說,這兩年過得是否辛苦?受沒受過傷?有沒有餓過肚子?她送去的信都看了嗎?想她了沒有? 她可想可想啦。她每天都跟在爹爹娘親身邊,只有一個石頭哥哥見不著面,就只能天天給天上的神仙說好話,求佛祖菩薩玉皇大帝保佑,讓石頭哥哥平平安安歸來。 到如今,他總算平安回來了! 善善的一顆心都快要飛到他身上去,恨不得今日這宴席快點結(jié)束,她能夠早些與石頭說話。 宴席不但是為了迎接大勝歸來的將士,也還要論功行賞。觥籌交錯,酒意半酣,大太監(jiān)便取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圣旨,眾人紛紛跪下謝恩。 打了勝仗,帝王獎賞起來十分大方,每一位將軍都得了厚賞,其余立下功勞的也各升職嘉賞。石頭在此次戰(zhàn)役中立下汗馬功勞,戰(zhàn)功顯赫,出發(fā)前他還暫居在宮中,這回皇帝便特地賜下府邸,讓他獨立門楣。 善善心不在焉,在心里掰著手指頭數(shù)時間。好不容易等到大太監(jiān)宣讀完圣旨,她忙不迭提起衣裙站了起來,想下去找人說話,溫宜青坐在她身邊,早看出她魂不守舍,一抬手就把人抓住。 善善著急:“娘!” “慌什么。”溫宜青無奈笑道:“石頭已經(jīng)回京,你們二人以后多的是見面的機會,底下這么多眼睛看著,不急在這一時?!?/br> 這可是隔了許久,第一回 見面呀! 唉! 善善只得坐了回去。 捱到宴席結(jié)束,帝王率先離席,善善被娘親拉了一把,只得跟著一起走。她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還沒看幾眼就被裝飾擺設(shè)的大花瓶擋住,而后更是什么也瞧不見了。 她急著去找人,其他人卻不著急。 溫宜青拉著她回到寢宮,拿起書考校她近日的功課,善善答得磕磕絆絆,她這幾日光顧著數(shù)大軍回京的日子,也沒好好看書,如今一問起來,腦袋頓時挨了好幾下。 善善可憐巴巴:“娘……” 皇帝與太子坐在一旁,正在商討朝中要事,見狀便瞧這邊的熱鬧。 “石頭如今都已經(jīng)在朝中謀職辦差,你卻還連功課都做不好,也不怕叫他看了笑話?!?/br> “石頭哥哥才不會笑話我?!鄙粕菩÷曕止荆骸八€不如我懂得多?!?/br> 溫宜青又戳她一下腦門:“你怎么不與嘉和攀比?” 善善便不說了。 文嘉和如今是學(xué)堂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聰明學(xué)生,每每考試都在一甲,就算她有太子哥哥幫著補習(xí)功課,也是比不過的。 可現(xiàn)在哪是說功課的時候? 善善還憋了滿肚子的話沒與石頭說呢! 她使勁地給娘親眨眼暗示,偏偏平常最了解她的溫宜青這回卻成了瞎子,好似母女之間心意相通的默契全沒了,非要抓著她將功課全部問一遍,聽她答完,才總算放過她。 一得自由,善善就歡快地跑了出去,把嬤嬤念叨的禮儀也拋到后頭。 眼見她跑遠,溫宜青才收回視線,“這樣你滿意了?” 皇帝微微頷首。 “你何必多想那些?”溫宜青溫聲細語道:“善善與石頭本來就一塊兒長大,只將石頭當(dāng)做兄長親人,你多做這些,也不怕她會埋怨你?!?/br> 邊諶沉聲道:“她已十六,是該與外男多有避嫌?!?/br> 在眼皮底下長大的孩子,這會兒就變成外男了。 溫宜青無言以對,見太子也在一旁頗為贊同的點頭,便搖搖頭,不管這些了。 宴席已經(jīng)散場,善善就沒往那邊去,熟練地去找石頭在宮中的住所。這兩年石頭不在,那處就成了她的地盤,她三天兩頭往那邊跑,還在里面藏了許多東西,這會兒沒來得及收拾,也不知道石頭會不會怪她。 善善一口氣跑進去,歡喜地大喊:“石頭哥哥!” 里面空無一人,還維持著她上一次來時的模樣,善善進去找了一圈,每一間屋子都打開看過,她藏在這兒的小玩意還在原位,其他也什么都沒多出來。 要是石頭已經(jīng)回來,至少應(yīng)該多出個人,多出他的行囊才是。 善善滿頭霧水,出去找在附近的宮人:“石頭哥哥沒回這兒來?” 宮人倒是消息靈通,“皇上賜拓跋將軍一座府邸,拓跋將軍回京后便直接入府,往后不在宮中住?!?/br> 善善呆?。骸笆裁磿r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方才宴上說的,梁公公還命人將拓跋將軍的東西收拾好,要送出宮去呢?!?/br> 善善整個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