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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據(jù)說我爹是皇帝在線閱讀 - 據(jù)說我爹是皇帝 第122節(jié)

據(jù)說我爹是皇帝 第122節(jié)

    溫宜青叫下人續(xù)了一杯茶水,冷漠地問:“說完了?”

    “你……!”祁夫人不敢置信:“青娘,難道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您說的那么清楚,我自然明白?!?/br>
    “那你怎么……”

    怎么還不答應?!

    一時的寵愛,哪里比得過一世的風光!她溫宜青莫不是個傻子?!

    祁夫人坐直了身體,連旁邊的三夫人在一旁也聽得著急。她正欲要開口,忽然,一個下人走了進來。

    “娘子,門外有位客人來訪,說是高家的?!?/br>
    高家?

    祁夫人一愣:哪個高家?

    溫宜青放下茶盞:“讓她進來吧?!?/br>
    高老夫人笑容滿面,卻是讓丫鬟扶著,自己親自來的。

    她進來看見祁夫人等,面上笑意不減,“看來老身來的不巧,溫娘子竟有客人?!?/br>
    溫宜青淡淡道:“正巧,她們馬上就要走了?!?/br>
    祁夫人驚疑地站起身:“高老夫人今日來此是為……”

    “老身第一眼見到溫娘子時,就覺得分外合眼緣,后來再見到溫娘子的女兒……那實在是個可人喜愛的小姑娘,叫人喜歡的緊?!?nbsp;高老夫人言語間充滿暗示:“先前與溫娘子多有誤會,我心里想著,總得找個機會說清楚?!?/br>
    高家與溫家還有不少淵源。

    只說最要命的,還屬先前高源在鬧市驚馬一事,當時極為兇險,害的善善受了不小的傷。盡管后來高源斷了腿,高家也連夜將這個不成器的孫子送離京城,但受傷的畢竟是圣上唯一的女兒,也是這溫娘子唯一的女兒。

    高老夫人心中惴惴,只怕溫宜青心里還記恨,此時若不說開,等日后溫宜青做了宮中妃嬪,再找高家麻煩就更是易如反掌。

    若是溫娘子能不計前嫌,與他們高家交好,高家定然會鼎力支持溫娘子,而溫娘子有高家相助,地位也能更加穩(wěn)固。雙方若能合作,就是兩方惠利的事情。

    溫宜青淡淡道:“高老夫人,有話坐下說吧?!?/br>
    丫鬟適時端上茶水。

    高老夫人一喜,被丫鬟扶著坐了下來。

    與此相比,祁夫人心中泛起滔天駭浪。

    在高家面前,祁家當然算不得什么。

    可高家的子侄還因為溫善斷了一條腿,難道就既往不咎了?!

    不管祁夫人如何不情愿,面前二人相談甚歡,溫宜青的態(tài)度也比方才緩和不少。

    大夫人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娘,走吧。”

    祁夫人還有些不甘心:“青娘……”

    溫宜青抬起眼皮,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對張奶娘道:“奶娘,送客吧?!?/br>
    祁夫人瞬間如墜冰窖!

    直到走出溫家的大門,她還心神恍惚,直到坐進馬車,再也見不到外人,她一下像是被抽干了神魂,得靠大兒媳扶著才沒有軟倒下去。

    她知道!

    她知道這個女兒已經(jīng)打從心底恨著自己,恨著祁家!

    如今已經(jīng)不是惋惜伯府錯過這個機會的時候,而是應該擔心,等溫宜青入宮坐上妃嬪之位后,伯府會不會遭到她的報復!

    祁夫人的眼前浮現(xiàn)起溫宜青初到祁家時的畫面。

    那時,這個女兒是只歸家的雛鳥,小心翼翼,目帶濡慕。

    若是……若是那時……

    ——該多好啊。

    ……

    祁家人走后不久,高老夫人也很快離開。

    盡管高老夫人在話中暗示了不少,但溫宜青并沒有接。

    她無意與祁家修復關(guān)系,也無意與高家結(jié)盟。

    上門送禮拜訪的人絡(luò)繹不絕,溫宜青只見了幾個平日里相熟的人,剩下的對外稱不便見客,便關(guān)起門來。

    其他人也識趣,只留下名帖與禮,不多做打擾。

    石頭坐在那顆最高的樹上,望著著澄黃的太陽向西而落,他看著溫宅門口的方向,沒有一輛馬車里下來一個扎著兩顆圓圓小揪揪,有著甜甜笑臉的可愛小姑娘。

    又一輛馬車停在了溫宅門口。

    折扇撩起車簾,一位穿著寶藍錦衣的俊秀公子探身而出,他唇角微抿,以往風流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卻不帶絲毫笑意。

    石頭一愣,轉(zhuǎn)身飛快地從樹上滑了下去。

    第101章

    沈云歸知道消息的時候不算早。

    他這樣的商人, 消息總是靈通一些,可與真正知道第一手消息的官宦貴族又差了一些。

    當消息傳到他耳朵里,只聽說是民間忽然冒出一個小公主, 宮中馬上就要迎來一個嬪妃娘娘?;始业氖虑椋胀ǖ陌傩詹荒茏h論太多,沈云歸只是隨大流感嘆了一聲,并未多想。

    近日有一艘從西洋來的船靠岸,帶來不少新鮮物事, 一一需要規(guī)整, 而他在京城定居多日, 已經(jīng)安定下來, 也正在考慮將其他生意轉(zhuǎn)移到京城。諸多雜事煩身, 宮中多出一位娘娘這等與他毫無關(guān)系的事更分不得他多余注意。

    他如往常從宅邸去往珍寶齋,馬車從溫家的鋪面前經(jīng)過,他隨意地撩起車簾向內(nèi)看了一眼。不想,沒見到那個溫婉的身影,卻見鋪子門前人流如織,其中還有珍寶齋的熟面孔——那些高門貴族家中常代主人來采買的管事。

    沈云歸的目光一頓頓,馬車在門前停下。

    他走進鋪子, 從伙計口中問過了溫宜青的去向, 聽說她今日沒來,心中納悶更甚。出門前, 他隨意往排著的長隊瞟過,而后視線停在某一人身上,狀似驚喜地打了一聲招呼。

    “宋管事?!?/br>
    宋管事聞聲看過來, 點頭應道:“沈掌柜?!?/br>
    這個管事平日里常替主人在珍寶齋采買新鮮的西洋物事,是個熟客。

    沈云歸面色如常地走過去, 熟稔地和他搭話:“我從門前經(jīng)過,就看見這間脂粉鋪子里面人山人海,門檻都快要被你們踩爛,難不成,京中還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新鮮事?”

    宋管事面露幾分遲疑,但他往擁擠的人群看了一眼,皺起的眉頭又很快松開。

    “此事本不該隨意泄露,更不該從我嘴巴里說出來,不過,事到如今,看眼前這場面,想來,不用等我說,想必沈掌柜也能猜到一些?!彼喂苁聣旱吐曇?,道:“今日我們這些人過來,全是因著一個緣故。”

    沈云歸:“哦?”

    宋管事笑了一下:“沈掌柜難道沒聽到消息?宮中要有一位新娘娘了?!?/br>
    沈云歸當然知道,但他沒放在心上,甚至此話從宋管事口中說出來時,他也沒有反應迅疾地將此事和溫家聯(lián)系起來。

    只不過,當宋管事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到脂粉鋪,再看看四周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此處的人們,一個大膽又不敢置信的念頭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

    他握著折扇的手指倏然收緊,折扇險些從指尖滑落。

    “難不成……”

    宋管事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難道還會有另外一種可能?

    那個即將要進宮做嬪妃娘娘的幸運女人,可不就是溫家脂粉鋪的溫娘子?

    沈云歸改了目的地,到溫家門前時,果然見溫宅大門緊閉。他與溫家人的關(guān)系追溯到在云城時,因而他上前敲門也不像普通人被拒之門外,陳奶娘招呼著“沈公子來了”,將他迎了進去。

    桌上剛沏的茶水正guntang,溫宜青將茶盞推到他面前,她神色平靜,似乎早知他會來。

    沈云歸無心喝茶。

    一見到人,他的話脫口而出:“那個陳……”

    帝姓非陳,想來那陳姓也不過是一個假名,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人連假名都沒編全??珊匏c一個連名字都不識的人爭了許久,往日那些拈酸吃醋,刻薄針對,在那人眼中應當十分可笑。

    “……他是皇帝?”

    溫宜青輕輕點頭。

    沈云歸慘淡一笑。

    他一向能言善道,此刻卻喉嚨干澀,一句也說不出來。

    在來的路上,他便已經(jīng)將這個消息在口中翻來覆去咀嚼許多遍,所有飽含震驚的復雜情緒也在漫長的道途中趨于平靜。

    一切想不通的,心不甘的,這會兒全如死灰般消散。

    想他沈云歸天生英才,于經(jīng)營之道頗有小成,自負不是天下第一,也當人間佼佼,卻在感情之事上屢栽跟頭。可謂費盡心機,用盡手段,卻一無所獲。

    那人是天下至尊至貴之人,富有江山四海,連他也不過是萬眾黎民中微不起眼的一個。即使有心攀比,他也望塵莫及。

    而唯一能令他沾沾自喜、搶占先機的情分,拿出來也毫無優(yōu)勢。

    因為高高在上的帝王早已低下頭顱,取走了他心愛女子的真心。

    百般酸澀,千般愁苦,諸多話語在舌尖盤旋,到最后,他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罷了。”

    “外面的人都在說你要入宮,你已經(jīng)想好了?”

    “并非是我故意潑你冷水,他或許一日兩日對你新鮮,十年百年之后呢?”

    事到如今,他還是沒忍住刻薄某人。暫且將感情放到一邊,接下來這番話全是出于他身為世交兄長掏心掏肺的真心話:“他是皇帝,你如何能保證他的真心能持久?若是你嫁入尋常人家,遇到難處我還能幫把手,你要入宮,即使我有潑天的本事,也無法將手伸到皇宮里面去。我知你不會因富貴榮華迷眼,可這步實在是大膽,他那個人,值得你拿全部去賭嗎?”

    “幾年前……幾年前,你已經(jīng)賭輸了一回,何必要再一頭撞進同一個坑里?!?/br>
    “還有,溫家的產(chǎn)業(yè)呢?”沈云歸忍不住說:“當初,你指著輿圖,與我說要造一艘船,去賺那些西洋人的銀子,所以才有了珍寶齋。這些年,我們的船年年出海西航,已經(jīng)走出了一條穩(wěn)定的航線,西洋的土地那么大,區(qū)區(qū)一間珍寶齋怎么裝的下?難道這些你不管了?”

    溫宜青喝著茶,老神在在地聽著。

    直到沈云歸說完了,她才慢悠悠地問:“你說完了?”

    “當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