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我爹是皇帝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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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京城里還有幾個溫家?還有幾個溫善? 自然是說她了! 善善眼睛亮晶晶的,踮起腳往馬車上看去,馬車上的禮物堆得有小山高,她一眼就瞧出來了,里頭有許多珍寶齋的事物, 她還聞到香味, 宮中御廚做的香噴噴的點(diǎn)心! 但她還沒立刻接受, 而是仰起頭看向娘親, 征求她的意見, “娘?我能收嗎?” 溫宜青唇角緊抿,動作下意識地將她護(hù)到身后,謹(jǐn)慎地問道:“公公,太后娘娘可還說了什么?” 宮人笑瞇瞇地道:“太后娘娘只說是給溫善小姐的見面禮,讓她玩得開心,旁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溫娘子,煩請派幾個人手, 將東西搬進(jìn)去?!?/br> 溫宜青不死心地又問:“除此之外, 一句也沒有?” “莫說一句,半個字都無?!?/br> 奶娘在一旁小聲道:“小姐?您這是擔(dān)心什么?太后娘娘賜禮, 這是多大的幸事?。 ?/br> 溫宜青心中自然清楚。 太后賜禮,萬萬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整個溫家只有她一人知道內(nèi)情。太后緣何會對她的善善另眼相看,自然是因?yàn)橹獣粤松粕频某錾恚?nbsp;知道她是當(dāng)今圣上的孩子罷了。 但那人分明已經(jīng)應(yīng)承過她,往后再也不打擾她與善善的生活, 豈能出爾反爾?! 她牽著女兒,看著家中的下人將滿車的東西搬進(jìn)去,身邊的小姑娘已經(jīng)迫不及待,只要她一撒手便會高興的滿院跑。 果然,待宮人駕著空蕩蕩的馬車離開,小姑娘便高高興興地湊上前去。她帶著石頭一起去翻,將那些錦盒一樣一樣打開,太后的禮物都送到了她的心坎里,多數(shù)都是孩童喜愛的玩具,時不時便從那邊傳來一聲驚呼。 “娘!”善善抱著一個錦盒跑過來,獻(xiàn)寶似地捧到她面前,眼睛亮晶晶地說:“你看,太后娘娘送了我一只小狗!” 也是出自珍寶齋,尾巴就是發(fā)條,轉(zhuǎn)一圈便能自己跑起來的小狗。善善先前也有一只,只是還沒有玩膩就抵給沈云歸換了首飾。她熟練地轉(zhuǎn)動小狗身上的發(fā)條,圓頭圓腦的小狗便邁開四腿,在平坦的路上走了起來。 善善恨不得和小狗一起轉(zhuǎn)圈圈:“太后娘娘可真厲害,她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的玩具箱先前空了,還沒來得及填補(bǔ),這會兒太后的禮物一來,立刻填得滿當(dāng)當(dāng)。 對了對了,還有太后娘娘送給她的點(diǎn)心。 昨天她在回家路上睡著了,還沒來得及吃,加上今日新送來的,滿滿兩大盒的點(diǎn)心。她大方地分給石頭一半。 溫宜青還坐著出神,便聽到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靠近,她抬眼,就見小女兒站在面前,臉頰上笑臉甜甜,示意她伸出手,一塊香甜的酥皮點(diǎn)心落到了手心里。 “娘,我都嘗過了,這個最好吃?!鄙粕苹仡^看了一眼,見石頭也在吃點(diǎn)心,湊到她耳邊,神神秘秘地用氣聲說:“就只有兩塊,我都沒分給石頭哥哥,特地給你留的?!?/br> 她莞爾。 她隨手放下點(diǎn)心,把小女兒抱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善善,咱們不要這些。” “為什么?”善善不解:“娘,你不是說可以收嗎?” 溫宜青輕輕戳了小姑娘光滑柔嫩的小臉,惹得善善哎呀一聲,連忙舉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她吃味道:“娘平時什么時候虧待過你?太后娘娘給你玩具,娘平時沒有給你買過?你就那么高興?” 善善連忙說:“娘親送給我的,我也可喜歡,可高興了!” “你就那么喜歡太后娘娘?” 善善一時也說不上來。 反正她第一眼見到太后娘娘,就覺得親切極了,就像是第一次見到皇上叔叔一樣。 她記事起,身邊只有娘親,長輩也都去世,雖然宅子里下人不少,但也冷冷清清的。后來到了忠勇伯府,她也是高興過一陣子,可伯府里有討人厭的三舅娘,還有會欺負(fù)娘親的外祖母,除了大舅娘與大表哥、三表姐,也沒有人愿意和她玩。 雖然她是個心大的小姑娘,但誰對她好誰對她壞,她也能察覺出來。就像三舅娘總是笑瞇瞇的,可善善就是不喜歡她。太后娘娘慈祥隨和,還會動作輕輕地摸她腦袋,讓善善很想蹭蹭她。 善善為難地絞著手指頭,“可是,可是你上回還說,如果我再見到好心叔叔,要我好好謝謝他呢。太后娘娘是皇上叔叔的娘親,昨晚我們出宮的時候,她還說,讓我經(jīng)常去找她玩呢?!?/br> 溫宜青垂下眼,輕聲說:“不一樣了?!?/br> “哪里不一樣?” “以前我不知道,救你的好心人是皇上?!?/br> “不可以嗎?” 善善還記得,昨天宮宴上,她見到了穿著龍袍的皇帝,他換了一身衣裳,仍舊威武不凡,可還是那么平易近人。他還邀請自己去參加夢寐以求的宮宴,善善心中更感激他。 “當(dāng)然不可以?!睖匾饲嗦曇糨p輕的,雖抱著女兒,目光卻沒有落點(diǎn),像是在自言自語,“若是他太喜歡你,就會把你留在宮里?!?/br> 善善眼睛亮晶晶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天天去找皇上玩了?” “你知道什么人會待在宮里嗎?”溫宜青狠心說:“你這樣的小孩,進(jìn)去是要做小宮女的。” 善善呆住。 所有的期待與喜悅?cè)寄淘趫A圓的小臉上。 “你知道小宮女要做什么嗎?”溫宜青嚇唬她,“天不亮就要起床干活,每天給宮中的貴人端茶送水,沒有人陪你玩,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又打又罵。還要一輩子都見不到娘,你也玩不到你的小狗了。” 善善慌張地看著她,試圖辯解:“皇上……皇上他是個好人……” “昨日你去參加宮宴,是不是見到許多宮女?” 善善已經(jīng)心神大亂,一聽這話,她趕緊撲進(jìn)娘親的懷里,雙手緊緊抱住娘親,生怕自己會被抓走。 “我要和娘在一起。”她的眼淚忍不住,刷地流了下來,哇哇大哭著說:“娘,我不要做小宮女,要是我被抓走了,你一定要把我救出來?!?/br> “娘做不到。” “為什么?!” 溫宜青心疼地擦去她的眼淚,硬著心腸說:“娘沒有皇上厲害,要是你被他抓走,娘就救不回你了?!?/br> “那……那……” “你記住了,下回見到他,就要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也不要與他說話,知道嗎?” 善善含著眼淚,用力點(diǎn)下頭,深深記在小腦袋瓜里。 她的心里可沒有什么好心叔叔了,只怕自己會被皇上看上,被他抓進(jìn)宮里做小宮女。她什么也不會,連學(xué)堂里的功課都做不出全對,肯定也連小宮女也做不好,要是做錯了事,還要被又打又罵,她可怕疼了。 娘親那么疼善善,都沒有打過她,也沒讓她餓過肚子,更舍不得讓她干活,善善更不想與娘親分開。 她被狠狠嚇唬過一通,夜里還做了一回被抓進(jìn)宮中做小宮女的夢。夢里頭,連好心的皇帝叔叔都變成了會把她抓去做湯的妖魔鬼怪,她在夢里哇哇大哭,娘親來救她,還被一起抓進(jìn)了鍋里。 第二日,她起來上學(xué)堂,整個人都懨懨的。 垂頭喪氣,連頭上精致的珠花好像也跟著蔫了。 溫宜青看著有些心疼,但也知道她忘性大,唯恐她轉(zhuǎn)頭會將這件事情忘到腦后,下回見到那人又巴巴湊上去。臨出門前,又拉著她叮囑一番,善善聽得直點(diǎn)頭。 路上,石頭安慰她:“要是你被抓了,那我讓他們把我一起抓走。我會干活,我?guī)湍愀伞!?/br> 善善憂愁極了:“石頭哥哥,你是男孩子,做不了小宮女啊?!?/br> 石頭想了想,默默閉上了嘴巴。 到學(xué)堂門口。 石頭先從馬車上下去,然后伸手把她抱下來。家中的馬車剛走,便有一輛外表華貴,整隊(duì)侍衛(wèi)護(hù)送的馬車停到了學(xué)堂門口。 整個青松學(xué)堂,便只有一個人有這樣待遇。 太子方下馬車,就看見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小姑娘。他笑著喊了一聲:“善善。” 卻見小姑娘在下一瞬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沒有像往常一樣對他露出甜甜笑臉,也沒有回應(yīng),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竟是轉(zhuǎn)身就跑,背著自己的書袋,邁開小短腿,頭也不回地往學(xué)堂里沖。 從來都懶洋洋、慢悠悠,火燒眉毛了也不見著急的小姑娘,頭一回跑得那么快。 太子頓時愣在原地。 第32章 等太子回過神, 學(xué)堂門口早就已經(jīng)沒了小姑娘的人影。 跟在她身邊的那個沉默寡言的男孩子追在后面,也很快跑了進(jìn)去。 他愣了愣神,下意識回頭看身邊, 只有護(hù)送他出宮上學(xué)的護(hù)衛(wèi),個個高大健壯,目光銳利。難道是這些侍衛(wèi)把善善嚇到了? 太子百思不得其解。 他抬腳往里走,只見那小姑娘跑得飛快,rou眼所及之處已不見人影。眼見著晨間第一堂課馬上就要開始, 他只能暫且遺憾地將心中的念頭壓下, 走往自己班級所在的教舍。 但他心中藏了事, 上課也不如平日里專心。 “殿下?”祁昀坐在他身邊位置, 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的不對, 趁夫子轉(zhuǎn)過身,便壓低聲音問:“殿下今日魂不守舍,難道是在為鄭家的事情煩憂?” 太子輕輕搖了搖頭。 兩人年紀(jì)雖不大,但十五也不不算小,不說太子自小被立為儲君教導(dǎo),祁昀也很快就要考功名入仕,自然也對朝政關(guān)注頗多。這兩日, 京中發(fā)生最大的事情便是鄭家了。 太后壽宴之后, 原本在京中風(fēng)頭正盛的鄭家忽然倒臺,鄭容被發(fā)配越州, 鄭貴妃連降位分,宮務(wù)也交由太后身邊的女官,與入冷宮并無分別。料想不出幾日, 便會悄無聲息地在皇宮消失。 短短一日,京中風(fēng)云變幻, 原先與鄭家交好的人家恨不得把關(guān)系撇得一干二凈,生怕會被牽連。除此之外,最得人注意的便是太子。 今日太子來到學(xué)堂,引來不少自以為隱蔽的目光。 太子幼年失母,母族早已落敗,鄭貴妃于太子有教養(yǎng)之恩,待日后太子登基,鄭家也是太子一大助力。皇上忽然處置鄭家,無疑是斷太子臂膀。 雖面上不顯,但眾人心中已腦補(bǔ)出諸多隱秘。 太子卻比他們想的輕松許多。 壽宴之后,他亦是震驚。但皇帝已經(jīng)將一切與他細(xì)細(xì)掰扯清楚。 鄭容身為人臣,卻陽奉陰違,愧于帝王信任,實(shí)乃大忌,便是此次饒過他,往后也不可再信。而他與鄭貴妃的感情也并不深厚,太后許是早有顧慮,在他年幼時便接到身邊親自教養(yǎng),鄭家失勢,他雖是唏噓,卻也并無太多感觸。 皇上還告訴他,善善是他的meimei。 善善的娘親,便是美人圖上的人。 只是礙于從前舊事,如今還不能相認(rèn)。他與善善同在學(xué)堂上學(xué),皇上叫他私下多多照顧善善。 太子早就對小姑娘抱有好感,如今得知她當(dāng)真是自己的meimei,更是一口應(yīng)下。 哪知今日碰見,小姑娘見到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太子看一眼夫子,賀先生正在另一學(xué)生座前解惑答疑。他也朝祁昀靠去,壓低聲音問:“你meimei喜歡什么?” “什么?”祁昀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