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我爹是皇帝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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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興致不高,賀蘭舟頓了頓:“不喜歡?” 善善搖頭,“喜歡?!?/br> “那怎么……” “可是我有很多了。” 知道她要上學堂,大舅娘送了她一套文房四寶,二舅娘也送了她一只毛筆,娘親也給她準備齊全,更別說今日沈云歸將她攔下,又送了她不少東西。她就是有十只手也用不完啦。 善善想了想,對他說:“賀先生,你等等。” 她彎下腰,從自己書案底下搬出一套嶄新的文房四寶,費勁地拖到他面前?!斑@是沈叔叔給我的,但我用不到這個,他說由我隨便怎么用。您天天都要做學問,用這個最好不過了?!?/br> 賀蘭舟垂下眼,玉墨軒的標志端端正正刻在盒上。身在京城的讀書人怎么會沒聽過玉墨軒?他自己也是時常光顧,此時一眼就能認出,這套筆墨便是鋪子里最珍貴最值錢的一套,筆桿都是玉質(zhì)的。 他再低頭看自己手中的毛筆,雖是經(jīng)過用心挑選,但一下被對面的華貴襯得灰頭土臉。 他心下有些復雜:“我本是來送賀禮,如何能收你的東西?” “沒關系?!鄙粕普f:“因為您幫忙,我才能上學堂,我娘親說了,要我記著您的恩情,一定好好感謝您?!?/br> “真的?”賀蘭舟眉目一亮:“你娘親口說的?” “對呀!” 孩童天真,說出口的話盡是真心實意,無半點客套。他心中歡喜更甚,面帶笑意剛要點頭,忽而聽出一點不對:“……沈叔叔是誰?” “沈叔叔就是沈叔叔呀。” “他……他可否婚娶?” “沒有?!?/br> “他是你的親叔叔?” “沒有?!?/br> “他……” 善善瞅瞅他,了然地說:“他也想當我的后爹爹。” 賀蘭舟:“……” 意氣風發(fā)、風光無限的前科狀元郎臉色一下凝住。 他復又低頭,看看印著玉墨軒標志,處處透著富貴逼人的文房四寶,再低頭看看自己手中樸素無華的毛筆。 神色一下變得古怪起來。 善善歪頭:“先生?” 賀蘭舟霍然抬起頭。 “你在這兒等等。” 善善不明所以。 只見他快步離開,沒一會兒,他又拿著一個錦盒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不由分說將錦盒塞到善善懷里,急促道:“這是陛下賞賜給我的紫毫筆,今日我將它轉(zhuǎn)贈與你,作你上學堂的賀禮。望你博學篤志,好學不倦?!?/br> 善善怔住。 她茫然地看著新毛筆,不明白怎么又多了一支。 她把那套文房四寶推過去:“先生,那這個……” 賀蘭舟語氣復雜,“雖然你如今用不上,但畢竟是收到的禮物,不必給我,好好收著吧?!?/br> 他摸了摸善善的腦袋:“天色不早,回家去吧。” 善善乖乖點了頭。 耽擱一會兒,學堂里剩下的學生也走得差不多了。 橙黃的余暉落下,學堂里各處空蕩蕩的,善善怕大表哥他們等急了,急匆匆地拉著石頭跑出去。他們跑出學堂大門,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平日學堂門前的空地會停滿各府來接人的馬車轎子,耽擱一會兒,這會兒已經(jīng)空了,連個車輪都沒見到。 善善茫然地轉(zhuǎn)過頭,與石頭面面相覷。 他們家的馬車呢? 第22章 溫宜青近日忙碌鋪子開張的事情, 天將黑時才坐軟轎回家。 她手中提了一盒寶芝齋的點心,想著家中那個粘人愛嬌的小姑娘,進門時腳步匆匆。自從上學堂后, 善善每天回家都要與她說學堂里發(fā)生的事情,今日到家沒見到她,不知道又要失落多久。 只是剛進門,便有下人傳喚,祁夫人喊她過去。無法, 她只能臨時換了方向。 祁夫人的院子里, 大夫人三夫人都在, 祁晴也坐在老夫人身邊, 幾人說說笑笑, 氣氛融融。 “來,青娘?!逼罘蛉撕皖亹偵氐溃骸白侥镞@邊來?!?/br> 溫宜青心下納罕。自從她親自拒了賀蘭舟這門親事后,祁夫人對她的態(tài)度就冷淡不少,平日里若沒有閑事,便一句話也不提。 她尋了一個最邊角的位置坐下。祁夫人也不惱,溫聲問:“今日你出門一天,忙什么去了?” “一點小事?!?/br> “可有什么要娘幫忙的地方, 便盡管提出來?!?/br> 溫宜青抬眸看去, 祁夫人笑意慈祥,她平靜道:“沒有。” 她態(tài)度冷淡, 與屋中熱鬧的氣氛壁壘分明,可在場眾人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三夫人最先坐不住,笑著開口道:“青娘, 我們可都聽說了,今日有位姓沈的公子送來不少禮, 全送到了你院子里。” 溫宜青不動聲色:“一點小東西。” “倒也不少,堆得家中大門都被堵了。” “三嫂說笑了,是下人夸大?!?/br> “我親眼瞧見了?!弊谄罘蛉松磉叺钠钋绾鋈婚_口,她一臉天真地說:“早上我們?nèi)W堂的時候,那位沈叔叔將我們的馬車攔下,那些東西全是送給溫善的。有玉墨軒的文墨,如意坊的首飾,還有寶芝齋的點心,好多東西呢?!?/br> 三夫人:“什么沈叔叔?” 祁晴說:“我聽溫善這么叫他?!?/br> 溫宜青淡淡看了她一眼,視線對上,她閉上嘴巴,躲到了祁夫人的懷里。 三夫人又掩唇笑道:“這位沈公子可真是大手筆,那些東西拿出來樣樣都不便宜,更莫說一股腦全送了過來。怕是找遍京城,也沒有這樣大方的公子了?!?/br> 她說完,頓了頓,卻見溫宜青一動不動,無任何反應,連神色都未有變化。三夫人在心中罵了一句呆子,開口提醒道:“青娘,你已是成過親嫁過人的女子,一個男人給一個女人送東西,總不會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溫宜青漠然道:“我已派人送回去了?!?/br> “送回去了?!” 三夫人下意識看向了祁夫人。 祁夫人慈愛道:“青娘,聽說你與那位沈公子是青梅竹馬,從小就在一起認識的?!?/br> “……” 溫宜青輕輕點了點頭。 白日那禮才送到門口,一天的功夫,便將那人的來歷現(xiàn)狀全打聽清楚了。 在云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家的關系,錢管事倒的利索。沈云歸近日在京城活動,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伯府派人一查,半日功夫就打聽得清清楚楚。 “我已派人打聽過,那位沈公子家世清白,也簡單,如今還未婚娶。你們二人早就相識,知根知底,你最了解不過的,他既對你一片癡心,倒不如……” 溫宜青打斷:“您又想要我嫁人?” 祁夫人的話被截在了半頭,笑意也仍在臉上:“娘已經(jīng)替你看過,沈公子是個好人家?!?/br> 那豈只是個好人家? 沈家是江南富商,生意做得大,不打聽不要緊,一打聽,連珍寶齋都是這位沈公子的! 便是伯府身在京城,見過富貴潑天,也要為之咋舌。 溫宜青譏諷道:“這回您是看中了錢財?” 祁夫人臉色一僵。 “青娘,你怎么能這么說?”三夫人立刻道:“沈公子既是對你有意,日后你嫁過去,吃喝不愁,更不會受什么委屈,他是個良配,娘也是為你著想” “若是為我著想,就不該提此事?!?/br> 已被傷過兩回,眼淚也掉過兩回,她早已看清了眼前是什么人,如今再聽到這些,已經(jīng)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溫宜青也不想再多聽,語氣淡淡地道:“上回便已經(jīng)與您說過了,我的婚事,不用您管?!?/br> 祁夫人沉下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是你娘,我還管不得?” 三夫人也勸:“青娘,你不要與娘置氣?!?/br> 她心中也是驚奇。 前一個賀狀元是皇帝寵臣,又來一個沈公子富貴滔天,放到何處都是搶手人選,這溫宜青不過是一個小地方來的寡婦,還帶著一個半大孩子,竟被這二人爭相獻好。 再說那珍寶齋。珍寶齋是什么地方,京城里獨一份,里面賣的是西洋物事,東西稀罕,也賣得貴,一面西洋鏡就要上百兩銀子,每日顧客盈門,不知能掙多少銀子。 若是那些銀子能落到伯府口袋,她何必再天天為賬目頭疼?連日子都能再高一層。 “我瞧著那沈公子是頂頂好的,模樣俊俏,自己又能干,你與他又是青梅竹馬,親上加親?!比蛉嗣奸_眼笑道:“青娘,只要你點頭,明日我就找人上門給你說親去?!?/br> 溫宜青冷冷地看著她,道:“不嫁?!?/br> “你……” 她站起身,提上來時帶的那盒點心,“若無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善善還在等著。”說罷,她也不等其他人反應,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祁夫人氣得捂住胸口:“她……” 三夫人忙湊過去給她順氣:“老夫人,消消氣。她與沈公子關系匪淺,說不定只是害臊,不好意思應罷了。過幾日再提就是了。” “不好意思?”祁夫人冷笑道:“她豈是不好意思?小賀大人主動上門求娶,她二話不說拒了,如今來了個熟人,還是不同意。怕是滿京城的青年才俊都入不了她的眼?!?/br> “老夫人,青娘怎么會是這個意思?”三夫人忙說:“她已經(jīng)嫁過一回,先前那個早就死了,苦日子也過過,怎么會不懂這些?再說,沈公子家中金銀萬貫,她豈會瞧不上?” 大夫人旁觀全程,已看出溫宜青并非害羞,是真心實意不答應。她道:“既是青娘不肯,那就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