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我爹是皇帝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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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出門去了?!?/br> “大表哥呢?” “大少爺也出門了?!?/br> 善善嘆氣,熟練地說:“好吧,那我下回再來。” 說著,她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娘親穩(wěn)當當?shù)乩嘶貋怼?/br> 溫宜青無言地看了一眼女兒頭頂?shù)陌l(fā)旋,抬頭道:“我們就坐在此處等?!?/br> 下人便為她們端上茶水。 善善百無聊賴地問:“娘,我們來干什么呀?” 溫宜青拿起一塊點心喂她,果然立刻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 入不了族譜,就無法上青松學堂,家里的小姑娘一點也不介意,但溫宜青卻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她想起自己時任翰林學士的兄長。 就算是不入族譜,至少借借忠勇伯府的助力。 幸好,她們沒等多久,客人便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溫宜青站起來,善善還記得自己的重任,趕緊也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溫姑娘?!” 善善抬起腦袋看去,就見一個男人大步朝這邊走來,他走到母女身前站定了,善善才看清他的模樣。 是個清雋俊逸的青年,穿著一身青色長衫,眉目溫潤明亮,如碧湖的春水。 賀蘭舟驚喜地道:“溫姑娘,真的是你?” 溫宜青仔細觀察他半晌,遲疑開口:“賀公子?” “是我?!?/br> 想起什么,她又改口:“賀大人?!?/br> “溫姑娘不必與賀某客氣?!辟R蘭舟含笑道:“當年若不是你相助,在下也不會走到如今。對了,你怎么會在此處?” “我暫住這兒?!?/br> 賀蘭舟聞之更加歡喜,眉梢都透出喜意,但被他強忍壓下。他道:“科舉以后,在下早就想要回云城好好答謝小姐,只是俗物纏身,抽不出空。既然你已經(jīng)到京城,日后若有賀某能幫的上忙的地方,盡管吩咐便是?!?/br> “賀大人有心了?!?/br> 賀蘭舟張了張口,目光觸及到她冷淡疏離的眉眼,才想起對面人已是他人妻子。他頓了頓,主動退后一步。 他克制地問:“不知小姐夫君名諱?當年恩情深重,在下理應(yīng)備上厚禮,登門道謝?!?/br> 溫宜青垂眸道:“他已經(jīng)去了?!?/br> “他去世了?!” 賀蘭舟很快反應(yīng)過來,手背到身后握緊,“節(jié)哀?!?/br> 善善仰著腦袋,從下往上觀察這位第一次見的叔叔。她那么大一個小孩子,竟愣是沒在他的眼中占據(jù)一分一毫的位置。 善善瞅著他的臉,然后熟練地嘆了一口氣。 每次沈叔叔見到娘親時也是這副模樣,笑瞇瞇的,不管先前與善善玩得多高興,可娘親一出現(xiàn),眼睛里就全剩她的娘親了。 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個叔叔也想做她的后爹爹! “賀大人?” 祁文謙慢了一步走過來,這才看到母女倆,“青娘?你找我有事?” 溫宜青喊了他一聲:“大哥?!?/br> 賀蘭舟困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祁文謙并未發(fā)覺,和顏悅色地道:“青娘,你在此處稍等,我將賀大人送出去就回來?!?/br> 他伸手,回頭道:“賀大人,請?!?/br> 賀蘭舟的目光停頓片刻,抬腳往前走。 待走出去很遠,離開了大房的院子,再也看不見那道人影,他才迫不及待地問:“祁大人,溫姑娘是你的meimei?” “正是?!逼钗闹t道:“近日才找回來?!?/br> 那些家事不便與外人提,好在賀蘭舟也無心多問。 “祁大人可還記得,方才我與你說過,家鄉(xiāng)那位曾資助于我的善心小姐?” “記得,她……”祁文謙頓了頓,忽然想起這位同僚的籍貫,他詫異地抬起頭來:“難不成……” “就是方才的溫姑娘!” 賀蘭舟已走到忠勇伯府的大門,他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碧藍如洗,萬里無云,亦如他高中狀元打馬游街那日晴朗,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也亦如那日般春風得意。 他轉(zhuǎn)過身,朝著友人拱手:“祁大人,我也想請祁大人說一門親事。” 祁文謙尚且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就見眼前這位不久前剛口口聲聲說自己已經(jīng)無心情愛的狀元郎眉眼帶笑,“可否請祁大人將令妹將嫁與在下?” 祁文謙:“……” 第14章 “什么?!” 祁文月回頭與母親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震驚。她再看向兄長,又與他確認了一遍:“你說小賀大人想要求娶青娘?!” 祁文謙頷首:“正是。” “怎么會是青娘?”她不敢置信地問:“大哥,你是不是聽錯了?青娘才剛進京,她如何能認得賀大人?再說,再說……” 再說,她托人說親,說得是宣平侯的meimei,自己的小姑子,怎么說了一通,反倒說到溫宜青的身上去了?! “我已經(jīng)同他說了宣平侯府的小姐,他早就拒絕過一回,心意堅定?!逼钗闹t撫了一把胡子,想起賀蘭舟的陰差陽錯,也不禁莞爾。他道:“蘭舟祖籍云城,與青娘曾是舊識,先前就有過幾面之緣,如今在京城重逢,他就主動與我提了此事?!?/br> 祁文月:“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倒覺得挺好的?!?/br> 若不是母親所托,祁文謙本不樂意替人外人說媒,可輪到自己的親meimei,他反而變得興致勃勃,此刻端著茶盞笑道:“蘭舟與我是同僚,他的品性我最了解不過,能力品行都極為出色,連皇上都對他贊譽有加,家中也清白簡單,是個絕佳的良配?!?/br> 祁文月不贊同地說:“小賀大人是前科狀元,年紀輕輕,又得皇上青眼,未來前途大好,什么人娶不得?她溫青娘只是個寡婦,還帶著一個孩子,怎么配得上小賀大人?!” 祁夫人也被這個消息驚住,此時恍惚回過神。 她坐直了,探過身來打聽:“小賀大人當真這么說?” “他親口與我說的,做不得假?!?/br> 祁文謙說罷,又為宣平侯夫人方才尖利的話語皺起眉頭。但這也是一件重要的事,他解釋道:“蘭舟知曉青娘曾經(jīng)嫁過人,也道會將善姐兒當作他的親女兒看待。他自己都不介意,我們這些外人也說不得什么?!?/br> 祁文月:“但是……” 祁夫人追問:“那青娘怎么說?” “我本想與青娘提,只是那會兒善姐兒在她身邊,也不好說?!?/br> 祁夫人喜笑顏開,眼尾皺起,連連道:“這么好的事情,青娘怎么會拒絕?” 聽到這話,祁文月哪里還坐得住,連忙打斷了她:“娘,我讓大哥替人說親,說的可不是青娘!侯府那邊可還等著我的話呢,若是我說小賀大人沒瞧上宣平侯府的姑娘,反倒是瞧上了一個寡婦,這不是將侯府的臉面放在地上踩嗎???” “小賀大人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全看他自己的眼緣,是宣平侯府的姑娘沒有這個緣分,既是青娘與賀大人有緣,我瞧著是件大好事?!逼罘蛉嘶仡^對大兒子道:“我看就答應(yīng)下來,你明日就與小賀大人說一聲,讓他找媒人上門提親。” 祁文謙擺手:“這是青娘的事,等她答應(yīng)了,再提此事也不遲?!?/br> “好,好?!逼罘蛉嗣奸_眼笑,連聲應(yīng)道:“我去與青娘說一聲。” 見天色不早,祁文謙起身告辭。 看著他走遠了,祁文月暗示下人關(guān)上屋門,自己坐到了祁夫人身邊。 她著急地道:“娘,你怎么能答應(yīng)此事!” “小賀大人能看上青娘,這是一件大好事啊。”祁夫人笑瞇瞇地說:“賀大人爹娘已去,青娘過去就能當家作主,上面也無婆母刁難,賀大人年紀輕輕就能得皇上重用,往后大有前途。別說青娘已經(jīng)嫁過一回,就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賀大人也是頂頂好的良配!” “那怎么行!” 溫宜青一個商戶出身的寡婦,如何能有這樣的運道?!她若嫁給了賀蘭舟,一步登天,豈不是又能提族譜的事?! 祁文月再也維持不住臉色,她壓低了聲音:“娘,你忘了,青娘的身份怎么辦?” 祁夫人頓了頓。 “青娘若嫁給賀大人,她住在我們家,侯府不得懷疑她的身份?” 祁夫人思索一番,很快想出應(yīng)對。她扶著女兒的手,同樣低聲道:“這也不難,我做主收青娘為義女,她便也是我們伯府的姑娘,侯府那邊也不會懷疑。” “還有我呢,娘!”祁文月急道:“我讓大哥幫忙說親,他卻把賀大人說給了青娘,若婆母怪罪起來,我該如何是好?” 祁夫人老來得女,把小女兒捧在手心里疼了二十余年,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最是寵愛不過。但這會兒,她卻不站在祁文月這邊了。 眼前的不是一樁簡單婚事,賀蘭舟是前科狀元,圣上跟前的寵臣,前途無量,滿京城的勛貴都想將家中的適齡姑娘嫁給他。原先是家中沒有未出閣的姑娘,不如給宣平侯府一個人情。 可現(xiàn)在,若是賀蘭舟能與伯府做姻親,何必把人推到宣平侯府那邊? 與嫁出去的女兒相比,當然是忠勇伯府更重要。 祁夫人只和顏悅色地說:“你那婆母向來刁鉆,再說,此事也怨不得你,是小賀大人沒瞧上宣平侯府的姑娘,原先就拒絕過一回,沒緣分就是沒緣分,也強求不來。京城那么多青年才俊,只管說個好的,她自是不會為難你了?!?/br> “娘!” 可祁夫人心意已決,在這件事上打定了主意要站在伯府這邊,任她如何撒嬌可憐也不動搖。 還道:“時候不早,你還是盡快回去,若是回去晚了,你那婆母又要刁難你?!?/br> 祁文月氣得絞緊了帕子,卻無法說一句不好,只能勉強擠出一個笑應(yīng)下。 夜幕深沉,天上一顆星也沒有,她走出忠勇伯府,登上馬車前,扶著馬車回頭看了一眼。黑夜里,莊嚴的忠勇伯府被漆黑的夜幕籠罩,唯有屋檐下的燈籠隨風搖擺,微弱的火光照亮門口不大的范圍。 光映在她的臉上,臉色陰沉無比。 她扭頭坐上馬車,用力攥緊了袖口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