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過的竹馬稱帝了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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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他起身披衣出門吩咐祁銜清:“去審審她那個膽小些的婢女,但不必動粗,只嚇一嚇便好。朕要知道這一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她變得這般懼寒畏冷?!?/br> 可祁銜清聽罷卻反常地沒有立時接下命令,而是面色糾結(jié)地站在原地。 寧云簡蹙眉:“怎么了?何事瞞朕?” “臣萬萬不敢!”祁銜清跪地叩首,爾后躊躇片刻,艱難道,“是喬杳她在崔姑娘婢女所住的木屋中搜到了些東西,似是……似是崔姑娘先前所寫的遺書?!?/br> 遺書…… 寧云簡想起那日她病重的險狀,不由沉默須臾,爾后低聲道:“拿來給朕。” 祁銜清眼一閉心一橫,將信掏出來交給主子。 寧云簡帶著他和喬杳去到側(cè)屋,于上首坐下,一封封地看過去:“父親親啟,娘親親啟,長兄親啟,二姐親啟,三哥親啟,四姐親啟,文予親啟……” 看到最后一封,他如遭雷擊,喃喃重復:“文予親啟……” 寧云簡捏著那封信的兩根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發(fā)白,忽輕聲問:“就這些了嗎?還有沒有別的信?” 喬杳垂首恭聲答道:“屬下已將木屋翻了三遍,沒有搜到第八封?!?/br> 話音落下,側(cè)屋中一片寂靜。 微風卷動落葉,刮過庭院中冰涼的石磚,將蕭瑟的聲音送入屋中。 良久,寧云簡低低開口,仿若是在勸說他自己:“她怕朕發(fā)現(xiàn)她還活著,沒給朕寫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br> 祁銜清和喬杳齊齊低下頭,不忍看主子此刻的神色。 寧云簡將其他信放在一旁,長指翻動間,拆了崔幼檸寫給裴文予的那封,抽出信箋,展開細看—— “幼檸舊病復發(fā),時日無多,憂君右腕舊傷,頗為懸念。恰南陽有徐姓名醫(yī),擅治筋骨,雖不愿再行醫(yī)救人,但仍予幼檸一紙良方,可緩君腕痛。良方與信一同送至,君可命府醫(yī)驗看。 君見此信之時,幼檸應已不在人世。君待幼檸至誠,幼檸深謝。望君切莫傷懷,亦莫南下尋吾埋骨處,愿君好自珍重,天寒添衣,肚餓用膳,歲歲康健。 幼檸絕筆?!?/br> 寧云簡捏著信箋的長指輕輕發(fā)顫。 她喚那人文予,那人喚她幼檸。 她擔心那人右腕舊傷,特意求來藥方。 她對那人的一片情意銘記在心,恐其難過,怕其犯傻,憂其悲痛之下會不肯好好吃飯穿衣。 遺書有七封,其中六封都是她寫給自己血親的,獨這一封,給了裴文予,她曾經(jīng)的未婚夫。 唯一的例外,給了裴文予。 想到此處,寧云簡眼眶驀地一紅,悲楚、委屈和妒意如浪濤奔騰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良久,他赤著眼眸低聲開口:“把那兩個婢子帶來,朕親自審?!?/br> * 崔幼檸這一覺睡得極香甜,直到天光大亮方緩緩睜開眼,卻猝不及防地撞入寧云簡沉如深潭的眸光之中。 她嚇了一跳,又見他臉色蒼白如雪,眼中卻有根根紅血絲,不由有些擔心,忙坐起身來湊過去:“云簡哥哥,你怎么了?” 寧云簡看她許久,卻并未回答,只是道:“先起來洗漱用早膳吧?!?/br> 他此刻的語氣平靜卻略顯冷淡,半點不似昨夜為她暖身的溫柔。崔幼檸心里一咯噔,已有了猜測。 她斂眸起身,安安靜靜漱口凈臉。 女影衛(wèi)拿來了胭脂水粉和兩匣首飾。她如今身子太弱,不欲上妝,又恐首飾戴多了會累著,便只戴了幾朵小巧精致的簪花和一支玉釵。 她本是想挑成色差些的簪釵,但這里頭的每一件都不是凡品,即便是最不值錢的那一支,也是命宮中巧匠用上等美玉精心雕就的。 崔幼檸換上一身水紅秋裳,端坐在寧云簡對面用膳。 早膳自然豐盛美味,可崔幼檸心神不寧,只勉強將面前的雞絲粥喝完了。 寧云簡抬眼看了看她,淡聲道:“吃飽了?” 崔幼檸頷首:“嗯?!?/br> 寧云簡也放下碗,靜靜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地開口說道:“朕看了你給裴文予寫的信,也已審問過你的婢子?!?/br> 崔幼檸俏臉頓時一白。 寧云簡細辨她神色,緩緩道:“阿檸猜到了?!?/br> 崔幼檸臉色白得更厲害了些:“嗯?!?/br> “但朕還是想再問阿檸一遍?!睂幵坪喡曇羿硢?,“她們說,那徐大夫只在每年除夕前后出關,你為了求得那張藥方,便在雪地里足足站了七日,如今體寒虛弱、難以有孕就是那時候落下的毛病,是真的嗎?” 崔幼檸低下頭不敢看他:“是。” 寧云簡心如刀絞,只覺喉嚨應也被她刺了一刀,說話時才會這般疼:“那朕問你,你肯為他做到這地步,當真全然只是為了償還他的恩情,對他一絲情意都無嗎?” 崔幼檸櫻唇顫動:“沒有。” “那你為何在信中囑他天寒添衣,肚餓用膳?”寧云簡輕聲質(zhì)問。 崔幼檸櫻唇又顫了幾瞬:“他性子極倔,聽聞我假死這一年,他……” 見崔幼檸不敢說下去,寧云簡啞聲替她說完:“他思念成疾,日漸消瘦,是不是?” 他扯出一個笑來:“你擔心他的身子,是不是?” 崔幼檸渾身發(fā)冷,艱難道:“他畢竟救過我的命。” “朕知曉?!睂幵坪喛戳搜鬯l(fā)抖的嬌小身子,走過去將她帶到碳爐旁的杌凳處坐下,再拿了塊薄毯蓋她膝上,這才繼續(xù)開口,“朕是問你是否對他動過心。” 崔幼檸身子暖和了些,情緒跟著冷靜下來:“沒有。” 寧云簡靜靜看她片刻,忽地沒頭沒尾問了句:“他是何時救你的?” 崔幼檸不知他為何要問這個,當即一愣,下意識答道:“去年六月廿三?!?/br> “他的生辰是何時?” “四月初九?!?/br> “他是何時向你提親的?” “去年六月十二。” 寧云簡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你長兄的生辰是何時?” 崔幼檸一怔,想了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知曉?!?/br> “你次兄的生辰是何時?” “三月初十……或是三月十一?” “那你可還記得你表兄的生辰?” “九月初十?我有些忘了?!?/br> 死寂蔓延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寧云簡才終于澀然開口:“阿檸一向不愛記這些東西,連自己的生辰都記不住,如今卻連他提親和救你的日子都記得這般清楚?!?/br> 他臉色煞白,伸手輕撫崔幼檸的面頰,輕輕問她:“阿檸當真沒有喜歡過他嗎?” 兩行清淚自崔幼檸昂起的俏臉上滑落。她閉上眼,顫聲道:“我的確沒有動過心,但他因救我而傷了右腕,再也上不得戰(zhàn)場,我又已與他定親,所以便想日后好生待他,與他相敬如賓。” 好生待他,相敬如賓。 寧云簡輕輕道:“可是阿檸,朕見過你滿心滿眼都是朕的樣子。你捫心自問,若是十五歲前的你,能說得出想與旁人相敬如賓這種話嗎?” 崔幼檸的俏臉瞬間慘白如紙。 寧云簡一瞬間心痛欲死,卻笑了出來:“但朕能理解。你自幼鍥而不舍追逐了朕多少年,他便默默守了你多少年。他為你不惜悖逆裴氏世代不涉黨爭的祖訓,毅然投入二皇弟的陣營,后又犧牲前程救你性命,愛得這般熱烈而奮不顧身,自會讓阿檸覺得心疼?!?/br> 他知曉,崔幼檸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人,她對裴文予或許確實算不上是喜歡,但定然已被動搖。 若再給裴文予五年十年的時間,她或許從身到心都是裴文予的了。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既已答應將過去都忘了,便不該這般計較。 可這封信并非來自三年前,亦不是一年前,而是前天。 他壓抑再壓抑,終究還是忍不住攥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昂首正對自己,紅著眼睛聲聲質(zhì)問:“那朕呢?” “朕算什么?” “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朕,為何卻在朕動心后對朕棄如敝履,甚而兩度下毒謀害,最后連心都要給別的男人?” “朕在你眼里,就這般低賤不值嗎?” 崔幼檸淚流滿面,對自己的厭惡到了極點,驀地掙脫他的手,迅速跪地叩首大拜:“臣女人品低劣,實在不堪侍奉君王,請陛下賜死臣女,另擇賢后?!?/br> 寧云簡怔怔看著地上跪著的嬌小身子,像是覺得極荒謬般地笑了出來:“你覺得朕是想聽你說這些?” 對著面前這張魂牽夢縈、失而復得的嬌顏,寧云簡幾欲哽咽,聲音頭一回帶了顫意:“就這么狠心,連哄一哄朕都不肯嗎?” 第15章 啃吻 聽到寧云簡最后一句話,崔幼檸眸中的自我厭惡驟然一凝,化為呆滯與茫然。 他方才說什么? 他要自己……哄他? 這種話,竟是從寧云簡口中說出來的? 崔幼檸怔愕不已,愣愣看著面前的男人。 寧云簡今日未著帝王服制,身上是一襲月白錦袍,上面用銀線繡了松竹暗紋,瞧過去清冷出塵,俊逸翩然,好似還是當初那個東宮太子。 崔幼檸的目光從他的衣袍移至那雙因傷心氣怒而通紅的眼眸。 與之對視的那一瞬,崔幼檸看見他的神色雖仍平靜冷然,那雙眼睛卻立時又紅了一些,其內(nèi)是近乎不加掩飾的渴求。 崔幼檸不由心里一酸。 她從前總喜歡一邊抱他親他,一邊對他說那些不知羞的情話。寧云簡那時雖克己復禮、冷淡自持,但只要自己一撲上去,他就會忍不住嘴角微揚,眼睛亦如盛滿了漫天星光般明亮璀璨。 于是她便知曉,寧云簡雖嘴上不說,心里是喜歡自己黏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