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 第1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愛情公園、跪乳(純百 小媽)、(歷史同人)開局給秦始皇盤點四大發(fā)明、娶妃后,我有了讀心術(shù)、禁軍統(tǒng)領(lǐng)是她的藥引 (高H)、風(fēng)月難逃、棄伶1v2 (高H)、司夢者、為什麼妳不能只是我媽?、蠱巫能包食堂嗎[星際]
應(yīng)該是不會那么幸運,康斯坦丁心說你是不知道那玩意的作風(fēng),祂去哪個世界哪個世界的同族就聞風(fēng)而逃,逃不掉的也都被吃得干凈,就剩下本地的惡魔幽魂之類的……祂還時不時去地獄打牙祭,地獄都快混成養(yǎng)殖場了。 好消息是祂的存在為全人類的理智做出卓越貢獻。 壞消息是人間惡魔橫行,而外界的怪物們會突然之間非常容易發(fā)現(xiàn)這么個好地方,并且暢通無阻地降臨地球——畢竟祂是很容易饑渴的,又不打算挪窩,可不得時不時布置一下,讓零食們自己涌進來。 這兩者一正一負,不是可以直接抵消的事情,所以還真難說亞度尼斯的存在究竟是好是壞。就私人情緒來說,康斯坦丁更多把這視為一種好事,那倒不是他出于對亞度尼斯的感情有失偏頗,主要還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一個道理:人生在世,能往好處看的時候還是盡量往好處看…… 大部分時候他自己做不到。他一向抱著最壞的打算,而之后發(fā)生的事實總比他想象中的更壞。 但不知怎么,亞度尼斯令他漸漸學(xué)會往好處看了。 大概是因為亞度尼斯會讓壞的結(jié)果發(fā)生一點偏移吧,結(jié)果當(dāng)然依然是很壞的,而且會在亞度尼斯的介入下變得更壞。就像那些寓言故事里的那樣,許下一個愿望希望獲得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在康斯坦丁真正的人生里,故事的發(fā)展將是他的親朋摯友不斷意外身故,源源不斷地為他留下遺產(chǎn);而在亞度尼斯出現(xiàn)后,他的結(jié)局變成了在花光手中的財富后立時暴斃。 亞度尼斯更壞,更冷,更惡毒——然而不會有焦慮與負罪感。倘若習(xí)慣了亞度尼斯的風(fēng)格,甚至很容易在他的cao縱中獲得享受。 ……我這習(xí)慣真該改改了,康斯坦丁對自己說,一離開那玩意就不停在心里說他的好話,這是什么樣的精神?。?!這是有?。?/br> 屋舍近在眼前??邓固苟≡陂T口停下,吐掉煙頭,用腳尖碾滅。 “請進?!彼f,從風(fēng)衣里掏出之前裝夜宵的紙袋遞過去,“吐在里面,別吐到地上,會污染我畫的法陣?!?/br> 福爾摩斯古怪地看了他幾秒,接過紙袋,推開大門。 福爾摩斯吐滿了紙袋。 真的。吐得滿滿的。 嘔吐,實在是消耗體能和精力的利器,它將身體里多余的東西擠壓出去,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rou都必須用勁,一次急促而深刻的舒張,緊接著一次滂沱般的緊縮;一次舒張,一次更竭盡全力的收縮;一次舒張,一次痛不欲生搜腸刮肚嘔心瀝血般的收縮;再來一次舒張,一次遍身酸痛的、眼冒金星的、幾乎虛脫的收縮…… 食物被胃壁擠壓和碾磨過,碎屑被胃酸浸泡與軟化過。 半消化的粘稠嘔吐物,在高速噴發(fā)中沖出口腔與鼻腔,仿佛三門炮口連射,湯水殘渣反彈到頭發(fā)和臉頰上、篩留在短須中;卡進小舌頭喝黏膜的褶皺,又被針?biāo)愕某硪簺_破。 舌根和牙齒間泛著濃郁的酒氣,轉(zhuǎn)而變成酸氣;鼻腔里瘙癢刺痛,噴嚏欲在嘔吐欲面前退避三舍;上顎與舌面被反芻灼燒,表皮剝落,每一道噴涌出去的熱流都令喉口的肌rou更加刺痛。 呼吸道被侵占堵塞,福爾摩斯在半窒息的痛苦中拼命吸氣,消化液與嘔吐物嗆進氣管和肺部,他生理性地、條件反射地吞咽了幾口……用好不容易短暫空出的腔道急喘數(shù)次,緊接著又進入新一輪的嘔吐…… 缺少彈性的紙包裝像吃飽了的蛇腹般鼓脹。 正像是那種又粗又短的蛇在吃飽后頭尾就顯得特別窄小一樣,紙袋的下端尖尖地墜下去,仿佛裝進了一把刀刃朝下的斧頭,碾平了經(jīng)歷過折疊、揉捏所形成的所有皺痕;中部則朝外凸出,仿佛死不瞑目的、暴突的魚眼。 它在福爾摩斯的手中打滑、下沉,溫?zé)岬鼗问帲罩拖裎罩撤N從體腔中嘔吐出的活物,乃至于一顆蹦蹦直跳,散發(fā)著酸苦氣味的心臟。 rou泥和碎塊一般的心臟。 它滿溢到觸及福爾摩斯的嘴唇,幾乎在表面形成一道半弧形的曲張面。福爾摩斯的手指浸泡在溶解物中,他感覺不到骯臟或者惡心,沒有精力去應(yīng)付嘔吐之外的一切活動。 他只是嘔吐,繼續(xù)嘔吐,吐到額角青筋爆起,眼白泛出血絲;吐到胃部仿佛在不停歇的抽搐中皺縮成核桃大小的囊包;吐到涕淚、血沫與嘔吐物混雜一團。他吐到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好幾周,腐爛、充氣、膨脹,渾身血rou都融化作薄薄皮膚包裹下的黏液,而后終于破潰,膿漿如高壓水槍般噴射。 “呃。抱歉。”又抽了兩根煙才進門的康斯坦丁尷尬地說,“我的錯?” 福爾摩斯渾身痙攣。 “不愧是福爾摩斯!我是說,你吐成這樣了也還記得把紙袋抓牢……呃,嗯,嗯……”康斯坦丁干巴巴地說著,緊急蹲下身抓起掉在地上的帽子,“不然你用這個……” 福爾摩斯顫巍巍地將紙袋推到康斯坦丁的手中,又將臉埋進帽口。 康斯坦丁抓著紙袋,平靜地看了一眼里面的沉淀,又掂了掂重量:“你把我?guī)Щ厝サ南戮撇巳纪碌袅?。我就知道事先做好準備是好事,胃里有東西可吐比干吐舒服多了。另外我得說你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真不像是歇洛克·福爾摩斯……難道真的是我的錯?” 他自我懷疑地看了看現(xiàn)場: “也沒那么惡心吧?我認真篩選過的。受害者數(shù)量也就幾十,絕對沒有上百,這還是算上了動物和其他融合生物,甚至包括胎兒和幼兒;他們的肢體雖然有點殘缺但也勉強看得出是人形。就連魔鬼我都選了比較像人又形象經(jīng)典的,有角、有蹄、有rou翼,還有方瞳——為了能看清楚我還把眼皮切掉了。整個場景最過火的就是血啊腸子啊內(nèi)臟啊之類的糊了滿地滿墻,但我也只是廢物利用了一下,用了這里就有的材料畫法陣而已……” 這cao作有錯嗎?這絕對是教科書式的處理手段了。所有異常都被限制在房間內(nèi)部,影響最小,污穢的逸散接近零,沒有額外的無辜人士傷亡——無辜惡魔不算。 老天,福爾摩斯的反應(yīng)真是敗興,康斯坦丁想。他隨手將紙袋丟進一個男人敞開的胸懷中,拎著著他翻扭的胃皮把垃圾包住,又用那張干巴巴的皮擦了擦手。 “你是個瘋子,康斯坦丁先生?!备柲λ拐f。 “你跟我住了有,多久,兩周出頭。”康斯坦丁半真半假地說,“要這么久你才能確定我是個瘋子嗎?天啊,歇洛克,我對你太失望了?!?/br> 福爾摩斯很明顯地不太舒服:“我不欣賞你的用詞和語調(diào)?!?/br> “當(dāng)然了,歇洛克。” “……我有點覺得你說‘歇洛克’的語氣含有我所不能理解的深意?!?/br> “噢,兩百年后你和華生家喻戶曉,每當(dāng)華生做出錯誤推理時你都給出正確推理,然后你在華生驚嘆的時候說些類似‘顯而易見’的話或者表達出這種態(tài)度……” “什么?胡說八道。我沒那么做過。” “華生有這種感覺也這么寫了,作為一個名人,你的形象由你的傳記作家決定。聽著,我還在解釋,在兩百年后,當(dāng)人們想要諷刺某個人說出顯而易見的事實,我們就諷刺地說‘歇洛克’。更多是在指對方故作聰明和賣弄聰明。” “我不喜歡兩百年后的習(xí)慣。” “你活不到兩百年后。” “歇洛克?!备柲λ钩爸S地說。 “……” 福爾摩斯有點得意洋洋地看著康斯坦丁。 “你確實對修辭手段沒什么研究,對吧?你看,我和華生都叫約翰,而你是歇洛克,所以,如果你想回擊我的話,你應(yīng)該說,”康斯坦丁清了清嗓子,“‘噢我親愛的約翰’。” “……”福爾摩斯表情很奇怪。 “哦,對,這是十九世紀,你們不互稱教名?!笨邓固苟『笾笥X,“不過,我確定你們在特殊場合還是用得上教名的?!?/br> “康斯坦丁先生!”一種默默聆聽的華生大叫,“請不要再說了!” “你知道嗎?!笨邓固苟θA生說,“福爾摩斯還是在你的勸告下做了自己的辦案記錄,并且在開篇說你是一位理想的妻子?!?/br> 華生驚訝地看向福爾摩斯,福爾摩斯也驚訝——為什么他自己要這么驚訝——地看向華生。 “你們的房間在樓上?!笨邓固苟醒笱蟮卣f,“不過,假如你們喜歡我的客廳甚至我的房間,我也沒有意見。只是記住,離廚房遠點?!?/br> “廚房怎么了?”華生問。 “我要在他給出任何一種難以想象的下流回答前離開這里?!备柲λ蛊鹕硇?,“走吧,我親愛的華生?!?/br> 第205章 第七種羞恥(8) 向地獄發(fā)誓,康斯坦丁喜歡倫敦,不管是兩百年前還是兩百年后——坦白說在這時光里倫敦幾乎沒改變過,唯一也是最大的不同只是他更習(xí)慣的那個倫敦沒有如此恐怖的惡臭和絕對非正常的濃霧。 “你好?嗨?你好?”康斯坦丁邊煮咖啡便神經(jīng)質(zhì)地朝著窗外張望,“拜托,說幾句話吧,我知道你就在那兒。別讓我像個白癡似的自言自語。我會做你要求的任何事——好吧,好吧,我知道,我總會做你要求的事情的,但這不一樣。這會讓我更順從一些……等等,”康斯坦丁沉思了一瞬,“更順從的我似乎不如不順從的我那么有趣,不是么,混球?別裝樣,我知道你可享受了。” 在一旁的爐子上煎雞蛋的華生醫(yī)生尷尬地咳嗽一聲。 “你想聊什么呢,康斯坦丁先生?”他問,“至于你的許諾,我想我并沒有什么需要你做的。除了不要再和警官、報案人打起來之外。我已經(jīng)預(yù)料到你不會聽我的了。” “你是什么時候來的?”康斯坦丁驚訝地說,他嘗了口煮好的咖啡,嫌惡地皺起眉頭,“惡。該死的。我真他媽想念咖啡機?!?/br> “福爾摩斯抱怨過你用他的濾紙過濾咖啡,康斯坦丁先生。”華生說。 “你的紗布不好用?!笨邓固苟≌f,“濾紙倒還湊活,但濾紙會吸收太多的油分,真是太遺憾了,這會讓咖啡喪失很多香味?!?/br> “你在過濾前用熱水濕潤過濾紙么?” “還有這一招?”康斯坦丁捏起剩余沒用的那一小疊濾紙看了看,“謝謝,華生。我下次會試試的?!?/br> “也許我可以為你提前煮好?!?/br> “老天,你不用再為福爾摩斯對你的評價添磚加瓦了。你或許真的是位好妻子,但不是我的好妻子,華生。何況你煮的咖啡還不如我,泡茶的手藝倒是不錯。下午茶才是你展示的好時候?!?/br> “……請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康斯坦丁先生?!比A生無奈地說,“這很尷尬?!?/br> 康斯坦丁對此的反應(yīng)是聳肩:“我能說什么呢?這就是約翰·康斯坦丁給人的影響。痛苦,憤怒,仇恨,還有必不可少的尷尬?!?/br> “或許你應(yīng)該試著改變自己的言行,少說點話對你的人際交往一定大有好處?!?/br> “為了什么?人際交往的重要性被大大高估了?!?/br> “這種話很像福爾摩斯?!比A生說,“也難怪他和你竟然相處得不錯?!?/br> “我個人對此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是他在深刻認識到我是個瘋子之后為了自身和你的安全決定與我友好相處?!笨邓固苟“欀樢豢跉夂裙饬丝Х龋丝跉?,接著說道,“但考慮到你才是我們?nèi)齻€當(dāng)中最了解福爾摩斯的,我就當(dāng)我和他真的相處出了一點同居情誼吧?!?/br> 華生笑了。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呢,康斯坦丁先生和福爾摩斯雖然有很大的不同——康斯坦丁先生,嗯,直爽隨和,不把世俗規(guī)矩放在眼中,嗯,”說到這,他卡了一下,似乎是難以啟齒,索性略過,“福爾摩斯也是這樣。單從性格上看,你們能習(xí)慣彼此并不是件難以想象的事?!?/br> 這話是發(fā)自肺腑的。盡管康斯坦丁的出言不遜很容易給人留下相當(dāng)差的第一印象,可華生并不討厭康斯坦丁。他覺得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家中的陌生人非常有趣,像個捉摸不透的謎題,很容易引起好奇。 福爾摩斯肯定會覺得解開這道謎題很有意思,然而,福爾摩斯放棄的姿態(tài)是毫無疑義且絕無更易的。 私下里,華生想知道康斯坦丁和福爾摩斯凌晨歸來前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看了什么東西。 他稍微試探過福爾摩斯,福爾摩斯的反應(yīng)格外激烈。他幾乎是命令式地要求華生不要再繼續(xù)打聽下去,那種尖銳而明確的措辭和如臨大敵的眼神,華生還是第一次作為接受的人正面面對。怪威嚴的,華生想,很俊,甚至迷人。 康斯坦丁不置可否地瞥了一眼華生的小鍋,提醒他:“你的蛋熟透了?!?/br> “我喜歡吃焦一點的煎蛋?!比A生下意識說。 “嘿?!笨邓固苟∮终f,“介意帶我去你工作的地方逛逛么?” 這個提議太出乎意外,華生愣了愣才說:“這當(dāng)然是沒有問題的……康斯坦丁先生,是我工作的地方有什么不對么?你想去查看情況?” 他的語氣帶著很強的試探性。 “你以為我是干什么的?”康斯坦丁不答反問。 他和福爾摩斯的談話就沒有避著華生過,甚至有時候連康斯坦丁都覺得自己說得太細致也太多了,福爾摩斯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就差把“沒事,我能聽的華生都能聽”刻在腦門兒上。 果然,華生連猶豫都沒有:“我想你應(yīng)該是位神秘學(xué)的專家吧,康斯坦丁先生?!?/br> “……你的接受能力很強啊,我確實算得上是神秘學(xué)的專家。”康斯坦丁靠在窗口,點燃一支煙,“你相信世上有很多我們無法解釋的神秘事件嗎,華生醫(yī)生?” “這不是我能妄談的話題,康斯坦丁先生?!比A生溫和地說,“我有敬畏之心,這是我能給出的回答。我是個醫(yī)生,我得敬畏生命和死亡,那也就意味著我畢竟還是要敬畏些神秘的力量?!?/br> “典型而準確的唯物主義回答?!笨邓固苟炐Α?/br> 他吐出一條長長的、筆直的煙霧,含糊地告訴華生:“你工作的地方?jīng)]什么問題,我只是想去看看……未來著名的傳記作家,約翰·h·華生的工作場合是什么樣子?!?/br> “那當(dāng)然是可行的。只是病人們需要一些隱私,還有很多地方都不適合你進去?!比A生痛快地答應(yīng)下來。 福爾摩斯對康斯坦丁跟著華生一起離開沒發(fā)表什么看法,只是給了康斯坦丁幾個警告的眼神。 康斯坦丁立刻回擊了,通過言辭。他湊到福爾摩斯耳邊輕聲說了點什么,華生沒有聽到,愿主保佑,他真誠地希望自己永遠不會知道那些話的具體內(nèi)容是什么,因為福爾摩斯——獨一無二、才智過人到偶爾會近乎冷血的歇洛克·福爾摩斯,因為那句話而臉紅了。 那實在是難得一見的景致。福爾摩斯因為久不見天日而蒼白如紙的面孔上一片緋紅,那種紅與白之間的對比是如此突兀和明確,以至于華生看得入了神。 他暗自揣度著一定要將這一幕挪移到某個案子當(dāng)中,具體的寫法值得斟酌,要怎么調(diào)整出一個適宜的場景也十分困難。但一位合格的作家是絕不會放棄如此明顯的性格展現(xiàn)的,尤其是對于大部分時候從容冷淡得像冰塊一樣的福爾摩斯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