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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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諶良口中的衛(wèi)明姝也是個有手段的,說不準又是哪個小戶人家慣用旁門左道的狐媚子來勾引世子,雖答應了他好好打聽,實際上是想前去告誡一番。 可這衛(wèi)明姝還真就是正經人家的女兒,為人張揚果敢,頗有武將家的風范。 倒也算配得上他們家。 就是家世不太好,還和太子還有些關系。 這衛(wèi)家顯然是家道中落,那衛(wèi)家姑娘心氣頗高,一心想要高嫁,想來這家人也是想傍上貴婿,這才先后招惹上太子和他們家世子。 想那李家衰落,皇后也不會允許太子娶這么個沒家族靠山的姑娘。 她也本已經看上了曾將軍家的女兒,那姑娘樣樣都讓她滿意,他們家和曾家又一向交好,這樣一來便是親上加親。 可自己兒子喜歡衛(wèi)家娘子喜歡到死去活來,既是喜歡成這樣,那門第什么的倒也不重要。 這兒子想要的東西,她給他爭來便是,以正妃之名娶過門,倒也不算委屈了衛(wèi)家姑娘,更省的諶良整日出門沾花惹草,招來些亂七八糟的人,兩全其美。 諶良見自家母妃沒有訓斥他,喜出望外,“母妃果然聰明!聽太后宮里的人說,那衛(wèi)家姑娘也受了皇后邀請?!?/br> “說吧,想讓我和你父王做什么?!?/br> 諶良勉強地笑了笑,撓了撓頭,“父王那邊就不必告訴了,母妃,你看能不能借這次壽辰,請皇后和皇上賜個婚?” 上次沈軒那粗人當著許多姑娘的面掰了他的指頭,讓他顏面盡失。 倒不是他不敢和沈家硬碰硬,只是覺得他就這么平白無故被人打了一頓,說出去傳開丟人。 那北方來的蠻子分明也是瞧上了那小娘子。 他就先下手為強,先娶了那嬌娘,他也奈何不了他。 若是求得圣上賜婚,量他也不會有膽子搶親。 到時候他便帶著小娘子回江南那邊的宅子,關在院子里,天高路遠他也追不來。 —————— 皇宮內,巍峨的宮殿樓閣錯落有致,遠處的坤寧宮中,皇室勛爵,或乘著轎攆,或行于青石宮道間,肅穆的皇城此時好不熱鬧。 衛(wèi)明姝不是第一次來這坤寧宮,那是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地面由上好的白玉鋪成,宮內有一座雕刻著鳳凰的寶座,雕梁畫棟,就連那浮窗都鑲著琉璃,可那些玉石卻是冰冷的,連燕子都不愿意在皇宮的屋檐下筑巢。 前來的世家紛紛落座,獻上祝詞賀禮,當今皇后喜畫,衛(wèi)明姝呈上一副牡丹圖,跪拜行禮道:“臣女?;屎竽锬锔鄢?,安康綿延?!?/br> “明姝請起。”皇后眸子中盡顯溫柔。 皇后一直以來是喜愛這衛(wèi)明姝的,她們李家早年平亂,父兄皆因平亂而死,自己便是李家嫡枝唯一的血脈,她自然知道,一個姑娘獨自撐起家族興衰是怎樣的不易。 只是這衛(wèi)明姝和太子不合適,太子不是當今圣上,乃是個溫吞的性子,不如當今圣上殺伐果斷,且圣上亦不是重情之人,膝下皇子公主眾多,若太子無家族依仗,將來如何立于朝堂? 她本以為兩人情投意合,想要提點提點,可衛(wèi)明姝卻是自求一紙薦書,去了弘文館做官,斷了自己的前路,倒也為她省了麻煩。 既只是求個庇護,若這姑娘守矩本分,她給予就是了。 衛(wèi)明姝目不斜視,轉身回到座中,她能感受到那上首坐著的皇室貴族,有一道目光緊緊盯著她,她抿了抿唇,對這般目光甚是不喜。 宴席間觥籌交錯,衛(wèi)明姝與魏姝儀同坐一桌,她看著那裝滿酒的杯盞發(fā)愣,似是想看透那杯中的倒影。 “衛(wèi)姑娘?!币坏琅曌陨磉呿懫?。 一婦人站在她身旁,眼尾雖已有些斑紋,卻不顯老態(tài),身穿暗紫色金紋鳳尾繡袍,滿頭釵環(huán)金飾盡顯雍容華貴,一雙鳳眼中透露著精明,依稀可見年輕時的明艷風華。 衛(wèi)明姝起身行了一禮,“康王妃。” 康王妃站在案前上下打量著她,直白的目光仿佛將她里外看遍,讓她頗為不自在。 “倒是個聰明的?!?/br> 衛(wèi)明姝微微擰眉。 “衛(wèi)姑娘也不必太緊張?!笨低蹂f著舉起酒杯,“聞衛(wèi)姑娘風采,想敬姑娘一杯?!?/br> 踟躕地蹲身舉起酒盞,魏姝儀也跟著站了起來。 手中的杯盞被奪過,魏姝儀從容道:“王妃可能不知,明姝她不擅飲酒,這酒不若我替她喝?!?/br> 康王妃向一旁瞥了兩眼。 這姑娘也是長得極好,可惜五官沒那么精致小巧,比起面前這個缺了點我見猶憐的韻味。 自家兒子就喜歡長成這款的,她也沒辦法。 康王妃不禁面露不滿,“我好似沒同姑娘說話?” 魏姝儀手下杯子捏得緊了些。 魏家本就和康王家朝堂不和,康王妃雖不認得她,可聽她一副長輩訓話的高傲模樣,讓她很不舒服。 察覺到周圍氣氛凝滯,衛(wèi)明姝壓下魏姝儀的手,搖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衛(wèi)姑娘倒是爽快。” “王妃過獎。” 衛(wèi)明姝坐下后便覺得心口有些發(fā)悶,臉上微微泛著些紅暈,口中一片苦澀。 魏姝儀見后輕嘆:“明姝,你這又是何必?” 衛(wèi)明姝搖搖頭:“只是一杯酒罷了,無妨?!?/br> 康王雖久不在京城,但畢竟是宣帝之后大黎唯一的親王,得皇家和百官敬重。這宮宴上這么多人,她公然拒酒,頗為失禮。 況且康王和魏丞相素來政見相左,若真讓魏姝儀替她擋酒,怕是很不妥。 宮廷內仍是杯觥交錯,眾人把酒言歡,臺下極具風情的西域美人正身披薄紗,翩翩起舞,樂聲靡靡。 衛(wèi)明姝在歡悅的異域樂聲中心情稍緩,也隨即想明白。 康王妃多半是聽說了諶良的荒唐之舉。 那她過來和自己敬酒,是警告? 衛(wèi)明姝仍若有所思,周圍管弦漫舞褪去,宮殿又恢復了以往的莊嚴,眾人皆坐于席間,惠帝開口道:“許久不見,聽聞皇叔前陣子身體抱恙,如今恢復得如何?” 康王坐于席首,身穿沉紫繡紋錦袍,雖已年近半百,面容卻依舊俊朗分明,“陛下放心,臣無恙。” “人既在這長安,就是回了自家,若缺什么只管吩咐他們。”惠帝笑道。 衛(wèi)明姝正百無聊賴的端坐著,手指輕捏湯匙,攪動著碗中的銀耳。 康王妃卻是走上前,端莊地行了個禮,朗聲道:“陛下既然說了,那臣婦有一事相求。” 眾人目光齊向那聲音看去,衛(wèi)明姝不禁抬起了頭,眉頭緊皺。 康王妃道:“臣婦犬子,前不久于春宴宴與一家姑娘一見鐘情,懇請陛下賜婚?!?/br> “哦?”惠帝驚詫,臉上依舊擺著笑容,卻是微瞇眼眸,低眼向臺下問道:“哦?竟是哪家姑娘竟得世子如此愛慕?王妃可否說予我們聽聽?” 康王妃道:“此女正坐在這席中,乃是安平侯之女,衛(wèi)明姝” 此話一出,一時間鴉雀無聲,在場之人神色各異,有人看向康王世子,有人看向埋沒于席間的衛(wèi)明姝,或是惋惜,或是幸災樂禍。 更有甚者,悄悄地瞄了幾眼太子。 太子臉上一向溫潤的笑容驟然收起,眼神有些凌厲,而衛(wèi)明姝仍舊靜靜地安坐在席末,并無看向任何人。 席間小聲的議論此起彼伏,有人談起舊聞,有人談起新事。 衛(wèi)明姝自康王妃求請時便已然心有預感,如今算是徹底想明白王妃剛才的舉動所為何意。 她不愿意,說什么也不愿意! 眼下這種情況,她要如何是好? 這康王妃慣來眼光高,如何能看得上她?莫非真是縱子到了不知分寸的地步? 衛(wèi)明姝忽的想起昨日阮文卿所說,或許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應當為著自己反抗一次。 可她向來對于權勢都是依附討好,為什么如此小心謹慎,卻還是會淌一身泥...... 魏姝儀在桌下拽了拽她的衣袖,亦是一言不發(fā),她擔憂不假,心中不知為何卻生出一些不安。 衛(wèi)明姝看到魏姝儀恍惚的眼神,輕覆上她的手輕笑,以示安慰,隨后斂去臉上的和氣站了起來,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走到大殿中央。 她長舒一口氣,一襲青衣跪地叩首,清泠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陛下,皇后恕罪,明姝不愿嫁?!?/br> 第16章 護她 ◎衛(wèi)姑娘想嫁什么人,做什么事,當由自己做主,再怎樣,也是輪不到貴妃娘娘插手?!?/br> 此言一出,殿內議論聲戛然而止,康王世子愣在了原地,手足無措,一向好面子的康王妃緊皺眉頭,面色也是不怎么好看,康王瞇著眼睛,卻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康王妃越想越覺得丟面。 她本想此女只是為了攀附一個權貴,以解衛(wèi)家困境,她家世子雖比不上太子,可也算是難得的高門顯貴。 可此女竟是不識好歹,看不上他康王府,一意孤行要嫁給太子? 康王妃緊繃的臉上轉而露出了一抹憐憫。 這衛(wèi)明姝當是不知,皇后向來笑里藏刀,一年前絕了她飛升成鳳凰的路,一年后也斷沒有讓她進了東宮的道理。 衛(wèi)明姝仍舊沒有起身,額頭緊緊貼在冷玉鋪設的地面上,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殿內滿座賓客,卻是越發(fā)寂靜無聲。 宴席上座突然傳來一聲動人的嬌笑聲,如夜鶯吟唱。 王貴妃掩面啟唇,“康王妃可能不知,這衛(wèi)姑娘早已心有所屬,怕是過一陣便要有好事傳出?!?/br> 說罷,一雙鳳眼輕斜上首寶座,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皇后,低頭莞爾輕笑。 這朝堂之中,最不缺得就是揣摩人心之人,當下不少人都明白王貴妃此舉用意,更多人的目光著于皇后和東宮那位太子。 康王妃看向座中,見惠帝也沒有要插手此事的意思,眼中閃過一抹得意。 “王貴妃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聽聞太子殿下與衛(wèi)姑娘乃自幼相識,倒是我康王府唐突,竟一時不知人已是定下了終身。今日皇后娘娘過壽,何不趁此機會成全二人?” 皇后微皺眉頭,低眼看向衛(wèi)明姝,依舊溫婉道:“明姝也算是本宮身邊看著長大的姑娘,本宮竟也不知,太子與明姝竟是情投意合?” 衛(wèi)明姝緩緩抬起身,雖是跪立著,卻如一桿青松挺立著,眼神平靜如湖水,“皇后娘娘,臣女對太子殿下絕無兒女之情,許是經常來往宮中,讓貴妃娘娘誤會了?!?/br> 康王妃聽后,眼中頓時轉為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