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3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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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真相,是鹿家人都應(yīng)該做的,不是嗎? 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挨的封潮的苦是最大的苦,但現(xiàn)在和堂叔、堂嬸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你想違背你對你爺爺?shù)某兄Z?” 鹿信雄的眼神嚴(yán)肅起來。 反正左右就一句話,她不能去查,她不能管。 聽到這話,鹿之綾沉默了,她看著手中的海棠酥,眸子一動不動。 爺爺要她發(fā)毒誓,是為保護(hù)她,鹿信雄保護(hù)她,白佳保護(hù)她,薄妄保護(hù)她…… 她好像又過回了從前那種眾星拱月的日子,可她為什么高興不起來呢? 許久,她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移話題,“那堂叔你現(xiàn)在還要繼續(xù)隱藏身份呆在警局做事嗎?” “嗯,薄妄已經(jīng)封了知情人的口,白佳那邊也是換過身份的,葬禮上應(yīng)該不會有人特意去看臉,我不想讓幕后元兇知道鹿家除了你還有人活著?!?/br> 鹿信雄說道。 “你是怕元兇知道會趕盡殺絕?” 鹿之綾疑惑,“那為什么我從來沒遭到過來自元兇的追殺?” “……” 鹿信雄沉默地看著她,眼神仿佛在說她又問得過界了。 鹿之綾苦笑一聲,道,“好,我明白了,我去看看顏顏,你們聊吧?!?/br> 她站起身來往外走去,薄妄的目光一直追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睨向鹿信雄,“你是不是還有事情隱瞞我?” 不讓鹿之綾知道鹿家還有人活著的消息。 鹿家從上到下哪怕逼著她發(fā)毒誓,都不讓她參與查案復(fù)仇的過程,就算是拿她當(dāng)小公主,這樣也過了點(diǎn)。 鹿信雄的目光微沉,反問道,“難道你更想讓她參與進(jìn)來?” “……” 薄妄不出聲。 他當(dāng)然不愿意,但看鹿之綾這個樣子,他心疼。 “去安慰安慰她吧,別讓她的精神太緊繃?!?/br> 鹿信雄道。 …… 鹿之綾去看了裴顏,裴顏掛著滿臉的淚痕睡著,丁玉君就睡在她的身邊,臉上滿是疲態(tài)。 她替兩人蓋好被子,出門。 她推開二樓的門,走到一方露臺上。 她安靜地站在護(hù)欄前,望著底下春意盎然、生機(jī)勃勃的鹿家,目光有些恍然。 一切真的在變得好起來嗎? 她忽然開始懷疑。 身后傳來低沉的腳步聲,是薄妄,她沒動。 隨后她的腰間纏上一雙手臂,她的背貼上他的胸膛,薄妄低下頭,從后吻著她的頸,溫軟的唇瓣輕含一點(diǎn),輕輕舐過,順著她的頸部線條往下。 鹿之綾被吻得目色微微一蕩,她在他懷里轉(zhuǎn)過身,仰起臉便親上他的唇。 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腰間,骨節(jié)清晰。 她的吻全然不似平時溫柔,有些來勢洶洶,仿佛是要借由他唇上的溫度來證明些什么…… 露臺邊的樹長出枝椏,探進(jìn)欄桿,搖動幾片樹葉。 天光暖暖地落下來。 她的雙手攀上他的背,細(xì)指一彎,緊緊抓緊他的衣服。 鹿之綾有些急迫地吻著他,感受他漸漸變亂的呼吸,吻從他唇上移開,一點(diǎn)點(diǎn)吻向他的下巴,又吻向他突出的喉結(jié)。 薄妄一把掐住她的腰,喉結(jié)滾了滾,“回房間還是去禪室?” 鹿之綾目光略顯迷離地離開他,抬手摸上他的手臂,“我看看你的傷。” “嗯?” 都吻到喉結(jié)了跟他說這個? 薄妄低眸看著她,想看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結(jié)果她還真不是在開玩笑。 薄妄就有點(diǎn)想罵人了,他在一旁的木質(zhì)沙發(fā)上坐下,解開幾顆扣子,拉下一側(cè)的衣服,臂膀上包扎著紗布。 “只是流彈擦傷,我說了不要緊?!?/br> 薄妄說道。 第423章 等你們回家 鹿之綾看著紗布上沒有什么血絲滲出的跡象,才將他的衣服拉上去,替他將扣子扣上。 修剪得干凈的指甲隔著襯衫輕輕刮過他的胸膛,薄妄低眸盯著她,視線落在她那雙被吻得紅潤的唇上。 鹿之綾幫他把扣子系好,放正衣領(lǐng),長睫顫了顫后抬眸看他,聲音溫柔似水,“薄妄,我聽話,我不參與任何查案的過程,也不過問,你們都是為我好,你們要我做事外人,我就做。” 她會很聽話。 薄妄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之之,你是被人護(hù)著,但你承受的不見得就比鹿信雄少?!?/br> 他們承受的東西不一樣。 可他還是不愿意她去涉險,他又補(bǔ)充一句,“等真相查清楚,我會把元兇帶到你面前來。” 可是還沒查清楚,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 只是查個阮家,卻牽涉進(jìn)裴家,牽涉進(jìn)白佳和鹿信雄…… 再查下去呢? 她會不會在一無所知中失去所有在乎的人? “跟我做個約定吧?!?/br> 鹿之綾朝他伸出自己的尾指。 薄妄看著她這近乎幼稚的舉動不禁笑,“什么約定?” 陽光晃過來,映進(jìn)她格外認(rèn)真的瞳眸中—— “如果有一天,死亡必須降臨在我們中間,讓我先走,好嗎?” “……” 薄妄的神色凝固在臉上,一雙眸子越發(fā)漆黑暗沉。 他低眸看向她倔強(qiáng)地伸出的尾指,嗓音發(fā)沉,“我做不到?!?/br> 聞言,鹿之綾笑了,笑得眼中滿是苦澀、脆弱,“可,可是我肩上好累啊……” 好像被什么東西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的聲音幾乎是支離破碎,就差眼淚掉下來。 薄妄深深地盯著她,胸口被她的眼神狠狠擊了一下。 她似乎又走進(jìn)了團(tuán)團(tuán)的迷霧中,這一次,她不再自我困擾,而是找到他,求著他領(lǐng)她出去,解脫重重枷鎖。 薄妄眼見著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一步步升高,高到一個讓他飄忽的位置。 他的答案對她來說至關(guān)重要,最在乎的人不把她的命放在第一位,她反而會更輕松一些。 薄妄終究不忍心她這個樣子,伸手勾住她的尾指,低沉地應(yīng)下來,“好,我不會讓自己走在你前面。” 更不會讓她有先離開這個世界的機(jī)會。 鹿之綾緊緊勾著他的手指,蓋上印章。 兩人相纏的手在陽光下方,微風(fēng)拂動。 鹿之綾躺下來,蜷縮著身體枕在他的腿上,凝視著上方的人,慢慢度過這靜謐的時光。 薄妄往后慵懶地靠著曬太陽,半闔著雙眼,手貼著她的臉側(cè)撩弄著她的頭發(fā)。 一如這兩年里,米叔靜靜陪在她身邊的每個日子。 他甚至不用說話,就這么慢慢磨走了她的那些悲悶、孤獨(dú)…… 曬了很久的太陽,鹿之綾緩緩道,“薄妄,我懂爺爺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br> “嗯?” 薄妄被曬得眼睛有些睜不太開,聞言,他低頭看她,指腹在她的唇上抹了下。 “我離開江北的時候,爺爺說總有一天我也會得救的,我當(dāng)時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明白了。” 鹿之綾在陽光中閉上眼,柔聲說道,“因?yàn)橛心阍?,我好像能?jīng)住更多更多的事了?!?/br> 否則,堂嬸的死,堂叔毀容都要追查的真相,關(guān)于鹿家家破人亡的陰影,無惡不作的幕后元兇……這一切一切加起來纏繞著她,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這么平靜地躺在這里曬太陽。 可因?yàn)樗冢还芩裁磿r候往后倒,身后都是他接著,而不是萬丈深淵,所以,她有底氣也有勇氣去多扛住一些。 薄妄勾起唇角,低眸深深地盯著她,手指在她臉上捏了捏,“這么會說話,多說點(diǎn)?!?/br> 鹿之綾閉著眼,臉往他掌心輕輕蹭了蹭,“薄妄,我想和你過一輩子,過成爺爺奶奶那樣,光是想想,我都覺得很美好。” 薄妄的眸光滯了滯,而后是極深的光,指腹在她臉上游走,“好。” 會有那么一天的。 …… 收拾好凌亂的思緒后,鹿之綾才能再次面對鹿信雄。